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真心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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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真心實意
“是啊，我記得當初你得了傷寒，額娘不讓你出門找他玩，你哭鬧了一整天，最後還是我把浩然從他家逮過來，哄好了你呢。”額爾赫微微抬起頭，回憶著那些記憶中的往事。
“是嗎？”我託著下巴，隨口應著。
“當然，如果那年沒帶你去京城，等到了年紀，估計阿瑪就把你嫁給浩然了。
“額爾赫接著說道，倒是一臉的平靜，沒什麼異常。
“哥，你說什麼？”我哽咽了聲，回過頭去驚異地望著他。原以為這事只是上官浩然的一廂情願，沒想到卻是雙方的情投意合。
“心然，我不知道你現在心裡是如何想的，但是我想說，你怎麼想的一定要告訴我們，因為阿瑪額娘還有我真的很關心你。”額爾赫彷彿也察覺到了什麼，雖然眼前的妹妹自失憶後改變了許多，但這次去接她回來時，總感覺到四爺和她之間有種隱隱的暗潮波濤洶湧。
“我知道，哥哥。”心中再次被久違的親情包圍，暖和的如同初秋的太陽，和煦而溫馨。額爾赫平常剛毅的面龐在銀色月光的照射下，顯出了一絲柔和。
“謝謝你，哥哥。”我望著他，真誠地說道，除了吉蘭，額爾赫大概是我在這個時代中第二個讓我感受到他的真心實意。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哥哥不關心你，關心誰去？”額爾赫看著我臉色微紅，笑著搓了搓我的頭髮。
“好了，很晚了，快去休息吧。”哥哥催促著我，吉蘭也在一邊等候我梳洗。
“哥哥，你也早點休息吧。”我站起來，入夜已久的天氣逐漸變涼，晚風吹來倒是會惹起一身雞皮疙瘩。
躺在**，再次回想著這一天的經歷，上官浩然的面龐還是會隱隱浮現在眼前，偶爾的一個恍神會感覺那個人好像並未遠離，他依舊在我面前，含著包容的笑，看著我鬧騰。
“記得，他不是他……我也不再是我了。”用手拂過額前的幾縷絲髮，月光透過窗櫺的縫隙滲透進來，晃動的樹影斑斑駁駁，我翻了個身，太陽裡的香味隨著我的氣息瀰漫開，我深呼吸了下，沉沉地睡去。
清晨才過，我陪著額娘，在後花園慢慢地散步。微涼的清風徐徐而來，我深深地呼吸了下，沁爽的感覺透過全身。
“心兒，前些天浩然過來了。”額娘在花園的九曲亭中坐下，四面臨風的位置，讓亭中的景象更為開闊，四下望去，秋高氣爽的天穹，更顯得一碧如洗。
“嗯，阿瑪把我叫過去了。”我微微抿起嘴，答道。
“你和浩然的感情，額娘是從小看到大的……”額娘拉起我的手，讓我在她身邊坐下。
“額娘，我……”還未聽完，我就急著打斷她，根據額爾赫告知我和上官浩然的過去，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不會這麼快就結束的。
“別急，額娘看了以前的事情，但是也知道你現在的事情。”額娘見我滿臉通紅，順著我的手，慢慢地說，“四阿哥身為皇子，出身顯貴，而你阿瑪只是一個賦閒的王爺，怎麼爭得過其他人呢？就算你姑姑身為貴妃，畢竟也只是後宮妃嬪而已。”
“額孃的意思是……”我歪過頭，疑惑地看著她。
“說到底，額娘就是希望你能嫁個好人家，不求富貴榮華，只要他能全心全意地待你，額娘便放心了。浩然那孩子是額娘從小看到大的，雖然後來他們搬走了，但是上官家家教嚴厲，浩然定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額娘想讓我嫁給上官浩然？”
“也不是非浩然不可，只是你哥哥說你對四爺好像抱有不一樣的感情。四阿哥的背景複雜，額娘實在是不希望你嫁入宮中。這也是為什麼你大姑姑讓聖上答應絕不插手你的婚事的原因之一。”
“大姑姑不希望我嫁入宮中？”
“當然，不然你都到了這年紀，怎麼沒被選為秀女呢？”額娘回答地理所當然。
“你好好想想，額娘是不會害你的。”額娘拍了拍我的手，“昨兒浩然說今天想帶你出去玩，時候不早了，他也該來了。”
話音剛落，前廳那兒就跑來一個小丫頭，匆匆而至我們面前，“福晉，格格，上官少爺到了。”
“心兒，快去吧。今天天氣不錯，出去走走。”額娘笑著，將我推開。
“嗯，額娘。”我站起來，微微點了點頭，就隨著丫頭向前廳走去。
前廳那兒，阿瑪果不其然地在和上官浩然相談甚歡。上官浩然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衫，只在腰間簡簡單單地攜帶了一枚青玉色的玉佩。在清早日光的照射下，他周身都顯示出一種亮眼的光芒。我踏入前廳，禮貌地向他打了招呼。好像與前幾日相比，更加地鎮定了呢。我心裡暗想。
同阿瑪道別了之後，我跟在上官浩然的身後向屋外早已等候的馬車走去。
“喂，我們要去哪兒？”拍了拍他的肩膀，揹著雙手笑吟吟地問道。
“天柱山怎麼樣？我記得小時候我們經常去玩，現在真想再去一回。”上官浩然筆直地站在馬車前，抿著嘴說道，然後又轉過頭，看著我，抿起的嘴角彎成一道弧線。
“好啊。”我看著他燦爛的笑容，竟有些抵擋不住，低下頭去深深吸了幾口氣，“走吧。”說著，我率先爬上了馬車。
顛簸了一路，離開繁鬧的城區後，四周的喧鬧聲也逐漸散去，空氣變得清新起來，鳥兒的鳴叫聲也更為清晰。我掀開簾子，外面的樹木蒼鬱蔥蔥，整個空氣中瀰漫著草木原有的香氣。我放下簾子，轉身的時候上官浩然正一眼不眨地直直地盯著我。
“那個，我怎麼了？”被他的視線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伸手拂了下額前的頭髮，“沒事。”上官浩然也彷彿覺察到自己的視線過於火熱，稍稍收斂了些。
“京城怎麼樣？聽伯父說，你在皇宮住了一年呢。”原以為沉默會繼續下去，卻沒想到上官浩然突然開口問。
“嗯，京城還不錯，挺熱鬧的。難道你沒去過嗎？”我才不信上官家的商業還未到達京城，而身為少東家的他自然也去過京城了。
“呃，我自然去過。只不過想聽聽你口中的京城而已。”上官浩然被我的問話愣住了，遲疑了下回答道。
“都是大城市，其實相差的也不多啊。不過，我好奇的是，你們為什麼又搬回來了？”
“我爹和娘年紀大了，自然是葉落歸根的，因此才從京城搬了回來。”上官浩然自然地回答說。
“你們之前在京城？”我驚異地開口問，如果說上官一家在京城，按照額爾赫與上官浩然的關係，為什麼他那時沒有帶我去呢？“嗯。有什麼不對嗎？”上官浩然對我的反應感到奇怪，不禁追問道。
“沒有，只是沒想到你們搬到京城去了，還以為是別的地方呢。”我正了正神色，平靜地答道。
顛簸著，很快就到了天柱山腳。天柱山離福陵很近，更準確地說是在福陵之內，而福陵是努爾哈赤的陵寢。我們在山的另一側下了馬車，抬頭望去，松林蔥鬱，峰巒聳秀。密密莽莽的樹木叢生，鳥兒清脆的歌聲響徹在林間。
我同上官浩然一道沿著人工建造的臺階拾級而上，青石板的臺階在溼潤的氣候中變得有些滑，臺階邊上也長出了些些青苔，有沁涼的風從林中吹過，拂在面上倒是沒有涼意，反而讓人更為神清氣爽。參天的大樹，樹幹粗壯地抱不過來，看來便是年歲很久的植物了。
“清朝的綠化還真是好呢。”我邊走，邊搖著頭暗自嘆道。
“怎麼了，不喜歡嗎？”上官浩然雖然在我前面幾步，卻對我的細微舉動一清二楚，他停下腳步，站在離我一個臺階的距離，回身俯視著我，逆著光線，讓他的眼眸變得飄忽起來了。
“呃……”我一時之間哽咽了下，“也對，是我想來罷了，還非把你拖了來。”他低下頭去，眼角彎彎，竟生出了一種悲傷的感覺。
“沒有啦，這兒還不錯呢。我……其實挺喜歡來這兒散心的。”我忙開口，還一個勁兒地點頭。
“走吧，我們去山頂。”一晃眼的瞬間，他身上籠罩的悲哀之感好像從未存在似的，他伸出手遞到我面前，微微眯起的眼此刻卻是寧靜的祥和。
“謝謝。”好像在這樣的場景下我不適合拒絕他，或者說也開不了口。我將手放到他手中，寬大的手掌握住我，輕輕一拉，我便向他撲去。
“站穩了，小心點。”沒有料想之中的溫暖的懷抱，他另一隻手固定住我的胳膊，關切地說道。我低下頭，看著交結在一起的兩隻手，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出另一個畫面，男子細長的手指摩挲過我的面頰、下巴還有脖頸，如施了魔法般，讓我的四肢痠軟無力，乖乖地斜靠在他的懷裡，無法自拔。他的氣息隨著沁涼的空氣，拂在我的面上，冷與熱的交替，強烈的刺激感讓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你怎麼了？”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我茫然地循聲望去，眼前的男子一臉關切，卻總也無法聚焦看清。我甩了甩頭，眼前的景象才逐漸清晰起來。上官浩然的面龐在我眼前晃悠，“沒事啊。”我立刻搖了搖頭，站直了身子，輕輕掙脫了他的掌控。上官浩然卻是淡然地如同什麼也沒發生一般，站在高高的山坡之上，面朝山腳諸多林木，一副指點江山的豪邁氣勢。這時的他也隱隱地顯出了藏在書生卷氣之下的霸道之感。
我轉頭望向山下，微風徐來，掃過林中各色樹木，紛紛擾擾的格外顯眼。也許是站得高了，視野變得開闊起來，遠方天際浮現的朵朵白雲，在太陽的折射下，閃爍著光芒。
“累了嗎？”身邊的男子轉過頭，輕聲問道，“去那邊的亭子歇歇腳吧。”
“嗯。”我抬起頭，彎起眼角。身後的小小亭子，是工匠為了登山旅人休息特意修建的，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張小石桌子，圍著四把小石凳子。遠遠站著的吉蘭見我離開上官浩然的身邊，忙從後面跟上來，從隨身攜帶的籃子裡拿出茶壺和茶杯，還放上了一些糕點。
“吉蘭，你還準備了這些？”我驚奇地看著眼前出現的一切東西，提高了聲音問道。
“格格，是福晉吩咐的，爬山最消耗體力了，福晉怕你餓著。”吉蘭邊放東西，邊微笑著解釋說。
“還是額娘最好了。”我拿過手絹，擦了擦手，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裡，一陣香濃的糕點味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