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五十一章 程茵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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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五十一章 程茵茵
六村，在萬丈山以西，乃萬丈山幾大神祕之地之一。這裡傳聞極多，有說聖賢在此悟道，留下不世強法，有的則說妖族大妖在此修道，存有不世奇術，也有人說這裡是真仙大帝化道之所，危險之極。
但無論如何，六村三害名聞萬丈山，卻一直不得以除之，成為經久不衰的話題，也是一大未解之謎。
這裡處處透著神祕，無論是古籍還是手札，多有對此地的看法，但大多無法看透，不少都言稱這裡必定有驚世祕聞。
林凡幾人踏上六村一行，路途遙遠，但三人並不急行。
所謂機緣，便是有緣人得之，修道講究的也是機緣，有人機緣能得荒古傳承，如血陰魔。有人一輩子只能做個普通凡修，是以機緣誰也無法看透。
三人一路遊山逛水，賞風觀景，不時交流修道感悟，各有收益，尤其是糖葫蘆小二甄二的存在，為一行平添幾分樂趣。
“大師兄，今年文比你滿卷得分，最後一題小二真的想不通，到底答案是什麼呢？”
在一處山水之間，小溪蜿蜒而過，眾人圍著火堆端坐聊天，甄二眼睛一眨一眨，烏黑眼珠映著火光發亮，他咬了一口糖葫蘆含混著問著。
杜子達、成虎也皆看向林凡，他們也一直想問，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今日甄二問道，他們也想知道。
“瞄！”老貓的兩根爪子抓著雞腿，自顧啃著，不理眾人。
林凡呵呵一笑，看向眾人，又看向八字鬍鬚，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嗎？”
八字鬍鬚拿著一根兔子腿，架在火堆上烤著，被林凡這麼一問，有些驚慌，差點沒拿穩，連忙應道：“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不知道大師兄答案是什麼？”
“人族……”林凡緩緩開口，可還沒說完，一陣陰風四起，彷彿來自地底，有無盡死氣，帶著陰冷與寒意迎面撲來，地面沙石飛滾，周圍樹木搖晃不停。
“什麼東西？”甄二一縮腦袋，一隻手死死地拽著糖葫蘆，不知何時靠到了八字鬍鬚的懷裡，哇哇大叫不停。
“喝！”林凡輕喝一聲，眸子裡散出一道精光，雙腳一踏，周圍山勢似乎大變。
杜子達、成虎以及八字鬍鬚全部起身，看向四周，但四周一片漆黑，不見一物，唯有這股陰風不絕，依舊聲影大作，不時傳出驚天。怒吼，有絕倫可怖之氣息，堪比問道境！
“這……”成虎面色發白，有些不敢確定。
“他們又跟來了！”
林凡冷笑，他雙手飛快，連續打出數十道玄奧法術，這些都是地師中記載，可以探測山勢，尋糾地貌的一些法術，常人無法理解。
法術落向四周，無聲無息，可以追尋，但也就是片刻功夫，林凡豁然亮起雙眸，仿似兩顆星辰，灼灼生輝。
頃刻間山搖地變，天地失色。
旋即又是一腳踏出，林凡怒喝一聲，帶上無盡的浩然正氣，純白似雪，一道仿若大龍般的氣浪直衝九霄，發出驚天，怒吼，聲震萬里，片刻後一頭傾倒而下，直奔西側一處，竟勢不可擋，不可匹敵！
轟！吼！桀！
先是一陣怒吼，緊接著便是聲聲咆哮，聲比雷霆，淒厲冷傲，並帶著無比怨氣，像是有莫大仇恨一般，有不甘和屈辱並存，但終究還是低沉嘶吼著，漸漸遠退，不再出現。
“哇……”甄二大哭，雙眼蒙上無盡淚花，但依舊咬著糖葫蘆，連嘴角都帶著冰糖與果仁，同淚水一道，不知是什麼滋味。
“好了，沒事了！”八字鬍鬚輕聲安慰，他幫著甄二擦拭淚水，他的臉也一片煞白，似乎並未接觸過這些東西。
“那到底什麼東西？”八字鬍鬚疑惑問道。
“難道還是上次的那東西？”成虎有些沒底，說道。
“應該是吧，不過他的氣息好像變強了！”杜子達也不敢確定，他身上佛光不斷，寶相肅穆，默唸佛語，為甄二靜心。
“恩！”林凡點頭，上次千層崖，一直到後來的紅月界，這東西一直跟著他們，最後出了紅月界這才不知所蹤，林凡也未放在心上，不想這次又被遇上。
“難道此行六村跟著東西有關？”林凡心中暗想，卻不敢確定。
八字鬍鬚眉頭緊皺，又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應該是一個魔，或者是一個鬼怪，不可輕言，但可以肯定，他的修為又漲了不少，現在只怕能比肩資深金丹！”林凡繼續道。
“資深金丹？”成虎面面相覷，無奈道：“上次的時候大不了池陽七八重而已，這才多久，就能比肩金丹！”
修士修煉，緩慢而又有風險並存，一著不慎，便有可能萬劫不復，是以大多修士小心翼翼提升修為，如林凡，早已池陽九
重卻遲遲不突破金丹，便是根基不穩，需要一段時間消化所學。
但妖獸不同於修士，他們本身天賦上佳，只要尋覓一處靈氣濃郁的洞府，便能閉關苦修，一出關，多有驚世修為，比起人族不知要快上多少。
但世人對於魔與鬼怪並不瞭解，是以將之歸納到妖獸一類，類推魔與鬼怪應該等同於妖獸，有妖獸一般天賦，能快速修煉！
八字鬍鬚一臉驚訝，難看之極，顯然他的認知裡並非同於常人，有著新的理解，心中默唸：“三月不到，從池陽七八重到資深金丹，這要是傳出去，又會掀起一陣滔天巨浪！若真讓其成長下去，必將成為一大禍事。”
“若可以，你我二人聯手斬殺這個魔，你看如何？”八字鬍鬚暗中傳音林凡，這些都是祕聞，太多人知道了並不太好，但出於信任，八字鬍鬚居然想也沒想，就和林凡聯手一道行動。
林凡看著八字鬍鬚，他面色堅定，不似玩笑，便應聲點頭，當即應了下來。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祕密，不過這東西本身跟我有仇，早已懷恨在心，若我再遇，必定斬殺！”林凡回傳。
片刻之後，甄二這才恢復過來，彷彿沒事人一樣，咬著糖葫蘆，含混著說：“大師兄，資深金丹有什麼可怕的，大師兄最厲害了！”
眾人哈哈大笑，不想童子情緒轉的最快，很快就將一切拋開，幾人也哈哈大笑，成虎掏出四壺燒刀子，一人一壺，但老貓聞到了酒香，搶走了成虎那一壺，成虎無奈，只得又拿出一壺，四人一人一口，暢快無比。
甄二不明所以，也要喝酒，杜子達一身莊嚴，滿身佛光，滿臉肅穆，仿似神棍，沉聲說道：“小師弟，你尚未成年，不可飲酒。”
“我輩修道，當走不同尋常之路，學自當學大師兄，大師兄能飲酒，我為何不可？”他下手極快，直接從八字鬍鬚手中搶走，學著眾人，直接一口灌下。
“哇……”一口下肚，辛辣刺鼻，甄二哇哇大叫，連忙將酒吐掉，抹鼻子哭了起來。
八字鬍鬚於心不忍，過來安慰，但笑個不停，眾人也哈哈大笑，甄二當真開心果一般。
皓月懸空，潔白聖淨，餘暉生濯，讓眾人好不愜意，威風輕撫，捋過眾人衣袖，所有人也都進入夢鄉。杜子達鼾聲大作，四起似若雷霆，成虎碎語不斷，堪比八婆說東道西，糖葫蘆小二磨牙亂言，聲稱再來一串糖葫蘆，老貓更是四腳朝天，敞這肚皮呼呼大睡。
林凡站在溪水旁，揹負雙手，靜聽水流淌過，仰望星空，他面無表情，全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白色光芒，聖潔與純真並存，有一股莫名的韻味，彷彿置身山海之間，化身一樹一草，又似溪流中一塊鵝卵石，圓潤滾亮，迎著月光餘輝，灼灼發亮。
“你還沒睡？”八字鬍鬚從後面走來，他步履緩慢，似一陣清風，又似駕著清風，輕靈而來，面色白皙，若是女子，必定容顏冠絕，傾國傾城。
“也你一樣。”林凡笑道，暗中傳音。
兩人正面相對，四目相視，均一陣沉默，各懷心思，卻不知從何說起。
“你鬍鬚歪了。”
林凡忽然說道，八字鬍鬚聞言，臉色一紅，兩手輕抹，發現鬍鬚並未歪斜，這才意識到林凡早已識破。
“你……”她聲若蚊絲，輕聲道：“你早已看出來了？”
林凡點頭，七月初七，文比之時，八字鬍鬚突然跑到他的面前，當時林凡還以為是邱家派人所為。過幻陣，那是第二次見到八字鬍鬚，此時林凡可以確定，這人跟邱家沒有干係，應該是個女子，如今這一試探，當真一點不假。
“那你為什麼不揭穿我？”‘八字鬍鬚’追問，她眸子濯濯生光，清亮帶著幾絲靈動，仿若天空中星辰，亮麗可人，又似山野之間一顆明珠，靈動與清秀並存。
林凡一看，不禁有些痴了，隨之而來一股暗香，幽幽深邃，觸鼻就有一股靈動之色，讓他全身毛孔舒展，輕輕舒了口氣，竟神清氣爽。
“啊？”林凡這才反應過來，但此時八字鬍鬚面若紅霞，潮紅陣陣，低著頭，兩人一陣沉默，一股淡淡的情素在發酵，默默升起。
“這個……”林凡不知說些什麼，他撓了撓頭，憨憨傻笑，望向空中，道：“你看月色不錯。”
“咯咯！”八字鬍鬚兩撇鬍須不知何時真的歪斜了，她掩著嘴，聲如銀鈴，清脆可聞，婉轉似夜鶯，無比動聽。
“你這個笨蛋，難道你就這麼對待女孩子的嗎？專門打馬哈！”
八字鬍一陣嬌滇，擰著鼻子，林凡看著竟十分可愛，他想伸手，將她抱在懷裡，可手提到了半空，卻又收住，止住表情，再度沉默下去。
“你這是怎麼了？”八字鬍鬚不明所以，看林凡轉身
負手，不發一言，心中竟無比失落。
“若你恢復女兒身，肯定是個極美麗的女子。”林凡輕聲說著。
八字鬍鬚面色再紅，心中有股莫名興奮，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叫程茵茵，你叫了茵茵就好了！”
“你年紀比我只小不大，只怕早已問道境多年了吧！”林凡繼續說著，彷彿跟自己不相干一樣。
程茵茵一臉疑惑，彷彿此時根本看不透林凡一般。
“我出道修行已有八年，若不是前陣子修為突破，我至今才依舊還是半步池陽！”
這些眾所周知，不許林凡多說，程茵茵也早已打聽到了。
“知道這是為什麼呢？”
程茵茵搖頭，她已經去掉兩片鬍鬚，露出幾分清秀姿容，眸子裡靈動非凡，清新可人。
“我先天道根缺憾。”
“先天道根缺憾？”程茵茵驚道，她本身來歷不凡，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祕聞，據她所致，先天道根缺憾幾乎就等同與大道無緣，大有八，九隻能做平庸一輩子的凡修，不想林凡卻能一步步進入池陽，越境斬殺金丹，力挫問道！
“先天道根缺憾又如何？若是常人，只怕早就心灰意冷，可你不還是為大道追求嗎？”程茵茵眸子清亮，不依不饒，急切說道。
林凡低聲嘆了口氣，緩緩繼續：“我本只有十年壽元！十年！十年不破大道，入聖賢，我便會化道離去。我不知道你來自何方，想必應該不是萬丈山。”
程茵茵點頭。
“你家世必定不菲，你如此年紀便入問道，依我看來，並未藉助其他外力所到，可見你的天資非凡。你入伏流門過幻陣，不到半個時辰，除我之外，你是伏流門過幻陣最快記錄的人，在你之前的人，他們都有驚天成就，將來你的成就必定不凡！”
程茵茵心中一痛，似乎知道林凡要說什麼，滿眼淚水，咬著苦笑。
林凡苦嘆，有些惆悵道：“十年內，我若未成聖賢，便會化道離去。你我便**陽相隔，所以……”
“哼，你真以為本小姐會看上你啊！”程茵茵忽然嘟著嘴，雙手環繞胸前，她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現出幾分輕靈。
“額？”林凡一時無語，面紅耳赤，竟不知如何繼續。
“追求本小姐的天之嬌子不知多少，能從萬丈山排到洛貝城，你當本小姐這麼沒眼光，看上你？”
“長的不帥！個子不高！修為才池陽，勉強不過一個地師還能說的過去，就這些難到就是你追求本小姐的資本？”
“……”林凡。
“當然了，本小姐確實要承認，你有些本事，但你若出去看看，你便知道，你做的這些根本不算什麼！比你有才有情的人不知有多少，簡直多如牛毛！”
“你也別自作多情，本小姐不會看上你的！”程茵茵一陣炮語連珠，林凡插不進一句話，靜聽著她不斷說道著，心裡卻升起一絲暖意。
一語結束，兩人都一陣沉默，沒有說話，四目對視，各自心中掀起陣陣漣漪。
“你這麼說話的樣子，倒有幾分小女人的樣子。”林凡忽然調侃道，上一世，他娶的就是這麼一個小女人，陪他渡過平凡一生，響起她的音容月貌，兩人相依，渡過最美好的時光，林凡不禁浮想聯翩。
“上一世，你早我十年去世，若是真有來世，會是嗎？”林凡心中默想，但還是放下，這些終究不現實，他現在想的只是要過好這一世。
陣陣微風吹來，林凡只感覺一股幽香撲鼻，縈繞心頭，他屏住呼吸，香氣繚繞，讓他心生愛憐。
“白痴！”不知何時，老貓已經站起來，幽幽兩隻綠眼看著溪水一側的兩人，暗罵林凡道。
“貓叔叔，你說林凡大師兄和大師姐兩人能成嗎？”甄二也不知何時醒來，他趴在杜子達肥碩的大肚子上，一手撐著，一手拿著糖葫蘆，一口一口地咬著，含混著問道。
“瞄！那個白痴！完全不懂女人！看來本貓爺要好好教導一番了！”老貓也跳上杜子達的肚子上，咬了一口甄二遞過來的糖葫蘆含混道。
林凡轉身，他看向程茵茵，此時程茵茵已經散開秀髮，她的眸子清澈似水，有一股靈秀，她的肌膚白皙，仿若白雪，她的呼吸平緩，帶著身軀上下浮動。
溪水聲潺流，月光皓潔，兩人靜立溪水旁，呼吸似乎都要停滯，四目對視，兩人居然同時笑了。
林凡微笑，彷彿下定決定，眼神帶著堅毅，程茵茵笑如櫻花，燦爛生輝。
“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林凡說道。
“我不累！”
程茵茵靠在林凡肩頭，兩人找了一塊大石坐下，說東道西，歡聲笑語不絕，彷彿這是兩人一輩子最開心的時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