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冰冷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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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冰冷四爺
“格格，咱們回吧。”吉蘭在我耳邊輕聲喚道。
“再站會兒吧。”我搖了搖頭，依舊站在那兒，望著哥哥走時的方向，風越來越大，早時出現的太陽也被飄過的雲遮住了光線，烏雲投下一大片的陰影。我隱約聽到有人走過的腳步聲。
“四貝勒吉祥。”未等我轉身，身後傳來了吉蘭的請安聲。身後沒有傳來別的聲音，只是我感覺到有個人走近我。
“爺從來不知道你是這般多愁善感。”四爺的聲音傳來，淡淡的語調，聽不出他的情感。
“那是因為，你從來都不瞭解我。”我扭過頭，挺了挺身子，站直了看著眼前的男子。
“嗯？你是不是忘了一年前你阿瑪帶著你在爺的府邸住了將近五個月。”四爺雖仍是淡淡的口氣，在眼底卻隱隱出現了火苗。
“天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之前的那個佟佳和他有過五個月的共同生活。”我低下頭偷偷嘀咕道，然後抬起頭來，衝著眼前的男子明豔的一笑，“四爺難道忘了，心然之前失憶了，所以一年前的事情心然當然不記得了。”我的口吻理所應當，還彷彿受了委屈般。
“……”然後我看著眼前男子眼底的火苗“蹭”地燃燒起來，然後又突然完全熄滅，恢復了之前的神色。
“四爺，心然出來好些時間了，姑姑可能會著急，所以……”我搶在他回答之前，說道。
“……”好段時間沒有迴應，我忍不住抬起頭，卻發現他正在盯著我，眼神裡多了些探究和不知名的情緒。在他的注視下，我忍不住有些發抖，瑟縮著，我慢慢朝後退去，只移動了一個腳步，卻被面前的男子抓住了手臂。
“這麼怕爺，嗯？”話的尾音略略往上翹，帶著點不滿。
“嗯……沒有，我只是沒站穩而已。”我穩住腳步，卻硬著頭皮否認道。
“沒站穩？”他的語氣裡明顯帶著不相信的口吻，“那麼下次見到爺，站穩了再說話。”說完，他放開我，徑直朝宮外走去。
“格格。”等四爺從我身邊走過後，吉蘭走上來扶住我，“咱們回去吧，娘娘會著急的。”
“嗯。”我回過頭，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後在吉蘭的陪同下，向承乾宮走去。
“奇怪。”正走著，便聽到身旁的人在嘀咕著什麼，“吉蘭，你說什麼呢？”我停下腳步問。
“沒什麼，只是格格好像很怕四爺。”吉蘭一臉的不解，“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整天冰著一副臉，誰看見誰不怕啊？”我揮了揮手，繼續向前走，但吉蘭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我一個極楞差點摔倒在地，“可是，格格以前老黏著四爺呢。”
“你說，我以前黏著他？”吉蘭伸過來的手讓我暫時站穩了身子，“嗯，初到京城的時候，還沒在驛館住兩天，格格便吵著要進四爺府，不過好在王爺與四爺是熟稔的，因此格格之後就一直待在四爺府中，直到失蹤。”吉蘭一五一十地將之前的事情告知與我。
“……”我半天沒回神，原來這個佟佳心然竟然也是個“四爺黨”。
“格格，格格。”吉蘭見我沒反應，忙在我眼前揮揮手，“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匆匆丟下一句話，便加快腳步向承乾宮走去。
還未走進門，便隱約聽到屋內有爽朗的笑聲，我不禁止了步，與吉蘭互相疑惑的看了一眼，“聽聲音不像是姑姑，不知是誰？”我心裡邊想，邊提步邁入屋中。
果不其然，桌子邊坐著佟妃和另一女子，她身著湛藍為主的長款旗袍，以金色絲線鑲邊，襯著深紫的大片大片花朵，雍容中透著華貴，旗頭也是以同色為主，兩邊各垂下幾條淺藍的流蘇。看穿著應該是哪個宮的某位娘娘，想到這兒，我上前幾步，“心然給姑姑請安。”
“回來了。”佟妃停下與她的閒聊，笑著對我說，“是。”我微微點了點頭，“來，這是宜妃娘娘。”佟妃指了指身邊坐著的女子，此刻她也正一副上下打量我的樣子。
“心然見過宜妃娘娘，娘娘吉祥。”我標標準準的行了個請安禮。
“這就是姐姐前些日子口中唸叨的心然格格吧，果真是個美人胚子。”宜妃笑笑趕忙示意我起來，然後站起身來拉住我的手，左右上下更細緻地打量了起來。
我抿著嘴，微微低頭，任她拉著我細細地瞧著。過了一會兒，宜妃放開我，“姐姐，依妹妹看，這心然格格的眉眼之間或多或少有點像佟佳皇后呢。”
“妹妹，心然本就是我佟佳一族，與姐姐相似又有何奇呢？”佟妃不以為意的笑笑，輕掀茶蓋，抿了一口香茗。
“佟佳皇后，難道她們說的是四爺的養母，也就是所謂的我的大姑姑？”我在一旁心裡暗自思忖，“只是偶爾翻閱史書時撇過一眼，這個佟佳皇后可是深受康熙寵愛，康熙為了避免克後的悲劇發生在她身上，還特地不封她為皇后，只封為皇貴妃，以副後身份掌管後宮，卻仍避不了她紅顏早逝的命運。
而她也是雍正帝胤禛的養母，雍正帝的生母德妃娘娘因地位低微，無法親自撫育皇子，只好將自己的第一個兒子過繼給佟佳貴妃，這也是雍正與他生母德妃之間親情冷淡的原因之一，而佟貴妃待胤禛卻如同親子般呵護，這也使胤禛在年幼時成為了繼太子後，第二個受康熙寵愛的兒子。”
腦中快速過濾關於佟佳皇后的資料，耳朵卻自動接收了宜妃的話，“姐姐，過兩天就是惠妃姐姐的生辰了，聽惠妃姐姐說好似私下設宴款待咱們，姐妹們也可相聚找個樂子鬧一鬧。”
“是嗎？皇上那兒也沒提要大辦？”佟妃衝我身後招了招手，我回過頭去，蕊香正端著個盤子向我走來，“你沒用過早膳，我讓蕊香在小廚房弄了些點心。”佟妃示意蕊香將盤子放在我桌上。
“謝謝姑姑。”我坐著衝佟妃笑了笑，卻彷彿看到宜妃的眼神中有一絲莫名的情緒劃過。還未等我捕捉到它，它已經消失了。
我再細看時，宜妃只是衝著我微微笑著，許是我看錯了，想著我也扯了扯嘴角，然後低下了頭。
夜幕剛降臨，蕊香就從門外急急地走了進來，“娘娘，剛才李公公來告知皇上晚上會來承乾宮用膳。”
“那就吩咐御膳房做上皇上愛吃的那幾樣小菜。”佟妃聽聞便站起身來。
“娘娘，我已經吩咐小安子去御膳房了，也讓小五他們去準備沐浴的熱水了。”蕊香上前幾步扶住佟妃，我看向她們時，佟妃往常平淡的神色被一種淡淡的興奮之情替代，臉頰兩側是粉嫩的紅，“蕊香，把皇上最喜歡的那件旗服準備好，還有那個凝露的胭脂……”
“知道了，娘娘，都已經準備好了。”蕊香邊扶著佟妃，邊向屋後走去。我還傻愣愣地坐著，完全不懂自己要做些什麼。
蕊香又急匆匆地回來，“格格”她福了個身，“今兒格格怕是不能跟娘娘一塊兒用膳了。我吩咐了御膳房，讓他們為格格另外準備，若是格格餓了，讓吉蘭去御膳房取便可。”
“嗯，謝謝你啊。”我站起身來，衝著她說。
“格格，這，不是要折殺奴婢嗎？”蕊香對我的回答一愣，然後笑著衝我屈膝告退。
我待在自己的院落中，正想讓吉蘭去御膳房取點心，佟妃身邊的小安子從門外進來，“格格，皇上傳你。”
“啊？可是晚上不是姑姑……”我有些疑惑，“奴才也不知，只是晚膳間，皇上突然問起了格格，所以娘娘讓奴才來請你。”小安子解釋著，“格格隨小安子去吧，別讓皇上和娘娘等急了。”吉蘭站在門邊說。
我隨著小安子走進飯廳，康熙正和佟妃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用著晚膳。
“心然見過皇上，皇上吉祥，見過姑姑，姑姑吉祥。”我屈膝請安。
“心丫頭來了，坐吧。”康熙示意我起身後，蕊香又在佟妃對面加了個位置和一副碗筷，我移步到位置前坐下。
“蕊香，給格格布些她喜歡吃的菜。”佟妃瞅著我笑著說。
“在宮中還住得習慣嗎？”康熙放下筷子，慈祥地笑著問我，“很習慣啊，姑姑待我很好。”我點了點頭。
“心然，沒規矩，回答之前要加上回皇上。”佟妃皺著眉有些不滿我的回答，“靜茹。”康熙笑著搖搖頭，喚著佟妃的閨名，“私下裡不用這麼講究。”
“是，皇上。”佟妃點了點頭，答道。接下來康熙又問了我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我們聊著聊著，夜就深了。看著康熙還未起身的模樣，我便猜到大概是要宿在承乾宮，我整了整衣裳，站起身來，“皇上，姑姑，心然有些累了，便先行退下。”
“是挺晚的了，李德全，你送心丫頭回屋吧。”康熙瞅了瞅外面的夜空，“不用了，皇上，有吉蘭陪我，再說我住的也挺近的，還是讓李公公伺候皇上吧。”我搖了搖頭，卻不知這樣做是犯了大忌。
佟妃不等康熙答話，忙著說，“皇上，不如讓小安子送她回去好了。”康熙斜眼瞟去，略一思忖，便低聲應道“也好。”
於是我在小安子的護送下，安安穩穩地走回了院子。
一晃眼便到了惠妃生辰那天，前一天晚上吉蘭就從佟妃那兒拿回了今天要穿的旗裝，這是一件藍紫色為主的旗服，上身是金色絲線滾邊的短裝，外面套上一件小外褂，下身是及踝的長裙，裙面繡著精巧的芙蓉，隨著腳步的移動，裙子的褶皺處會彷彿水紋般的波動。我仔細瞧了瞧衣服上的繡工，較之之前在四爺府的穿著更為精緻細巧。
“格格，這是佟妃娘娘特地命人去裁衣局取的，是宮內的刺繡。”吉蘭見我的手指摩挲著繡花，說道。
“是嗎？怪不得如此精細呢。”我點了點頭，便讓吉蘭幫我換上衣服，不是我偷懶，只是這旗服的扣子著實麻煩，而我又沒耐心，在扯壞了好幾件衣裳之後，吉蘭便再也不准我親自動手，以免更多的衣衫慘遭我的毒手。
“咦，吉蘭，為什麼今天給我梳這個髮型？”我看著吉蘭將我的頭髮盤起，戴上旗頭，卻留下了幾縷頭髮，然後她著手將餘下的頭髮編成一根小辮子留在我腦後。
“格格，這才是未出閣的女子正式該梳的頭髮。”吉蘭邊笑邊回答說。弄完頭髮，她又拿過鏡前的胭脂盒，細緻的幫我抹著妝，“娘娘說，今兒是惠妃娘娘的生辰，得把格格收拾的精神些，這樣看著也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