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但見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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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但見真面目
笑話，她的心願只不過是想當捕快而已，皇上一句話要她當捕快，誰還敢反對？所以冰瑩急忙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民女這一小小的心願，在皇上眼裡自然只是小事一樁。”
皇權的充分體現，讓老皇帝心花怒放，他大笑著說道：“那現在你可以告訴朕你的心願了，朕答應你：一定下一道聖旨，替你達成心願。”
突地，他停下笑容，臉色有幾分怪異，既是提醒也是警告的說道：“不過丫頭可不要提什麼過分的要求，那朕是不會答應的。譬如說……你要朕的江山呢？朕是不可能下禪位詔書給你的！”
冰瑩心想皇帝還真是改不了多疑的毛病，便趕緊跪下說道：“民女不敢，民女的心願跟皇上無關。其實……這只是民女的一點小志向。民女從小就很想當捕快，不過民女的爹孃不同意，再說衙門大老爺也不可能讓一個女子去做捕快，所以……”
老皇帝瞪圓了眼睛，訝然道：“你想做捕快？”
不光老皇帝驚訝，老皇帝身邊的幾個內侍也都驚訝極了。這女子兜兜轉轉，千方百計的討好皇上，就是為了讓皇上恩准她當捕快？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要知道，捕快可是下等人才會做的職業啊，連捕快的後代也無法考取功名，怎麼會有人放著金銀珠寶不要而要求當捕快呢？
冰瑩神情堅定地說道：“是，民女想當捕快，民女自五歲開始，便立下了此志向，請皇上成全。”說罷，她叩了幾個響頭，而後定定的看著老皇帝等待他的答覆。
溫晨陽此時此刻，方才明白冰瑩早就看出了皇帝的身份，所以才故意引皇帝進入她的圈套，為的就是讓皇帝下聖旨讓她當捕快！如此一來，就算是東柳山莊，也斷然不敢違抗聖旨，那麼她就可以不必顧忌西門東柳與林若素的反對了。
他冒了點冷汗出來，這小師妹的心機可真夠深的，連他都沒看出來皇帝的身份，也更沒看出來她的企圖。雖然他不是很贊同，但到了現在這個份上，想必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就算他反對也沒有用了。皇帝親口許諾會替冰瑩完成心願，金口玉言啊，自然也就不會食言了。
老皇帝搖著扇子，思忖著面前女子的要求。雖說女子當捕快是不可思議了些，不過本朝律法也並沒有規定‘女子不可擔任捕快之職’。他是一國之君，既然當著眾人的面兒許諾會替她完成心願，而這個心願也不算過分，沒有對他這個皇帝造成什麼損失。他若不答應……實在有些不通情理。
想了想之後，他便應允道：“好吧，既然你意已決，朕也就不勸阻你了。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當一個捕快是沒有前途的。頂多，你也就能做到總捕頭的位置，那還得看你的功績。”
“多謝皇上關心，民女已經想清楚了。”冰瑩笑嘻嘻地說道，不過心裡卻壞心眼的想著：要是皇上知道她是西門東柳唯一的女兒，會不會氣得吹鬍子瞪眼呢？聽說，連皇上也要忌憚東柳山莊三分呢，所以鳳寒龍才能在山莊裡安然無恙的一呆十年。
老皇帝見她不改主意，便吩咐內侍取來文房四寶，揮筆寫了一封信，再取下腰間玉佩命內侍一塊兒遞給冰瑩，並說道：“朕給清平知府寫了一封親筆書函，你先去找上他，他見到書函自然就會安排你進入府衙任捕快一職。另外，朕的這塊玉佩你也一併拿去見清平知府。不過，事後你可得還給朕。”
“西門冰瑩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冰瑩接過書函和玉佩之後，終於以自己的全名向皇上道了謝。
西門？老皇帝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你叫什麼？”
冰瑩很無辜地眨著眼，粉碎了老皇帝的所有希望：“民女西門冰瑩，來自東柳山莊，家父西門東柳，家母林若素。因為民女很想當捕快，可是家父家母不許，本來民女以為此生無望了，誰知卻碰到了好心眼的皇上，這才能如願以償。民女真的好感激皇上，民女再給皇上磕幾個頭吧。”
說完她就繼續磕頭，心底卻是快笑翻天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原本還在冥思苦想，如何才能取得爹孃的同意，誰知道這麼巧碰見了當今皇上，一道聖旨就解決了她人生的一大難題，豈不教人欣喜？
老皇帝臉色一沉，喝道：“大膽刁民！朕早聽聞東柳先生之女貌美無雙，前往提親的人幾乎踏破了門檻，又豈是你這等姿色可以冒充得了的？還不從實招來，免得朕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皇帝及房裡的其他人都是不信面前這女子就是東柳山莊的千金西門冰瑩的，要知道西門東柳平日最以自己女兒為傲，逢人便要誇三分。雖然他的女兒長期在雪山養傷，但也確實有人跟隨西門東柳去雪山時，見到了西門冰瑩，並都為她的美貌所震撼。所以，如今要他們相信眼前這姿色平庸的女子就是西門冰瑩，實在難如登天。
冰瑩早就不打算再以易容之術瞞著老皇帝了，畢竟日後穿幫，她這個欺君之罪可是免不了的了。如今老皇帝的親筆書函和玉佩已經到手，她也不怕他反悔，便誠懇地說道：“皇上息怒，民女無意欺瞞皇上，只因民女若以真實面貌在外遊玩，必將惹起不必要的麻煩。這也是爹孃的主意，所以民女易了容。若皇上不信，可命人打來清水，民女洗去臉上易容藥物，皇上自然明白。”
說實話，她還不怎麼喜歡自己的本來面貌，太惹人注意了，是個惹麻煩的主兒。不過有了西門東柳和林若素那兩個模子在那兒，她這個借用的軀殼想平庸一點也難。幸好她身邊的男人譬如說冷容、溫晨陽都不犯花痴，讓她覺得安慰不少——這個世上到底還是有不愛美色的男人的。
其實她錯了，所有人——不止是男人，也包括女人，都喜歡美麗的人或物。不過以她目前在感情方面的聰明指數來說，她還不明白這個道理。異性之間往往最容易被相貌或氣質所吸引，而後才會深入瞭解對方，繼而相愛。就像她看待溫晨陽、冷容以及葉冰、鳳寒龍等人時一樣，她也會優先看見人家的英俊面孔。
“來人，打水！”老皇帝慌了，迫不及待地要確定面前的少女是否為西門東柳之女。如果她真是西門東柳的愛女，那他這一回可就是栽了跟頭了！西門冰瑩何等身份？如今他一道聖旨就讓她做捕快去了，外邊不知情的還以為他這個皇上是要打壓東柳山莊了。以西門東柳和林若素對女兒的愛護，又豈會不對他這個皇帝產生反感呢？
說到老皇帝對西門東柳的敬怕，不僅僅是因為朝中許多大臣都是東柳山莊培養出來的精英，也不僅僅是因為西門東柳及其山莊裡的人武功高強……更重要的，是因為西門東柳手中有一個驚天的祕密，讓老皇帝不得不忌憚著他。
這個祕密就是鎮國寶藏，其實西門東柳自己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人反而是老皇帝。但老皇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有鎮國寶藏這一說，卻不知道鎮國寶藏究竟埋藏在什麼地方。不過老皇帝知道，鳳王爺知曉這個祕密，因為鳳家祖先就是很多年前參與埋寶藏的人之一。既然鳳家祖先知曉，就沒有理由不一代代傳下來，告訴給鳳王爺知曉。
所以當年鳳王爺在還未遭人滅門之前，將一封書信交給了西門東柳，也等於是將鎮國寶藏的下落告訴了西門東柳。老皇帝后來知道了此事，幾番派人去東柳山莊臥底打探，均無所獲。但是老皇帝知道，以東柳山莊今時今日的勢力，如果再找出鎮國寶藏……那麼離西門東柳造反之日就不遠了。
正因為這樣，老皇帝才派人日夜監視著東柳山莊，希望能在西門東柳有所舉動之前截住他。只可惜老皇帝沒有想到，西門東柳其實根本不知道鎮國寶藏所埋的地點，當年鳳王爺交給西門東柳的信，是一張白紙。
不過老皇帝是既怕西門東柳去挖了寶藏造反，又怕西門東柳不挖寶藏他心癢，所以才一直守株待兔，沒有去動東柳山莊。畢竟，老皇帝想要寶藏充實國庫，而且要動東柳山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正因為這樣，老皇帝才不想跟西門東柳撕破臉皮。不過要是今天碰到的這女子真是西門東柳的女兒西門冰瑩，那麼西門東柳必定還是會誤會於他的。
冰瑩卻壓根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很利索的用水混合藥水洗去了臉上的易容藥物，瞬間恢復了本來面目。
“你、你、你……”待冰瑩一抬頭，老皇帝頓時站了起來，驚得伸出手指著對面的女子，完完全全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老皇帝身邊的內侍也都驚呆了，不約而同的開始咂舌。難怪傳聞說提親的人踏破了東柳山莊的門檻，而西門東柳卻珍愛自家女兒如命，不肯輕易許配於人。更有傳聞說其女比其妻林若素更勝三分，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那林若素雖然也美極，卻沒有面前這女子讓人眼前一亮，也沒有彷彿瞬間被她奪走呼吸一般的窒息感。而且面前這女子，不同於一般女子相貌之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的美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名曰‘氣質’。
嗯，若她不是西門東柳的女兒，皇上會拼命全力也要納她為妃的。可惜她是，所以皇上要空留遺憾了。所有的內侍都在心中這般想道，不過絕對沒人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