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天誰與話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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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天誰與話風流
初晨，樹葉的清香隨著清早的霧氣飄進房內。屋內一片寧靜。似乎，連花瓶裡的花瓣，都潮溼起來。
窗外有一個鳥兒，不知是什麼鳥。也許是偶爾落下的。
捂住臉，難道是允禮讓這隻鳥，過來通達訊息的。
本來是不相信這種荒謬的說法。可是怎麼越要止住那種思緒。就越像是脫韁的野馬，四處賓士。忽然就有了一個主意，如果去和皇后，談條件，她會答應嗎？
此時此刻，我只想回家。只有這一個要求了。一個有他的家。
他在門口注視著我，一對漆黑閃亮的瞳孔在光華里躍動。然後悄悄的微笑。
想到這裡，我也淒涼地微笑了起來。一別，數天，他還好嗎？
摸了摸腦袋，自己梳洗了，悄悄的往皇后的殿內走了幾步。
其實，這樣的心情，自己也是不確定的。
左右不過，她不答應。
裙踞隨風飄揚，只是那白色的飄影，冰涼而無望。
其實，皇后有錯嗎？
這是誰的錯？——誰都沒有錯。
愛情在宮廷。在歲月裡。可以一個女人對一個皇上有著萬千情意。可是在皇帝的眼中，一路走來。也許，她留下的，只是那一個名字。
歲月就這麼蹉跎過去。轉眼間，皇上和皇后，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
春風一路拂面，開一分，便就少一分。就像是會消缺的記憶。
窗外的梨花滿樹潔白，天空笑盈盈的，春天的氣息純潔而可愛。
只是，這宮裡，從來沒有純潔可愛一談。
幾瓣梨花從樹上飄落下來，寂靜無聲。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有些問題永遠沒有答案。從被封印的魔法書籍，到厚厚的羊皮紙卷，沒有人知道，答案在哪裡。必須要靠我們，自己去動手。
到皇后宮殿的時候，見得見秋正把一包東西吩咐下去。見到是我來了，她對著那太監使了個顏色。然後老臉笑成一朵花：“奴婢給附近請安，皇后娘娘這幾日正念著呢，說不知您身子好了沒，只恨著自己也頭痛的厲害。”
我看著她，做出一個擔憂的神色：“這可怎麼的了，皇后娘娘乃是金軀，讓我進去看看。
”
才要進去，皇后似笑非笑的已經走出，親熱的拉住我的手：“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來了。”
我微微一笑，“皇后娘娘這麼說，我可不敢當。前幾天在皇后這裡坐了會，今個兒精神氣好了些，就趁著這個機會來看看皇后您。聽剪秋姑姑說，皇后娘娘您頭痛病犯了，可要注意身體呀。”
聽得我的關心。那拉氏笑的無比歡暢。連連感謝。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廊下。
剪秋是瞭解皇后心性的人，兩個珠子說話，她也就退下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福晉今天來，有什麼就直說吧。”等到四周無人，剛才還在笑臉迎人的皇后，儼然已經換了一張臉孔。
她本是個極沉得住氣的人，可今天不知為何，居然能讓她神色大變。
看她一眼，笑道：“皇后娘娘，今天方寸大亂了。今日子衿來，只是想問一句，皇后娘娘，是不是一心以皇上為重？”
半響，那拉氏才平靜的說：“福晉，有話就直說吧。”
突然有些不好開口，但是，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抬起頭：“我希望皇后娘娘能讓子衿回家。”
“回家？本宮憑什麼放你回家。再說了，你不是讓皇上廢除本宮嗎？本宮為什麼要幫你。”
我本就沒有想過皇后會一開始就幫我。只是，這樣的事情，胤禛沒有向任何人提及，看來這皇宮裡，也是到處有她的眼線。
“想知道本宮如何得知的？是吧？”她站在光影裡的那頭，聲音聽不出息怒。
“不，我本就沒有想過欺騙你，我知道你會知道的。”
“讓本宮好好想想。”
看著那道背影，我好一會才平靜下來說：“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請便。”說罷，款款而去。
若有所失。她既沒有答應，也沒有邊界。到底，她想的是什麼呢。再轉頭看時，那個背影，已經消失不見。走的還挺快。
無語，嘆息。
春風溫暖地吹著。
枝頭上飄下的柳絮，雜亂無章的到處飛揚。
“怎麼每次看到你，你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當然了。要不十三爺不就不能為我解開心結了。”瞭解他
的性格，當然可以調侃了。也許，是因為那雙明亮的眼睛，可以有一個暫時舒緩的心情。
成群的小鳥飛過來，閉著雙眼。也能感受到這樣的春景。
“杏樹又將花滿枝頭……真是難以想象，這一年春又這麼來了。”
“十三爺是在傷春感懷？這可不像你？”
“你真這麼想？”
“是。”我凝視著他的眼睛，在我看來，十三爺應該是最超脫與這塵世的。
“那一年，我聽人說——杏花雖美，結出的果子卻極酸，杏仁更是苦澀。倒不如像松柏，終年青翠，無花無果也就罷了。”
“呵呵，這是我說的。那個時候，只想安安分分的過活。後來才發現，不是你不去惹別人，別人就不來惹你。這個世界裡，根本就沒有安身立命一說。別人所說的生命，生活的經驗也未必適合你。”
“是啊，所以我說下世，我一定要仗劍而行，做一個江湖俠客。不用管這紛紛擾擾。”
“真不愧是拼命十三郎。我突然覺得有一首——天命風流，很適合你。”
“嗯？那是什麼？洗耳恭聽。”
“天公爵微傾灑下一壺酒化人間多少天命風流靈秀上眉頭浩氣存胸口七分癲更有三分溫柔真與假皆為所求名與利拿來奉酒聲與色不過皮毛骨肉人世多愁自在幾人能夠獨倚高樓總有人高歌相候狂性難收我自定我去留笑他不懂貪嗔痴不需看透喧喧復囂囂停停又走走清風化多少天命風流煩擾總難逃踏過不回首萬千種風光自在心頭誰又能一生無垢苦與樂正是時候且放手看他陰謀陽謀紛爭不休勝負自有緣由昨夜冤仇大笑在夢醒之後志趣相投三杯兩盞淡酒知己我有風浪中與他相守人世多愁自在幾人能夠獨倚高樓總有人高歌相候狂性難收我自定我去留笑他不懂貪嗔痴不需看透”
“世事紛爭鬧不休，半身癲狂我自有。嬉笑怒罵皆堪樂，霽天誰與話風流。這歌曲確實很貼切。”
“嗯，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謝謝我？”
“不用謝。”
“忽然覺得心情好多了。”最後輕輕的笑出聲來。
天上的雲條緩緩地移動，風也似乎變得暖起來。
我深深地理解，能有一個朋友，給予片刻的安慰，也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