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零二章 我不在乎你!

第一百零二章 我不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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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我不在乎你!

等到倪筱爾上樓睡覺了,凌宇軒敲了單小三的腦袋一下,“小小年紀,跟誰學的撒謊?”嘴上雖這樣說著,瞥見他被巧克力沾的一塌糊塗的小臉,頓時忍不住起了幾分憐惜,他掏出手帕,替他擦乾淨了,這才罷手。

單小三跳下凳子,鄭重其事地舉起胖乎乎的小手跟他擊掌,“大家都是男人,不許把我偷吃巧克力蛋糕的事情說出去哦。”

他失笑出聲,於是嚴肅地與他擊掌。

單小三邁起小腿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不無遺憾道:“可惜你不是我爹地,不然我就能夠在這裡長住了。”

他的笑容慢慢收斂,一直到單小三上樓,才慢慢地坐了回去,再舉起手中的酒杯時,卻怎麼也沒有了喝酒的心情。

第二天,迷迷糊糊中,他被一陣喧鬧的聲音吵醒,忍不住蹙眉扶著沙發坐起來,他不耐煩地喚來傭人,“什麼聲音?”

傭人掩嘴笑道:“夫人正在陪小三小少爺練習樂器呢。”

凌宇軒嘆了口氣,凌晨三點才睡著的他火氣著實不小,徑直噔噔瞪地上樓,卻看見了一副令他為之心塞的畫面。

凌夫人正和顏悅色地指點單小三敲擊架子鼓,關鍵是那架子鼓是他五歲的時候,凌夫人送他的生日禮物,他一直寶貝得很,從來不輕易拿出來。

此刻眼看單小三胡亂敲擊一通,他心疼地要命,忍不住上前護住架子鼓,有些生氣,“母親,這是你小時候送給我的禮物,怎麼能讓這小子隨便用?”

凌夫人白了他一眼,“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又不用,放著也是浪費。”

單小三嚴肅地指控,“奶奶,凌叔叔影響我的學習進度。”

凌夫人瞪了他一眼,“還不快閃開?”

他挫敗地走出來,嘈雜的聲音響徹整個凌家,然而所有人的表情卻都是歡快而又張揚的,他漸漸斜倚在門框上,看著埋頭在一堆檔案裡的倪筱爾,她批了件亞麻色的披肩,戴著黑色平框眼鏡,若有所思地盯著案件資料,抬頭見凌宇軒不做聲地站在那兒,於是自然而然地拿起了杯子,“麻煩咖啡,謝謝。”

這樣自然而然的舉動令他忽然有些竊喜,然而他仍舊錶面上若無其事地給她倒好咖啡,接著,看似無意地蹭到她身邊,不知道這女人擦了什麼香水,聞起來味道真是好香好香。

“怎麼樣?有什麼新進展?”他狀似無意地靠近。

“馮瀟霆請的律師很強悍,雖然我以前沒和他交過手,但藍少波似乎跟他有過交集,回頭我去找少波商量一下,應該有翻盤的機會。”低頭勾畫了幾筆之後,倪筱爾隨口道:“對了,你記得照顧好小三,我待會兒要出去一趟。”

“嗯。”他居然沒有反抗,而是乖乖點頭答應。

凌宇軒今天的脾氣實在是好得令她覺得不對勁,他不是應該十分氣憤嗎?怎麼會忽然這麼好說話起來?

倪筱爾詫異地盯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威脅道:“不許打歪主意。”

他依舊沒有吱聲,反而體貼地幫她拿好外套和包,“我送你下去。”

倪筱爾到了門口,忍不住又回頭叮嚀,“今天不許再讓小三吃蛋糕了,小孩子吃多了甜點不好。”

他伸手替她攏好外套,微微一笑,“早去早回。”

倪筱爾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總覺得他好像哪裡不對,或許是昨晚喝酒喝大了,現在還沒醒神?

一路看著她出了家門,一旁的傭人忽然笑道:“少爺跟倪小姐看起來好像一對夫妻呢。”

他心中一動,只是靠在門框上笑,眼裡滿滿都是笑意。

他摸了一把下巴的胡茬,走到浴室盯著頹廢的自己,伸手就抓過剃鬚刀開始修整鬍鬚,片刻之後,他洗漱完畢出來,換上了一身筆挺的西裝,吩咐司機,“備車,去馮家。”

“少爺?”司機以為自己聽錯了,現在正是跟馮家打官司的時候,整頁的報紙上都在說馮家外室生的二少爺野心勃勃想要吞併家產,馮家對他是恨之入骨,況且,沒有律師的陪同,他去不是送死嗎?

“要不要讓倪小姐回來?”司機猶豫了片刻,小聲問道。

凌宇軒瞪了他一眼,“到底你是少爺還是我是少爺?”

司機摸了摸鼻子,好吧,當自己沒說。

一路上凌宇軒都在自顧自地微笑,看在司機眼裡著實詭異,他忍不住清咳了一聲,試著跟凌宇軒聊天緩和一下僵硬的氣氛。

“少爺,最近夫人的氣色好了許多,小三小少爺可愛又貼心,昨天還幫夫人捶背呢。”

“是啊,小三的確很可愛。”他輕聲回答。

司機嘿嘿笑了,“少爺,我在凌家呆了這麼多年,早就把凌家當成是自己另一個家了,說實話,老夫人一直希望你能夠早點結婚,生個孫子給她抱,只要你過得好,老夫人肯定百病全消。”

他沉默了下來,只是扭頭看向窗外,風景如畫,像電影般一直向後倒退,沖淡了他人生裡的晦暗。

彷彿有些貪戀窗外的陽光,他搖下車窗,微微對著溫暖的日光伸出了掌心,閉上眼睛感受著溫柔的暖,像她的笑容,在他心間深深淺淺地銘刻上烙印。

“說的對,也該找個女人結婚了。”他低聲喃喃著,恍若秋風中一片落葉,盤旋著緩緩落地。

凌宇軒站在馮家門口,早有人將他出現的訊息報進去了,沒過多久,管家高傲地出來稟報,“我們家少爺現在正忙,凌先生要是等不得,可以先回去。”

凌宇軒自然知道既然來了,馮瀟霆怎麼會放過這個折騰自己的機會,他雙手插兜,笑意盎然,“沒關係,我等著就是了。”

管家沒想到凌宇軒居然沒有回擊,頓時詫異地盯了他一眼,轉身將大門關上回去。

聽完管家說的話,馮瀟霆輕輕一笑,“他還真是有種,既然他願意等,那就讓他等著,我倒要看看,他能等到什麼時候。”低頭吻了懷裡的妝容豔麗的小寧一眼,馮瀟霆低笑道:“你看,又一個不知死活的上門了。”

管家囁嚅了幾聲,終於硬著頭皮說道:“還有一件事,少爺,今天早上馮氏集團的祕書來問過,最近公司出了點問題,不知道少爺什麼時候能回公司解決?”

“連一點小事都解決不好,動不動就讓我回去,那公司養著他們這一群人是幹嘛用的?”馮瀟霆沒好氣地吼道:“叫他們在工作上多用點心!不要以為老傢伙死了就可以無視我的存在!”

管家暗自嘆息了一聲,只能無可奈何地退下。

小寧抬起塗著豔麗丹蔻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你真的要讓凌少爺在門外等你?你看他連律師也沒帶,說不定是來跟你私下和解的呢。”

“和解?那也要看本少爺心情好不好。”馮瀟霆低頭摟著小寧笑道:“你剛剛不是說想要去看珠寶嗎?我陪你一起去。”

隨手摟住小寧的腰,馮瀟霆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捂住心臟痛苦地皺起眉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已經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少爺!”小寧慌亂地喊道,“管家!管家快來!少爺暈倒了!”

此時,還不知道屋內慌亂的凌宇軒正直直站在屋外,他抬手掃了一眼手錶,已經三個小時過去了,忍不住苦笑一聲,看來馮瀟霆是打定主意要讓自己等上幾天幾夜了。

馮家大門忽然開啟,管家匆匆出來,“凌少爺,你還是先回去吧,少爺說了,不想見你。”

“沒關係,我可以等。”

“唉,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少爺他恨你都來不及,怎麼肯跟你說話?”

“那你的意思是……”凌宇軒疑惑問道。

管家四處瞅了瞅,悄聲道:“如果你真想跟我們少爺和解,恐怕還要依靠小寧小姐,她是少爺最信任的人了。”

凌宇軒微微蹙眉,小寧?這個女人他有所耳聞,據說是馮家原來的一個小丫頭。

然而此刻的他不願意失去任何與馮瀟霆靠近的機會,幾乎沒有考慮,他微微點頭,“行,麻煩管家給我安排了。”

管家舒展開眉頭,眉開眼笑,“好,您請進。”

他抬頭看著巨集偉的別墅,第一次,從小到大,他曾經無數次想象過,要用怎樣的手段將這個家奪回來,也曾想象過要用怎樣的方式報復拋棄他和母親的每一個馮家的人。

然而現在,他卻是以這樣的方式走進去。

每一步都似乎在衡量歲月留給自己的痛苦,他緩緩閉上眼睛,在風中微微傳來的幽香中沉淪,如果當年母親沒有遇見馮老爺,如果當年馮老爺沒有將母親趕出馮家,那麼,如今的他,又會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可惜沒有如果,他連最後一次緬懷都來不及有,那個曾經讓母親又愛又恨的男人就離開人世間了。

“凌先生來了。”一個軟軟的聲音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

凌宇軒漸漸睜開眼睛,眼前的女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少女,穿著一件雅緻的淡藍色長裙,用絹花在秀髮上綰了一個別致的造型,看起來像極了江南水鄉的一副水墨畫。

只是看起來而已。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像欣賞著一副名畫,如果不是小寧微微垂下眼瞼表示害羞,他一定會上前輕輕嗅一嗅她身上的香水,究竟是怎樣的味道,會令他產生輕微的眩暈感。

“他在哪兒?”他直奔主題。

小寧微微一笑,“凌先生還沒有說明自己的來意。”

也罷,不管是跟馮瀟霆說,還是讓小寧代為轉告,都無所謂,他輕描淡寫道:“你去告訴馮瀟霆,馮家的家產,我不要了,這官司,我也不打了。從此以後,我跟馮家的興衰榮辱再也沒有關係,我的母親跟馮家也再也沒有任何牽扯。”

這麼多年來,母親的瘋癲是他心頭的隱痛,他一直想著,總有一天要重新回到這個家,為母親謀得一席之地。

可是現在一切早已過去,他的母親過得很好,而他自己,就算爭到了那份家產,又能怎麼樣?

小寧有些驚訝地挑起眉毛,“凌先生真的願意放棄?”她不相信這個人會無條件放棄這筆財富。

“是,我放棄。”他斬釘截鐵回答。

人生中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確定自己想要做什麼。

他從車裡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牽著單小三在門口等候自己的母親,一股暖暖的情緒緩緩瀰漫上心頭,他走上前大力舉起單小三,微微笑道:“臭小子!今天有沒有乖乖寫作業?”

腦袋上忽然被人打了一下,他忍不住叫了一聲,隨即扭頭就看到了剛收回手的凌夫人,她一臉嗔怒道:“快把小三放下!別摔著他了。”

低頭牽著單小三的手,凌夫人慈祥道:“小三啊,咱們不理他,你陪我一起去花園裡看蝴蝶好不好?”

“好啊,奶奶,我要拿網兜去捉蝴蝶!”單小三脣紅齒白,笑起來俊美又孩子氣。

凌夫人看得心花怒放,越發喜愛這孩子起來。

凌宇軒看著兩人和諧的背影,忽然輕聲道:“母親,我今天去馮家了。”

凌夫人的背影頓時僵住,這麼多年了,凌宇軒在她面前,從來都不會提起馮家,不止因為他恨馮家,更因為他的驕傲與自尊不允許他提起。

而此刻,她的兒子,用平和的語氣,一句一句地告訴她,“我去馮家,是為了和馮瀟霆解除官司,馮家的財產,我不爭了。”

見母親身影顫抖,凌宇軒低下頭,輕聲道:“母親,即使沒有馮家的財產,我也會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

凌夫人慢慢地轉身,淚光閃爍地看著凌宇軒,然而眼中卻是有著滿足的笑意,她抬起手摸著凌宇軒的頭,呢喃道:“我的兒子,長得這麼帥,這麼孝順,這麼善良,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我瘋了大半輩子,現在好不容易能過上平靜的生活,從前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宇軒啊,你長大了,知道放手和釋懷,我為你感到驕傲。”

他微微一怔,看著凌夫人感慨的目光,忽然鼻子一酸,忍不住握住母親的手,“是,我以後會做得更好,讓母親的每一天都過得開開心心。”

記得上小學那一年,正是凌夫人瘋的最厲害的時候,馮老爺除了偶爾給他們一些贍養費,根本就不管他們的死活,他記得自己回家的那一天,凌夫人正拿著繩子朝自己脖子上套,三四個傭人上前也沒能將繩子從她手中抽走。

美麗的少婦泛著凶光的眼神,披頭散髮的狼狽模樣,歇斯底里的掙扎,那些畫面像噩夢一般烙印在他的腦海裡,從此再也無法忘懷。

他揹著書包一步步上樓,一邊寫作業一邊抹眼淚,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發誓總有一天要讓凌夫人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如今他終於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了,一段平靜的生活,沒有任何人打擾的幸福。

那天,在花園裡,悄悄進行著一段小小的對話。

“奶奶,我告訴你一個祕密,剛剛凌叔叔哭了,但是他假裝在奶奶面前沒有哭。”

凌夫人摸著單小三的頭,慈祥道:“奶奶知道,只是小三啊,這樣的人生太過辛苦,如果有天你覺得難過了傷心了,記得勇敢地哭出來。”

這一生,她最對不起的就是凌宇軒這個兒子,他為她揹負了太多沉重的人生,如今,也該放下了。

凌宇軒一遍一遍地撥打著倪筱爾的電話,只是她卻始終沒有接通,他忍不住蹙眉打給了藍少波,電話那頭,藍少波詫異道:“誰?你剛剛說誰來找我?是筱爾嗎?難道她回來了?”

他一呆,慢慢放下電話,電話那頭藍少波的聲音被結束通話。

倪筱爾沒有去找單亦宸,她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

匆匆抓了件外套,他奔了出去,卻正好撞上送倪筱爾出門的司機,“倪小姐去哪兒了?”他急急拽住司機。

司機怔了怔,隨即笑道:“倪小姐讓我送她去教堂,說是有事情要辦。”

他一怔,隨即緩緩鬆開了手。

a城的教堂,位於城東。

這裡曾經是倪筱爾舉行婚禮的地方,時至今日,她仍舊記得嫁給單亦宸的每一個細節,沿著漫長的紅毯,一步一步朝盡頭的他走去,長身玉立的男人,眉目如畫的淺笑,夢幻音樂中眾人的祝福,那是她一生都值得珍藏的記憶。

如今,卻是被誰打破了,需要她去重新撿起?

倪筱爾呆呆站在被潔白的玫瑰花包圍的教堂,點綴著白紗的座椅,畫像上,穿著潔白婚紗的女子側顏美好得令人心醉。

她恍惚地在玫瑰中穿行,原本這裡不是她該出現的地方,可是鬼使神差的,本該去找藍少波的她半路上又來到了這裡。

單亦宸低眸看向雪兒的溫柔令她心痛到無以復加,從前,他只屬於她,而今,他的身邊陪伴著的女人又是誰?

寂靜的幽香中,一個淡漠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你來了。”

抓住座椅的手驀然一緊,她渾身冰冷,卻不敢回頭。

他來了。

慌亂地垂下頭,她輕聲道:“對不起,我……我只是看到這裡佈置得太漂亮,想進來看一眼就走。”匆匆抬手撩了一下長髮遮住半邊臉,她低著頭從另一個出口走去。

然而,他的下一句話讓她停住了匆匆的腳步。

“連看我一眼也不願意嗎?”

她震驚地抬起頭,璀璨光芒的盡頭,那個站在暖陽中,身材頎長的男子,俊美的面容近乎冷酷地盯著她,漆黑的眸色中沒有驚訝,沒有嘲弄,沒有恨,也沒有愛。

平靜的彷彿在看一個陌生的女人。

她的大腦驀然停止了擺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每一步腳步聲都在她的大腦裡烙印下一場回憶。

那麼遠的距離,那麼熟悉的氣息,那麼多悲歡離合的回憶。

初見時,他是冷麵少校,她是在巴黎遊學的任性少女,

再見時,他是高高在上的軍長,她是初出茅廬的小律師,

到後來,他是她賴以張揚跋扈資本的丈夫,單家的二少爺,她是刁蠻任性闖禍不斷的妻子,在單亦宸隱忍的愛中成長的女人。

這一路,用盡了多少力氣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他知道,她也知道。

然而沒有人能夠預測上帝之手會在哪一刻開始轉動命運的輪盤,她從沒有放棄過想跟他白頭到老的念頭,只嘆造化弄人,讓她的人生一次又一次背離所有的想象。

倪筱爾呆呆地看著男人走到自己面前,她仰起臉,滿臉淚水,顫抖著聲音,一點一點地喊出他的名字,“單……亦……宸……”

薄脣冷冽地上揚,他淡淡笑了,“很好,還記得我的名字。”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顫抖著脣緩緩閉上眼睛,曾經想象過無數次,與他的相見會是怎樣的場景,可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她才發現,她有多恐懼。

這個男人,該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俯視此刻狼狽的她?

“為什麼要哭?”他優美的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對上自己的眸子,端凝著她的每一絲表情,像是欣賞著一朵即將被摧毀的鮮花,“倪筱爾,你知道我在這裡等你等了多久嗎?從你踏入a城開始,我就等著你來找我,然而一天一天地過去了,你寧願去找其他男人,也始終不願來見我,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離開我?”

她淚流滿面地拼命搖頭,試圖解釋,“不是……我……我沒有想要離開你……”她該說什麼呢?帶著他的親生骨肉讓他遠離孩子,飽受思念之苦,這本就是她欠下的債。

是她欠單亦宸的,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傷了他的心。

粗糲的指腹輕輕擦乾她臉上的淚,繼而捧著她的臉頰,他深深凝視著她,這雙小鹿般的眼裡藏了太多太多的情緒,惶恐,畏懼,歉疚,為什麼卻沒有思念和愛呢?

他輕輕一笑,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在她驀然放大的瞳孔中緩緩俯身,冰冷的吻落在她的脣上,繼而絕決地離開她的脣,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我不想再聽任何藉口,你要去哪裡,我不在乎,但是單小三,必須跟著我回到單家。”

“不!小三是我的孩子!”她驚慌地推開他,彷彿被一隻巨大的手攥住了心臟,撕扯得令她感到疼痛。

脣角微微上揚,他嘲弄地笑了起來,“你不是律師嗎?單小三歸誰,法庭上見。”

他大步朝外走去,冷漠的背影深深地刺痛了倪筱爾的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忽然不顧一切地追上去,從身後環住了他的腰。

眼淚緩緩打溼了他的後背,他冷漠的表情驟然僵住,低頭看著環住腰間那雙緊緊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疼痛。

身後女人的啜泣令他猶豫著伸手剛要握住她的手,卻在她說出那句話時停在了半空中。

“單亦宸,我求求你,求求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他的臉色驀然變得蒼白,這就是她的回答?

一點一點地將她的手指扳開,他毫不留情地大步朝外走去,倪筱爾捂住臉,緩緩跪在了地上,低聲哭泣。

她總以為因為他愛她,所以無論她做任何事情,他都像從前一樣一次又一次地隱忍地愛她,可是現在,他不愛她了,厭倦她了,那個願意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的男人,徹底地,不愛她了。

偌大的教堂裡,她孤獨的身影蜷縮成一團,像個孩子一樣埋頭哭泣。

一方帕子靜靜地遞到了她面前,她愣了片刻,隨即驚喜地抬頭,“亦宸……”所有的笑容全部僵硬在臉上,她狼狽地別過臉,卻早已來不及掩飾自己的窘迫。

“我聽司機說你來這裡了,就想著,或許你是來見單亦宸的。”他說。

“你都看到了?”倪筱爾低聲問道。

凌宇軒沉默著沒有作聲,他寧願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他從沒有想過,那個倔強得刀槍不入的女人居然會在那個男人面前哭成這副模樣,她該有多愛他,才會在他冷硬的對待下仍舊衝過去擁抱他?

原本是想來接她回去,卻不想親眼見證了她與他之間的愛情。

想必那個男人此刻也很痛苦吧,他分明看到了那人臨走時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