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卜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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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卜算子
由於那個人指的方向太模糊,四個人找了一陣子還是沒有找到,沒法子,幾個人又找了幾個人問了才知道這個村子就只有那麼一家客店,就在村子的正中偏西的位置。四個人這才找到了劉家客店。
離客店門還有幾丈遠,四個人便遠遠地看見在客店門外聚著一群身上帶刀的人在那裡商議著什麼,似乎並沒有叫門的意思,遠遠的也能模模糊糊地看見,那店門的確是關著。鄭玄空回頭對三人低聲說:“看來有人要佔先了。”巴玄江問:“那麼我們怎麼辦?”徐玄日拍了拍巴玄江的腦袋說:“我說老七,平日你不是挺精明的嗎?我們現在自然要過去偷聽他們講些什麼了!”幸虧在客店的周圍全是小樹叢和花叢,通往客店的路是從小樹叢和花叢中闢出來的,那一群人就在那條路上說話,四個人便潛伏在花叢之中偷聽他們講話。
在那邊講話的共有五個人,全部是青一色的綠衣,並且都是女的,從相貌上看為首的那個似乎年齡最大,大約二十三歲左右,其餘的四個似乎最小的才十五歲左右。只聽那個為首以很低的聲音道:“這次咱們奉莊主的命令來這裡找摩天劍法,咱們可別弄砸了。”一個腰佩雙劍的女子說:“咱們莊主不是跟開閉兩門沒有什麼來往嗎?怎麼突然替開閉兩門做起事來了呢?”為首的那個板下臉來說:“有些話不該你問的你就別問,有些事不該你知道你也就不要知道,否則你可要考慮考慮你的頭是不是還可以用來記你那學不會的劍法。”“雙劍”一縮脖,一吐舌頭,說:“大師姐你可要手下留情,小妹我還要留著這顆頭吃飯呢?”另一個頸上裹著輕紗的女子說:“三師姐可別胡說,你哪裡是要留著頭吃飯,分明是要留著這條小命去勾引我們少莊主,你們說是不是?”“雙劍”一聽這話臉上變色,斥道:“如雨,你在胡說什麼?”如雨說:“不是嗎?咱們莊子裡可就咱們五個女弟子,就你的年齡與咱們少莊主最相稱,平日少莊主也與你走得最近,咱們四個姐妹哪個不說你以後一定是少莊主夫人,你自己那日也在我面前承認了的,怎麼今日又矢口否認了呢?”如雨說的簡直是歪理連篇,你想,在那個封建的時代,女子講究什麼“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雖然練武的人講究的少些,但畢竟也是以此為綱,那麼對於終身大事,“雙劍”自然要聽他父親的,就是真有自己的所愛也最多找她母親或是一個知心的姐妹說說,哪裡有公開了的。不消講,如雨的這一番話直把“雙劍”氣得俏臉煞白,她道:“如雨,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回去叫莊主夫人扒了你的皮。”如雨笑道:“哎呀,三師姐,你不要嚇我嗎。扒皮,很痛的呀,還很費事的,你還是省省吧,師妹我不想麻煩你。”這一下差點讓花叢裡的四個人笑出聲來,但他們怎麼也想不出這些人到底是那一個莊子的。
為首的那個聽了這兩個人的一番半玩笑半認真的話後,假裝正色道:“如煙、如雨,這種事咱們還是回去再說,咱們待一會兒進這家客店後,問答都由我,如雪,你負責堵住門口;如煙,真要是打起來,你先主攻那個姓紀的小子。”她剛說到這裡,鄭徐郭巴四人的心中都有一個重大的問號劃過:“紀文姓紀,他為什麼不姓劉,也不姓賀?”只聽那為首的接著說:“如雨、如霧,你們就站在我身後,萬一有什麼其他門派的人來阻止更或是破壞的話,咱們好見機行事。好了,我就說這麼些,大家千萬小心,不要說出咱們到底是哪裡的人。”“是!”另四人齊聲說。“好,跟我來!”那為首的說著便要上前去扣門,這時,如雪說:“大師姐,等等。”為首的回過頭來,問:“如雪,有什麼疑問嗎?”如雪說:“大師姐,你覺得咱們這次行動有把握嗎?”為首的笑了,說:“怎麼?你還信不過我夏如雲的這張嘴嗎?”另外三個人都回頭看著如雪,臉上皆有嘲笑之色,如雪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臉上一片赤潮。
夏如雲上前一步,猛拍門板,只聽裡面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問:“誰呀?是客人嗎?”夏如雲道:“是呀,我們是外面到這裡來做生意的,天色快晚了,到這裡借住一宿,老闆娘,有空房嗎?”還是那個婦女的聲音說:“有,有,空房有的是,有二三十人也住了。”門開了,一箇中年婦女走出來,她正是劉阿水的妻子王氏,當然了,五個女子和花叢中的四個人是不認得她的。王氏打量這五個女子一番,道:“五位身配兵器,想是常年走江湖的人吧。”夏如雲嘆了一口氣道:“這有什麼辦法,現在天下又不太平,不帶兵器防身怎麼行。對了,你們這兒沒有強人吧?”王氏說:“沒有,沒有,就是小兒會一兩下子,不過,他也沒這個膽量來招惹你們,我也會管他的。”夏如雲笑道:“這倒不必,如果是來善意地找我比武的話,我到是很樂意奉陪,說不定,我還能多學到一些東西呢。”王氏也笑著說:“好說,好說,來,眾們客官,請進,請進。”五個人先後邁步走入,門隨後也關上了,誰也不知道到底將要發生什麼。
四個人始終趴在花叢中,悄沒聲息地,直到五個女子進去了,他們才悄悄地爬出來,站在剛才那幾個人站過的地方,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一個道理:這五個人為什麼要把這樣重要的談話放在對手門口來說。也許是太輕敵了,又也許處世未深,經驗不足吧。四個人互使一下眼色,便各自又行動起來,紛紛跑到窗下,偷聽了起來。鄭玄空更是舔破了窗紙向裡瞧,由於這個屋子坐南朝北,所以鄭玄空才窗上也沒有留下影子。
屋內,夏如雲坐在一張最大的桌子旁,如雨、如霧兩個人站在她的身後,如煙站在三個人對面,與王氏在一面,如雪則在離門不遠處拖了條凳子坐下。王氏招呼了幾次,讓五個人都在桌前坐下,可五個人總是這種陣形,也幾得作罷,便道:“五位姑娘在這裡稍歇,我這就到後面去給你們準備飯菜,你們可要酒嗎?”雖說女子一般不飲酒,可她許是紀文天天在家裡飲酒,料想使劍的人都是酒狂,所以也加了這麼一句。如雲道:“不用了,我們現在不餓,你請坐下,我有點事想請教一下。”王氏笑道:“姑娘說那裡話,你們終日行走在外,見識不比我老婆子廣得多,怎麼會向我來請教?”如雲也笑道:“這叫‘三人行,必有我師’,我自有些東西要向你學習啊。來,你請坐下。”王氏於是坐了下來。
夏如雲見桌子上有茶壺茶杯,用手一搖那茶壺,裡面滿滿的,還是溫的,便拿了六個茶杯,便要倒茶,王氏急忙站起來道:“姑娘是客,還是我來吧。”夏如雲笑著說:“老闆娘不用客氣,我可是很家懷的喲。”說著,倒了六杯茶,遞給王氏一杯,又給了四位師妹一人一杯,這才自己留了一杯。她喝了幾口,問道:“老闆娘,老闆沒在家嗎?”王氏說道:“他天天出外打魚,早出晚歸,現下一定還在富春江上。”夏如雲臉現好奇之色,說:“打魚,這可是很有趣。”王氏看了看她說:“姑娘,看你的打扮有幾分富貴之氣,臉上似乎又有幾分山澤之相,恐怕是常住在山莊上的人,不常在水邊吧。”夏如雲一聽,臉上顯出更好奇的表情,歪著頭道:“老闆娘,你會看相?”王氏說:“我們這一帶的人都信這個,也幾乎都會這個。只是不知我說的對嗎?”夏如雲道:“對的,你說的很對,我們是住在山上人家的姑娘,只在山下有一條河,我們最多也就是到那條河裡去,再不就是到那條河所通的湖裡去,除此實在不怎麼接觸水了。”王氏道:“如此說來,我還算會這麼一手。姑娘,你是山上人,不曉得這江下生意的苦楚,唉,算了,你們是客人,我不該朝你們訴苦。姑娘不是要問什麼嗎,儘管問呀。”夏如雲這時見時機到了,便即切入正題,道:“我聽說令郎會使劍,但不知令郎叫什麼,今年幾歲,是那派高徒呀?”本來,一個女子是絕對不好問一個男子的年齡,但她為了有公務在身,必須落實此事,也不顧許多了,饒是如此,她的臉上還是多了一層薄胭脂。王氏一聽這話,心中一喜,心想:這姑娘如此一問,是不是要謝我們,將她手下哪一個姑娘許配給我們小文呢?想到這些,她唯恐說得不對,說道:“小兒名叫紀文,二月十三的生日,今天十七歲,要問什麼門派……”她猶豫了。夏如雲追問道:“怎麼了?他是什麼門派的。”王氏略一沉吟,便道:“他是摩天派的。”王氏這時幾覺得夏如雲要向她提親,所以說得極細,加了個生日,並且她覺得武林中人若無門派是不行,她見紀文練得是摩天劍法,便信口胡縐了一個“摩天派”的。這一句話,說得旁邊四女忍俊不禁。夏如雲知道她是胡說,因為她自己都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個摩天派,但她強忍住笑說:“老闆娘可真愛說笑。如此說來,令郎的武功一定是極高了。”王氏料想若不吹得厲害點不足以服她們,便道:“要說小兒的本事,那個是沒得比,去年山上來了一頭猛熊,連傷了二三十個人,我兒子他氣不過,跑上山去,連劍都忘了拿,村裡人只道他是去送死,可沒想到過了幾個時辰,他竟一個人把那死熊拖下山來。問他是怎麼回事,他說他到了山上睡覺,沒睡了一會兒便聽見有東西叫喚,醒來一看是這頭大熊,它正拿著爪子來抓他,他一時急了,朝那熊的腦袋就是一掌,你猜怎麼著?”如煙聽得入迷,自然得問:“怎麼著?”這一句自然招來了夏如雲的一記白眼,不過王氏到沒在意,仍舊接著說:“那大熊竟被他這一掌打死了。”夏如雲哪裡聽不出來她是在信口開河,但還裝作相信地問:“真得嗎?”王氏有意越吹越大,道:“那當然。還有一次,這富春江上來了一條惡蛟(這當然是不存在的動物,是神話中的一種類似龍又類似蛇的一種凶猛的動物,這裡是王氏想要找一個凶猛的動物來宣揚紀文的厲害的,又加上她有極重的封建迷信思想,所以想到了這一種動物),這惡蛟那個大,光說那個頭,就比個大象大,再說那個嘴,比個血盆還大三分呢。這傢伙來來回回地在富春江上作亂,傷了好幾個漁民,大家都不敢出去捕魚了。小文他聽說了這件事,喝了點酒助興,便一個人划著小船去了江中,村裡人知道他的厲害,便都跟了他去看。小文在江上行了一會船,那蛟聞見人肉味,便探出頭來,把岸上的鄉親們嚇了一跳,無論是誰都為小文捏著一把汗。小文呢?他倒一點不怕,一見蛟來了,趁它向小船襲來的時候,
窗外,四個人聽了這些話,不禁暗暗為紀文擔心,他們料定:紀文所以叫紀文,其中必定有緣故,但聽那個路人的那些描述,那絕對是故人遺子無疑。正在這時,遠遠地飛來一路粗獷的河下調子,聽聲音是個少年,四人不由得回頭看去,遠遠地看見一個少年揹著劍,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漸漸地走近了,幾個人才看清楚他的臉。這張臉好熟啊!四個人的心裡都這樣想著,他們仔細端詳了一番,突然發現這張臉依稀便是賀季玉,又有幾分像楊雯莉,不消講,這個人便是賀季玉和楊雯莉的遺子——紀文!
轉眼之間,紀文已來到四人面前,他打量了一下四個人,四個人也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只見他身穿一身漁民的衣服,頭上光光的,笠帽背在身後,扣在他的劍上,倒是一種不太常見的常見打扮,他的像貌雖無什麼十分特別之處,但繼承了賀季玉的瀟灑和楊雯莉的美麗,要不是由於天天風吹日晒把面板弄得有些黑的話,倒是一個十足的美男子。紀文看了看他們,心中知道不認識他們,便道:“你們四個是什麼人?在我們門前做什麼?”徐郭巴三個人考慮東西慢些,還是鄭玄空腦子快,說了話:“我們四個都是來你們店投宿的客人,只因為令堂在屋裡陪五個女客人在談話,我們不便打擾。”紀文聽後一擺手說:“這有什麼不好打擾的,來,隨我來吧。”說著,他走上前,以手拍著門板道:“娘,我回來了。”
屋內夏如雲同四個師妹對望了幾眼,而後對王氏說:“這回來的一定是紀少俠了?”王氏高興地對她說:“對,正是。我去開門。”王氏開了門,道:“你回來了……”她猛然間瞥見紀文身後站著四個人,身上也都帶著兵器,心頭不由得一緊,但還是笑著說道:“小文,這四位是……?”紀文道:“這四位是投宿的客人,他們剛才在咱們家門口轉悠,我問他們為什麼,他們說屋裡有五個女客人,他們不好意思進來。”說著,他歪頭向屋裡看了看,發現了五女,猛笑道:“唉喲,還是真的。咱們家今天可真是生意興隆啊。來,四位,請進。”紀文把四個人請了屋,在大廳上找了個地方坐下,四個人又細看了看這五個女子,發現真的一個也不認識。
他們不認識這五個女子,這五個女子也不認識他們,夏如雲站起身,過來拱手問道:“敢問這幾位前輩是哪一派的高人?”徐玄日一向說話不經過大腦,一聽人家問便道:“我們是關東玄壇教的。”夏如雲聽後臉上微微變色,但她馬上恢復鎮靜,對鄭玄空道:“這位想是劉玄天劉老前輩吧。”鄭玄空心中正在怪徐玄日口沒遮攔,洩了機密,但身分已露,想堵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便道:“那是我的大師兄,我是他二師兄鄭玄空。”夏如雲臉上顯出一絲狡黠的笑容,道:“你就是那位神醫吧?”鄭玄空道:“不才正是!”夏如雲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影,道:“幾位想必也是為了紀少俠而來吧。”這一句話,問得很含蓄,但已經說出了真實來意。徐玄日由於還沒來得及受二師兄的責罵,老毛病剎不住閘,又道:“是啊。我們……”這時,鄭玄空咳嗽了一聲,他馬上意識到不好,隨即住口不說,但這時紀文已在旁邊聽出些什麼來,馬上上來問:“你們為我而來,我怎麼了?”這一問玄壇教四人是啞口無言了,但夏如雲腦子快似電,馬上笑道:“我們呢,是來向紀少俠你討教幾下武功來的了。”紀文尚未入江湖,那裡曉得江湖險惡,哪裡知道一個人一旦對自己說要討教武功,十有八九便是來比武,更或是來打架,哪裡有什麼真心討教的?但他並不清楚,便拔劍在手道:“好吧,你來吧,我也向你學習學習。”這一下,玄壇教四人臉上相顧失色,他們知道大事不好,鄭玄空忙起來打圓場,道:“幾位初次見面,多多認識認識,何必一上來便動刀動劍的。”夏如雲道:“鄭老前輩你看你說的,我們若不在老前輩你在這兒的時候比比,讓你老人家指正指正,等你走了我們找誰去。”他這一句竟讓鄭玄空也下不了臺了。紀文也說:“對呀,鄭老前輩,你給我們的劍法上多多指教指教。來吧,這位姑娘,你出招吧。”
夏如雲笑了笑說:“我先不急,讓我三師妹韓如煙先來與你喂喂招如何?”紀文哪知這是換人之計,道:“好吧。”這樣一來,把個王氏在一旁喜壞了,她只道這有幾分比武招親的性質。
韓如煙幾分帶羞的走過來,拔雙劍在手,道:“紀少俠,你手下留情。”紀文眉毛一揚,說:“當然。”韓如煙笑一下,身子一動,一隻右劍已向紀文胸前襲來,紀文此時早將摩天劍法的七百二十招練得純熟,當下一記“珠落玉盤”迎了上來,韓如煙一看便知道這一招的厲害,自己無論將劍刺向何方都必將被對方防住,當下左劍一挑,挑向紀文舞的劍圈,紀文自然知道下一招須用“星月連珠”,但他發現對方手中有兩把劍,決非一劍可以定住的,若自己一劍刺過去,對方另一劍必可刺過來,他臨敵經驗不足,當下一個猶豫,早被韓如煙趕上一劍,朝脖子處剁過去。紀文一見著了慌,急用劍一擋,哪知此招乃是虛招,韓如煙早撤回左劍,右劍交左手,伸手幾下,封住紀文的穴道,紀文只覺渾身一麻,便倒在地上不動了。
王氏這一下著了急,上來看看紀文問:“小文,你怎麼了?”可還沒看清楚紀文早被如煙襲到身後,穴道隨即被封。玄壇教四人見勢不好,忙上前來要救王氏,卻早被如雪一大包茉莉花粉灑了開去,登時滿屋花粉飛揚,五女早架著王氏出了屋,夏如雲朝屋內喊:“紀少俠,若還想要你孃的話,就拿《摩天劍譜》和《摩天大法》到杭州城外赤楓林來。”隨即,帶著王氏走了。紀文在屋內把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想要出去救王氏,又苦於穴道被點且飛粉滿天,一時急火攻心,內息翻湧,竟暈了過去。
過了好久,花粉才散盡,玄壇教四人拍打完了身上的花粉後,為紀文拍去了身上的花粉,為他推宮過血,解了他的穴道,紀文也醒了過來。紀文一睜眼便抓住鄭玄空道:“你……你們竟敢害我娘。”鄭玄空溫和地說:“紀少俠,你誤會了,我們本來是來阻止他五個女魔頭的,可不料,她們比我們更工於心計,這才讓她們得了手。不過,你請稍安勿躁,在此調息調息,我們馬上去把令堂給救回來。”說罷,四個人都走出門去,竟把紀文一個舍在了那裡。紀文見他們遠去了,也不知道該信他們不信,但他實在由於穴道被封過的緣故,渾身麻麻的不自在,又加上內息一點也不平靜,一動便似乎身體要炸裂,也只好權且信了。他坐下來,調運內息,總算平靜了下來。
夜幕降臨了。劉阿水踩著夜色,走回家來。一進屋,他便看見滿地花粉,紀文坐在廳上發呆,並不見妻子,便過來問:“小文,這是怎麼了。”紀文一見劉阿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訴道:“有一夥女強盜,要奪我的《摩天劍譜》和《摩天大法》,假意比劍封了我的穴道,還抓走了娘,說要我拿書到杭州城外的赤楓林去換娘回來。爹,你看這……”劉阿水一聽便火了,道:“這夥人真是沒有道理,那書是你從天上帶下來的寶書,怎麼能給人。”紀文道:“可娘……”“這——對了,讓爹算一卦。”要知道,這個村子的人極迷信,人人信卦,幾乎人人會卦,這是王氏早說了的。
劉阿水取出卦筒,取了五個銅錢放入其中,搖晃了一會兒,唸了一會兒咒語,而後將五枚錢倒在桌子上,擺弄了一會兒,說:“小文,卦象上看,咱們應該投奔咱們的遠親。”紀文聽後想了一會兒說:“咱們哪裡有遠親啊。”劉阿水也想了一會兒說:“沒有。”兩人無語,都在想到底有什麼遠親,突然,劉阿水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小文,你還記得你的玉佩和腰牌嗎?”紀文也恍然大悟般地說:“是小重山莊和玄壇教!”“對!咱們就去那裡。”紀文半哭半笑地說:“爹,咱們到底要去哪裡?這可是兩個地方呀!”劉阿水問:“河北和關東,哪個更近一些?”紀文說:“那當然是河北了。對了,咱們就去河北。”兩個商議已定,便收拾了一下,星夜啟程,也不再等玄壇教的四個人,便即趕往河北。
轉眼七天過去了,兩個不顧勞累地一直趕到杭州城外了。紀文想起了那五個女子臨走時的話,便對劉阿水說:“爹,這裡離赤楓林不遠了,咱們是不是去看看娘是不是……”劉阿水對妻子自然關心,便說:“好!”兩個人向附近的人問清楚了赤楓林的所在,便去了那裡。
剛入林子,便聽見有馬的嘶叫和鞭子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一個女子的喝斥聲。劉阿水問:“那邊是什麼聲音?”紀文說:“爹,你在這裡歇會兒,我去那邊看看。”說罷,他攔擻精神,繞過幾棵樹,便看見一個年輕的姑娘在鞭打一匹馬。那個姑娘可真是漂亮,首先說她的穿著,是十分的高雅,再說她的相貌,瓜子臉,大眼睛,再其餘紀文便看不清了,但就這些已算得上個美女了。只見她凶狠地抽著一匹白馬,那白馬十分地高駿,一身的白毛,沒有任何雜色,只有鞭子抽出來的一道道血痕。白馬嘶叫著,其中透出無限地哀涼。紀文自幼在江邊上起來,以打魚為生,但家中也有牲口,他自幼便對牲口很是珍愛,一見這姑娘對這牲口如此鞭笞,心中老大不忍,走上前問道:“這位姑娘,這匹馬到底犯了什麼錯,要你如此鞭打?”那女子歪過頭來看著他,紀文這才發現她原來是那樣的美麗,比剛才隱隱約約看到的不知要強多少倍,那女子看了看他說:“這是我的馬,我要怎麼打便怎麼打,你管得著嗎?”紀文自然覺得這沒有道理,便道:“是你的你就可以隨便打嗎?”“不錯!”那女子一仰頭,一臉的傲氣。紀文看了後笑了,道:“那麼,你的丈夫你也這般打嗎?”這一句話一下子激怒了那女子,只見她骨突突紅雲冒在臉上,眼目露出一種異樣的光芒,她喊道:“這這人好沒有道理,竟用這般下流話來消遣人。看招!”說話間,手中長鞭揮動,一招直砸紀文天靈。紀文見她忽施殺招,心下一驚,當下來不及拔劍,只好一伸左手握住鞭子,但就在這一瞬間,他感到左手一陣火燒火燎的痛,他急忙放開鞭子,把手拿回來一看,只見整個手掌上都起了火炮,通紅通紅的。紀文立刻吼道:“小姑娘,你這鞭子上放了什麼毒?”那女子一聽他叫她小姑娘,氣又不打一處來,道:“吼什麼吼,人家是比你小了點,就叫人家小姑娘,你也大不了哪裡去。哼!”說著,轉身要走。紀文哪敢放她走,一個箭步衝上來,攔在她身前道:“留下解藥再走!”那女子一臉驚奇,問:“解藥?什……什麼解藥?”紀文這時肺都快氣炸了,大叫道:“你別裝蒜,你這鞭子上放了毒,快拿解藥來,否則……”“怎麼樣啊?”那女子當仁不讓。紀文一時也真想不出到底該說什麼,結結巴巴地說:“否則……否則……”一連把這個“否則”重複了好幾遍,最後才從腦海深處湧出一句話來,道:“否則,我就抓了你遊街!”那女子氣得滿臉通紅,道:“你……你只怕是憐香惜玉的傳人。我告訴你,我的毒藥叫‘穿心散’,沾膚即入骨,天下無藥可救,你呀,還是乖乖等死吧。”紀文哪裡肯吃這一套,知道她能用鞭子去打馬,又敢以手握鞭,這毒肯定不是沒有解藥,他說:“你少拿無藥可救這一套來騙我,那你還不快準備給你的馬和你自己收屍。”那女子聽得他已識破假象,馬上說:“好,算你聰明,我告訴你,這解藥的確在我這裡,不過呢,從現在開始,你就得當我的跟班,我要是高興了呢,也許會把解藥給你。我要是不高興,你小心再挨我一頓鞭子。”“你……!”紀文哪能想到她會用這一招,但自己著實不知對方到底用了什麼毒,只覺自己只要稍有不慎,小命便會嗚呼,不得已,只得答應了她。那女子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叫紀文,而他問那女子時,她卻不肯說,只讓他一路上叫她主人,紀文無奈,只得點頭。那女子便給了他一塊紅色的錦牌,上面畫得花花綠綠,卻一個字也沒有,紀文不明,問:“這是什麼東西?”那女子一笑,說:“這是我家的信物,你既是我的跟班,自然要有這個了。好了,我要回家了,你去把馬牽來。”紀文走了幾步道:“主人,你等我一會兒,我爹還在樹林子裡面等我,我去把他叫來。”那女子悠哉悠哉地說了一句:“好吧,反正你也沒有解藥,諒你也逃不到哪裡去。對了,順便叫你爹也來給我當跟班。”紀文苦笑了一下,出林子去了。那女子便抱著胳膊,倚著一棵樹等。
過了一會兒,突然從樹林的外邊傳來一聲大叫:“爹——”那女子聽出是紀文的聲音,心說:“那小子出什麼事了?我去看看。”她牽了馬,快步出了林子,見紀文跪在那裡,正在哭泣,在他的面前,一具屍體橫臥著,那是劉阿水,但那女子不認得。她走上前來看了劉阿水一眼,只見劉阿水渾身是血,前胸有五處劍傷,看來已經氣絕。她見此情景,走上前問紀文:“你爹怎麼了?”紀文正哭著,聽得她問,猛得抬起頭來,兩眼無神地望著遠方,很快又顯出一種憤怒的光芒,他咬牙切齒的說:“五個女賊,我要你們好看!”
話音剛落,四下響動,五個女子從各個方面跳了出來,夏如雲正面對著紀文說:“紀少俠,你是在說我們嗎?劍譜帶來了嗎?”紀文正愁找不到仇人,一見夏如雲,拔出腰間長劍吼道:“女魔頭,還我爹命來!”說著,上前便是一記“飛雲吐日”直刺夏如雲前胸,夏如雲知他劍法雖熟,卻不精;內功雖純,卻不強,也不拔劍,身形一閃,伸手點中了紀文右手穴道,紀文拿不住劍,早被夏如雲一腳踢在左腿彎處,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幾人還未來得及開口,那女子先說話了:“好小子,原來你有仇家,你是不是來找我幫你打架的?告訴你,本姑娘不吃這一套。我走了。”說著,牽馬便要走。紀文忙叫道:“留下解藥。”那女子撲得一下笑了道:“你呀,看來是初入江湖的人,連赤蠍粉都不知道。這種小藥,一離開就好了,哪用解藥,是無藥可解的。”說話中,她已經走遠了,紀文想站起來攔住她,可被夏如雲一下子踩在左小腿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