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命所歸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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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命所歸者何人
璃澈最後的一指指腹離開我的面頰，我彷彿聽見耳邊響起了一道頗為複雜的抽氣聲。
我睜開眼睛，調侃笑笑。
“第一天見這張臉不成。”
璃澈回神，手伸到一半卻停下規矩地放在自己腿上。
“真的是你回來了。”
“原來你認好友是認人臉的麼，這些日子你當我假的不成。”
璃澈這才訕笑。
“不敢不敢。我可是都有好好看著你的。”
我一怔，或許是因為這話語裡面聽起來頗為有些讓人誤會的曖昧，不過看璃澈笑得坦蕩蕩的樣子，我還介意的話，真是自我意識過剩了，何況，他是小笙呢，呵呵，隨即也跟著笑笑。
三天時間本以為很是難熬，卻沒想到意外輕鬆自在，都是因為這些天身邊多出的那根小尾巴。
火兒在學著我的一神一態時的樣子，或手忙腳亂，或苦惱難耐，光是看著就很是有趣，見璃澈偶爾來這裡坐坐，便又是一股腦地竄過去，一本正經地乖巧樣子真是讓人飽足眼福。
“你到底對火兒有沒有意思，如果沒有的話，就不要耽誤人家姑娘了，青春寶貴，耽誤不起的。”
我看著屋外因為璃澈一句話而忙著折下梅枝精心往花瓶裡插的火兒，問著正在喝著熱茶的璃澈。
他順著我的視線看去，也是無奈嘆息。
“說要幫她找好人家，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趕也趕不走呢，只好先留在身邊。久了，她也知道，我身邊待不下的，到時候自己便會走了。”
我挑挑眉，有些鄙夷地看著璃澈。
“你這樣半吊子的溫柔樣子怕會弔著人家一輩子，傻好人小笙。”
璃澈卻笑笑，有些落寞我沒有看出來。
“我一點都不溫柔。”
三日之約很快就到了，雖然已經和璃澈將易容術學了大半，但最後一天還是不放心，讓璃澈親自給我化了妝。
我的眉眼本就與望夕澈的神似，出門蒙上面紗，就連羽貉、義虎他們都沒有看出差別。
到了楓羽樓的時候還是正午烈日當頭，不過在冬日，這樣的太陽卻是溫暖的扣人心絃。
我一人挑了二樓窗簷邊的一個座位坐下，這裡說是雅間，其實並未如此沉悶，只是將裡間與外間用屏風隔了開來。
外面的人隱約可以看見了裡面人的動作，但卻是聽不到裡面的細聲交談的。
我還沒見到芷楓嵐，不過我料想以他應該此刻已經躲在暗處了。
一個人閒來無聊，喝著剛送來的熱茶，看著對面同樣生意紅火的茶樓生意，二樓所有的雅間也是不用窗戶敞開式的，不過有一間很奇怪，明明這樣看去所有都客滿，生意紅火得很，但有一間卻是清冷的沒有一個人，房門緊閉，或許是訂了位置的客人遲遲未來吧，多少有些違和感。
“讓教主久等了。”
人來了，剛這麼想，站起身抬頭一看，立刻皺眉。
“怎麼。你主子認為本教主沒有資格與他面對面直接相談麼。”
本以為終於可以見到如山真面目，沒想到來的竟然是當初在官府門口為我引路進去又在話語到一半，將人帶走的這侍從。
雖然看樣子是心腹了，不過還是難免不滿。
那侍從一副從容不失禮地笑容。
“豈敢豈敢。教主息怒，我家主子已經到了，只是正在準備給教主的驚喜而已。”
“哦~”
見我稍微平心靜氣了些，那人馬上抓住時機。
“主子的準備還需要點時間，教主先坐吧，我們可以先談論一下關於教主您上次說的神諭。”
我眉頭一挑。
“你主子說的？”
那人點頭。
“看來他很信賴你，你叫什麼名字。”
“赤茗。”
我心裡一個計較，好生耳熟，略微皺眉，臉自己都未曾發覺。
“你的名字……你不是內陸的人？”
他笑。
“教主看來對外邦也是相熟的樣子呢。”
我一聽，竟然反被對方聽出了點背景，還好反而造成了些誤導，只是心裡也頓叫不好，馬上剎車不再糾結，看來真是言多必失，而且，為什麼外邦的人會牽扯進來……心裡的不安漸漸擴散，不好的預感。
對面赤茗那副要命的巧笑嫣然讓我越看心裡越是發毛，只是臉上卻還是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的怯意。
“神諭事關重要，你家主子不來，恕本教不方便透露。”
赤茗的笑容終於有了一絲陰霾，卻讓我很難開心起來，反而有種事情越來越麻煩的感覺。
赤茗輕輕嘆息。
“既然教主執意要見到我家主子，那赤茗也沒有辦法了。”
說著，指了指窗簷外對面茶館方向。
我奇怪看過去。
只見剛才那唯一一間空無一人的房間的門緩緩開啟，走出一個身影。
我的眼神一跳，突然想起以前在看五月記錄在衣服上的敵友字示，那個顯得特別大又鮮豔的赤字，豁然開朗地竄入腦海，讓人不禁心裡一陣寒意。
頭猛然一側，看向赤茗。
“他……你們……”
赤茗卻是一派閒適。
“不急。主子準備的驚喜教主還未看到。”
我帶著濃濃地不安看去。
一個男孩在兩個侍衛的押解下被帶進了房間，很是倔強地不肯屈服。
“五月！”
我眉頭皺得很深，對於現在情況雖然不能完全把握，但是罪魁禍首卻是不用想也是知道的。
猛地抬頭狠狠掃向那人，嘴裡咬牙切齒。
“赤束！”
回頭看赤茗，卻發現他對我能叫出赤束的名字並無驚訝，我的眉頭皺得更緊。
“帶我去他那裡。”
赤茗只是輕笑。
“這可不行。”
一句話音剛落，他的眼神瞟向外面，我才發現暗處竟然潛伏了很多暗藏武器在手戾氣甚重的一堆人，我的腳步馬上停住。
“這是什麼意思。”
赤茗走到窗簷邊，指著樓下還有對面，甚至很多很多遠處遠處再遠處，道。
“當然是要請能夠呼風喚雨，深得百姓信賴的楓教教主在此，當著所有的百姓的面宣佈神諭！”
“哼！”
我冷笑。
“什麼神諭，是我的神諭，還是你們的神諭？！”
我靜默看著對面五月，一臉得意自信的赤束，最終隱忍咬脣道。
“想要我怎麼做。”
“好說，”赤茗笑
意盈盈，“只是一個人名而已。”
“呵，好，不就是想要芷亦然的名正言順麼。”
我緩步走到窗簷最靠近大街的一角。
“不。”
卻忽聞身後否定的聲音，我怪異地看向赤茗。
“不，不什麼？”
赤茗不言，反而用手沾了已經涼透的茶水，在桌上落下三個大字。
我不敢置信地睜大老大，實在難以理解。
望夕澈！
真是個複雜的名字，對於芷亦然與芷楓嵐兩邊的勢力都既是助力也是阻力，更甚者，可以自成一派，他們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你們不是幫芷亦然的？”
赤茗一笑。
“目前自然是，還不到翻臉的時候呢。好了，請吧。”
我握住窗沿的手握得很緊，幾乎要將指甲陷進木頭裡。
望夕澈，望夕澈……這裡是望楓國，樓下待的，大街上走的，不都是望楓王室的子民麼，望楓國最在意王室血統，若是知道王女歸來，又豈會容外姓人掌控國家。
嘴角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展開，諒赤束他怎麼也不會料到此刻我臉上頂著的正是另一副至關重要的面容吧。
我正要開口，屏風外面卻忽然傳來一陣打鬥之音，越來越是明顯，我心叫不好，赤茗的臉色也不見得好看。
赤茗猛地將屏風推倒，果然芷楓嵐已經和赤茗安排的手下顫抖了起來，雖然芷楓嵐的武功明顯高於這些人，只是始終寡不敵眾，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一邊埋怨自己不該叫他來，一邊也埋怨他竟然隻身前來，竟然連小柳都不帶來。
芷楓嵐一邊打，一邊往這邊靠攏，想要到我的旁邊，時間拖延越久，赤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看了對面茶館一眼，只見赤束眉頭緊皺，很是不滿意的樣子。
“只是對付一個人，還在磨蹭什麼！給我把力氣拿出來！”
一句吼，竟然讓對方的動作更是猛烈幾分，眼看芷楓嵐就要難以招架。
他應付著正面的兩刀一劍，一時竟沒有察覺自己身後的危機。
我眼睛一緊，沒有多想便衝上前去，赤茗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如此，想要抓我，伸手顯然慢了幾分。
我沒有看到他失手時焦急的神情。
只是撲到芷楓嵐身後面對他身後那把大刀時，恐懼都聚集在眼睛中，什麼急中生智都沒有用。
就在害怕地即將閉上眼睛的當下。
一道箭風射來，我剛一喜，是小柳。
接著馬上一驚，竟然還有另一把長劍挑開了大刀，速度快過箭羽幾分，狀似比小柳還緊張幾分我的安全。
我詫異地看向站在面前的赤茗，其他手下也均是紛紛停下手來。
“一群飯桶！要是傷了這位，拿你們自己的命賠！”
對於赤茗的震怒，他手下的所有人都打了個顫，特別是剛才舉刀攻向我的大漢，更是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不等我思及情況，已經被赤茗一把拉離芷楓嵐身邊，芷楓嵐又深陷纏鬥。
我看著赤茗側臉神情，不管如何，看來他不能讓我死，一咬牙，一橫心，大叫。
“都住手！”
快速摘下發上一根簪子指著自己的喉嚨。
“不想我血濺當場的話，就放他安全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