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二傻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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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二傻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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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白衣勝雪，清逸出塵的神醫花陀，竟然淪落為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而且還是被別人掌握在手中賺錢的傀儡。
葉嘯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花奴渾身都在微微地發抖，雙手已經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像是隨時都準備衝上前去。可是，已經嵌入花陀脖子半分的雪亮刀刃讓他投鼠忌器，不敢挪動半步，只能緊張地盯著胡春的舉動。
“痛……痛……”乞丐般的花陀眥著牙叫喚了兩聲，突然伸手從破爛不堪的衣服裡摸出一個粗陋的小瓷瓶，伸指從瓶裡挖出一塊黑乎乎的膏藥往自己脖子上抹。
胡春愣了一愣，劈手搶過花陀手裡的瓶子，怒罵道：“你什麼時候弄的這個？竟敢藏著……”沒等他說完，杜藍眼中精光閃動，身體已經如同灰色的閃電般射向胡春。胡春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出，身體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眼睛睜得老大，臉上神色複雜，也不知是驚訝、憤怒還是不可思議。
花奴衝上前抱住花陀，只覺得花陀渾身僵硬，心裡頓時急了，忙問：“大哥，你沒事吧？杜藍則氣定神閒地鬆開兩根手指，任那雪亮的彎刀落到地上，抬頭對花奴歉然一笑：“對不起，花大哥，為了怕大師兄亂動，我點了他的穴道。”
花奴剛才也是關心則亂，此時早已察覺花陀並無大礙，不由得感激地道：“藍兒，謝謝你。”
杜藍輕笑道：“其實，胡春的功夫比之四年前並沒有太大的長進，花大哥你只是太緊張了，所以才會被他要挾。”
花奴的心情也輕鬆下來，笑道：“我就怕胡春狗急跳牆傷了大哥。也只有藍兒你才有那麼快的速度。”
“運氣好罷了，”杜藍吐了吐舌頭，一邊往花陀的脖子上抹藥膏，一邊笑道：“也虧得大師兄拿了這個出來讓他分了心。”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胡春，杜藍又道：“也幸好他是一個貪心的人，不然還真要費一番手腳。”
葉嘯樓皺眉道：“你為什麼不殺了他？”
杜藍將瓷瓶放回花陀懷中，淡淡地道：“何必一定要殺了他？他雖然有些貪心，但這幾年畢竟也帶著大師兄救了不少人命。他既然喜歡做神醫，便讓他繼續做去，我只廢去他的武功，省得以後他再拿著鞭子讓人替他問診。”
葉嘯樓無奈地搖頭：“藍兒，你還是一點也沒變。”
杜藍卻嫣然笑道：“可是，嘯樓你變了呀。如果是在從前，你不是早就下殺手了嗎？”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一定要做濫好人的。”葉嘯樓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杜藍的眼中笑意更濃，神情也溫柔了起來：“這樣的你，勉強可以做小葉的爹了。”
“這裡很快就會亂起來，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花奴抱著花陀躍上屋脊，語氣怎麼聽都有些酸溜溜的感覺。杜藍耳根飛紅，白了葉嘯樓一眼，飛快地往院外走去。
葉嘯樓一把拉住杜藍問：“你怎麼還往外面去？”
杜藍嘆了口氣，攤開雙手，神情裡卻透著頑皮：“別忘了，現在外面的藥房裡還有一個病人等著塗神醫開藥方呢。沒辦法，看來今天我這神偷只好冒充一回神醫，替塗神醫把這退隱前的最後一天問診圓滿結束。”
葉嘯樓笑道：“那好，我先把那兩個夥計打發了，本少爺也來當一回杜神醫的跑腿。”
“嘻嘻，這主意不錯。”杜藍臉上笑意更濃。
屋脊上的花奴靜靜地看著杜藍和葉嘯樓並肩往藥房方向去了，神情微微有些失落。呆立了片刻，他卻又淡淡地笑了笑，抱著花陀悄然離去。
…………
“痛，好痛！”花陀一邊喊著痛，一邊又往脖子上抹那黑乎乎的膏藥。此時的花陀，身上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衣，頭髮也是洗淨重新梳理過的，洗淨後的臉上，五官依然俊美得不似凡塵中人。只可惜，配上一雙無神的雙眼後，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呆呆傻傻的，哪裡還看得出半點往昔飄逸出塵的風姿？
花小葉蹲在板凳上，偏著頭好奇地打量了花陀好一會兒，忍不住問：“乾爹，他真的是大伯？”
“是呀。”花奴柔聲回答，手中卻正用一塊雪白的絲巾輕輕擦去花陀不小心抹在衣領上的藥膏。
花小葉往嘴裡扔了一顆糖豆，咂了咂嘴道：“哎呀，真沒勁。我還以為大伯有多厲害呢，原來跟街邊的二傻子一個樣。”
“花小葉！”杜藍的眉毛豎了起來，輕斥道：“吃你的糖，少亂說話。”
花小葉忙咧開小嘴笑得天真無邪的模樣：“娘，小葉什麼也沒有說哦，小葉專心吃糖。”說著，又往嘴裡扔了一顆綠綠的糖豆。
葉嘯池託著下巴坐在桌旁，同情地看著花陀，輕聲道：“花大哥好可憐哦，他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葉嘯樓和杜藍相顧無言，花奴卻淡淡地笑道：“小池，其實，我大哥他如今比從前要幸福得多……至少，他心裡不會再有滿足不了的慾望。”
“花奴大哥，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葉嘯池顯然是聽糊塗了。
葉嘯閣瞅見葉嘯樓和杜藍神情有異，便輕輕拉了拉葉嘯池，小聲道：“小池，大人的事複雜得很，花奴大哥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花小葉聞言卻跳到桌上，抱著胳膊老氣橫秋地哼哼道：“這有什麼不好懂的？孃親說，小孩子比大人幸福。大伯現在就像小孩子，如果以前他像大人，那麼他現在當然比從前要幸福啦。親爹大叔，你說小葉說的對不對啊？”
“花、小、葉！”杜藍再次開口，不過這次語氣裡有明顯的威脅成分。
葉嘯池卻一把抱住花小葉，捏著他胖乎乎的小臉笑道：“小葉，你好聰明啊！姐姐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小池，你是姑姑！”葉嘯閣很嚴肅地在一旁申明：“我是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