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十三章 禍根

第九十三章 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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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禍根

穆清弦這條現成的路算是斷了。我又開始盤算其他的途徑——我想到了莫無爭,這件事若是託他去辦,定能神不知鬼不覺,可是轉念一想:他會同意嗎?十有八九會叫我莫要多管閒事吧?畢竟這“謀害皇嗣”的罪名,是任何人都擔當不起的。

痛定思痛,我最終決定,不假他人之手,自給自足。

於是,拖延數日後,我吩咐府裡的家丁替我借了一匹馬,自己則換上一身男裝,準備前往離府遠些的藥鋪“作案”——豈料穿過庭院正欲出府之際,卻好巧不巧撞上了程肅。

“你……要出門?”怔愣片刻後,程肅難得地問出了一句廢話。

“嗯……”一瞬間有點做賊心虛的我視線飄移。

“路上小心。”

“嗯。”

結束了一段沒營養的對話,我逃也似的邁出大門騎上駿馬,一溜煙地跑了。

一路東張西望,我尋覓著合適的“作案地點”,殊不知策馬而行的俊美身姿已然俘獲了多少過路少女的芳心,直到我鎖定一家藥鋪並且下馬進入之際,店裡客人有意無意投來的目光才讓我意識到,自己已經引來了過多的注目。

倘若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了,我會不會被全城的女子指證?

有苦不能言,我只能頂著各色目光,硬著頭皮找到了掌櫃的。

“咳……掌櫃的……”我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用上了似已許久不曾登場的男子聲線,“你這兒有沒有叫人行房後懷不上孩子的藥?”一鼓作氣說完了這番話,我的心跳早就快得不成樣子,但面上還不得不維持著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要知道我一個潔身自好的新世紀好青年,想當初在現代,那可是連個避孕套的外包裝也沒碰過,這一下子叫我這麼直接,我真是……受教了……

鬚髮花白的男子看起來已年過半百,他聞言先是愣了一愣,隨後便露出了在我看來有幾分猥瑣的笑容:“公子真是找對地方了。”說罷,他就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去裡屋給我取藥了。

我不禁開始懷疑,他家的藥到底靠不靠譜?不管用倒也罷了,萬一要是吃出人命來,可就出大事了。

“事後一粒,溫水送服。”不一會兒,掌櫃的拿著一隻青色的瓷瓶來到我的跟前,神祕兮兮地湊到我的耳旁,“公子放心,這藥是漓國祕傳的上品,絕對有效。”大抵是注意到了我狐疑的眼神,他賊兮兮地補充著,下巴上的鬍子也跟著抖動了幾下。

還是進口貨?好吧,我記得東漓人確實最善用藥。

“這藥傷身不?”我挑了挑眉,不放心地追問。

“嘿嘿……”那人又不懷好意地笑了,“公子真是疼愛自家姑娘……您儘管放心,只要不久服,絕不礙事。來年照樣能給您生個大胖小子!”

“呃呵……”我乾笑著,任他誤解。

他這話說得雖有些曖昧,但聽著相當實惠,不像是在騙人的樣子。思及此,我付了銀子,接過藥瓶,出店上馬,故作鎮定地打道回府了。

七天後,德妃召我入宮,我趁此機會將到手的藥送到了筠來宮,然後若無其事地陪著德妃在花園裡散步。散步的過程中,雙方自然不可能是沒有交流的。德妃照例問了我幾句生活的近況,時不時提到我那所謂的未來夫君,接著繞來繞去又繞到了什麼三從四德夫為妻綱上,而我也只能耐著性子聽著應著。

我開始慶幸我不是真的要嫁給良梓棲,否則動輒來這麼一趟,久而久之我肯定要瘋了——而接下來德妃那貼身丫鬟的提議,更是堅定了我的這一想法。

什麼?看

戲?又看戲?

我承認,作為華夏兒女的一份子,我對我國古代的戲曲文化確實不夠熱愛,可是……我是真的對它無感啊……

前後邏輯有了混亂的傾向,我一邊在心裡仰天叫苦,一邊低眉順目地扶著德妃往筱歡園走去。

來到目的地,我們發現已經有人搶先一步了。不過,她這好像不是在看戲,而是在……罵人?

“你是宮裡的老人了,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走近了,我才確認,是那個與我幾乎沒有交集的嫻妃在教訓底下人。只見她冷著一張臉,俯視著十多個跪倒在地的宮女,看起來心情十分糟糕。

“嫻妃妹妹,這是怎麼了?”德妃不緊不慢地在我的攙扶下走上前去,從容不迫地開口詢問。

“德妃姐姐。”身著紫衣的女子聞聲側首而望,一看是德妃,她面色不善的神情彷彿也褪去了幾分,朝著德妃略施薄禮,“我在管教這目無主上的奴才。”然而,她很快就轉過頭去,沉下臉來盯著低頭跪地的一行人,連我的屈膝一福,她怕是也無暇顧及。

在這宮裡當差也夠辛酸的,動不動就得捱打捱罵,一不留神還會性命不保。

正這麼默默哀嘆著,嫻妃又發話了:“別以為不開口,本宮就拿你沒轍。你那點彎彎腸子,本宮早就看透了。還敢替那死丫頭叫屈?依本宮看,你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全都些眼裡沒有主子的狗奴才!”

嘖嘖……平日裡看她最多也就是喜歡冷嘲熱諷,沒想到仗勢欺人起來也一樣那麼難看……程肅他家怎麼出了這麼個沒教養的女人?

“妹妹,究竟出了什麼事?彆氣壞了身子。”相比之下,德妃就顯得穩重有涵養得多,她在一旁好言相勸著,也令在場的人得以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簡言之,就是這嫻妃認定了跟前所跪之人不服她前幾日對某個宮女實施了毒打,眼下正變著法子同她暗中較勁。

開玩笑吧?一個無權無勢的宮人,敢為了另一個宮人,和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妃子較勁?這女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我暗自好笑,也不由憐憫起眼前的這群勞苦大眾來,但我又不敢貿然插嘴,只好默默地祈禱德高望重的德妃能夠擺平這場風波。

“妹妹何苦跟一個下人計較。”德妃微微一笑,轉而端量起地上跪著的女子,“抬起頭來。”她忽然對著為首的宮人開口道。

“是。”那人緩緩仰起腦袋,卻把旁觀的我嚇了一跳。

這不是沈姑姑嗎?

原本只覺同情的我不禁心頭一緊。

“本宮就覺得看著眼熟,果然是你。”從德妃的這句話判斷,她似乎是認得沈姑姑的,“嫻妃妹妹,本宮聽聞,近日來浣衣房人手短缺。”正當我感覺沈姑姑興許有救之際,德妃卻偏偏轉向了嫻妃,一句開頭語聽起來並無替女子解圍的意思,“既然你不願意看到此人,不如就打發她去浣衣房,以示懲戒。妹妹以為如何?”

“呵……”嫻妃聞言不冷不熱地笑出聲來,“德妃姐姐素來寬厚待人,實乃我北梁後宮之福。只不過,這奴才太過囂張,若不加以重罰,恐難服眾。”

“這……”德妃似面露難色。

“來人!”嫻妃顯然不打算給德妃緩衝的時間,她徑直喚來了幾個太監,“把這奴才給本宮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多大的事兒啊!?三十大板!?她怎麼受得住!?

一顆心越跳越快,我登時陷入了天人交戰。想起那日她跪在我的面前痛哭流涕真情流露的模樣,我心中越發不忍。就在這時,被人一左一右架起

的沈姑姑恰好與我四目相接。她先是錯愕地睜大了眼睛,隨即又如驀然釋懷般,不著痕跡地揚了揚嘴角。

只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卻切實刺中了我的神經。

“且慢!”雖然對她並無太多感情,但我終究是不願眼睜睜地看著她遭人毒打,因此,我鼓足勇氣開啟了雙脣。

“……”突如其來的喝止令淑妃皺起眉頭端量了我片刻,“這不是裕王府未來的側妃嗎?”認出我之後,她立刻換上了嘲諷的神情。

“嫻妃娘娘,其實德妃娘娘的法子已是對此女最好的懲罰。”事已至此,覆水難收,我只得硬著頭皮上了,“娘娘請想一想,此女是宮中奏樂的宮人,平日裡最寶貴的就是那雙手了,而浣衣房最傷的……也是手。”我恭恭敬敬地提醒著,顯然是病急亂投醫,但事出緊急,我也著實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說辭。

“哼……說得倒有幾分道理。”嫻妃沉默了一小會兒,冷不防皮笑肉不笑,“沒想到裕王爺未來的側王妃,竟是個頗有心思的人。”

這是在暗罵我心腸狠毒吧?要不是你,我犯得著當這個惡人嗎?

我心中不滿,卻也只能腹誹。

“雲玦這一說,本宮倒是記起來了。”這時,德妃在一旁悠悠地開了口,“七月十八是皇子的大喜日子,此女是司樂屬的領頭人之一,還得負責領著宮人們,在皇子的喜宴上演奏數曲。”說著,德妃不徐不疾地面向依舊被人桎梏著的沈姑姑,面上倏地一沉,“該不會是仗著自己還要為皇子和王妃奏曲,疏忽了宮中的規矩吧?”

“奴婢不敢。”沈姑姑馬上恭順地埋低了腦袋。

“妹妹,我看這樣吧。”德妃側首看向嫻妃,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此女衝撞了妹妹,自然罪無可恕,但看在皇子大婚的份上,姑且先記著這筆賬,待到皇子大婚之後,再遣她去浣衣房,好好地領罰思過。”

“既然姐姐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本宮要是再不放人,豈非顯得本宮小氣,偏要跟王爺過不去了?”嫻妃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總算是肯罷手了,“呵……被這些奴才這麼一攪和,真是一點興致也沒有了。姐姐,本宮乏了,就先回去了。”她面無表情地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娘娘……嫻妃娘娘也太……”待人走遠了,德妃身側的貼身侍女似乎有些不樂意了,她皺起眉頭,大概是準備直抒胸臆。

“住口,她已經給了本宮面子。”德妃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高人,這就不慌不忙地扼殺了底下人嚼舌根的慾念。

“奴婢多謝娘娘大恩。”話音剛落,得以從太監的鉗制下脫身的沈姑姑就忙不迭給德妃跪下了。

“好自為之,少惹些有的沒的。”德妃快速地瞧了她一眼,然後慢悠悠地轉過身子看了看我,“扶本宮回宮。”

“是。”我乾脆利落地應承著,小心翼翼地扶著女子。

“恭送娘娘——”身後,是宮人們異口同聲的話語。我來不及多看沈姑姑一眼,便裝作互不相識一般,徑直離去。

再一次見到沈姑姑,已是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我送德妃回到她的寢宮,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在離開寢宮前往皇宮大門的半路上,被蹲點守候的沈姑姑叫到了一處偏僻之地。她顯然是知道的,先前我扮作惡人,為的是救她於水火之中,因此,本就將我視若主子的她難掩胸中激動,一心想著向我叩謝救命之恩。

然而,一個匍匐不起、一個伸手去扶的那一刻,我們誰也未嘗料想,這一看似圓滿的結局,竟為不久之後的另一場暴風雨,埋下了可怕的禍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