第一百零一章 畫破琉璃千萬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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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畫破琉璃千萬丈(五)
我有些錯愕,他怎麼來了,莫不是原就在宮裡不成?
可看樣子,覺得驚訝的並不止我一個,皇后那張一直掛著慈祥笑容的臉,此時卻神色不明起來,君遷塵翩然而入,輕裘緩帶,玉樹臨風。
他早晨出門時我並未看見,如今才知,他竟十分難得的穿了一身王爺的品級服侍,頭上戴著鎏金嵌寶紫金冠,身著一襲黛紫錦袍,容顏絕美,華貴非常,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紫色也是極襯他的。
即便朝夕相處了數日,可見到他這般打扮,我還是在心裡暗暗讚歎了一句,好個美男子!他目不斜視地走了進來,看也不看我,直接朝皇后行了一禮,江惜玉這次學乖了,在君遷塵行禮時默默往旁邊退了退。
“快,快起來。”皇后竟然起身親自上前將君遷塵扶起,牽著他的手看了半晌,滿意地點頭道:“好,好,氣色好多了,前些日子聽說你受了傷,母后擔心得整宿整宿睡不著。”
“都是孩兒不孝。”君遷塵微微點頭,面若寒霜,嘴裡的話卻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好了就好,快坐。”皇后一臉欣慰,君遷塵這才看了我一眼,然後繞過我在一邊落座,我默默在心裡腹誹,都怪他打亂了我的節奏,不然剛剛江惜玉都快被我拿下了。
“子顏,你這孩子,快坐吧,”我這才乖乖地坐到了君遷塵旁邊,皇后笑著朝君遷塵道:“子顏性子活潑,剛剛讓她坐下,她竟不肯,說自己喜歡跑跑跳跳,坐著反倒不自在。”
江惜玉也拿帕子捂著嘴直笑:“正是呢,子顏妹妹活力四射,姐姐好生羨慕。”
我聽著她們婆媳倆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想解釋為何在君遷塵進來之時我還站著麼,拐一個這麼大的彎,累不累,我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但表面上還裝得跟傻大姐似的,呵呵樂個不停。
君遷塵淡淡看了我一眼,“她性子就這樣,隨她吧。”
江惜玉笑道:“看得出三弟很疼子顏妹妹啊,子顏妹妹前腳剛到,三弟隨後就跟過來了,好幾個月沒見三弟了,今日還是託了子顏妹妹的福呢。”
皇后聽了笑而不語,君遷塵卻一聲不吭,我在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她還真是一句話不帶刺都不舒服啊,拐彎抹角地說君遷塵不孝,好幾個月都不來鳳棲宮看望皇后,如今好不容易來一次,還是因為自己的小王妃,這話若被人聽去,添油加醋一陣,豈不讓人心裡鬧得慌。
我見君遷塵毫無解釋的意思,只得迎頭頂上,故作不高興地瞪了君遷塵一眼,朝皇后抱怨道:“他就是覺得我不懂禮數,喜歡胡亂說話,生怕惹得母后不高興,竟眼巴巴前後腳追了來,”然後撒嬌道,“母后,你快給子顏評評理。”
皇后眼神閃了閃,笑道:“遷塵實在擔心得多餘了,子顏很好,性子雖跳脫了些,可畢竟年紀小,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以後越來越好,還不是說我現在不夠好……
不過我一點也不介意,反倒笑嘻嘻地附和道:“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扭過頭對君遷塵道:“看你以後還說我!”
君遷塵看了我一眼,目光微暖,“不敢。”
他這麼一接話,我反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還是江惜玉打破了沉默,“三弟和子顏妹妹的感情真好,嫂嫂看了都羨慕得緊呢。”
我故作羞澀地一笑,然後大咧咧地說:“太子哥哥聰明機敏,孝順父母,尊師重道,為人是極好的,想來對惜玉姐姐也很好才是。”
江惜玉臉色變了變,誰不知道太子正因為太過“尊師重道”,朝堂之上為歐陽恭求情,現如今正被皇上關禁閉中,我卻毫無心機地當場將這話說出來,她們只能吃個啞巴虧,畢竟不能跟我這種傻愣子計較不是麼?
江惜玉的修為比皇后還是差了許多,她臉色已經十分不好了,皇后卻依舊雲淡風輕,轉了個話題朝君遷塵道:“我聽皇上說,你最近身子好許多了,真的嗎?”
君遷塵還未答話,我已經搶答道:“是的是的,他那次被人刺傷,流了許多血,反倒把多年來淤積在體內的黑血都流盡了,再加上細心調養,我衣不解帶的照顧,早就好許多了。”
皇后面露笑意,頻頻點頭:“辛苦子顏了。”
我又是得意又是高興道:“照顧自己的夫君,原就是應該的,希望他越來越好才是。”
又閒聊了一陣,基本上都是我在回答皇后的問題,君遷塵幾乎沒有開口說話,這麼繞來繞去,興許是大家都覺得沒意思了,皇后的臉上便十分趕巧湊巧地露出了疲乏之色,我裝作完全沒看見,還要興匆匆地找她說話,一直坐在身邊不作聲的君遷塵突然開口道:“母后好些歇息,孩兒下次再來看望母后。”
皇后用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點頭微笑道:“也好,你回去好好調養身體,切莫勞心傷神。”
君遷塵點點頭,又拉著我十分規矩地行了禮,我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臨走前,還朝江惜玉嚷道:“惜玉姐姐,記得下次找我玩啊,我教你騎馬!”
還沒說完,便被君遷塵一把扯了出去,出了鳳棲宮的門,同君遷塵一起上了馬車,想到剛才江惜玉聽到我最後那句話時惶恐的臉,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夠停下後,才想起問君遷塵:“你怎麼跑過來了。”
“我原就在宮裡。”
我眼睛轉了轉,“宮裡那麼大,你怎麼會來得那樣快?”
君遷塵嘴角微勾,像是在表揚我終於聰明瞭一回,“我看到你了。”
我愣了愣:“什麼時候?”
他沉下臉來,“以後坐馬車時,總是掀簾子的習慣要改掉。”
我吐了吐舌頭,想起先進了宮不久,我出於好奇掀開簾子偷偷看了幾眼,當時也被白芷說了,沒想到卻正好落入了君遷塵眼中。
我生怕他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急忙轉移話題:“你看到我便罷,跟著去做什麼。”
君遷塵便開始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起來,我腦子裡轉了轉,笑道:“你不會是擔心我應付不過來吧?”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依舊沒說話,不過臉上的神情明顯是在說我猜對了,我滿臉不服氣,“這麼不相信我?我會應付不過來?我可是騙倒過天下人的安然。”
“她和天下人不同。”
“她?”我皺了皺眉,“你是說……皇后?”
君遷塵又不說話了,頭轉向一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我想了半天,毫無頭緒,突然發現君遷塵與景和帝和皇后的關係都十分不親近,皇后也罷,總歸不是他的生母,可景和帝可是他的親生父親,更何況還對他那麼好,他卻絲毫不領情,這一點想來實在有些奇怪。
“以後若我不在時,她宣你入宮,你記得派人來告知我一聲。”君遷塵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我愣了愣,第一反應問道:“為何?”
他的目光忽然鎖住我,我只覺得自己好像突然墜入了他眼中那一片無盡的黑夜中。
“我不放心。”他一字一字緩緩說出了這句話,我先是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問道:“為什麼不放心?”
他便又抿脣不語了,最煩他這樣,好好一句話非掰成兩瓣說,急死個人,於是我乾脆破罐子破摔道:“難道她還會害我不成?”
我完全不指望他會回答,可他總是這麼出人意料,這句話反倒回答了,“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撇撇嘴,“這樣豈不累死,那要防的人多了去了,比如……”我將目光看向他,他毫不躲閃地直視我,“我永遠不會害你。”
這句話像是一個諾言一般,卻偏偏在我最沒有防備的時候許下了,我原本平靜無波的心像是突然被丟入了一顆小石子,開始泛起了陣陣漣漪,卻依舊嘴硬道:“那可不一定。”
“君子一諾,千金不移。”
他鄭重地許下了誓言,我的心卻並沒有隨之安靜下來,反倒越跳越劇烈,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巨大的心跳聲是很容易被發覺的,我向後挪了挪身子,不想馬車裡安靜下來,急忙開啟了另一個話題:“你今日入宮做什麼?”
“父皇有事找我。”
我想起這幾日他頻繁的出府,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你身子越來越好,你父皇……不會是想讓你參政吧。”
君遷塵嘴角勾了勾:“你倒是反應快。”
果然是這樣,我的臉立刻垮了下來,千挑萬選選了個逍遙王爺,結果都因為我這個金牌沖喜的效用,竟然在剛剛成親不久,就被這麼大一個驚喜……不,是驚嚇砸中,我是該哭還是該笑。
“你不希望?”他挑眉問道。
誰希望啊,離皇權越近,就意味著越沒有安生日子過。
我有氣無力地答道:“我不希望有什麼用,你父皇那麼喜歡你,若不是你身子不好,這太子之位怕早就是你的了。”
完全沒有經由大腦說出的話,說完以後自己都嚇了一跳,急忙用雙手捂住了嘴,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若被人聽到了,便是君遷塵覬覦皇儲之位,到時即便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我眨巴著無辜的眼看著君遷塵,他無奈嘆了口氣,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似的,“在外人面前,你切不可如此胡說八道。”
見他沒有責怪我的意思,我鬆了口氣,將雙手放下,撅著嘴道:“我才不會這麼沒輕沒重,好歹也是個聰明人。”
“真沒看出來。”君遷塵難得的接了我的俏皮話,我呆了呆,朝他看去,不得了!他竟然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滿臉溫柔之色,眼神流轉間,風華絕代,我呆呆地掀開了簾子朝窗外看去。
他眉頭皺了皺:“剛跟你說坐馬車時不要總掀簾子。”
我愣愣地說:“我要看看天上有沒有下紅雨。”
“為何?”
我伸出手來指著他道:“你剛才笑了。”
他笑容沉了下來:“我平日裡不笑嗎?”
“笑,”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無奈道,“你這是何意。”
我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頭道:“你平日雖笑,可跟剛剛不一樣。”
“哦?”他俊眉微挑:“哪裡不一樣?”
我偏著頭想了半天,“就是……就是……哎呀,說不上來,反正很不一樣。”我頓了頓,看著他那張如古雕刻畫般的臉,又道:“不過……你剛才笑得最好看,跟雨後初霽似的。”
他眼中流光微閃,我又被美色所迷,看花了眼,呆愣在當場。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說道:“我不想叫你子顏了。”
“啊?啊……為何?”
“因為別人都這麼叫。”他的話語裡竟然帶著一絲孩子氣,我微微錯愕,心想該不是剛才皇后和江惜玉叫了子顏的緣故,他才不肯再這麼叫了吧?
我咳了一聲,“那你要喊什麼?”
他不答反問:“你希望我喊什麼?”
又來這一套,我撅了撅嘴,攤了攤手:“我無所謂啊,只要不是喂,哎,那個誰……就好。”
“你還有別的名字麼?”
我晃了晃神,差點脫口而出,“柴薊啊。”
但在臨說出口前一刻,我用力將話憋了回去,搖了搖頭,“人當然只會有一個名字了,怎麼會有兩個呢。”我突然笑了起來:“不過上次聽你父皇叫你煊兒,真是太奇怪了,怎麼會將賜給你的封號作為名字喊出來。”
他沒吭聲呢,半晌,我以為他已經放棄這個問題了,誰料他卻突然開口道:“顏顏,如何?”
我劇烈地咳嗽起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如此親暱地喊過我的名字,他好整以暇地等我咳完,又問了一聲:“如何?”
我能說不如何嗎……
但我生怕否決這個以後,他再喊出“蘇蘇”這樣奇怪的名字來,只好忙不迭點頭,“只要你喊得出口,我便答應。”
“嗯。”他點了點頭,毫無預兆地:“顏顏。”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