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老皇帝掀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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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老皇帝掀底兒
果然不出冰瑩所料，聽了她這一番話之後，那男人的手下都跪了下來，齊聲呼道：“主子英明神勇，無人能及！”
馬背上的男人穩住身形，以優雅的姿態騎著馬兒慢慢的策馬到冰瑩跟前一丈之遠的地方，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冰瑩一遍。這姑娘明明救了他兩次，卻對之前的救命之恩絕口不提，現在又幫他馴服了悍馬，卻又將功勞推得一乾二淨。這姑娘年紀小小，心思卻細膩得很，難道是看出他並非常人？
不過不可否認地，他很高興，畢竟是她替自己挽回了面子。如果方才不是她出手，他會在這些臣子面前摔下馬來，顏面無存。堂堂一國之君竟然連一匹馬兒也馴服不了，日後還如何在臣子面前樹立威信？
想到此，他便說道：“之前你從那賊人手中救了我，我決定賞你。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豪宅良田，任你挑選。”
“多謝老先生，不過不必了。江湖中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人人都會做的事情，我怎麼能要老先生的賞賜呢？老先生既然安然無恙，那麼我們就此別過吧，告辭。”冰瑩笑著說完，便衝眾人抱了抱拳後，轉身對溫晨陽使眼色，往來時的方向走去。這些東西東柳山莊多得是，她要來何用？不過，她會讓這老皇帝一步步進入她的陷阱之中的。
“等等。”老皇帝奇怪了，從來只聽說討賞的，還沒見過拒絕賞賜的。這姑娘莫非腦子不太靈光？連送上門的錢財都不要。
冰瑩就知道他會留住她，皇帝一向如此，不給別人別人不可硬要，給別人別人不可拒絕，這大概就是皇帝的霸道吧。她笑盈盈地轉過身，問道：“老先生還有何指教？”
老皇帝看著她沉吟了片刻，心想只可惜這女子相貌平庸，比起自己的那三千佳麗來實在不值一提，否則他還能將她召進宮封個才人。不過眼下他還是對她不要賞賜比較感興趣，他便問道：“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或者想做的事？我一向不愛欠人人情，既然你今日幫了我，那我賞你也是應該的。只要你說得出你想要的東西，我就替你取得來。”
聽他如此說，冰瑩便故意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幽怨：“不瞞老先生，我對這些身外之物沒什麼興趣，想做的事情嘛……倒是有一件的。不過算了，這個願望一輩子也不可能實現了，老先生也幫不了我的。如果老先生一定要賞我什麼，那就隨意的賞我一些銀兩吧，免得老先生始終惦記著今日之事。”
溫晨陽跟冰瑩相處了十年，自然聽得出她話外有音，只不過卻不知她為何跟這個老先生賣弄玄虛。他雖然也覺得這位老先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但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畢竟，瑩兒的爹已經是很不簡單的人物了，她根本犯不著去巴結一個也許身份不凡的陌生人。
老皇帝心裡更是不舒坦了，這天下有什麼事是他這個皇帝辦不到的？他今天還真不能給一個老百姓給看扁了去！他嗤道：“我倒不信，我實現不了你的願望。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到客棧去，到時我自然讓你心服口服的說出你想做的事情，並替你辦到。”
“這樣啊……”冰瑩有些為難的看了看他，好半晌後才點頭道：“好吧，既然老先生都這麼說了，我若不答應就顯得不尊重老先生了。老先生請帶路，我和大師兄這就跟您去客棧。”
“小師妹，你……”溫晨陽實在看不明白，她為何要跟一群從未謀面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走。畢竟，這男人來歷不明，而且手下似乎個個武功不凡呢。
冰瑩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大師兄不用擔心，老先生他沒有惡意。我相信，一個如此愛寶馬的人，不會壞到哪裡去的。”
溫晨陽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只得任她拉著自己跟在了汗血寶馬的後頭。不過以瑩兒如今的武功，就算是江湖頂尖高手想要傷她，也絕非可能的事情。再者，她聰明機智，想必這麼做也有她的道理，他還是依了她的好。
老皇帝騎著剛馴服的寶馬在前邊行著，一行人便跟在他後頭往投宿的客棧走去。
一路走著，老皇帝突然想到一個尚未解決的問題，不過他一時之間又想不到該如何解決。他轉頭一看那剛認識的少女在後邊兒不遠處走著，便叫道：“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面對這樣無禮的傳喚，冰瑩是無所謂的跑過去回話了，溫晨陽卻皺緊了眉頭，心想這老先生還真是倚老賣老，不管怎麼說瑩兒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一救兩次，他卻如此無禮，真是不知感恩的人。
“老先生，有什麼話您便問吧。”冰瑩一邊走，一邊說道。
老皇帝摸了摸剛到手的寶馬，問道：“這匹馬還沒有取名，你覺得該給它取個什麼名字好？你看看它的四蹄，純白如雪，所以它可不是一般的馬，它是汗血寶馬中的極品寶馬，百年難得一遇。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話，名字不能大眾俗氣，也不能故作風雅。”
連取個名字也有這麼多要求，足可看出他對這匹汗血寶馬的喜愛了。難怪他尊為皇帝，卻還要微服追到這清平鎮來，不許任何人傷害此馬，而且親自馴服這馬。冰瑩心裡明白這個道理，便想著不能讓皇帝失望，得取一個讓皇帝滿意的好名字來。
不過冰瑩並非精通古詞詩賦之人，琅琅上口的幾句還記得，但卻都跟馬兒無關，一時之間要她想一個既不大眾俗氣又不故作風雅的馬名字來，還真有點為難她。她想了片刻，突然聯想到皇帝的身份，於是有了一個記憶中的好馬名，便說道：“老先生，依我之見，這馬兒便命名為‘雪玉馬’吧。”
“雪玉馬？”老皇帝乍一聽覺得還有些順耳，不過卻還是要問個緣由：“為何要取這名？可有理由？”
冰瑩狡黠一笑，說道：“玉馬者，王朝清明尊賢則至。此馬，必將使國運興隆，朝廷清明，八方勇者謀士皆為當今皇上效命，我們這些老百姓則可以安居樂業。而之所以還給它加上一個‘雪’字，實在是因為它四蹄純白，讓我不得不想起了白雪之美、之純。噢，老先生恐怕還不知道，我從小便生長在雪山，白雪是世上最純淨最美麗的東西。它極易融化，就像這馬兒極易被傷害一樣，都需要人的細心呵護。”
老皇帝大笑起來：“哈哈哈……好一個‘雪玉馬’！好，好，就叫‘雪玉馬’！”
皇帝身後的那些臣子臉上都露出了極為古怪的神情，他們是拍馬屁的好手，自然知道面前這少女是在故意拍皇上的馬屁。不過，這少女難道猜出了皇上的身份？但皇上想必還不知情，因為少女一口一個‘老先生’，使得皇上以為自己聽見了老百姓的真心話，自然就是前所未有的高興了。
老皇帝對面前這相貌普通的少女產生了極大的好感，便一路上與冰瑩聊天，打聽一些民間的趣聞。當然，冰瑩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師父給出賣了。
她所說的那些孫江昊製造出來的笑料將老皇帝逗得哈哈大笑，讓皇帝隨行的臣子驚奇不已。皇上雖已年邁，但脾氣可不比年輕時銳減多少，有時連他們這些做臣子的都不知道皇上何時會大發雷霆。眼前這少女，竟能讓皇上一路從樹林裡開懷大笑到客棧門口，也可謂是天下奇聞了。
一行人進了客棧，老皇帝直接將冰瑩與溫晨陽帶入了他的天字號房間，命人守在外面之後，坐在椅子上任由身後的太監給他揉肩。他閉眼休息了一會兒，才對等候在他面前許久的冰瑩和溫晨陽說道：“朕是當今天子。”
冰瑩自是裝出一副愕然的樣子來，不過溫晨陽卻是真正的愕然。當然，乍一聽這訊息，愕然是正常的，所以兩人都沒有下跪。
“大膽！見著當今聖上，還不下跪？”老皇帝身邊的太監尖聲尖氣的一陣喝斥，攸地亮出了一塊刻有‘東廠’字樣的金牌，讓兩人將驚愕的神情收了回去。東廠的太監只聽皇帝一人的命令，這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既然這老先生身邊跟著東廠的人，東廠的人又說了這話，那他自然就真的是皇帝了。
“皇上？”冰瑩驚呼一聲，趕緊拉著溫晨陽一同跪下了：“民女冰瑩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民女不知皇上駕臨，方才多有冒犯，請皇上恕罪。”
溫晨陽此時也瞧見了那老先生手中的摺扇，上頭果真有一個皇上才能印上去的玉璽印記，因此而確定了這老先生真是當今聖上，心想難怪這老先生氣質不凡，談吐之間霸氣十足。
冰瑩有事相求，溫晨陽無事相求，態度自然不一樣。所以溫晨陽沒有刻意逢迎，只是不卑不亢地說道：“在下溫晨陽，叩見吾皇萬歲。”
“起來說話吧，朕此次是微服私訪，你們也不必這麼拘束了。”老皇帝揮了揮手，而後笑眯眯地看著站起身的冰瑩，問道：“冰瑩丫頭，你覺得你的小心願，朕可以幫你達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