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回+浣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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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三回+浣溪沙
紀文一時拿不定主意,沒有開口,可躺在雨曉歌懷裡的醜奴兒說話了:“喂,我說你們這些人要不要臉,你們可都是武林中的前輩好手呀,十七個人打一個,不覺得丟人嗎?我都在替你們害臊了!”“你!”一個和尚衝著她吼了一聲道,“你再亂放屁我就殺了你。”那和尚隊裡的領頭人說了一句:“風佳,謹言。”“是。”那個和尚應了一聲,退到後面去了。這會兒,那個道士又說話了:“怎麼樣,紀少俠,你要是不願意呢,我們也不為難你了,那就代表你不管這裡的事了。那麼,我們要殺這些人,”他一指海沙派和玄壇教眾人,道,“你該沒有意見了吧。”紀文還是猶豫不決。那道士見他這樣,便拍了拍手,道:“徒兒們,準備為武林除害了。”只聽得“唰唰唰”幾聲響,那道士隊裡的人全都拔出劍來,指著海沙派和玄壇教眾人,只等師父一聲令下,便即動手。
“文哥哥,……”醜奴兒喊了這麼一句便沒了聲,只是一臉的欺盼看著紀文。紀文回過頭來看了看眾人,看了看雨曉歌,看了看滿臉欺盼的醜奴兒,又看了看剛見面的孃親,最後咬了咬牙,說:“好,我打!我陪你們打這一場!”
“好!”上官萍道,“既如此,少俠請出劍。”紀文抬起頭來嘆了一口氣道:“這地方太小了,我們十八個人只怕施展不開。再說,海沙派和玄壇教眾人現在都在你們手中,我打起來難免會有些顧慮,萬一你們有人以他們相脅,我豈不是不用打就輸了。”“那要依著你怎麼辦?”那道士問。紀文笑道:“這好辦,在這島上找一個空曠一些的地方,你們的人站在一邊,我們的人站在另一邊,中間空著場地我們打。這樣,誰也威脅不了誰,我們也能施展開,你們說是不是?”上官萍道:“我們都是講江湖道義的人。既然這樣,就依少俠。你說哪裡是一個空曠的地方?”紀文回頭問雨曉歌道:“雨伯父,這島上可有一個空曠一些的地方?”雨曉歌道:“有,在海沙堂的後面,有一條小溪,名叫浣溪,它的兩岸是一大片空地,相信那麼小的水流也不會妨礙諸位高手吧。”上官萍聽了說:“好,那麼我們就到那裡去。”
於是,各大門派在先,海沙派和玄壇教的人相互攙扶著走在後面,一眾人來到了海沙堂的後面,果見一條清澈的小溪流向遠遠的大海,兩岸果是一大片空地,兩方的人便相對而立,閃開了中間一大片地方給眾人做打鬥的場所。
楊雯莉暗暗地對紀文說:“孩子,小心一點,支不住的時候,娘會上手的。”紀文也小聲道:“娘你放心,孩兒不會有事的。”這時,那道士道:“紀少俠可準備好了?”紀文對楊雯莉道:“娘,孩兒去了。”說著,轉身邁步走到場中,對各大門派的人說:“請各大門派的領頭人走上來吧。”一句話剛落,各大門派各走上一個人來。紀文看了看,大多都不認得,便得:“大家可否通名再打?我叫紀文,大家也許都知道了吧。”
上官萍道:“我是靈心劍派掌門上官萍,你認識我的。”鬼無天說:“我是摩天門這次的出征統領鬼魅五醜之二鬼無天。”那個道士一擺手中拂塵道:“我是西華門副掌門鍾向。”桐理教的領頭人一擺手中大錘道:“我是桐理教教主林萬山。”烽城派的人手持一柄鋼斧,道:“我是烽城派紅堂堂主鄭通磊。”一個大和尚說:“老衲是靈音寺方丈太虛。”各人都做了介紹,緊跟著的十個人是:武靈門掌門侯景儀,使一對量天尺;海崖教朱雀堂堂主楚平安,使兩柄砍刀;四喜門掌門胡亞,使長劍;天正教副教主魯英梅,使繡刀;丐幫長老馮鯨南,自然使竹棒;冷月派掌門海蘭兒,使冷月劍;紅門門主李繼,使紅花劍;銅鐵派掌門程星優,使一對銅鐵錘;巨鯨幫幫主王源發,使巨鯨劍;重山門(重山緊靠小重山)掌門陸雪,使星月鉤。最後的一個人也是一個穿白衣的二十來歲的女子,也使一柄長劍,她走上前來道:“我是叢山門的大弟子林靜嫻。”
紀文一聽這人是叢山門的,忙問:“你是叢山門的,你一定會無竹劍法了?”林靜嫻道:“是。”紀文道:“我聽說無竹劍法是當世一大奇劍法,與我的摩天劍法和西域的七神劍法並稱,若非今日要打這麼一場大混戰,我還真要和林姐姐你較量一下呢。”林靜嫻道:“多謝誇獎,不過,我可攀不上你這麼個弟弟,不過我倒可以和你交個朋友。但不是現在,打完了再說。”紀文拱手道:“謝了。”隨即他又對所有的十七個人說:“好了,我準備好了,大家出招吧。”
各人全部亮兵器在手,鬼無天叫一聲:“姓紀的,看幡!”一記招魂鐵幡打將過來,紀文用右手劍向一邊將其挑開,林靜嫻早一擺長劍從背後向紀文刺來,紀文忙回身,左手劍揮手擋開了這一劍,不料鄭通磊一鋼斧朝著紀文的胸膛劈了過來,紀文哪裡肯吃這眼前虧,急忙雙手一用力,彈開鬼無天和林靜嫻,身子接著向後上方跳過去,一躍過了眾人的頭頂。上官萍雙腳一點地,也早起在空中,飛劍朝紀文刺來,紀文與之架了幾劍,覺得身後又有一個人跳了起來,一個很軟的兵器朝自己打來,紀文忙抬腳一踏上官萍的腿,身子斜斜地飛了出去,忙看時,卻是鍾向用拂塵打自己。
紀文這時整個身子懸了空,無從借力,身子一抖,向下墜去。還未落地,陸雪持一星月鉤朝紀文的肚子鉤過去,紀文慌忙格開了這一鉤,身子總算落了地,卻接著林萬山一錘從紀文的頭頂上直砸下去。醜奴兒嚇得大叫了一聲。紀文遠比那大錘靈活,一貓腰,身子一竄,已經躲開了這一錘,但卻正好闖到鄭通磊面前,鄭通磊見機會來了,舉斧朝紀文的頸項便砍了下去。紀文大叫一聲“不好!”抬劍猛地朝那斧子一刺,只聽“當”的一聲,那斧子意被激得脫手而去。紀文正欲趕上一劍之時,胡亞挺劍刺了過來。紀文忙踢了鄭通磊一腳,身子跳開,左手劍朝海蘭兒刺過去,海蘭兒伸劍與他擋了幾招,他又一轉劍鋒,朝旁邊的侯景儀刺過去,右手劍又架住了海蘭兒,一招“披星戴月”使出,將她手中的冷月劍攪掉,侯景儀忙使量天尺來格,紀文突然變了招式,用腳一踢海蘭兒的身子,整個人朝馮鯨南飛了過去,馮鯨南忙用竹棒架上,紀文故招重用,一招“披星戴月”將那竹棒攪了開去。
這時,上官萍突然趕上一劍來,紀文發現時已經躲不開,被一劍砍在右肩上,右手一顫,右劍落了地,索性上官萍沒有使殺手,否則紀文的這條右胳膊就保不住了。紀文忙用左手劍架開上官萍的劍,伸腳一勾掉在地上的劍,那劍直朝楚平安飛了過去,上官萍正要施招之時,紀文卻早已跳開,趕上飛去的那劍,直直地向楚平安刺去,楚平安忙用雙刀一架,紀文這時右肩上的血一個勁的滴流,他知道必須快點解決一個才能使自己佔據優勢。便右劍**,身子就勢在楚平安的頭上轉了起來,這樣一來,別人反而插不了手了。他只轉了幾下,楚平安已經拿捏不住刀,兩柄鋼刀全被挑掉,紀文接著落在地上。他剛一落地,便一腳踢出,將那楚平安朝李繼的身上踢過去,李繼是個女子,哪敢讓楚平安撞在自己身上,忙躲在一旁,卻讓楚平安摔了一個嘴啃泥。
紀文哪裡敢停下,立刻注意起周圍人的行動,程星優自知自己到現在也還沒有和紀文走上一手,這讓人說了會笑話,便一舉銅鐵錘,朝紀文砸了過去;同時,魯英梅也一刀向紀文砍去;上官萍使劍,太虛使禪杖,一齊朝紀文打來,紀文眼看招架不住了,忙縱身一跳,起在空中,使出一招“萬道金光”,將四個人的兵器下開啟,順勢又一劃,正劃在了魯英梅的左眼上,魯英梅只覺得左眼一痛,便知不好,忙一刀砍向紀文,紀文身子一動,閃在一邊。她捂著跳出了圈子。
林靜嫻這時叫一聲道:“紀少俠,看我的無竹劍法。”說話間,一劍挽著花就朝紀文的面門刺過來,紀文向後退了幾步,伸劍招架,邊打邊退。卻被林萬山得了機會,一錘砸了過來。紀文正打間,聽得腦後風響,想躲已經躲不開了,接著便結結實實地捱了一錘,只打的他嗓子眼一陣腥,一口血吐了出去。饒是他內功好,不曾傷了骨頭和經脈,可這一下,他的手便慢了一下,林靜嫻一柄劍便直直地刺入了紀文的左肩。紀文覺得左肩上一陣痛,忙用右手劍向林靜嫻手上削去,林靜嫻忙撒了手,紀文接著猛地一轉身,一劍劃在了林萬山的胸膛上,林萬山瞪大了眼睛,低吼了一聲,紀文忙又揮出兩手,打掉了他手中的大錘,復一腳踢出去,將林萬山踢出去撞在了一棵樹上。正在這時,陸雪仗著星月鉤便打將上來,紀文沒來得及反應,早被一鉤鉤在後背上,扯了一個二尺長的口子。
這下,醜奴兒可急了,她大叫道:“紀伯母,你快去幫幫文哥哥,他好像不行了。”楊雯莉一揮手道:“文兒的後招還有,傷還不要緊。”兩個人正對話間,就聽對方陣營中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叫了一聲:“十七個人打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話音未落,對面便跳起一個紅衣女子,紀文架開了圍在身邊的兵器,抬眼看時,著實讓他吃了一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一年多的秦月眉。
秦月眉一縱跳在陣營中,手提一柄長劍,殺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她手一抬,打掉了上官萍手中的長劍,復身子一轉,削掉了鬼無天的招魂鐵幡。眾人一看不行,忙賣一個破綻,走在一旁。秦月眉急步走在紀文面前,紀文這時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了,她忙扶住了他,問:“紀大哥,你的傷不要緊吧?”紀文伸手將插在左肩上的劍拔出來扔在地上,道:“不……不要緊。謝謝你救了我。”
鍾向用拂塵一指秦月眉道:“你那小丫頭,是從哪裡來的?”秦月眉道:“奇怪嗎?我是從重山來的。”鍾向又道:“這一陣是我們幾個人和紀少俠比試,你上來幹什麼?”秦月眉道:“我上來不幹什麼,就是看你們十七個打一個太欺負人,我看不慣。”紀文道:“眾位前輩,我今日誓當解海沙派之圍,剛才的事全當沒發生。秦妹,你先到那邊去,待我和眾位前輩再走上幾路。”秦月眉一聽便急了,喊道:“紀大哥,你瘋了!這些人,個個都是要殺你的,就算你已經打倒了三個,他們還有十四個呢,你卻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了,再打下去,你會死的。”紀文看了看她說:“可是,今日我若不勝了他們,海沙派的圍就解不了,怎麼辦?”秦月眉道:“你當真要打?”“必須打,就是死了,我也必須打到底!”秦月眉又想了想說:“好,紀大哥,你先下去,我替你!”
“你?”紀文笑了笑,奇怪的看著她,道,“你的武功還不如我呢!”秦月眉道:“不如你又怎麼樣,剛才是誰救了你。你下去,讓我來,我不行了再讓伯母來。”她轉而對那十四個說,“喂,我們三個人車輪打你們十七個,也算你們佔便宜了,若輸了的話,也該服氣吧。”侯景儀道:“小丫頭,你們若是三個人一齊上能打贏了我們,我們也服你們。”秦月眉道:“好,如此就一言為定。我們輸了,我們走;你們要是輸了,就請你們走。”海蘭兒道:“好,你們三個人儘管一起上,你們若真能打得過我們十四個人,我們就真的服了你們。”秦月眉道:“好!紀大哥,紀伯母,咱們一起來吧,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厲害。”
紀文不解地看著秦月眉,問:“秦妹,你……你究竟得了何方高人傳授,怎麼今日……?”秦月眉笑吟吟地道:“紀大哥,你忘了彩虹劍法了嗎?”紀文這才恍然大悟。楊雯莉此刻也已經走上場來,關切地問紀文:“文兒,沒事兒吧。我剛才不便上來,你可千萬不要怪娘啊!”紀文笑道:“娘如此說,卻折殺孩兒了。娘,咱們一起上,打退他們。”楊雯莉道:“我看你的雙手劍使的還不是很純熟。這樣吧,你使閉月劍法,我使逐日劍法,咱們和彩虹劍法配合給他們看看。”說著,她拔出劍來,紀文和秦月眉亦準備好了劍。十四個人也拿好了兵器。楊雯莉道:“好了,開始了!”
說著,楊雯莉一擺手中劍,一招“多情浪子”以快劍刺向海蘭兒和程星優,兩人一開始不摸楊雯莉的底,只道她是紀文的母親,剛才幾個人打紀文一個人都不輕鬆,這會兒可更得小心,急舞兵器去擋,不料楊雯莉使得乃是虛招,兩個人剛要擋之,她卻早收劍於身前,挽劍花護住自己和紀文的門戶,紀文明白母親這樣打法的好處,這是一個使摩天劍法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他急忙復追了一劍,趕向程星優,程星優舉錘要擋,卻被秦月眉從旁邊用劍一鉤他的手,將他的一支錘鉤掉了。這邊還沒完成,上官萍和陸雪各挺兵器來刺秦月眉,鍾向和太虛兩個人則來打楊雯莉。
程星優正欲擋時,卻被鉤掉了錘,心下一緊,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卻早被紀文在臉上用劍打了兩個耳光,復一腳踢在一邊。秦月眉見兩個人來襲她,忙縱身跳在空中,暗運內力,寶劍一揮,只見一道七彩霞光噴了出去。這一點正是“彩虹劍法”的精妙之處,在劍舞動時,時常會有七彩霞光噴出,這光雖然沒有任何殺傷力,但卻也擾亂敵人的神思。果然,陸雪一見有光射出來,心頭一驚,鉤法當時散亂,早被秦月眉一劍刺穿了腦殼,斃命於當場。秦月眉先除掉了一個,忽又回劍斬向上官萍,上官萍沒有料到她的劍會這麼快,沒來得及反應,右手已經和劍一起飛了出去。
楊雯莉被一僧一道夾攻,當下顧不得紀文,回頭看準了一劃,使一招“流星趕月”,將兩個人四隻眼睛全部刺瞎了。兩個人慘叫一聲,跳在一旁。紀文正與林靜嫻纏鬥之時,忽見秦月眉和楊雯莉出手那樣狠辣,心下一陣緊,忙叫道:“秦妹,娘,出手輕一點,別和各大門派結下深的樑子啊。”這一喊自然分了他的心思,讓林靜嫻得了手,林靜嫻看準了時機,一劍朝紀文的心窩裡刺了過去。紀文的心思還沒有完全回來,那劍卻刺了過來,紀文心說:“完了,今日死在這裡了。”沒想到,只聽“當”的一聲,紀文覺得前胸一涼,刺來的劍並沒有刺入自己的身體,忙看時,卻是秦月眉的劍貼著自己的身子擋住了這一劍,秦月眉接著一腳踹出,正踢在林靜嫻的肚子上,這時的秦月眉內力顯然已經十分濃厚,林靜嫻整個人都被她踢了起來,又重重地摔在地上。秦月眉舉劍便要刺她,紀文忙道:“秦月眉,不要殺林姑娘。”秦月眉歪頭道:“為什麼?”紀文走上前來,扶起林靜嫻道:“林姑娘,我們贏了你了,改日我再向你單獨討教無竹劍法如何?”林靜嫻拱手道:“我服了你們了,我輸了。改日歡迎你的叢山做客。”
說罷,林靜嫻退到一邊去了,紀文回頭看時,秦月眉卻早與其他人打去了,而就這麼一會的工夫,陸雪斷了條腿,王源發被殺,李繼被踢到一邊,能與三人為敵的只剩下五個人了,局勢漸漸明朗化了。但紀文對那些人的慘象心中實是老大不忍,他今日雖然心煩,但氣全是撒在了摩天門的雙連老將身上,而對於其他門派的人他並不想予以傷害,可他萬萬沒想到秦妹和自己的母親出手都是那麼狠。這使他不由得想到了在船上和水裡的那場大戰,也許只有殺死對方自己才能生存下去吧。這……這合理嗎?紀文想不通,但他在相通之前不能允許別人再亂殺人了,於是他又喊了一句:“秦妹,娘,下手輕點兒,別和各大門派結下太深的樑子!”
可這當口,纏鬥的七個人不論是誰一分神就會被殺,誰還去理會紀文說了點什麼,只顧打。紀文沒有辦法,心中怕二人失利,便挺劍上前,一腳踢開了鍾向,又趕上一劍,刺傷了侯景儀,覆被秦月眉趕上,一劍砍死。胡亞、海蘭兒和馮鯨南也相繼被打敗,如此一來,三個人真的大獲全勝。秦月眉高興對紀文說:“紀大哥,我們贏了。”
紀文看了看她,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看著被打敗的還活著的諸人,走上前來,翻身跪倒,道:“今日一戰,令前輩們受傷或戰死,晚輩實屬無心之過,請前蜚們見諒。我在這裡向眾前輩三叩首以謝罪。”說著,對眾人磕了幾個頭。
上官萍捂著右手的傷走上來說:“我們真的老了,後生真是可畏呀!紀少俠,你不必太將今日一戰往在心上,刀劍無眼,誰知會不會傷到人。我雖被砍斷了手,但我心中對紀少俠你的身手和膽識實在是太佩服了,紀少俠以後一定會大有作為的。好了,靈心劍派弟子聽著,我與紀少俠及這位秦姑娘還有紀少俠的母親從現在起沒有任何仇可言,你們誰若是說要報仇的話,就不是我靈心劍派的人!”眾人一見她如此了,也紛紛對自己派的人如此說,只有那幾個死了的說不得,但他們的門派見其餘各派如此,也不好上來說要報仇,便拖了自己領頭人的屍體迴歸本隊。上官萍待各派平靜了之後,轉過頭來對紀文說:“紀少俠,今日一戰,我們輸了,我們走。可我有一句話要對紀少俠說,不知少俠肯不肯聽。”紀文忙拱手道:“我洗耳聆聽前輩教誨。”上官萍說:“少俠人生的道路還長,對善對惡不能總是用同樣的手法,下手不能同樣的狠。對惡人手不留情,但對善人我想還是下手輕一點好。當然,少俠心中的善惡可能與我們這些人心中善惡不同,但我只是希望少俠自今日起能善惡分明,伸張正義。”紀文聽後又拱手道:“謝前輩請導。”上官萍笑了笑,回身道:“我們走,海沙派的事,我們管不了,我們再也不管了。”各位皆是如此說,便也各自回去了。
紀文目送著各派的人走了,走遠了,他才回過頭來,對楊雯莉說:“娘,我不懂,我不懂,你為什麼對他們,他們這樣與我們並無深仇大恨的人下如此重的手。”楊雯莉走上來道:“孩子,你為什麼這麼糊塗?他們剛才招招對你都想要你的命,他們多麼嚴重地威脅了你的生命,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你。不過,上官掌門說的沒錯,對善人要輕,對惡人要重,善惡的概念對每一個人都不一樣。但一個人都要來殺你了,他對你還可能是善的嗎?他不是僅僅來打你呀!這樣,你不對他們出重手能行嗎?”紀文聽了以後,覺得娘說的也有道理,是啊,當一個人都要來殺你的時候,你防衛的話,這怎麼會是錯呢?他終於想通了。他笑道:“娘,孩兒終於明白了。”可他這笑的表情還沒完,身子就忽的一顫,一口鮮血噴了出去,人一歪,倒在楊雯莉懷中……
過了不知有多久,紀文才從昏睡中醒過來,他發現雨曉歌、楊雯莉、秦月眉、醜奴兒,還有許多他不認識的人都圍在他身邊,他再環視四周,發現已經到了一間房子裡,自己躺在一張大**。他不知這是哪裡,問道:“娘,我這是在哪裡?”楊雯莉道:“這裡是海沙堂的廂房。你昏睡了兩個多時辰,真把大夥給嚇壞了。”紀文又道:“娘,我到底怎麼了?”楊雯莉道:“林萬山打你的那一錘震動了你的內臟,好在你功力深厚,傷得並不重。”紀文一聽傷得並不重,便舒了一口氣,隨即問道:“去找過我姐姐了嗎?”楊雯莉搖了搖頭。紀文這時突然顯得十分激動,叫道:“為什麼不去找,姐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怎麼辦?”眾人沒有說話的,紀文見眾人如此,大叫道:“你們不去,我去,我去!”
說著,他從**跳起來,就要向外跑,秦月眉和醜奴兒一齊攔住了他。醜奴兒道:“文哥哥,我這就派人去找。你好好靜下心來養傷吧。”紀文看了看她說:“不行,姐姐受得打擊完全是由我而起,解鈴還需繫鈴人,必須得我去,才能勸得姐姐回心轉意,你們誰去也不行。你們倆放開手,讓我走,讓我走!”說話間,他掙脫了秦醜二人的手,跑了出去。
讓我們回頭來看看於素娟,她從海沙堂跑出來之後一路哭著,跑到了海邊。她的心中現在也說不出的是什麼滋味,她只覺得好像是紀文負了她的心一樣,但又不是,顯然是不是的,親姐弟之間談情說愛,成何體統?但深深的感情使她一時間不能接受這一切,她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雨霖鈴,淚眼模糊的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舉起手來,想要將這打斷她美夢的鈴鐺投入大海,但是她忽然又停下了,因為這信物是她已死的生父——賀季玉(當然,實際是憐香,但就她所知道的來說,自然生父是賀季玉了)留給她的最後的信物,娘和弟弟似乎很珍惜這鈴鐺。這鈴鐺這確實很美麗,她不忍心就這樣把它丟掉,她雙手捂手這鈴鐺,哭道:“鈴鐺啊鈴鐺,你既伴隨著我倆,為什麼不讓我一見他就認出他是我弟弟,而且引出這會綿延半生的情緣。你知道這到底會讓我心疼多久嗎?你難道不得為我負責嗎?噢,鈴鐺啊鈴鐺,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要和他想見呢?”說著,她又嗚嗚的哭了起來。直到哭累了,才在沙灘上睡著了。
這才是:
原說是萍水相逢,哪來的半生情緣。
一對鈴兒系手鍊,直叫人夢縈魂牽。
想當初,縣中網羅囚君至,摹見一絲星光閃。
誰料想,渺渺一渡船,盡丟終生夢幻。
回頭望君顏,敬字當先而後喜,為姐何如不相見。
本生嬌柔軀,哪堪風霜雨來殘!雨來殘!
這一覺下去大約三個時辰的時間沒有了,於素娟醒來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在遠遠的叫著:“姐姐!姐姐!”於素娟一聽聲音便知道是紀文,她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想見紀文,便站起身來,想要躲開去,不料紀文卻早已看見了她,遠遠地就叫道:“姐姐,你原來在這裡呀!”說話間,便跑了過來,道:“姐姐,你在這裡呀,讓我找得好苦。走,跟弟弟回去吧。”說著,伸手便來拉她。
於素娟忙掙開了他的手說:“你拉我做什麼?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你不是找到你娘了嗎,不去陪她,來找我做什麼?”紀文其實哪能不瞭解她的心事,便道:“姐姐,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問你一句話,你要老實回答我。”於素娟沒好氣的說:“什麼話?快說!”紀文道:“在你的心中,原來是不是喜歡過我?”“我……”於素娟抬起頭來看著他,一臉的迷茫,她一直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陣子,的確的,還是初次見面時那張英俊的臉,只是多了一層抹不掉的疲乏,不知是因為找自己累的,還是今天解圍累的。她的心這時“忽”的一酸,淚水又湧出了眼眶,她一下子撲到紀文的懷裡,哭道:“弟弟,如果我們不是親姐弟,而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那該有多好?”紀文撫摸著她的秀髮道:“姐姐,這世上有些事情本來就不是你我以個人之力可以扭轉的。比如說我們是親姐弟這件事,即使你不認我,即使你殺了我,我還是你的親弟弟,你還是我的親姐姐,爹孃把一身的血給了我們,我們就無法再改變了。姐姐,你不是常告訴我要振作起來做人嗎?今日我請姐姐振作一點,好不好?”
於素娟抬起頭來看著他的臉,身子離開了他的身體,淚花雖然依舊在那裡掛著,但也不大在流動了,她默默地點了點頭。紀文見她同意了,便道:“姐姐,咱們回海沙堂吧,娘在等著我們呢,我們倆從小就沒來娘面前盡孝,現在好不容易見到娘還活著,咱們該做一點做兒女的應做的事了。你說呢?”於素娟嘆了口氣道:“好吧!反正你、我都已經這樣定了,改變不了了!走吧!”
兩個人於是同行,回到了海沙堂,楊雯莉此刻正在堂門外等候呢,見到二人高興地迎上來道:“回來了?”紀文笑而不答,於素娟上前來朝楊雯莉深深地施了一個萬福道:“娘,女兒不孝,沒有早些回來,讓母親擔心了。”楊雯莉見一日之內復得了一雙兒女,這乃是十八前她的心願啊!真是難圓的夢啊!不過美夢終於化成真了!
楊雯莉道:“娟兒,怎麼這麼說呢?來,讓娘好好看看!”“唉。”於素娟抬起頭來面對著楊雯莉,楊雯莉仔細地看著她說:“沒錯,沒錯的,與我生你時在客店裡夢到的一模一樣。真像,難得你會這麼像你爹賀季玉,真是太難得了,太難得了。”於素娟心中好生奇怪,心想女兒的相像長得像父親又有什麼稀奇的,便問道:“娘,我長得像爹有什麼不對嗎?”這一問把楊雯莉給卡住了,她自然不能告訴紀素娟她當時與憐香之間的事的,但前面那奇奇怪怪地話終究是說出了口,只好為自己打一個圓場,道:“我為你像你爹而高興,不像你弟弟只像我去了,你爹的影子卻一點也找不到。”紀文和於素娟都笑了,楊雯莉也勉強地笑了。
楊雯莉接著又問:“娟兒,你的姓……”於素娟道:“我姓於。”“姓於?你一直都姓於?”楊雯莉問。“不,在我九歲以前,我跟著我的開酒店的養父母一起生活,他們姓張,我那時叫張桂花。後來養父母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家境越來越貧寒,養不起我了,便將我送給了沒有子女的江城縣令——於玄山,我便認了他做義父,他嫌我的名字太土氣,便給我更名張素娟。後來,又改作於素娟。”於素娟剛說到這裡,紀文插了一句嘴道:“噢,姐姐,難怪我在江城縣時你說‘自來到這裡以來就被邁出過大門一步’,我只道是你和於大人從遠處調來的,原來是你被送到那裡去的。”於素娟朝他淡淡地一笑,而後說:“既然我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我不如也返本還元,改姓賀吧。不過,我覺得我現在這個名挺好的,就叫賀素娟吧。”
楊雯莉這時持反對態度:“我覺得不好。”“為什麼?”於素娟問。“不讓你們姓賀,也不讓你們姓楊,因為這兩個姓是你們爹和我在當時的開日門和閉月門的標誌,你們的爹恨透了這兩個門派,也就恨透了這兩個標誌,所以才用他名字的第二個字和我名字的第二個字經變化後湊出了紀文這個名字。我想,既然你弟弟姓紀,你也就跟著姓紀,叫紀素娟吧。”於素娟聽後點頭道:“原來如此,我說弟弟為什麼不姓賀。”楊雯莉笑道:“起紀文這個名字自然更重要的是為了保密,使別人一聽到紀文這個名字想不到他是我和你們爹的孩子。”於素娟道:“可不是,誰能想通這個名字的由來?不過,紀素娟,紀素娟,唉呀,挺好聽的。我就叫紀素娟了。”
楊雯莉笑了笑,而後又問:“你們兩個可都也老大不小了,可成了家了?”這句話一說,紀文的眼淚“譁”的便流了出來。楊雯莉不明其意,問道:“孩子,怎麼了?”紀文哭道:“娘,你的兒媳婦華如雪她已經死了。”“死了?”楊雯莉語帶不信之意的說。紀文硬硬地點頭道:“不錯,死了,帶著六七個月的身孕死了。”
楊雯莉問:“她是在怎麼死的?在哪裡死的?”紀文道:“就在江城縣的家中,被人殺害的。”楊雯莉喃喃地說:“江城縣,江城縣。是在海河邊上嗎?”紀文點頭道:“是。”“那裡應該離小重山莊很近,你沒有去找你大伯袁振思幫你禦敵?”紀文咬著牙根狠狠地說:“娘,袁振思那個狗賊他哪一點配做我的大伯,配做你的大哥。他!就是他!派人殺死的如雪和江城縣府裡的所有人。”紀文說到這一句,紀素娟也在一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楊雯莉驚道:“什麼?他?他怎麼會是這種人?不會呀!”紀文冷笑道:“娘,孩兒初時也覺得他是我大伯,信了他。可沒想到他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摩天劍譜》,我去了那裡之後,他千方百計想騙出我手中的劍譜。要不是那位秦月眉秦姑娘的幫忙,我只怕早就死掉了!”楊雯莉低頭沉思了一會道:“原來,他那時不遠萬里從河北跑到江浙就是為了從我們身上得到《摩天劍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