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迷神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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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迷神引(上)
冷飛白手下有三支暗衛,只聽從他本人命令和文宰武相的排程。三支暗衛的名稱分別叫做“冷光”、“飛影”、“白魅”。“冷光”擅長各類冷兵器,個個皆是一等一的刀劍好手;“飛影”輕功卓絕,擅長追蹤和突襲;而“白魅”所長的是毒藥暗器,往往令人防不勝防。
在遇到特別難對付的敵人時,冷飛白才會出動這三支暗衛,往往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像今天這樣的陣勢……則是大大的叫人吃驚啊!
“冷光,飛影,白魅……”冷千戀神色恍惚地喃喃自語,看見樹林的某一處,接著說道,“再加上文宰和武相,李宴秋,你好大的面子!”當時她的追兵也只不過是等級最低的寒雒國禁軍。
鳳眸染上苦笑。“我倒希望自己沒有這麼大的面子。”面子和性命,他當然選後者。
冷千戀淡哼。“現在怎麼辦?”
從袖子裡掏出玉骨扇緩緩搖著,他勾出一個漂亮的微笑,聳聳肩。
“我不知道。”李宴秋回答得理所當然,甚至沒有一點兒慚愧。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無法可施的吧。
冷千戀無語,隔了一會兒,問:“你要投降麼?”
“笑話!我怎麼會做這種事。”鳳眸裡流露出十足的鄙夷,眉宇間的神色傲慢而自信。
是啊,他這種人,怎麼會不戰而降?眸光黯淡地閃爍,她低下頭,悶悶地問:“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搖了幾下扇子,他忽然笑得神祕。“你知道,在三十六計的前三十五計全部失去效用後,通常解決問題的是最後一計。”
走為上。
簡而言之,一個字,逃!
一把拉起尚在呆愣狀態的冷千戀,兩道身影轉瞬化作輕煙,電光石火朝暗衛稀少的方向突圍。
隱於樹林間的卓不凡彎眉一笑,羽扇輕搖,說道:“飛影聽令,追!”
三十九道黑影從不同的方向無聲飄出,鬼魅一般尾隨著李宴秋和冷千戀。腳尖輕踏枝葉,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雖然這是冷千戀第一次領略這麼快的速度,但是她卻培養不出愉悅的心情。她瞄瞄後面,淡淡地提醒:“快追上來了。”
李宴秋輕笑。“真是麻煩啊!”
冷千戀抿脣不語。他帶著功力全失的她,勢必不能發揮出最快的速度……麻煩,其實說的就是她吧?
“你可以放開我。”她扭頭漠然說道,好像滿不在乎。偏冷的聲線,讓人聯想到冷露溼桂花,或者子夜無聲的冷月。
李宴秋瞥她一眼,輕嘆了一口氣,握緊她泛著冷意的手。
“戀,我不會放開你。”淡淡的語氣,不似說笑,反而更容易讓人信服。
被握著的左手傳來一陣陣溫暖,氾濫到四肢百骸,又彙集成一道汩汩的溫泉,流向某一個更深的地方。琉璃眼變得朦朧又透明,彷彿用手指稍稍一觸,這些薄片就會碎成流光溢彩的一地。
從來沒有人說過,沒有人在這樣的時刻說過,戀,我不會放開你……
“因為……沒有你我會迷路啊!”好聽的笑嗓重又響起,成功地把某人眼中的水光轉為火光。“現在,左邊還是右邊?”
冷千戀看著面前的岔路,咬牙扔下一句。“左邊!”
李宴秋依言選擇左邊的小道,掃一眼旁邊悶悶生氣的冷千戀,淡淡地笑了。看她感動掙扎或者流淚乃是無上的享受,只是很遺憾,目前他並沒有多餘的時間欣賞。
身後“飛影”仍然窮追不捨,而李宴秋心中隱隱有種不安。左邊的小路拐出了樹林,面前空間漸漸寬敞,這樣自是好走得多,但是——
陡然,密密麻麻的羽箭朝他們迎面射來,李宴秋倏地拔高身形,右手拉著冷千戀,左手用扇面翻飛做擋。
——他們竟是跌進了卓不凡的伏擊圈!
“是白魅……我們不該走這邊……”冷千戀臉色蒼白。左邊道路雖然平坦易行,然而左右樹木叢密,便於埋伏,特別是用箭射擊!
李宴秋哼了哼,玉骨扇劃過一道輕弧,三支長箭各自按來時的方向飛回。
“哪邊都一樣,你以為他們有網開一面的菩薩心腸麼?”成大事者必要心思綿密謹慎,不能留給敵人一絲反擊的餘地。而名動天下的寒雒國文宰和武相,
怎麼會犯這種婦人之仁的低階錯誤?
冷千戀沉默。那樣的話,她指路又有什麼用?
金絲玉骨扇看起來金燦耀眼、華而不實,實際上,它的扇柄皆是用堅硬柔韌的“玉骨”所制。每支扇柄中又都可以抽出等長的玉骨片,無論是展是合,攻擊力十足。
前面是“白魅”,後面是“飛影”,兩方一夾擊他們絕對只有捱打的份。心念一轉,李宴秋不再戀戰,一手撈起冷千戀,向左側的斜坡急速飛去。
“不怕再遇到‘冷光’?”前後兩方既然這麼佈置,那麼左右兩邊是“冷光”的可能性很大。
“恩哼哼,好問題!”不帶誠意的讚道。
能不能說他的運氣不算太壞呢?當李宴秋奔出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而他看見了前面列隊恭候自己的人後,心中忽然浮現出這個問題。
“秋兄,好巧啊好巧,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就見面了。”搖著羽扇一臉笑嘻嘻的白衣公子乃是寒雒國文宰卓不凡,他旁邊一身青衣靜若沉淵的清秀青年,乃是寒雒國武相蒼戟。兩人身後還站著一二十名作尋常打扮的武士,自然是茶棚裡扮作客人的那幾位了。
“冷光”、“飛影”和“白魅”沒遇到,卻碰上了卓不凡和蒼戟,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李宴秋嘆了一口氣,他想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多一些。
“卓兄,請原諒在下不能完成若見面我會好好招待卓兄的諾言,嗯,你知道,形勢所趨……”
相比於李宴秋的苦笑,卓不凡笑得開心的多。
“好說好說,秋兄的難處在下明白。”笑容越發天真純稚。
“蒼兄,都勻毛尖茶當真好喝,如若有緣,宴秋必取出珍藏多年的顧諸紫筍,與蒼兄把酒邀月。”
蒼戟點點頭當作迴應。自然知道那杯茶他沒有喝,否則他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現在怎麼辦?都敘完舊了,然後抱拳來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可以各奔東西?想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冷飛白麾下的文宰和武相,豈是那麼好相與的?
卓不凡的想法其實和李宴秋一模一樣,待客氣話一說完,他就笑嘻嘻的一揮扇子,“替我好好招待宴秋兄!”
一十八名客人裝扮的武士瞬間動若脫兔,每六人分持一張大網,各踩著八卦方位,朝李宴秋和冷千戀兜頭罩來!
“天羅地網!”冷千戀失色叫道。天羅地網用柔韌無匹的天蠶絲製成,刀劍砍之不斷,再配以五行變化,網下縱有千軍萬馬,往往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這是傳說中才會出現的東西,竟然為了一個人全部請上臺面……李宴秋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李宴秋可沒覺得多麼榮幸,他拉著冷千戀躲來躲去,還要分神顧及網上的倒刺不要劃傷皮肉,粘到迷藥什麼的。天羅地網果然名不虛傳,但見兩人身速飛快,卻始終躲不開似乎無處不在的灰黑網影。
拉著大網的十八名武士汗珠滴落,雖然天羅地網下沒有逃兵,但是對手是李宴秋,一個神話般的男人……他們睜大了眼,不放鬆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十八雙眼睛全盯著李宴秋的一舉一動,而忽略了失去武功的冷千戀。
李宴秋也看出了這點,她在他身邊反而危險。心隨念動,他左腳斜踏一步,踩著詭異的步法,用無法想象的速度,瞬間滑出大網的包圍。將她放在一邊的大樹下,對她匆匆一笑,身形一轉,迎向尾隨而來的網影。玉白的掠影又在大網的縫隙中來回穿梭。
卓不凡臉色一變,搖扇的手停了。
“剛才……”
蒼戟眼眉略抬,淡淡說道:“你沒看錯,他確實從天羅地網下出來了。”
卓不凡的臉色變黑,這樣的話,他一直在逗他們玩麼?
眼光掃向樹下的鵝黃身影,左邊的笑窩又明顯起來,他笑嘻嘻地叫:“阿戟……”
“明白了。”蒼戟點頭,青色的身影瞬間掠向大樹,唱雪劍閃著冷芒揮向毫無防備的冷千戀。冷千戀一怔,下一刻,鋒利的劍尖已經指上了她嬌嫩的雪頸。
“阿戟……”冷千戀低低地叫,眼神複雜。
“你的兵器。”蒼戟劍尖指向冷千戀,凝而不發。
這麼熟悉的語氣,這麼熟悉的句子,恍若在每個月夜,他來教她練武時,必會
淡淡說一句,你的兵器。
長睫輕輕一顫,淡白的脣釋然地上挑,琉璃般透明的眼色竟染上一抹勻勻的笑意,她輕輕說:“是,師父……”
天蠶絲從腕間倏地射出,恍若銀亮細長的靈蛇纏上唱雪劍。雖然她武功被封,沒有絲毫內力,然而天蠶絲用機簧發射,本就不耗內力,而以應變和靈巧為要。沒有武功護體,頂多就是身體沒那麼靈活,並不會影響她出招。
雪亮的劍身似乎灌注了主人的靈魂,人劍一體,分不出哪裡是人影,哪裡是劍光。天蠶絲雖然靈活如蛇,但是隻要碰到劍光,就似碰到命定的剋星,立刻就會凝滯不前。劍光交織成綿綿密密的網,封鎖了天蠶絲每一個方位的出路。
冷千戀咬脣,她知道,蒼戟並沒有用絲毫內力。她之所以落在下風,不是因為武功被封,而是因為她原本就不如阿戟。
蒼戟,是她的師父。
另一邊,李宴秋在大網中來回穿梭,玉白的身姿宛若浮光掠影,即使面對的是天羅地網也遊刃有餘的樣子。卓不凡冷冷一笑,說道:“甲轉乙,離轉兌,生轉死。”
他話音才落,十八人步伐輕錯,天羅地網頓時換了方位。三張網竟化作一張網,而一張網竟似千萬張網,到處是客人打扮的武士,到處是網影,網影下玉白身影幾乎被逼成了絕路。
李宴秋勾脣輕笑,動真格了呢!那麼……好吧!
網中的身影越發迷幻飄渺,恍若雲端的仙人,神光護體,彩霞離合,分不清哪個是實體,哪個是幻像。十八名武士瞪眼再瞪眼,卻看不清李宴秋的實體到底在哪兒,眼前只是一片白茫茫。唯一肯定的是,他還在網裡面。
因為玉白的光在網裡面……暫時在……
扇子又停了,卓不凡額角上滲出密密的汗珠,網裡面的那個——還是人麼?
現在才知道公子那句話的意思,他們留不住李宴秋。李宴秋若想走,誰都留不住!
網裡面的人影輕煙般遊動著,倏地,他臉色一變,迅速衝出天羅地網的包圍,以非人的速度撲向冷千戀!
冷千戀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上一刻她和蒼戟對打著,如同月夜之下的練招,來來往往,均是不帶敵意的切磋。而下一刻,唱雪劍上攜裹了重若千鈞的內力,一招比一招凌厲難擋。她捉襟見肘,再也招架不住。眼見冰涼的劍身閃著冷芒刺向她,可她卻定在原地無法反應。
阿戟一如往常的波瀾不興,一如往常地淡定然而……冷漠。他真得要殺了她麼?阿戟只聽哥哥的命令,是哥哥叫他來殺她?她茫然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劍尖,垂下雙手,閉上了眼睛。
若阿戟真想殺她,那這條命給他就是了。冷千戀是個容易對溫情上癮的人,而且想要的總是得不到。在她以往所得到的為數不多的溫情裡,阿戟算是一份……若他真想殺她,她不會反抗……
利劍割破空氣的聲音似乎能用雙耳捕捉,她感受著逼近心臟的犀利劍氣,頭腦空茫一片。“喀”,細微清脆的聲響,玉骨扇格上唱雪劍,唱雪劍只在空中一頓,只是一頓——隨即那隻蒼白纖秀、極漂亮也極沉穩的手,竟然棄了唱雪劍,毫不猶豫的抽了另一把沉黑的劍,筆直地刺向冷千戀的胸口!
唱雪劍是子母劍。
而,劍刺向的是冷千戀,而不是李宴秋。
“譁——碰——”
冷千戀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推得倒退,那人抱著她悶哼了一聲,然後抬起頭來,眼睛眨了一下,一貫懶懶地微笑:“丫頭,可小心點啊!”
“滴答、滴答……”
目光被奇怪的聲音牽引著,她看向他的胸口,他胸前玉白的衣料,被濺上了顏料似的,變成一片血紅,迅速擴大蔓延。她呆呆地看著插在他背後、幾乎把他整個胸膛都穿透的唱雪劍子劍,張了張脣,卻什麼說不出。
無法思考……她看著他漸漸蒼白的臉色,卻還是笑著,很輕鬆地笑著……為什麼要笑呢,不是很痛麼……喉嚨被什麼東西堵著,她艱難地喘息,從心臟處傳來密密麻麻的痛,她顫抖著伸出手指,想碰又不敢碰。
“戀,別哭……”冰涼的手指觸碰著她的頰面,宛若質地冰涼的棋子流失了溫度。他虛弱地揚起微笑,那笑容——一分疏懶,三分無賴,仍帶著十足的親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