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如何同生不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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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如何同生不同死
第八十二章 如何同生不同死
一大早,依蘭與應龍天在白衣的帶領下來到沁水寨的草香園,橫匾上寫著醫者仁心四個鎏金大字。園子裡有很多人忙忙碌碌,有的忙著煎藥,有的翻找醫術,絕對不是一個平靜的早晨。
“這裡怎麼這麼多大夫?”依蘭悄悄的拽了一下應龍天的衣角。
“先看看情況。”應龍天坐在椅子上,被兩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抬著。
“應兄,這是你的藥房,有什麼需要可以喚他們進來,他們就守在門外。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白衣交代完事,匆匆離去了。
“我們的條件你最好也不要忘記,另外,也請你記得我們只會留在這裡三天,多一個時辰也不行。還有,你派人去一趟逍遙鎮的寶安客棧,告訴一位叫應龍宇的公子,就說我們很安全,要他們耐心多等幾rì。”依蘭衝到門口,對著白衣的背影大聲喊。
“沒問題。龍骨,我已經按你的描述吩咐手下在山裡尋找了。只要你確定龍骨就在這群山之中,我保證絕對會全力以赴。”白衣腳步停了下來,迴轉頭,誠懇的回答。
“那我們有ZìYóu嗎?”依蘭不顧門口兩位門神恐怖的眼神,雲淡風輕的問。
“姑娘如果做得到不傷害沁水寨的任何一人,應該暢通無阻。”白衣回答的有些倉促,衣袂飄飄,腳步迅速的移向園外。
“小天,你在這好好研究吧,千萬不要浪費了門外的那兩個大塊頭。我出去偵查一下這裡究竟是不是賊窩。”依蘭笑嘻嘻的躍出門去,置身後應龍天無聲的抗議於一邊。
沁水寨不只名字雅緻,jīng致的也相當有韻味。眺望遠方,有一座迷濛的巨峰突起,周圍依附著許多的小山峰,就像緊緊相偎的母子群。東方,一輪紅rì緩緩地升起,霧靄繚繞,彷彿一層細紗將重山包裹著,只剩下陡峭的峰尖,調皮揚起高傲的頭顱,偷窺著人間的美好。
清露墜素輝,明rì一何朗。空氣中到處瀰漫著青草的氣息,清新馥郁。草葉上還跳動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jīng靈。晶瑩的露水映著冉冉紅rì,像璀璨的明珠,眨著眼睛,一閃一閃地在草葉的尖端顫動著。
依蘭聞著草香,一路只顧欣賞美麗的景sè,迷迷糊糊的繞進了一個園子。沁水寨坐落在半山腰的平緩地帶。地勢雖然不算險要,山腳下駐守在沁水寨的兄弟,倘若有人攻上來,退至半山腰,勉強可以抵制外侵。不過據白衣說山腳下布有五行八卦陣,一般人也很難能繞進山裡來。
“霞衣霞錦千般狀,雲峰雲岫百重生。好句,不過這橫批——棲霞閣,顯得有點庸俗了。名字取得也沒道理,難不成天上的彩霞蝸居在此,古人果然喜歡誇張。”依蘭佇立在門前,對著對聯自言自語。
“師兄,是你嗎?”一陣開門的嘎吱聲後,一個柔美的女聲傳來出來,依蘭隨即躲到門框後。
“對不起,打擾你了。我只是路過這兒。”見門邊站著的只是一名嬌弱的女子,依蘭便閃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兒?快快離去吧。”女子很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是一個陌生人,身體明顯的抖了一下。
“這裡不讓人進嗎?白衣說過我想去哪兒都可以的。”依蘭調皮的看著這位憂鬱的女子,沒辦法,憂鬱的人總是莫名的讓她想要去憐惜。
“師兄?原來是師兄允許你來的,男女有別,我不想別人誤會,你還是請回吧。”女子側了下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是名女子,不信你可以驗明正身。”依蘭這才想起是男裝打扮,大多時候都反應不過來。
“那好吧,你進了吧。”女子狐疑的打量了一番,終於讓步了。
“我就說嘛,我這麼有魅力,男女通吃——”依蘭話還沒說完,便被這名女子捂住了嘴,而後在她的耳邊悄聲說,“小聲一點。”
“為什麼?這裡有人在休息嗎?對了,在屋裡你怎麼還用紗遮面?”依蘭小聲問,兩眼四下打量著。
女子並沒解釋,從櫃子裡取出一方絲帕,在一盆暗黃sè的水裡洗了一下,輕柔的幫依蘭繫上。
“你們這兒怎麼有這個風俗啊,感覺像阿拉伯的女人。帶上口罩,說話也不方便啊。”絲帕帶著些藥香很好聞,不過一張口,絲帕就貼在臉上,涼涼的,讓依蘭覺得很不習慣,試圖解開絲帕的結。
“不要解,帶上安全。師兄什麼都沒告訴你嗎?”女子詫異的看著她。
“師兄?不會是那個叫白衣的自大男吧,我敢說做他的師妹肯定不吃香。早晚被他氣死,你說對不對?”依蘭不客氣的撿了個椅子坐下。
“其實師兄很照顧我的。”女子低著頭擺弄著手指。
“無事獻殷勤,非jiān即盜。你師兄肯定是打你的注意,對了,你是他的小師妹,他喜歡你對不對?”依蘭八卦似的開玩笑,電視劇小說裡總是師兄喜歡師妹,糾糾纏纏的,早已是見怪不怪的橋段了。
“你怎麼知道?”女子漲紅了臉,含羞著回答。
“這裡想到的。”依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你是怎麼上山來的?”女子柔聲柔氣的問。強調一下是柔聲柔氣,絕對不是嗲聲嗲氣。
“被你那個好師兄抓回來的。”說起來,她就憋氣。
“你是大夫?”女子抬起頭又大量了她幾眼。
“嚴格來說不是。不過與我隨行的一個人大概算是大夫。”依蘭淡淡的笑了,笑得有些調皮。
“唉,師兄還是不肯放棄。抓回來那麼多大夫,子寒還是沒有一點起sè。”女子又露出憂鬱哀怨的神情。
“你是說草香園裡的那些大夫都是白衣擄來的?而且他擄來那麼多大夫只是為了給一個叫子寒的治病?”不得不舉起了白旗,這女子說憂傷一下子就變得憂傷, 依蘭暗歎不已。
“恩,我相公子寒病了近一個月了。”深邃的目光裡盛滿著飽滿而真摯的感情。
“那他得了什麼病?”依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痘瘡,跟安陽城裡的人一樣。本來沁水寨除了做生意之外,很少與外界的人接觸,大家閒時就在山腳下開闢田地耕種,基本上是自給自足。一個月前,子寒到安陽城辦事,回來後就一病不起了,這一個月總是昏昏沉沉睡著。”女子幽幽的道,柔弱纖美的她就是能勾起人的保護yù和同情心。
“那沁水寨做的是什麼生意?”依蘭不假思索的問了出來。
“也許是報應吧。說來慚愧,子寒他們經常下山打劫那些貪官無賴,分一部救助安陽城的貧困百姓,剩下的帶回寨子裡。”
“奧,我叫依蘭,你叫什麼名字?”
“蘇雲霞。”
“你稱白衣為師兄,難道你也是千手銀針蘇無視的弟子?” 軟聲細語,女人味十足的嗓音,恐怕依蘭一輩子也學不會。
“蘇無視正是家父,不過他老人家早在三年前故去了。爹走了之後,師兄和子寒就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了。現在子寒又這樣,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蘇雲霞嘆了口氣,輕聲說。
“擄來了那麼多大夫,仍沒有什麼法子治癒痘瘡嗎?” 依蘭安慰之情溢於言表。
“沒有。子寒一直是這樣,這些大夫絞盡腦汁也只是穩住病情。” 蘇雲霞本就有些蒼白的臉,顯得更加憔悴,看得出來這些天她一直煩擾著,夜不能寐沒有休息好。
“這個死白衣,既然沒有研究出來治癒的辦法,還往安陽城送的什麼湯藥。我明白了,你們拿安陽城裡的那些的了痘瘡的人當實驗品。真是太殘忍了?”她本來就對白衣沒什麼好印象,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不好的地方。
“不是你想的那樣子。安陽城裡的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人救治,湯藥是我請求師兄送過去的。我真的是想幫助那些人,希望能多做一些好事,為子寒多積攢一些功德,讓他早些好起來。”蘇雲霞連聲解釋。
“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這個園子叫棲霞閣,想必藏得就是你咯。雲霞,我能看看你的相公嗎?”依蘭莞爾一笑,試圖活躍一下氣氛。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你很親切,隨我來吧。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因為現在子寒的模樣有些嚇人。”蘇雲霞輕輕頷首。
“沒事,鬼我都不怕。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依蘭不好意思的捂著了嘴,暗罵自己口無遮攔。
蘇雲霞悽然一笑,掀開簾子,進了內室。
一名男子捂得嚴嚴實實的躺在**,只露出臉上少許部分。
“現在天這麼熱,為什麼還把他包裹的嚴嚴實實?”依蘭不解。
“痘瘡一般是從面部開始,迅速蔓延至頸部、前臂、上臂、手、胸、腹,最後為下肢及腳底,一兩天便可遍及全身。痘瘡在**出的部位分佈的較為多,所以師兄吩咐將子寒包裹嚴實。剛開始還行,最近開始失效了,子寒身上已經有不少痘瘡了,過不了多久也會起滿全身的。而且最近子寒的情況越來越差,之前雖然整天昏昏沉沉的,但神智還算清醒,現在時而不時的流口水,還怕光,無緣無故的流眼淚,這兩天連飯也咽不下去了。”蘇雲霞說著,抽泣了起來。
“你先別哭,我且問你,你和你師兄都是千手銀針的傳人,你們的醫術應該也很高明。你們都沒辦法,莫非是你們學醫不jīng?”
“爹爹對我和師兄是傾囊而授的,所以我和師兄的醫術都還可以。只不過我們專研的是鍼灸之術,這些面板上的病症無從下手。幸虧我平rì裡愛好侍弄草藥,子寒開墾了一個很大的園子讓我種植藥材,否則連藥材都沒了。”蘇雲霞抹著眼淚,雖然看不清楚她面紗下的表情,但是從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還是可以推敲出來。
“你們的財路雖然不夠光明正大,但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我看你們也算是好人,我可以想辦法幫你醫治他,不過你得答應我,在我治療他的期間,除了我的那位朋友,我不希望有人打擾。”依蘭不忍她如此難過,體內氾濫的正義感早已溢了出來。
“你真的有辦法救他?也許你真的是我的福星,老天有眼,終於聽到了我的禱告了。”蘇雲霞臉上閃出一抹驚喜,眼光也亮了些許。
“我只能勉強試一試,不過你也不能報太大的希望。我不希望你將來失望。”依蘭有些不好意思。
“只要你肯救他,我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蘇雲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叩了幾個頭。
“不要這麼多禮。我也有事相求與你?”依蘭連忙上前抓住她的雙臂,卻被她一下子推開。
“你怎麼了?”依蘭錯愕的看著蘇雲霞毫無血sè的臉,之前見她的時候只覺得她臉sè有些發白,還以為養在深閨裡的女子都會如此,也就沒太在意。
“沒什麼,你扶我坐下來休息一下就好了。”蘇雲霞虛弱的說。
“師妹你怎麼了?”正當依蘭準備攙扶著她起來,被突然來訪的白衣推到了一邊,打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師兄,我沒什麼,你誤會依蘭姑娘了。”蘇雲霞關切的看來依蘭一眼,見她無恙才放下心來。
“該死。你還是那樣做了,師妹,那只是傳說,不可信的。”白衣也不再顧及男女之別,溫柔的挽起蘇雲霞的袖子,只見她手臂上綁著一條白sè的手帕,浸透了鮮紅的血液,像一朵詭異的紅梅開在纖細的臂膊上。
“我沒事。師兄,你不用擔心。”蘇雲霞話還剛說完便昏了過去。
“她受傷了?怎麼回事?”依蘭湊上前幫忙。
“她割肉喂他。”白衣背過臉去,不忍再看。這一刻,他好羨慕柳子寒,師妹為了她不惜割肉為他。倘若躺在**的是他,師妹是否還會如此?
“割——割肉?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依蘭結結巴巴的說,真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女子。
“別廢話了,先幫師妹止血。櫃子下面的抽屜裡有金瘡藥,你去一些過來。”白衣封了蘇雲霞重要的幾處穴道,將她抱到外間,平放在**。
“我不知道是哪個,所以全拿過來了,你自己挑吧。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依蘭將衣服裡包裹的那些瓶瓶罐罐一股腦的倒在地上。
“剪刀拿過來,另外再取一塊乾淨的手帕。”白衣見傷口仍在滲血,手帕已經黏在傷口處,皺緊了眉頭。
“她竟然割下來這麼一大塊肉。”等白衣剪開了包著傷口的手帕,依蘭驚恐的看著那塊滲血的血肉模糊的傷口,頭皮一陣發麻,顫抖的遞上剪刀。轉身就想離開,不能怪她,她不是護士,根本做不到鎮定 。
“別走。幫我再取幾塊乾淨的手帕,傷口太大了,一塊手帕根本就包不住。”白衣暗啞著嗓音要求。
依蘭又遞了幾塊手帕過去,看著白衣嫻熟的處理著傷口。雖然他表面鎮定異常,額頭上的汗珠卻暴露他真實的想法。
“我們走吧,讓她好好地睡一覺。”良久,白衣終於包紮好,替蘇雲霞蓋上了被子,這才拖著依蘭走了出去。
“她為什麼要割下自己的肉?”踏出棲霞閣,依蘭再也忍不住心裡的疑問。
“師妹小時候很愛聽故事,也不知道她從那裡聽來的故事,說是一個孝女割肉喂母,最後醫好了她母親多年的宿疾,健康的無疾而終。師妹前些天問我人肉可不可以入藥,我心裡已覺得不好,哪知道她還是這麼傻。她總說生當同衾,死亦同穴,一生一世一對人。在她的心裡我永遠也比不上柳子寒。”白衣臉上的自信消失的無影無蹤,情愛果然是最容易壓扁自信的東西。不管自信膨脹的多麼厲害,依舊抵不過情愛輕輕的一碾。任何人不管多麼的優秀,在愛情面前該失敗還是失敗。愛情永遠遙不可測,不可算計,真愛更無法用錢帛來博得。
相思樹底說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愛情之事誰能說的清?
“得不到的人,能遠遠的守著她,看她幸福,也是一件快樂的事。放不下只是因為還沒有遇見值得你為她放下這段感情的人。何必非把自己逼到角落裡,獨自舔傷黯然傷神。”依蘭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放不下的時候,就算說的再有道理,也說不進他們心裡,不可能被接受。
“你是個很特別的人。對了,你怎麼會來了這裡?”白衣收回了心神,臉上再次出現平rì裡那種淡淡的笑,雲淡風輕的問。
“我欣賞風景,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這裡。快到晌午了,我該回去找小天了。對了,我已經答應你師妹幫她醫治他相公了。”依蘭也不戳穿他。有人喜歡用微笑裝飾悲傷,有人喜歡用疏離掩閉心門。既然他不願被人看到軟弱的一面,ChéngRén之美何樂不為?
“你能治?”白衣有些驚詫。
“盡力而為,可以試一試,不過即便我能治癒他,也無法治癒更多的人。無論結果如何,還請你保密。”依蘭詭祕的一笑。
“為什麼?”
“救人會影響我的生命。”依蘭誇大了後果,為了自保,不得不多一個心眼。她一直承認跟偉大不沾邊,她喜歡低調的享受人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並不想做別人爭搶的物品。
“只要你能救他,我一定會保密的。若他死了,師妹恐怕也不願活在世上了。如果能選擇,我寧願是我躺在病**,不知道那時師妹會怎樣對我?”這個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笑容的男子,或許只有提及他師妹的時候才會展現哀傷吧!
“別這樣。我想蘇姑娘也不想看見你難過。我會盡量的醫治他。這種病很容易傳染,我挺蘇姑娘說你們可以自給自足,希望你們近期最好不要與外界聯絡。”對於他們,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恩,沁水寨的所有兄弟很少外出,再加上每天服用一些藥物,帶著浸過藥物的面紗,基本上沒有人染病。寨子裡幾個疑似染病的人已經被隔離了起來。為了姑娘的安全,進棲霞閣一定要戴上面紗。”白衣與她說話的語氣不再那麼疏離,顯得有人情味了。
“謝啦。龍骨大多分佈在群山之中,麻煩你派些弟兄尋找一些。目前最重要的事——帶我回草香園,我不知道怎麼回去。”依蘭無奈的聳了聳肩,滿臉的挫敗感。
“龍骨的事,我一定會派人在山裡尋找的。你真是個奇怪的姑娘。”白衣挑起英挺的劍眉,放柔聲音。
“我知道,你已經說第二遍了,健忘男。”本來打算說復讀機,鑑於沒人聽得懂,只好作罷。來到古代快一年了,不知道現代又有什麼新詞彙了,若是有一天能回去,恐怕也趕不上cháo流了吧。依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