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往事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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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往事隨風
那一年，她十七，他十六。他風度翩翩，她絕代風華。
她不是美麗的女人可是刀刻般的五官總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認得她。因為秦尚書唯有這一個女兒。對她比男兒還要器重。從小就文韜武略，更甚至她喜歡鑽研醫術，拜朗曄第一御醫為師。治人所不能治，醫人所不能醫。她還是天之驕女，備受榮寵。所有人為求一副藥甚至願意豁上性命。因為她說她可以治任何人的命，只需要一命換一命。
就是這樣歹毒的女子，卻依舊傲立於世。因為她的出生也因為她的醫術。她在朗曄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自小就患有幽閉症。他的母妃為了換那一副藥方甘願受死。
依稀記得那是一個落雨的傍晚。她去採藥歸來，桃花林中漫天飛花。花瓣被雨水打下，躺在地上一片狼藉。泥水橫流。她一個人撐著傘等在門前。
他的母妃是一個溫柔婉約的人。她一個人等了許久也沒有進屋。直到她回來。
“你是秦徵羽，秦大夫嗎？”
“正是，你是誰？”那時年少的她還不懂去欣賞一個人的美麗。就算是美若天仙也喚不起她一絲的憐憫。蒼白的臉還有那滴血的脣，詭異的妖冶的美。她一看就知道她有不足之症，命不久矣。“你的病沒得藥醫治。就算是有藥，也不見得能救回你的命。徒增不太平。”
“不，大夫你誤會了。我來只是想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
“一命換一命，你拿誰的命來換？”
“我自己！”她笑著，神色平靜。徵羽挖苦地笑，“就你殘留的不出幾日的命？不值！”
“那還請大夫明示，你要我拿什麼來換，我都願意。”
“恩！首先我要知道你是誰，我才能知道你有什麼可以拿來換，你又能為我做什麼。”她抿脣一笑，“你是？”
“我是麗妃！”她無奈苦笑，“繞到最後，或許只有這個身份可以換來一些好處！”
“恩，這個身份還真是不錯
！”徵羽意味深長的笑，“麗妃的話，是不是求我治你皇兒的病？你只要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幫你。”
“什麼？”她毫不猶豫地開口。徵羽回身在竹樓裡撿出了一棵草，遞給她，“將這要晒乾磨成粉摻到封帝的膳食中。你是他的嬪妃應該很簡單。”
她愣了一下，接了過來。“我會去做，成不成……”
“不必求百分百的成功。只要你做了。那一天開始你就可以讓你的皇兒來桃花林。這病是需要時間的。”
“那就先謝過大夫了。”
“慢走不送。”就算她在外頭等了許久，凍了許久，她也沒有邀她進來喝杯茶，暖暖身子。三月天裡，她裹著披風跌跌撞撞的離去。
不出三日。她聽說麗妃被處以極刑。也在那一日，她邂逅了那個沉默的皇子。
其實對於這個皇子她早有耳聞。從他的種種事蹟來看，她可以肯定這個皇子沒有幽閉症。只是厭世。他只是尋不到一個人一個方向去為之努力。他母妃的死本就是最好的契機。他和封帝之間的裂痕本就是一道天塹。無法逾越。
她只是很好的利用了一個母親的愛子心切。或許那樣的天之驕子，是不會明白為何只是比她年長一歲。卻有那麼深的城府那麼歹毒的心。因為她所從出生開始就活在恨裡。偏她天生就是個天才，學什麼都輕而易舉。所以學心機自然也是輕而易舉的。
這麼些年，她能獨佔父親的寵愛，乃至這秦府所有的女人都沒有子嗣也是她的傑作。而她甚至可以博得她母親的喜歡。明明她恨死了她的母親，一心一意只想要她的命。可是他們都是笨蛋，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她不是為秦家人而恨，只為出生那一刻就幾乎死去而恨著這個世界。所以她玩弄這個世界，才得以活下去。站在之巔，讓所有人恨她卻又不得畏懼她為目標。所以她一直清楚，她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所以遇見這個天子驕子的那一日，她與他對飲。她不過是一句玩笑，他卻記在了心裡。她說：“如果你找
不到為之努力的目標，不如和我一起。為了復仇而活。你的母妃是為了你而死的。本來她可以不死，是我讓她去送死了。不如你報復我吧。只要我活一天，你便恨一天。如何？”她只不過是一句挑釁，想要賭一生一世。無論是愛還是恨，要一世堅持，都是一種笑話。可是他卻縱身跳入了這場賭局。
她以為他愛的不是她，愛的只是有了一種寄託的感覺。
然後就有了後來的一切。連帶著那些年月，她縱然只有一個人卻能夠叱吒風雲，為人所畏懼，一切都是依靠他的權利。
直到那一日，她完成了夙願。那一日，她幡然醒悟。這麼些年來，心心念念想讓那兩個人痛苦。最終他們悲慘的死去。她卻一點開心都沒有。父親已逝，秦家已滅。她也如願幾乎要成為朗曄最尊貴的女人。可是就算這樣又如何，她已經沒有了心。朗曄城包容不了一個妖怪。那一年，她若是不死，無非是被那個國師逼著去救治他的女兒而已。那個一出身就患有不治之症的孩子。國師與朗曄王之間的關係有多複雜也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而做為一個局外人。作為一個根本掌握不了任何的女子而言。她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但是她就是個隨心而欲的人，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救治那個孩子。
選擇死，在她懂事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決定好的事。直到死去，她也依舊不知道來這個世上走一遭有什麼意思。因為她從來沒有得到過愛，所以不會愛人。所以她總以為自己就是這樣的，忘了無奈與悲哀。只堅持著走下去。
直到另一個世界的她出生。得到了所有人的愛，父親的母親的，她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存在一種愛，不需要理由的。所以她是一個有心的人。硬生生被那個巫師扯回到前一世的她。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闖了進來。闖進了他們的爭端。
冥悠然也好，劉子輝也罷。都不過是尋求至高無上。而那個巫師為了那個女兒，退出了這場角逐。只是劉婧，他還年幼，一切的紛擾與他無關。她已不知道，抱歉如何排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