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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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離前
第二天，珂蘭院就聽說了沈老夫人給沈婉玉說婚事的事，大約是什麼太子之類的，聽說沈婉玉在那裡哭哭鬧鬧，但被沈老夫人關了禁閉，要她好好想清楚。白月容聽到外面的閒話，這才知道昨晚，沈寧跟沈老夫人都談了些什麼，原來是讓沈婉玉嫁給太子。
白月容心中一嘆，沒有說什麼。阿寧終究是心善的，雖然沈婉玉似不太願意和太子殿下扯上什麼關係，可這麼多年下來，太子殿下蘇荇對沈婉玉如何，大家都是睜著眼看到的。等沈婉玉嫁到太子府上，沈婉玉也吃不了什麼虧。
就是不知道因為沈寧而跟沈婉玉關係一直不和的沈琳玉該怎麼辦，那位三姑娘長得很漂亮，同是太子的人，有沈婉玉挑撥，沈琳玉可能會很辛苦。
沈寧沉默片刻，“……我也知道這事有些對不住三姐，為了她，我或許不應該讓沈婉玉入太子的門。但眼下，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等我回來，會給三姐姐想辦法的。”
朱雯見她如此，便勸道，“姑娘也不用太介意，三姑娘也是個聰明靈秀的人。三姑娘未嫁人前，容貌是咱們沈家姑娘裡最出色的，若是三姑娘笨一些，那恐怕根本活不到現在。姑娘放心吧，即使五姑娘到那裡，三姑娘也會審時度勢，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沈寧咬下脣，“我如今是沒別的法子了，想讓沈家亂起來，讓我趁此機會離開，只有沈婉玉能借我一用。三姐姐的事……她若怪我，等我回來，向她請罪去。”她心裡實際上也沒有那麼擔心，如朱雯所說，沈琳玉是很聰明的一個人，身為庶女，又有絕色容貌，她最後能到太子府上去，必然有沈琳玉的出色之處。
沈寧搖搖頭，不再想那些了，只吩咐朱雯和青萍幫自己收拾行李，自己要馬上離開。
青萍邊和朱雯收拾東西，邊傷心道，“跟著姑娘這些年，姑娘總是東奔西跑的。我和朱雯姐姐說
是姑娘的貼身侍女，實際上卻沒有伺候姑娘幾日。如今姑娘又要走了，又要很長時間不見姑娘了……也不知道我們這丫鬟的擺設作用，能用到什麼時候。”
沈寧“呃”一聲，臉色有些羞紅。青萍說的不錯，她這些年，因為住在明王府的原因，自己孃親又在沈府，她一直讓朱雯和青萍伺候著白月容，自己是沒用過這兩個丫鬟幾日的。她性格活潑，向來是跑動跑西，青萍和朱雯跟著她，確實不太方便。
沈寧道，“不然我把你們兩個放出去吧，我現在用不上你們，以後大概也用不太上。”
青萍怔住。
朱雯手一頓，連忙過來跪下，“姑娘，奴婢不走，奴婢當初過來的時候，心裡就發誓要服侍姑娘一輩子的。這些年，奴婢雖沒伺候姑娘幾日，心裡卻當了姑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想離開姑娘。”
青萍回神，也趕緊跪下，“姑娘，我也沒有要離開你的意思啊！我只是說一說而已……我從小就跟著姑娘，我可不要離開姑娘！”說著，想到沈寧要趕走她，小姑娘急得眼圈都紅了。
沈寧美目流光，笑著扶起她們兩個，“那你們給我好好看著家，幫我裝病啊。我娘就交給你們兩個了，有什麼事，你們都儘量給我拖下去，等我回來解決。”
兩個丫鬟都道，“姑娘放心，我們不會讓姑娘失望的。”這些年，她們為沈寧做的大部分事，都是等著這位姑娘回來。現在，好多年了，兩個丫鬟已經輕車熟路。只要沈寧能回來，她們會想辦法把所有事情往下拖。
到了夜裡，沈寧跟大家打了招呼，背起包袱，就搖手告別，跟白月容說，“放心吧娘，小謝給我在沈家後門那裡留了匹快馬。這一路上，我都安排好路了，沒事的，你別擔心。”
“……你從小就有主意，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白月容淡淡道，望著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她原以為
自己當年出嫁前，敢嫁來大魏，就已經很勇敢了。可跟她女兒比，白月容真覺得自己差的太遠。
沈寧露出一絲調皮的笑，又想了半天，“娘要我跟外祖父說些什麼嗎？”
“……不用，”白月容為她整理衣袂，“我知道阿寧你這次去金丹，是有要緊事。沒工夫的話，不用為了娘往定北王府跑一趟。等娘有時間了，自己去。你先忙你自己的事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好的。”沈寧瀟灑一揮手，身形一動，人就飛躍上了牆頭，白衣少女揹著一個包袱，站在月色下，清冷而靈逸。她衣袂翩飛，辨認一下方向，就往自己想去的地方去。
白月容一直沉默看著她，看到她小小的身影快要跳下牆，突地向前幾步，喚道，“阿寧！”
“娘？”少女回頭，秀麗的眉眼彎彎，一派天真無邪，給白月容無限安慰。
白月容輕輕道，“阿寧，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不要。你只要顧好自己就行了，這是娘對你唯一的希望，你莫要讓我失望。”
沈寧心中溫暖，眼淚幾乎跌落。這些年，白月容為她，真是操碎了心。她和別家那些溫婉的大家閨秀都不同，白月容養大她，花了不少力氣。但是白月容一直盡力讓沈寧她過得舒心，別人都說她性格古怪跳脫、太過活潑，可是白月容從來沒說過她一句。而臨別時，白月容也只吩咐她要照顧好自己。明明白月容數十年沒有回過故土，明明白月容也很想家……可是在女兒面前，那些都沒有沈寧重要。
沈寧道，“娘，我這次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去北府金丹。等我這次回來了，我找個時間，肯定陪你重新回趟你孃家。”
“你去吧。”白月容笑。
看到沈寧最後看她一眼，人就飛躍而下，如同一隻雪白的蝴蝶，在黑夜中飛舞，在她的世界飛舞。白月容一直站了許久，心中有些傷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