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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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一廂情願
“託婭，沒規沒距的，你哥受了傷還有心思去打獵？”蘇完瓜爾佳王爺的臉色微微有些泛青，這個女兒他一直嬌慣著，卻不想變得如此不知進退。
“巴森，一年中也就這麼幾天難得一聚，託婭想去便隨她吧。”康熙從第一眼便挺喜歡這個託婭公主的，有些刁蠻的性格像極了他曾經最寵愛的十格格。
“那，皇上，我可不可以請四阿哥跟我一起去啊？”託婭眨巴著她的大眼睛，微微撅起小嘴，衝著康熙撒嬌道。
“呵呵。”康熙畢竟經歷了那麼多，又怎麼會想不到託婭對老四有興趣呢，只不過這還真出乎了他的意料。老四生性冷淡，又不善騎射，怎麼會引起這個草原公主的注意呢？值得深思。康熙想著，便不自覺地點頭。
“皇上，答應了？”託婭一見康熙點頭，竟沒有絲毫顧慮地跑到胤禛身邊，拉起他就向外跑去。
“託婭。”蘇完瓜爾佳王爺忙喝住她，康熙這才反應過來，見著自己的兒子被巴森家姑娘拉著不放，雖有些不習慣，也不好說什麼。
“心丫頭，你也一起去吧。”康熙扭頭，忽然對我說道。
“我？”在凝碧的推動下，我向前邁了幾步。
“千辛萬苦到了塞外，若是沒去狩獵，不就白來了嗎？”康熙微微地笑著，倒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
“那，凝碧也去行嗎？”下意識地我就拖上身後的人，“不行。”凝碧還未說什麼，十三就上前一步拉過凝碧的手，緊緊握著。
“為什麼？”我轉身，有些氣憤地看著十三。
“因為……”十三這下倒是慢慢吞吞地，緩緩開口道，“因為凝碧有了。”此話一出，凝碧原本就微紅的臉頰“噌”地一下，紅了個透。
“有了？什麼有了？”我奇怪地看著他們，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你……你是說，凝碧她……”待到我後知後覺，周圍的人早就一副不耐的模樣了，而凝碧此時早已躲入十三的背後，不肯見人。
“我，我要做姑姑了。”我拉過十三，握住凝碧的手，興奮地跳上跳下。
“好了，心丫頭，你怎麼比老十三還高興啊？”康熙見我樂得像第二個十四，忍不住喚我道。
“嗯，就是高興嘛。”我停下來，扭頭衝著康熙不好意思地彎了彎眼，康熙倒也沒再怎麼說我，只是眼神瞟向了還在一邊等候的託婭和胤禛。
“哦……”我這才記起來還有這麼一茬，“凝碧，那我去了，你好好休息，別累著我的小侄子。”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興奮地忘了之前還對狩獵這件事的恐懼，直直地一個人就衝了出去。
待到在馬背上，看著胤禛帥氣地翻身上馬和託婭那“嗖嗖嗖”如小刀的眼神後，我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偷偷地嚥了下口水。
“走吧。”胤禛也不知是對誰說的，自己率先縱馬而去。託婭瞟了我一眼，策馬掠過我時，輕哼一聲。
“電燈泡啊電燈泡……”我碎碎念著，無奈地跟了上去。
清朝的林木還算是繁盛，緩步催馬，走在林中，看看四周的景色，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喂，你是不是來狩獵的？”託婭見我同胤禛均是不緊不慢的，忍不住問道。
“沒有啊，我就是來散步的。”我想了想，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你，這兒是狩獵場耶，你竟然拿來散步？”託婭對我的回答顯然感到不可思議。
“啊……或者說，我是來看你們狩獵的。”我仔細想了想，又說出一個理由。
“哼。”託婭索性丟下我，一個人縱馬與胤禛並排騎著。因為路比較窄，一次只能透過兩匹馬，這樣一來，我便只能跟隨在他倆身後。
“四爺，你覺得我們草原漂亮嗎？”
“嗯。”
“那，你喜歡這兒嗎？”
“嗯。”
“四爺，那回我跳的舞好看嗎？”
“嗯。”
“那下回我再跳給你看，好不好？”
“嗯。”
一問一答之間，熱心的好像只有託婭一個，雖然看不見胤禛的面容，但我能想像他一定是裝著平時的撲克臉，硬生生地回答著。
“呵……”我聽著他們的對話，一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喂，你很討厭呢，怎麼能偷聽別人講話呢？”託婭轉身，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不是故意的。保證不笑了。”我搖手示意說。
“哼。”託婭一扭身，繼續討好身邊的男子。
“四爺，那你在宮裡都幹些什麼呀？”
“公主，天色已晚，我們該回去了。”終於，胤禛開口說了一句不再是一個字的話。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準備等待託婭回答，而是邊說邊調轉馬頭，隨著話音的落下，策馬向來時的路奔去。
“喂……”託婭在後面大聲叫道，胤禛卻是飛馳而去，理也不理。
“什麼嘛，堂堂傳說中的四爺竟是這麼臭屁……”託婭呢喃著話，從我身邊經過，看也不看我一眼。
“臭屁？”我越來越對這個託婭公主感到好奇了。
鑑於胤禛的臨時脫逃，託婭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我們只出去了一小會兒，便回到了營地。
從木蘭圍場回來，我便累得在帳中沉睡過去，也忘了之前胤禛要告訴我的不能再讓十三捉弄我的法子，待到第二日午後才悠悠地轉醒過來。
“格格，醒了？”芸兒正守在床頭，見我略微動靜，便輕聲問道。
“嗯，什麼時候了？”還未全醒的聲音聽來格外柔軟，“都晌午了，那蒙古的小王爺派了好幾個人過來詢問，格格都沒醒。”芸兒說著，喚進在外侍候的珠兒，吩咐她去打洗臉水，自己又從櫃中拿出旗服替我換上。
“他？”我心裡暗暗驚異了下，“他有說是什麼事嗎？”我一面任由芸兒替我挽發，一面玩弄著梳妝鏡前的胭脂。
“那倒沒說，就是過個時辰便派人前來看看格格醒了沒。”芸兒細細想了想，說道。
“想必是有什麼事吧。”我喃喃著，心中卻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草原的天空空曠地令人羨慕，甚至覺得這是一種奢侈。純淨的湛藍如天鵝絨般，靜靜地懸掛在頭頂。微風拂過，半人高的草叢隨風而擺，其間星星點點幾個白色的蒙古包。
我站在高高的坡地上，望著山坡下的羊群。身邊的人直勾勾地盯著我的側臉，沒有說話。
“這兒，很漂亮。”我扭頭看向他，“心然多謝小王爺。”我微微笑著，謙遜而略略疏離。
“呵，謝我什麼？”巴特爾似是聽出了我與平時的不同，但並未有什麼反應，只是看了我一眼，好似有好多話想說，但又欲言又止了，然後又調轉視線看向山坡下。
“多謝讓我看到這麼漂亮的景緻啊，也不算白來一趟了。”我的口吻淡淡的，語氣裡帶著微微輕快。
“你喜歡就好。”巴特爾又是如往常一般，優雅地站在一邊，隨口接著我的話說。
胸腔裡某處不自然地加速跳動，就是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有如此大的魔力。我努力深呼吸，按壓住心中的悸動。
“小王爺，找我有什麼事嗎？”他跟我捉迷藏，不代表我要隨著他的腳步。雖然眼前這個男子從一開始就贏得了我不少好感，但也不至於到予取予求的地步。
“格格，我能叫你心然嗎？”巴特爾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山坡上，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我也坐下。
“當然可以。”他逆著陽光，笑容溫潤如玉，有如天上最閃亮的星辰般耀得我睜不開眼。我竟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順著他的話應道。待回過神來，我已經坐在了他的身邊。
“心然。”他的聲音帶著點微微的羞澀，“我喜歡你，嫁給我吧。”
一時之間，草原上風起雲湧，四面八方的雲都急速地朝著一個方向移動，陽光隱隱約約，斑斑駁駁。我彷彿被抽離了靈魂，耳邊轟響著無數的噪聲，又變得寂靜無比，如停留在另一個時空，只看得見眼前的男子在說著什麼，卻一個字也聽不見。
“心然，做我的王妃吧。”巴特爾的聲音終於透過風聲，鑽入了我的耳朵。
“小王爺，說笑吧。”我下意識地就轉移視線，不敢再看著眼前的男子。
“我是認真的。”巴特爾激動之下，忘了應遵守的規矩，緊緊握住我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小王爺……”我竟前所未有的恐慌，這種感覺是面對胤禟時也未曾出現的。我忙不迭地起身，順帶著掙脫了他的手，“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明天，這個時候，你告訴我你的答案，好嗎？”巴特爾倒也沒有強迫我，任由我離開。輕輕的聲音帶著他獨特的磁性從後面傳來，我不敢迴應，固執地越走越快。
巴特爾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父親的話還在耳邊迴響，自己真的要為了父親所謂的榮華，而賠上這個女子的一生嗎？雖然他與她接觸不多，但是從相遇時那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到在康熙聖駕前的不卑不亢，顯而易見這個格格並非一般人呢。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有誰在追你嗎？”我只顧著低頭一個勁兒地向前跑，不料卻撞上才從康熙大帳出來的數字軍團。在我要撞上胤禩時，眼疾手快的十三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將我攔在了他的面前。
我這時才恍然到，抬頭向眼前神色各異的人看去。
“沒事。”我又低下頭，聲音竟有絲嘶啞。沒看見胤禛和胤禟各異的表情，我匆匆行過禮，便向帳篷走去。
“四哥……”十三看著明顯不對勁的我，還想說些什麼。
“八弟，剛才皇阿瑪說的事，就麻煩你費心了。”胤禛看著身邊的胤禩，淡淡地開口說。
“四哥客氣了，為皇阿瑪效勞，何來麻煩之說。”胤禩四兩撥千斤的將話又轉了回去。
“呵呵。”胤禛倒也沒再說什麼，點點頭，同其他人打過招呼便踱步而去。
“九哥，心然是怎麼了？”十四偷偷摸摸湊到胤禟身邊，問道。
“我怎麼知道？”胤禟不耐地回頭答道，然後又扭頭看著我離去的方向。
“八哥，我去一趟。”深思了許久，胤禟丟下胤禩的囑咐而去。
“隨他去吧。”胤禩在老十說話之前微微抬手阻止了他。
我匆匆奔進帳篷，拐進後堂。不顧芸兒在身後的追問，埋首在溫軟的被窩中，淡淡的香味四溢，稍稍安撫了我一路都在狂奔的心。
“格格？”芸兒站在不遠處，輕聲喚道，帶著一絲絲擔心。
“我沒事。”悶聲悶氣地從被褥中傳出聲音。在被中埋首了好段時間，我才逐漸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