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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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強盜
右邊頭髮半白的老漢見狀臉上微現驚訝之色道：“我叫萬玉關，他叫林風，我們是飛天鏢局的鏢師，你深夜闖入客棧，不知有什麼要事，不知少俠與這條道上的哪位英雄有交往？”
韓次見他言語，把自己當作了勒索錢財的混混，便搖了搖頭道：“久聞兩位大名，今夜闖入客棧，只為我哥哥中了傷寒，延誤不得，而這鎮上的丈夫又住在此客棧中，故冒險相煩，還請見諒。”他本想說出謝鐵亭之名，但記起雙頭蛇之事，心想富貴幫魚龍混雜，不提也好。
林風在旁拈鬚道：“如此說來，你是為兄長病勢而冒險，此事倒也可諒，你哥哥可病得厲害？”韓次道：“正是病得厲害，這才打擾了眾位英雄，大夫在哪裡？請帶我去見大夫罷。”旁邊那個出刀偷蒸的紅臉壯漢“嘿”了一聲，走上前來，伸手摸向雲夢的額頭。韓次一怔，忙伸手阻住，退後兩步道：“且慢”。
萬玉關面色一變，隨即哈哈大笑道：“閣下好心計，竟敢來我面前耍手腕，吃我一掌。”“呼”地一掌推向韓次，他卻不知雲夢是個女子，那時男女之防甚嚴，講究男女授受不親，那個紅腰壯漢要動雲夢，韓次自是要相阻，他卻認為這是一個計謀，故一掌推向對方。
韓次未來得及解釋，對方一掌已拍到，忙伸右手一擋，“怦”地一響，站立不穩，踉蹌著倒退兩步。萬玉關見這少年接下了自己五成勁力的一去，竟自不倒，心中暗驚，面上卻不改色，叫道：“還不放下你大哥，放招過來。”韓次接下地這一掌，知地掌力過人，忙把雲夢放在一旁道：“大鏢頭，我大哥穩定病重，你苦不信，找大夫過來一查便知。”
萬玉關冷笑一聲道：“事到如今，還想狡辨，按掌吧。”“平平”一連擊出了亡掌，掌掌快如電閃，韓次來及閃躲，只好奮力揚掌，迎了上去。“平平”七響過後，韓次已被對方雄渾掌力震得連艮七步，退到了雲夢身前，萬玉關見這少年接下自己信成功力的七掌，只不過退了七步，心中更驚，大喝一聲，雙掌平胸攤向對方，這一招驚怒出手，已用上了十成勁力。
林風眼見不妙，正欲上前相阻時，韓次兩腿飛起，一踢上盤頸部，一擊下盤足踝處，但見掌式知風，雙腿似花，“平”地一響，萬玉關閃身躲過上面一踢，左掌擊在了韓次足心，兩人各自向後躍開八尺，臉色一齊變得通紅。
林風驚道：“飛花腿法，這位少俠，你是洛陽鐵腿童飛花的高足嗎？”韓次被萬玉關這一掌震得血氣翻湧，正自凝神調息，聞言只得搖了搖頭，不敢開口答話，以防岔了內息。萬玉關內力凝厚，稍一運功，便開口道：“飛花腿法，這兩招名為“落葉飛花，飛花落葉”我敗在此腿下兩次，怎不識得”說到這裡，一提丹田真氣，雙臂登時“喀喀”作響。
原來萬玉關少年學藝少林，拜師無覺，無覺見他資質雖平常，但心地淳樸，習技刻苦。便將少林鐵砂掌教於了他。少林技藝，在精而不在奇，就這麼一路掌法，萬玉關竟苦練了七載，深得其中三昧，待到垃師時，單論掌法，幾已能和無覺相提並論，下山時，無覺告他此掌法尚未練好，不可造能，特別是遇到洛陽童飛花的門下時，須躲避為好，否則勝少敗多。
萬玉關下山後，正好有事路過洛陽，那童飛花正好擺擂臺，說他的腿法如何之好，專破掌法，萬玉關有心試試自己武技，便上擂臺挑戰，結果被童飛花的兒子童玉鵬用“落葉飛花，飛花落葉”這招擊落臺下，他上臺時就知自己並不勝算，故落臺也不怎麼難過，只起身撣了撣夜上塵土，便自去了。
後來萬玉關投身飛天鏢局，任了鏢頭，一日因保鏢路過洛陽，手下卻因爭路，與童飛花的門下吵了起來，那童玉鵬聞聲趕來，見鏢頭是敗在自己腳下的萬玉關，便開口百般辱罵，並拔拳相向。萬玉關一怒之下，一掌將童玉鵬擊得吐血而逃。萬玉關打傷童玉鵬後，才後悔自己出手太狠，忙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親去童飛花府上調解，但童飛花置之不理，在洛陽城外阻住萬玉關，用飛花腿法將他踢得灰頭上臉，吐了幾口鮮血，出夠了氣，這才放萬玉關等人而去。
萬玉關有此發誓要報此辱，更加苦練鐵砂掌絕技，今夜見到韓次使出飛花腿法，怎不發怒，運氣於雙掌後，大喝一聲，揮掌撲向韓次，韓次剛將內息調勻，見對方又撲了過來，且掌掌勁力十足，捱上一下便得骨折筋斷，便顧不得開口解釋，忙施出錦金掌，一面躲閃，一面招架起來。
萬玉關雙掌越走越快，掌風也愈來愈烈，幸而綿金掌乃絕世武掌，韓次雙臂經脈又給謝鐵亭打通，在明珠峰上得花橫影點拔，將“推被華山”一十三勢習得純熟無比，此刻對付萬玉關的鐵砂掌來，這才勉強沒被對方掌力震傷內臟，但也是暗暗叫苦不疊。
眾人見他兩人一個掌風呼呼，勁力十足，另一個揮灑自如，從容不迫，不由得齊聲喝起彩來，萬玉關攻出數十掌後，見對方只是出掌招架，並不使飛花腿來，不由怒道：“你看不起我的鐵砂掌嗎？怎麼不施飛花腿法了。”說著雙掌一併，“平”地推向對方雙肩。
韓次見對方這一招來得突然，欲躲閃時，已自來不及一驚之際，忽聞身旁一人啞著嗓子聽道：“月中折桂”韓次闖得是姐姐聲音，忙雙臂一沉，左掌拔開對方右臂，右手輕輕一歇，正砍在對方左臂上，萬玉關雙臂一麻，雙手上勁力全失，忙退開兩步時，韓次已躍到雲夢身邊，將她扶起道：“你，你醒來了。”
萬玉關呆在當地，心知這幾年剛才出手再加幾分力道：“自己兩臂就算廢了，而要驚懼的是，他施的這一招名為橫推千軍，雖然普通，但對手只能以雄渾的內功來破，而這少年使的不過是普通一招“月中折桂”就將自己這殺招化開，招術當真神奇，他細想之下，臉色如死灰，忽轉身朝林風施了一禮，扭頭便欲走開。
林風深知萬玉關的脾氣，見狀忙道：“萬師弟，我替你問下這少俠的姓名來歷，說不定大家可以化敵為友呢？”萬玉關聞言心說自己不能敗得不明不白，且看這少年是什麼門派再說，便止住轉過身來，林風從腰間拔出長劍道：“小兄弟，好俊的拳腳功夫，老朽會得幾招劍法，向你領教一下”他見這少年不肯多說，料知不願透露來歷，故想認過招來試對方武功門派。
韓次點點頭頭道：“給我一柄鐵槍，林鏢頭，我若僥倖贏得一招半式，便請借我兄弟一問房屋住下。”旁邊一個壯漢聞言，便取了槍的臘杆子，擲了過來，韓次伸手接過，道了個“請”抖了一朵槍花，分心便刺，林風長劍一蕩“砰”地平拍在槍桿上，韓次雙手劇烈，站立不住，騰騰向後退開網步。
韓次咬了咬牙，看了看在旁坐著的雲夢，揮開長槍，“刷刷”十餘槍連作一氣，攻了出去，林風見多識廣，見他這十餘槍背含了八種槍法，且每招極盡其妙，心中暗暗叫好，將手中長劍在身前斜抹直刺了數丈，將對方槍招封了開去，韓次十餘槍無功，心中一個著急，一招“夸父追日”使得過老，忙收槍時，身前劍光閃動，“刷”地後腰衣襟已被對方長劍削破。
韓次苦笑一聲，退後幾步，雙手握緊長槍，正欲再上前，雲夢在旁吧道：“韓次，我們走吧，這位師付用的是少林絕學達摩劍，你不是他的對手。”此言一出，林風大驚，回頭細看坐在地上的雲夢時，已認出她是女扮男裝，心中急轉念頭數下，已自明白了數分，再看那韓次時，只見他後腰破的衣衫內，掛著一塊金黃色的竹牌，他這下又是大驚，忙將長劍還鞘道：“小兄弟，你腰上的竹牌是哪位朋友送的。”
這時萬玉關也看到了韓次腰間竹牌，忙上前道：“你是謝幫主的朋友罷？怎不早說。”兩人說著揮手讓眾人退下，將韓次兩人讓到一間上房，請了那客棧中的大夫過來，開了些藥煎了，喂雲夢服下後，又將韓次請到隔壁，細問端詳。
韓次見兩人如此情形，使簡明將散珠峰上的事情講了一遍，林、萬兩人久在江湖上行走，受到過謝鐵亭的幫助，如今聽得謝鐵亭病危，各自心中惻然，過了半響，林風才道：“韓少俠，你既送你姐姐到長安，我們押鏢也是到長安，你們單獨行路，多有不便，不如和我們同行。”韓次忙向兩人射過，自回去服侍雲夢去了，以防她病情反覆。
次日眾人在客棧歇息了一天，第三日雲夢病情好轉，萬玉關又找了一輛青色馬車，在車裡掛上布簾，備好棉褥，讓雲夢坐在其中，韓次則騎了匹快馬，與林、萬兩人同行在鏢車前頭，向北離了客棧而行，這日中午，車隊行到一條峽谷之前，但見四周林密草深，山高路險，林風揮手讓眾人停了，又輕聲同萬玉關說了幾句話，這時前邊一陣馬蹄聲響，一騎飛馳至前，馬上一名少年勒住馬頭，對林風道：“林鏢頭，萬鏢頭，前邊有三十多個綠林人物，為首的是喬青，你們千萬小心，”說著時已看見了韓次，臉上現出一絲驚訝之色，但隨即又平靜下來，向韓次點了點頭，拔轉馬頭，又向前方馳去。
韓次見這報訊少年是前天贈銀之人，便低聲道：“林鏢頭，這位大哥是誰？是你們飛天鏢局的探子麼？”林風搖了搖頭道：“不是，他是我們重金從長安道上請來的武林好手，他既說喬青來了，我們躲是躲不過了，只有待會兒向喬青求個人情，看看他能不能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
他這話才完，前頭煙塵飛揚，三十餘騎飛奔而現，當先一人青巾纏頭，方面虎目，鬍鬚如戟，著一領白色綿袍，他身旁一個大漢高舉著一面大旗，旗上鏽了兩頭白色猛虎，飛奔面來，三十餘騎奔到近前，一齊勒住了坐騎，當先白袍大漢叫道：“在下喬青，它過林風林鏢頭，萬玉關萬鏢頭，”說著在馬上抱了抱拳。
林風眾人早已下馬相候，見狀忙躬身還禮道：“恭喜二首領生意興隆。”喬青躍下馬來笑道：“多謝，我明人不做暗事，今日你們押的這趟鏢值二十萬兩銀子，我們十取其二，留下四萬銀子，放你們過去。”林風聞言面色一變道：“喬二首領，我們押一趟鏢，除去吃喝住宿，也不過賺了千餘兩銀子，你開口要這麼多，我們怎麼向貨主交待。”
喬青把雙眼一瞪道：“這隻能怪你們，因為們們保的這趟鏢是一個贓官送給咸陽王的取媚之資，”萬玉關聞言面色一喜道：“不是這樣的，我們是受了南方一個叫李林大官人的貨，押到長安張慶大官人的府上的，這兩位官人皆是作賣買之人，並非公門中人，”喬青冷冷點點頭道：“那個李林是個商人，但卻是受了黃州知府的委託，以他的名義讓你們保的鏢，而那個張慶，地是咸陽王管家的表弟，有這些情況，我們就明白這鏢是金暠送給咸陽王的，依我們規矩，這批不義之財一兩也不放過，但一來看在你們出師少林，二來你們不知李、張兩人的底細，平日沒做什麼大惡事，這才十取其二。”
林風聽會呆了好一會兒才道：“喬首領，你高抬貴手，放我們這一次罷，這一趟鏢關係地飛天鏢局百餘口人的衣食呢？”喬青搖搖頭怒道：“你們有你們的難處，怎不想想別人的難處，這二十萬兩鏢銀送過去，那個金景在黃州更要變本加厲搜刮民眾了，因為他有了靠山。這四萬兩銀子一兩也不少，當然，如果你們的自信能勝得我喬青，我一兩也不要，放你們過去，這刀槍等哪，任你們選一樣罷。”
萬玉關聞言按捺不住性子，跳出來聽道：“萬某不才，要向喬二首領討教一下掌法”說著雙目緊緊盯住喬青，提一提丹田真氣，全身骨骼頓時“喀喀”作響，喬青見狀點了點頭，隨即快步走了過來，雙手負在背後，氣定神閒地望著對方的雙手。
萬玉關將內氣用足，大喝道：“三記殺著，小心了。”猱身而上，右掌由又而上劃了個弧形，擊向對方左太陽穴。喬青見他出掌極快，自己竟來不及躲閃，忙伸左掌半路斬去，萬玉關立時右掌收回，反手將後擊向對方頂部，同時左手擲出，斜擊向對方腹部，喬青見自己一掌截至，暗叫不好，忙閃身後躲時，頭上紅巾給對方右掌掃中，搏落在地，長髮登時散開，遮住了雙眼，萬玉關趁對方目不能視物，雙掌“砰”地擊向了對方腹部，喬青無從辨招，雙手揮出，四手相接，萬玉關悶哼一聲，退開兩步，臉色蒼白。
喬青彎腰撿起絲巾，纏好長髮道：“好功夫，這鳴鳳朝陽、秦王拔劍、彭樂截腸果真厲害，你若再快上一點，我就無法招架了，”說著站在一旁，雙目挑戰似地望向眾人道：“還有誰來出來和我過招，我等著便是，”良時那搖旗的大漢笑道：“喬首領武藝高強，你行怎是他的對手，識相的廢話少說，把銀子留下。”韓次見眾人愁眉苦臉樣子，想起自己腰中竹牌：“暗道這喬青不知買不買謝鐵亭的面子，”他剛剛把手放到腰間，頭頂“嗚”地飛過一支羽箭，射入林中，那舉旗大漢罵道：“大爺羅飛最恨暗箭傷人，你敢在喬首領身上打主意，敢情活得不耐煩了。”
說他將大旗擲給身旁一名壯漢，跳下馬來，對準韓次一拳擊去，韓次伸右手一抵，“波”地一響，那羅飛站立不住，側退兩步，喬青揮手讓羅飛閃開，上下打量了韓次幾眼道：“林鏢頭，想不到你飛天鏢局還如此少年好手，”林風忙援手道：“喬首領，他是我的朋友，因年少無知，冒犯了羅首領，還望不要見怪。”
喬青一愣，伸手從背後撥出一把鋼刀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你若接得下我三刀，我一兩銀子不要，讓你們鏢隊過去，”說著將手一抖，二指厚鋼刀竟“嗡”地響了起來。
韓次聽得他要自己接他三刀，收中頓生傲氣，轉身從一名趟子手中取過一柄鐵槍，緩緩舉過頭頂道：“在下韓次，請喬首領發刀罷，”喬青待他說完，縱身路起一丈多高，半空中頭下腳上，一招“夜戰八方”手中鋼刀幻出一張刀網，罩了下去。
韓次抬頭時，見刀光已將自己罩住，他知自己若搶攻無異於以卵擊石，若是躲閃，這十餘刀將化作致命一刀，將自己斬於刀下，雲夢在馬車中，掀開布簾，見狀忙道：“盤龍飛舞”韓次聞言一彎，右手一揚，手中鐵槍“啪”地直刺了上去。喬青見他這一槍擊破刀網，忙用刀一磕，“叮”地將鐵槍擊滑直飛出，二丈開外，韓次趁他鋼刀稍緩之際，已一個“鴿子翻身”倒飛出八尺開外。
喬青雙目朝雲夢的馬車一掃，手臂暴長，正要將手中鋼刀跟向韓次，卻聽得身後，“嗚”地風聲突起，忙低頭時，一柄鐵槍盤舞著從他頭頂掠過，原來韓次那一槍是故意讓對方擊飛的，撒手時用了巧勁，能讓鐵槍出手後繞一個圈子，再自動飛回，這招正是“盤龍飛舞”韓次伸手接住飛回鐵槍道：“一刀”。
喬青落下地來，當好提刀上前，“砰”地直奔對方頭頂疾砍而下，他武功精強，揮刀時已不用什麼架式，且速度已快得驚人，待韓次驚覺時，刀光已至光頂，大驚中忙雙手抓槍，狠命往上一架，“鐺”地一響，手中鐵槍化為兩截，虎口震得鮮血迸流，韓次退百步道：“二刀。”
喬青見他槍斷手裂，依舊面無懼色，知他還有奇招未出，便將手中鋼刀一挑，“刷”地分心刺去，口中叫道：“閃開了，”韓次手中雙槍左右飛起，一引一推，“啪啪”兩響，將對方鋼刀引開，但也給對方帶得旁跌開兩步，這才站定道：“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