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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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踏莎行
雖說“春雨貴如油”,可這幾天來偏偏雨勢不斷,大惜帶著賀楊二人行走了三天,第四天正要趕路,可巧又碰上了一場大雨,三個便在客店裡留了下來。
早飯過後,賀季玉正在**躺著,回想著這幾天的一幕一幕,心中似乎浪濤翻滾,連一刻也不能平靜。正在這時,傳來了敲門聲,他急去開門,卻發現站在門外的原來是楊雨草,一時間,賀季玉竟呆在了那裡,不知說什麼好。楊雨草看到他那種奇怪的表情,臉上頓覺熱辣辣的,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阿三,我可以進來嗎?”這一句話給賀季玉鋪了個臺階,他忙說:“請……請進。”
楊雨草進了屋子,反手掩上房門,便示意讓賀季玉在桌子坐下。賀季玉剛一坐下便問:“你到這兒來,大西……?“楊雨草不等他說完,把右手食指放在櫻脣上,輕“噓”了一聲,低聲說:“他不怕咱們,一個功力全失,一個身負重傷,他根本就不在意我們。不過,今天我來與你商議的事可別讓他聽到。”話音剛落,只聽門外大惜說道:“二位,在裡頭商議什麼時候是黃道吉日好成親呢,還是商議什麼時候要怎樣逃跑?”這一句話,嚇得兩人的臉都變了色了,只聽“咣”的一聲,門已被大惜踢開了,他怪笑著走進來,對二人道:“怎麼,這三天我對你們不好嗎?怎麼只想逃跑呢?”賀季玉早已按捺不住,顧不得傷口疼痛,大喊一聲:“你到底是什麼人?到底要把我們怎麼樣?”
“江湖上憐香惜玉的名字你們應該聽說過吧?”只聽窗外有人說了這麼一句,繼而,從門口走進來一個書生,手搖一把摺扇,渾身也是白穿,只是賀季玉的裝束由於幾日奔波早成了灰色。大惜見到這人,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的表情,問道:“朋友,你是哪路豪傑?”那書手將摺扇開啟,上面畫著許多山水,甚是秀麗,他說:“我才不稀罕什麼豪傑呢?放著好好的聖賢書不讀,整日價東奔西跑,打打殺殺,真是讓人生厭。不過,既然你問起來了,我只好說了。我嗎,只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哪裡及得上你惜玉先生名聲大呢?”賀楊二人一聽呆了。
憐香惜玉乃是親兄弟倆,祖居東北,並無姓氏。二人是有名的採花大盜,關東一帶每年不知有多少良家少女毀在他們手中,他們的行徑為武林同道所不齒。二人武功極高,卻從不下江南,這次不知為何,竟來至此地。
“既然你認得本爺,還不快滾!”惜玉用手一拍身旁的桌子,四根桌子腿齊齊地折斷,意思是告訴這個書生,你若是不快些離開得話,你的腿便會像這些桌子腿一樣,這一掌拍的賀楊二人心中一凜。卻見那書玉竟毫無懼色,仍舊笑嘻嘻地說:“啊喲,別動怒嗎,我只是見這兩個傢伙對您太無禮,氣不過,這才出來說兩句。小人姓袁,叫袁巨集,我聽說惜大爺駕臨敝處,特意從柳春樓點了本地出名的十大美女準備伺候您,您看如何?”惜玉聽到別的還倒小可,一聽這個,立刻瞪起了眼,問道:“真的,在哪裡,快帶我去。”剛要舉步,忽又轉過身來,指著二人說:“只是……他們……”袁巨集立刻介面道:“唉呀,惜大爺,你這是為何,看好了那個醜丫頭了,我看她呀,連那十位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上,何必貪戀著這麼一個呢。快走吧,快走吧。”說著,袁巨集拉著惜玉便要走,惜玉說道:“不……不是……”袁巨集一聽這話,停下來說:“不是,那是什麼,你怕那小子搶了她,那麼個醜丫頭,白給我都不要,那個愣小子看中了給他便是了。快走吧,那些個姑娘們快等急了。”袁巨集生拉死拽的拖出去了。賀楊二人這才坐下來,但又怕兩個人是一夥,什麼也不敢商議。
賀季玉兩臂放在桌子上支住頭,儘量保證傷口不痛,兩眼望著楊雨草發呆,楊雨草偶然間一歪頭,發現他那種奇怪的表情,便問道:“你怎麼了?”賀季玉呆呆地道:“你原來這麼漂亮,那你原先為什麼要用面具遮住臉,還騙我說你很醜呢?”楊雨草嫣然一笑,說:“我爹說女孩子在外面行走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讓別人看到臉面,否則的話,極有可能會惹禍上身。”賀季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原來如此。”
二人正在說笑,窗外人影一閃,袁巨集走了進來,對二人一招手,說:“快走,快走!”二人一下子愣在那裡,不知道是聽他的還是不聽他的。袁巨集見兩人站著不動,一下子急了,說:“相信我,我是來救你們的,快走,不然那**賊回來可就麻煩了。”二人這才隨袁巨集下樓,解了那三匹馬,顧不得大雨,一口氣奔出十餘里,尚不敢停歇,只稍稍放慢了速度,三人就這樣時快時慢的到了附近的一家小村。
三人來到村口,袁巨集翻身下馬,二人也跟著下了馬,袁巨集說:“咱們把這三匹馬都放了,等會在村子裡再換三匹。讓那老賊絕對找不到咱們。”於是,三人在三匹馬屁股上各給了一記,那些馬負痛,各長嘶一聲,飛馳了下去。
“阿三,咱們逃了這一路了,我實在有些累了,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楊雨草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賀季玉,賀季玉不覺心中一蕩。袁巨集說:“好吧,前面有個客店,咱們去那裡吃一頓吧。”這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三個人便鑽進了客店,要了一桌酒菜,吃了起來。
飯間,賀季玉斟滿了一杯酒道:“承蒙袁仁兄搭救,我賀某感激不盡,我在此敬你一杯。”袁巨集接過來一飲而盡,說:“我是河北承德小重山莊的人,我的真名叫袁振思,還沒有請教賀兄大名。”賀季玉見他說的真誠,也忘了楊雨草還在身邊,當時便說:“小弟是閉月門掌門第三子,叫賀季玉。”袁振思還沒有答話,只聽楊雨草大叫一聲:“原來你騙我,你是閉月門的人,看劍。”她拔出佩劍,朝賀季玉用力刺了過去。
楊雨草的劍這一刺,賀袁二人都毫無防備,賀季玉待得反應過來已是躲不開了,當下雙眼一閉,準備死亡。可是,這一劍走到一半,劍竟脫手落地,楊雨草竟一下撲在賀季玉懷裡,這一下可把賀季玉弄了個大紅臉,傷口跟著一陣劇痛,他急忙把楊雨草扶起來,只見楊雨草一雙妙目直勾勾地看著他:“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閉月門的人。”賀季玉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你……你到底怎麼了?”突然,他想起楊雨草肩胛下的穴道還沒有解開,當下顧不得她可能殺了自己,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可是,楊雨草還是那樣看著他,不言不語。賀季玉無奈地看看袁振思,袁振思說:“她可能是著了驚,又受了刺激,所以一時神情呆滯,咱們訂個房間讓她休息一下。”
很快,楊雨草被安頓好了,並請來了大夫。可能是由於楊雨草給賀季玉敷的那些藥的緣故,他的傷口現在已經不那麼礙事了,他在房門外來回地走著,不斷自言自語道:“她為什麼突然想要殺我呢?”忽然,袁振思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問:“她會不會是開日門的人?”賀季玉搖頭道:“不可能,開日門的人要一個月後才會來呢?”袁振思又問:“她姓什麼?”賀季玉隨口道:“姓楊啊。”突然,賀季玉好像明白了什麼,喃喃地道:“她難道是楊掌門的女兒,不可能,楊掌門的五個女兒中可沒有一個叫楊雨草的,不可能。”
這時,門開了,大夫從裡面走出來,對二人說:“這位小姐是受了風寒又加上一些刺激,是以發了燒,只要照我這個方子抓藥,三幅藥準好。”說著,他遞給賀季玉一張藥方,而後又囑咐了幾句,便走了。袁振思說:“你進去陪他一會兒,我去抓藥。”說罷,他拿過藥方,飛快地下了樓。賀季玉怏怏地推開了門。
他走到楊雨草床前,楊雨草看見他,呼的一下坐了起來,抓住他說:“你不會是閉月門的人的,你不會的。”賀季玉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便任由她抓著。楊雨草叫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阿三,告訴我,你不是閉月門的人。”賀季玉本來是決然不能說這句話的,但他望見那張原本紅潤的臉已經變得慘白,雖不知她到底與閉月門有什麼過結,但也不忍心再傷害她,便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道:“我不是閉月門的人,我是說出來嚇他們的。你好好躺著,安心養病。”這兩個人可真是有趣,數天前還是楊雨草守著賀季玉,現在竟又變成了賀季玉守著楊雨草。楊雨草聽了他的這幾句話,心中似乎安穩了,慢慢點了點頭,漸漸地躺下去。
很快,袁振思便把藥抓回來了,賀季玉便找人煎了服侍楊雨草喝下去,一天三頓飯,都是這樣。果如那大夫所說,三幅藥下去,楊雨草已經快能行動如常了。
到了第三天早飯時,楊雨草便能出來與賀袁二人一起吃飯,可也就在這餐飯間,袁振思道:“這幾天,與二位在一起我可真是快樂。可惜,我有事要先回小重山莊去了,倘若賀兄你不嫌棄,你我何不結為異姓兄弟呢?”賀季玉一聽高興得站了起來,道:“我早有此意,這有何不可?”袁振思又說:“咱們習武之人不必講究什麼儀式,我這裡有塊玉佩,是我小重山莊的信物,就全做你我結拜的信物吧。日後你若有事來我小重山莊,有這玉佩,他們定不敢攔你。”賀季玉伸手接過這玉佩,只見這玉佩刻的是一座莊院的形狀,心知是小重山莊。當下從脖子取下一個金項圈說:“這是我娘在我小時候怕我養不活給我打的,意思是要用這個套住我,不讓我早夭。現下我也大了,留在項上也不過做個信物,今日便將他送與兄長。”袁振思剛接過項圈,只聽楊雨草說:“二位兄長只顧結拜,怎麼把小妹忘了,你們不會嫌有我這個三妹吧。”二人聽了大笑道:“高興都來不及,哪有嫌之理。”楊雨草一笑,從頭上拔上兩枚金釵,分贈與二人,二人卻不還贈,各說自有深意,楊雨草似明白非明白的笑了笑,二人也都隨著笑了。三人義結金蘭,又喝了一會兒酒。眼見時候不早了,袁振思站起來說:“時候不早了,相聚再久,終須一別。咱們乾了這杯酒,就此別過吧。”說罷一飲而盡,說聲:“二弟,三妹,再見了。”便轉身走出店門,沿大路走了下去。
兩個人目送著袁振思,直到他的背影徹底看不見了,楊雨草這才說:“二哥,咱們也該走了。”賀季玉轉身看著她,問:“你下一步要去哪裡?”楊雨草想了一會,抬頭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一種戀戀不捨的神情,最後無奈地說:“我要去找我爹。”賀季玉心中登時一涼,忙問:“那咱們什麼時候再見面。”楊雨草又沉思了一會,說:“如果你想見我的話,你就到餘杭的彩莎莊外見我。另外,你放心,我聽說你們閉月門……”聽到這裡,賀季玉不由得輕輕“啊”了一聲,楊雨草笑了笑說:“放心,雖然閉月門與我家有仇,可你與我家沒有仇啊,你能代表一個門呢,還是那個門能代表你。”賀季玉聽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楊雨草接著說:“我聽說你們閉月門與開日門在二十天後有一場比劍盛會,到了那一天,我會到現場給你助威的,你一定要贏噢。”賀季玉聽後爽朗地一笑,道:“你要給我助威?!”楊雨草一歪頭,說:“那當然了,你可是我哥哥耶,做妹妹的不幫哥哥還幫誰?”賀季玉立馬心花怒放,連聲說:“謝謝,你只要一去,我準會贏的。”楊雨草臉一紅,說:“你的傷……”賀季玉連忙說:“我的傷早不礙事了,你的藥很好的,你看。”說著,他動了動胳膊,馬上傷口一陣疼痛,但他為了讓楊雨草放心,強忍住痛苦,還裝出笑臉,說:“你看,我說沒事吧!”楊雨草握著他的手說:“既這樣,我便可以放心地走了。”說罷,她走出店去,在門口處,她又回過頭來,朝他甜甜的一笑,揮了幾下手,這才真正地走出去。
楊雨草走了之後,賀季玉在村中買了一匹馬,又買了一套新衣服,打扮得像剛出門一樣,這才策馬疾奔,當天下午,他便趕回了閉月壇。
他來到大門前,剛要向裡走,兩個看門的攔住了他,他認得是賀生和賀福,便對他們說:“怎麼,不要我進了?”賀生道:“不是,三少爺你有所不知,自你幾天前走後,這幾天老爺是天天在生你的氣,又加上開日門的人提前一個月來了,這幾天老爺可真是煩得不得了,你要是進去得話,可得小心點兒啊!”賀季玉笑一聲,說:“你們放心,我謝謝你們,有事兒的話我還不會去求我二姐啊!好了,放我進去了!”由於平時賀季玉的母親對他的管教也很嚴,平常護著他的都是他二姐賀雙玲,是以一聽說可能挨父親罵,便說去求二姐。賀季玉正要向裡走,賀生和賀福又攔住了他,賀生臉上顯出很為難的樣子說:“三少爺你還是到別處去遊玩吧,這府還是不要進去,對你不好啊!”賀季玉一聽,心下不由得一驚,立刻問道:“府裡出什麼事了?”賀生和賀福對望了一眼,吱吱唔唔了幾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們越是如此,賀季玉便越是心急,大叫道:“你們說啊,府裡到底怎麼了。”賀生“唉”了一聲,賀福上來低聲說:“三少爺,二小姐她出事了!”賀季玉一聽更急了,大叫一聲,說:“你們……出了事,還不讓我進去,閃開。”說罷,兩手一撥拉,便推門要向裡走。兩個人還要阻攔,又被賀季玉兩手推開。
賀季玉風風火火地趕到大廳,只見整個大廳都纏上了白布,大廳上正中間擺著一個供桌,上面寫著:“閉月門二小姐賀雙玲之靈位”,在供桌後赫然擺著一具棺材。賀季玉當然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起初聽說二姐出了事,只道是受人襲擊,最多受了傷,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想到,這個曾經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過的二姐竟……竟如此快的去了。他一時間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一下子撲到供桌前痛哭了起來。
他正在痛哭之際,忽聽右手邊有掀門簾的聲音,抬頭看時,卻是賀嘯峰帶著幾個弟子走出來,他急忙衝上去,拉住賀嘯峰的左臂,急切地問道:“爹,我姐怎麼會……,她是怎麼……?”可話還沒有說完,只見賀嘯峰揚起右手,狠狠地一記耳光打在賀季玉的臉上,他對這一下絲毫沒有防備,力道又狠,竟被一下子打翻在地,他急忙捂著臉在地上坐起來,問道:“爹,怎麼了?”賀嘯峰滿臉怒色,道:“你這畜生,自己做得好事,還來問我。說,你為什麼要害你姐姐?”這一句話把賀季玉說蒙了,心想:我這幾天受了傷,始終和三妹在一起,哪有時間回來加害別人呢?再說,我又怎會去害我一向敬愛的二姐呢?但又一轉念,想:是了,這定是開日門的人怕我姐武功高,勝了他們的人,又怕我們人多,壓倒他們,是以找人扮做我的模樣,到我姐的房中。我姐自然不會對我有所戒心,所以他們只要忽施偷襲便能成功。想到這些,他說:“爹,不是我,我怎麼可能害我姐,定是……定是有人與我們或只是與我姐有仇,扮作我的模樣以消除我姐的戒心,才能偷襲成功。”他原本想說“定是開日門”,但一想現下開日閉的人正在府中,便改口作“有人”,他原以為賀嘯峰聽了他的這番話後定會改變態度,可想不到賀嘯峰又大吼一聲:“胡說,你這畜生,雙玲臨死前親口對我們說的是你這畜生,她難道會認錯了你?誰能易容易得這麼像?”賀季玉站起身來,說:“這孩兒就不知道了。”“畜生!”賀嘯峰又一聲大叫,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賀季玉舊傷未愈,這一下打得瘡口迸裂,血把前胸的衣服染成一片鮮紅,他當時再也站不住,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卻說楊雨草自與賀季玉別後,就近買了一匹馬,一路轉來轉去,竟也轉回了杭州城。她這時早又買了個假面具帶在臉上,在酒館裡,她聽到一些人議論著,說什麼“閉月門的二小姐可真是個好人呢,怎麼就這麼死了?”還有的說“唉,真是想不到,那麼一個好心腸的姑娘竟會死在她親弟弟的手上。”又聽說“平日看賀季玉那小子心腸挺好,原來是那麼個喪心病狂的東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原來,對於賀雙玲的死訊和這件事與賀季玉那似真似假的關係早已傳得滿城風雨。楊雨草聽了之後,心想:二哥怎麼會是這種人?不可能啊,他怎麼可能下手殺了他的親姐姐。不行,我得到閉月門探個究竟。
楊雨草想到做到,她馬上買了一身男裝換上,趕到閉月壇門口,正要進去,卻被賀生和賀福攔住,她連忙向兩個人一拱手道:“二位,我是你們老爺的朋友,相煩你們通報一聲。”賀生說:“公子你有所不知,不是我們不肯給你通報,只是本府近日出了點大事,不便招待客人。”楊雨草聽了正中下懷,說:“我正是為貴府這件事而來,還請通報一聲。”說罷,一伸手,將兩隻金元寶送到二人手中。二人都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連聲說:“好說,好說,我這就給您通報。”賀福進去很快就出來了,對楊雨草說:“公子請進,我們老爺在大廳等候。”楊雨草道了聲謝便走了進去。
大廳之上,賀嘯峰正在一個人守著賀雙玲的靈位兀自發呆,連楊雨草進來都沒有察覺,楊雨草走上來在他背後輕聲叫:“伯父!”賀嘯峰這才緩過神來,看著楊雨草,見到她帶著面具,感到很是奇怪,問道:“這位公子是誰?何以如此打扮?”楊雨草笑了一聲說:“小侄是令三公子的朋友,只因近日被仇家追殺,所以才以此掩住真面目。”賀嘯峰一聽是一個有仇家追殺的人,心下有些不悅,但又不好把他攆出去,便問:“公子貴姓,是哪裡人?”楊雨草當下道:“小侄姓楊,叫楊文,是餘杭人。”賀嘯峰心想並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人,便說:“公子此來,本該招待,只是敝莊出了點兒事,不便招待客人。我聽賀福說公子是為小女之事前來,不知有何見教。”楊雨草聽後笑了笑,說:“小侄對賀二姐的事很是關心,不知可否找到凶手?”賀嘯峰心想:這人說對雙玲之事很關心,又不知凶手是誰,這事在城中早已傳開,堵都堵不住,他要是真關心的話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如此說,不知道是何用意。但當下,他又想不出該說什麼謊,便如實說:“唉,這真正家門不幸,養虎為患,小女竟是喪在他弟弟手上。”楊雨草佯作驚訝,說:“怎麼會是季玉兄乾的?不知他現在人在哪裡?”賀嘯峰說:“他不知怎麼在外面受了傷,現在在後面柴房裡躺著。”楊雨草一聽,心下便有不忍,說:“伯父,小侄想見見賀三哥,不知可不可以。”賀嘯峰想了一下說:“好吧,請隨我來。”
楊雨草隨著賀嘯峰來到後園的一座極為破舊的柴房,只見賀季玉渾身汙穢地躺在那兒,她見了心下不由一陣酸,忙上前扶他略略坐起來,輕輕搖著他說:“賀三哥,賀三哥……”賀季玉一時沒有醒來,只聽他口中含含糊糊地說:“二姐,你不是我害的,我是冤枉的。二姐,你對爹說,你對爹說,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賀嘯峰見了這般,心中又憐又恨,不知怎麼才好,當下退了出去。楊雨草還是輕輕地叫著:“賀三哥,賀三哥……”叫了好一陣,賀季玉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看了看她,問:“你是誰?是二姐嗎?你跟爹說,你不是我殺的,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楊雨草心中像刀扎一樣,才兩天沒見,他整個人都變了個樣,她摘下面具,輕聲說:“二哥,你看,我是雨草啊!”賀季玉臉上突然放出異樣的光芒,他顯然是認出了楊雨草,他高興的叫道:“雨草,你是雨草,你終於來看我了。”說著,他身子向前一探,將楊雨草一下摟在懷中,似乎忘了傷口的疼痛。楊雨草當時弄了個大紅臉,輕輕把他推開說:“二哥,你這是幹什麼?”賀季玉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著,但笑了一會,突然“鳴鳴咽咽”地哭了出來。楊雨草一見他這樣,心下一驚,暗想:大丈夫有淚不輕彈,他如此哭泣,難道受得打擊太大,已經……她不敢再往下想,忙問:“二哥,你怎麼了?”賀季玉哭道:“二姐死了,爹非說是我殺的。二姐對我那麼好,我怎麼會殺她呢,你說,我怎麼會殺她呢?”楊雨草當時實在是不好回答這個“怎麼會?”只好說了一句:“好了,我相信二哥不會是凶手的。”賀季玉突然跳起來,大笑道:“哈哈,終於有人肯相信我了,終於有人肯相信我了!”楊雨草見他這個樣子,心中一酸,淚水已經流了出來,心想:要是可能的話,我一定要照顧他一輩子。可是,賀季玉突然蹲下身來,問:“傻丫頭,怎麼哭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看,我的傷也好了,你還哭什麼?”楊雨草聽他如此說,看來並沒有瘋,終於破涕為笑。
賀嘯峰在外面越挺越感到奇怪,心說:“剛剛進去的不是個公子嗎?怎麼一忽兒又成了個丫頭。是了,定是那小畜生在外面認識的野丫頭。”當下抬腿把門踹開,向裡一看,只見楊雨草坐在地上,賀季玉蹲在她身邊,正在給她抹淚。賀嘯峰一見這樣,更是深信不疑,當下怒問:“小畜生,她是誰?”賀季玉回頭一見賀嘯峰,衝上來抱住他的腿說:“爹,姐姐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姐姐對我疼愛有加,我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我怎麼會殺她。”賀嘯峰這時一門心思又只在這件事上了,一時間也不管楊雨草究竟是什麼人,只覺得外人在此會有損門威,便轉臉對楊雨草道:“姑娘,我們門內的事,你在此……”楊雨草見狀,說:“那麼伯父,侄女先告辭了。”她剛要走,賀季玉道:“三妹,你回去好了,別讓你爹擔心,我會好好的,我一定會去找你的。”楊雨草聽後答應著,便出門去了。賀嘯峰冷笑了一聲,道:“三妹,三妹,叫得親,連你二姐都殺的人你那三妹可真是瞎了眼。”賀季玉聽後又堵了一句:“不,姐姐不是我殺的。”賀嘯峰白了他一眼,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遞給了他,說:“我知道光說不拿出證據來是不可能讓你這小畜生承認的。這是紮在你姐姐肚子上的那柄匕首,你拿去看看是誰的。”賀季玉接過匕首,只見那匕首的正面刀鋒上刻著一個月亮,反面刀鋒上刻著一個“季”字,賀季玉一看神色大變,說:“這……這是我的匕首。怎麼會?是被誰偷去的?”賀嘯峰見他如此,哼了一聲,說:“這次看你還承認不承認。畜生,你背揹我閉月門戒律。”賀季玉聽後張口就背:“一戒酗酒鬧事,二戒濫殺無辜,三戒賣**嫖娼,四戒自相殘殺,五戒……”賀嘯峰一聽他背到第四戒,便說:“好了,你再說說我閉月門弟子犯戒應怎樣處置?”賀季玉又說:“輕則杖責,重則……重則……”賀季玉顯是有所遲疑,賀嘯峰追了一句道:“重則如何?”賀季玉又猶豫了一會,才硬著頭皮說:“重則逐出門庭,永不復收。”賀嘯峰冷笑了一聲,說:“你知道就好。你現在殺了你的姐姐,犯了我門規第四戒,已罪不容庶,你走吧,從今往後,我不許你再說是我的兒子,我也不再認你,你當然也就不再是我閉月門的人。”賀季玉聽了不由得大驚,說話聲變得甚是焦急:“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相信我,姐姐不是我殺的,一定是有人設下陰謀要陷害孩兒啊。你給孩兒一點時間,我一定把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賀嘯峰看了看他說:“此話當真。”“當真。”賀季玉的心中頓時感到一絲希望。賀嘯峰一伸手把他拉起來道:“我權且相信你這一次。其實這件事本來我也覺得奇怪,只是一時鐵證如山,我又疼愛你姐姐,才如此……”賀季玉咬了幾下牙,道:“爹,我知道,我一定查出凶手,為姐姐報仇。”賀嘯峰點了點頭,說:“你先靜養幾天,待傷好了之後再說,別忘了,二十天後還要比劍。”“是。”
一連幾天,賀季玉總是睡不安枕,總覺得此事太過蹊蹺,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不由有一點後悔那天讓楊雨草回去。眼見傷口已快好了,心想離比劍還有十天之期,便決定到餘杭去請楊雨草來幫著查清此事,當晚,他在自己的桌上留了張字條,說自己到餘杭去請三妹來協助查凶。而後便又夤夜出門,騎了一匹中等馬向餘杭趕去。
餘杭離杭州很近,幾乎是鄰居,不過一日,賀季玉便已到了那裡,他四處打聽,終於打聽到了彩莎莊的所在。可是,當他到了那裡時,那一股氣勢真讓他一呆,只見那大門外的階梯上每隔一個臺階便左右各站著一個守衛,一直延伸到莊內,由於大門是開著的,因此他看得到裡面。他大略數了數,共有七十二位守衛,一想這個數字,他不由得咋了咋舌。
這時,離他最近的一個侍衛走了過來,橫眉豎眼地對著他說:“你是什麼人,敢來刺探彩莎莊的虛實。”賀季玉賠了個笑臉,說:“我是在這兒等人的,對不起,我這就走。”說罷轉身便走,那侍衛一把抓住了他,笑道:“彩莎莊豈是你要來就來,要走就走。說,你到底是幹什麼的。”賀季玉聽得這人如此驕橫,心下甚是不快,當即堵了一句道:“我不過在這裡等我妹妹,怎麼會刺探。再說,你們彩莎莊不能進,連他門前的大路也不能走人嗎?”那守衛一聽,冷笑一聲道:“走人可以,來人就不行。”說罷便拔出腰間佩劍,劈胸便刺,賀季玉忙閃身躲在一旁,提劍在手,道:“你這人真是不講理,我不過來這裡站站看看,沒招你沒惹你,你便要殺人。”那侍衛回手又是一劍,道:“廢話少說,既然刺探了我彩莎莊的情況,就受死吧!”賀季玉疾使一招珠落玉盤,將劍在前方連連劃圈。這一招其實是形成一個防禦圈,任你再快的劍刺到身前總要有一段時間,劃圈狀就是無論你從哪個刺來的劍都能擋住,這一招劃得越快效果便越強,意在讓敵人劍劍躲不開你劃的圈,是以名為“珠落玉盤”。賀季玉連連劃圈,將刺來的這一劍打在一旁,繼而一招“星月連珠”朝那侍衛刺去。只見賀季玉將劍舞得只有一個光圈,在這光圈之中突然一劍刺向那人,這一招是緊接“珠落玉盤”來的,那侍衛不慌不忙,一個飛縱已從賀季玉頭頂而過,一伸手,早已點中了賀季玉的笑腰穴,他當時再也站不住,倒在地上。那侍衛又點了他啞穴,冷笑道:“這就是閉月門的武功,我看也不怎麼樣。”說話間又過來一個侍衛,先頭一個侍衛對他說:“咱們帶這人去見管家,請他定奪。”
兩個拖著賀季玉來到彩莎莊中,賀季玉心中不由得暗暗發焦,心想:三妹到底是怎麼回事,讓我來自投羅網。啊,不好,她要設計陷害我,她與我們閉月門有仇,自然不會放過我的。她先好話說盡,騙得我的信任,讓我心甘情願的走入這個陷井中來。突然,另一個恐怖的想法湧上他的心頭:二姐,二姐會不會是她殺的。
賀季玉現在身不由主,被拖到大廳之上,見到了一個又胖又矮的老人,只聽第一個侍衛說:“管家,我們抓到這個閉月門的奸細,您看怎麼辦?”那老人仔細地看了看賀季玉,說:“現在老爺去赴會還沒有回來,咱們還是把他先關在地牢裡,等老爺回來再行定奪。”賀季玉想出聲為自己辯解,但苦於啞穴被點,只能有苦難言,被投入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