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隱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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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隱刀
又在考試中煎熬了一天的楊小陽像一位被**米的少女，艱難的從教室裡挪了出來，他再一次發現高看自己的能力是很白痴的行為，就像這次考試，不知道能有幾科及格。
“老大，一次考試有四科不及格以上勸其退學。”夏滄海在耳邊輕輕的嘀咕，頗使楊小陽有胖揍其人的心煩。
夏滄海見好就收，耳語道：“找關係吧，試卷出來就來不及了。”
楊小陽嘆口氣，得，請趙老師幫忙吧。
一直很鄙視當今教育政策的楊小陽總算體會到教育改革的好處了，大量上課掙課時獎的老師不僅年輕而且很能與時俱進，十分容易被收買。不看在後勤服務公司趙經理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楊小陽進貢禮物的份上，幾位主科老師紛紛暗示他能過關。楊小陽這才鬆了一口氣，朝陪他一路過關斬將的趙老師抱拳謝道：“幸好有趙大哥幫忙。”
趙老師呵呵一笑，隨即搖頭說道：“計量經濟學的熊老教授不好說話，我看最好別走後門，免得吃力不討好。”
楊小陽連連點頭：“反正只要不是四科不及格，補考一倆科在意料範圍內。”他信誓旦旦的說道：“下學期，俺發憤圖強。”
趙老師和他已經算得莫逆之交，哈哈大笑：“別啊，你如果科科優秀我靠什麼拉攏那幾位？”
楊小陽也是一笑了之，問道：“學校宿舍樓的審批能延遲幾天麼？”
趙老師搖了搖頭：“估計困難。”
楊小陽只好哀嘆道：“這筆生意怕是難做了。”
趙老師安慰道：“不怕，只要我在後勤，咱們還愁不能合作？”
楊小陽要的就是他的這句話，得到後立刻轉了話題：“咱們的高行長呢，好久不見他的人影了。”
趙老師答道：“這廝忙著上調呢。”
“上吊？找繩子？”楊小陽開玩笑道。
趙老師反應過來後哈哈笑道：“的確在找上吊的繩子。”
考試完後心急的同學已經收拾行李踏上回家的火車，轉眼五零二寢室空蕩蕩的只有楊小陽。楊小陽還不能回安陽，附帶著把娟娟也拖累在石城。學校很快要封閉宿舍，娟娟和打理內衣店的梅俞梵只好按照楊小陽的意思，到犖犖的別墅去擠擠一起住。
不擔心因為四科不及格被開除的楊小陽一早到了“護國大廈”，在公司裡看不出“六一”期間集體聚會帶來多大的變化，起碼職員們還是對他恭恭敬敬，尊重而不親密。
看來融洽的上下級關係不是一觸而至，楊小陽想著想著走進他的董事長辦公室。
樓上的十九層包租下來後“居樂佳”的辦公狀況得到很大改善，蔡華特地把最大的一間辦公室讓給了楊小陽，還批了一筆三十萬的條子重新裝修，以顯示董事長的尊嚴。
已經在外間辦公室處理檔案的孫儷聽到楊小陽進來的聲音抬頭笑了笑，因為考試的耽擱使得兩個人沒有分手，有了下臺階的孫儷還是董祕。楊小陽心知肚明此中有誤會，卻也沒必要再解釋清楚趕人走，何況孫儷請他到她的住處小坐了一回，兩個人在那套沒有男人氣息的房子裡重溫了鴛夢，正式揭過以前的話題不談。
坐在鬆軟的老闆椅上，喝著孫小蜜送上的香茶，楊小陽覺得這日子還過得可以。
孫儷的一隻芊芊玉手把幾張紙放在辦公桌上：“這是有關‘宜冠’的報告，請你批示。”她挺直了腰，翻翻手中的本子，一本正經的說道：“‘金鷹集團’石城分部的關小麥經理下午要來公司拜訪。”
楊小陽背靠椅背，不由分說，他很喜歡這樣公事公辦的氣氛，更喜歡坐在老闆椅上聽漂亮的祕書彙報工作，這，就是身為一位上位者享受的特權啊。
孫儷合攏了筆記本想了一想，又說道：“關小麥，四十七歲，女，‘金鷹集團’有名的鐵娘子。”
應該是她了，楊小陽想起那位和自己有兩面之緣的女士，她的來訪又意為什麼？
孫儷關上房門，留下楊小陽一個人在辦公室裡細讀關於“宜冠”的報告。毫無疑問，劉高散佈出去“居樂佳”要和“金鷹”合作的風聲觸動了他們，首先是一位房地產部門的副總經理找上門來，而後，“宜冠”又透過戴中天那邊傳來話，希望大家坐下來談談。可一向主張與宜冠置換土地的劉高卻提出了新主張，建議不妨由楊小陽的思路真的和“金鷹”方面深入交流交流。
商場本身就是瞬息萬變，實力明顯差於另外兩家的“居樂佳”只有用自身的特點謀取最大利益。劉高分析後指出，相對於“宜冠”，佔有本地優勢的“居樂佳”和外來強敵“金鷹”可能共事的機會反而更大，當然，這必須排除一種情況，“金鷹”是沒有辦法和“居樂佳”置換土地的。
楊小陽研究了報告後把孫儷叫進辦公室，問道：“金鷹的關總來公司，你估計一下她的來意。”
孫儷馬上說道：“第一，禮節性拜訪，畢竟前段時間我們和他們有過接觸；第二，萬華燈具市場，不管他們是否認可我們的提議，他們有意互動互動；第三，我們放出去的風聲他們收到了，於是來找一個和‘宜冠’一樣的本地地頭蛇做朋友。”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楊小陽看著桌子上的報告尋思道，“‘宜冠’？”
作為本地人，孫儷知道“宜冠公司”黑白通吃大名的，但她在“居樂佳”也有些日子，多少了解董事長楊小陽和總經理也不是沒有黑道關係的乾淨人，起碼她還記得在海口是楊小陽解決了她的難題。因此，宜冠的黑社會背景並不值得太過於關注，也許這也是楊小陽敢於主動找上去的原因。
孫儷因此說道：“關總來的時候要請蔡總參加嗎？”
知道蔡華行蹤的楊小陽搖搖頭：“下午他不在公司。”華姐昨晚和他通了電話，武大郎煤礦的車翻了一輛下河死了三個人，他本人又不在石城，只好請了蔡華出面解決，這廝連夜趕到燕子槓去了。
孫儷“哦”了一聲便沒再多說話。
楊小陽又處理了一些瑣碎的事情，又針對賬上的一千萬現金聽取了企業策劃開發部部長馬煥強關於公司未來投資方面的設想，還特地找了物質經營管理部的朱超維談心，總得說來，“居樂佳”的中高層素質不錯，值得開心一下下。
中午下班，孫儷帶楊小陽到大廈左側的快餐店用餐。這家快餐店名為快餐店，裝潢服務卻能與中檔的飯店相媲美，飯菜味道不錯且上菜速度極快，因此附近寫字樓的白領們很愛在這裡吃飯，楊小陽就在快餐店裡碰見了本公司的好幾位員工。已經在快餐店裡坐下的“居樂佳”職員有兩桌，其中一桌的四位是清一色的女職員，首先向他們打招呼的那位和楊小陽在海南便認識，是孫儷旅行社的昔日手下。
“要不我們過去擠擠？”孫儷笑道。楊小陽見店裡還真沒空餘的位子只好點頭同意。
和大城市大多數上檔次的公司相同，“居樂佳”下層的女職員大多年輕漂亮，她們對年輕老闆的熱情就不言而喻。不過楊小陽是遍體插滿鮮花的人，對女色不僅有抵抗能力，而且越來越畏懼，整場中餐的注意力幾乎全集中在飯桌的菜餚上。
回到辦公室，孫儷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你就想三天沒吃飯的餓死鬼。天哪，不想勾引漂亮的女生也不要採用這樣的法子啊，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楊小陽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躺在辦公室寬大的沙發上閉眼假寐。飯飽神虛，在靜悄悄的地方小睡一下倒也很愜意。
孫儷倒也體貼，不知從什麼地方拿來一床薄毯子蓋在楊小陽的身上，關了房門讓他好生休息。
私有企業的作息安排大多根據政府部門來定製。石城市府新領導上臺後更改了原來的工作日程表，中午的休息時間變成十二點到十二點半，因此“居樂佳”的上下班時間也要隨之調整，還好蔡華體貼民情，把上午下班時間前挪了半小時，也算讓大家不用太疲於勞累。
楊小陽在沙發上打了個盹便起來了，喝著孫儷泡的濃濃香茶順便聊天。孫儷對蔡華調整後的作息時間微有異詞，她認為上午十一點半下班很不合適，九點到十一點半的白天工作時間太短，難免產生大量工作上的拖沓和避免拖沓導致的加班，要知道“居樂佳”是嚴格執行國家對於職工加班補償費用的五好企業，就會多支付數額不菲的工資。
楊小陽考慮了一會兒，說道：“加班費有向心力的作用，多一點少一點問題不大。上午工作時間太短的話，改為八點半到十一點半吧。”
孫儷毫無異議了：“嗯，我通知人力資源部更改吧。”
楊小陽笑嘻嘻的看了她一眼：“轉給總經理去，你呀，太聰明也不好。”他何嘗不瞭解孫儷的小心思，就是改為八點半上班的小技巧她會不知道？用得著在此等小方面體現楊董事長的睿智？
孫儷似乎沒聽出楊小陽言外之意，機巧的記下楊小陽董事長關於公司作息時間調整方案的補充意見一文，正兒八經的轉給總經理辦公室插手。得，她還是給蔡華送去一記不妥帖的釘子。
楊小陽好氣又好笑，笑後再深思卻又體會出其他的味道。透過上次楊小陽在公司裡的舉措，孫儷肯定看出楊小陽不喜歡她和蔡華花好月圓，於是變了花樣顯示她與蔡華要分庭抗禮，從而實現一種董事長控制下的平衡。
小聰明的女人，楊小陽給孫儷下了定義。
一點半，“金鷹公司”的關小麥經理準時來到“居樂佳”。她的頭銜其實是金鷹公司市場開拓部經理，但出於眾所周知的禮節大家都稱呼一聲“關總”。
“關大姐是吧，小弟賠禮道歉先。”既不稱“總”也不叫“經理”的楊小陽很和氣的說道，“小弟年幼，以往的惡作劇大姐千萬原諒。”
關小麥當然知道楊小陽所指何事，真像一位鄰家大姐姐抓過楊小陽的手敲了一下：“好哇，請大姐吃飯就原諒你了。”
跟她前來的助手也是在“羅馬咖啡廳”毛遂自薦玩笑中照過面的男人，見到楊小陽只覺得面善，一時半會兒想不起這位出奇年輕的董事長在哪裡見過，反倒和孫儷一般為兩位老總早就相熟而詫異。
兩家公司會談的氣氛頓時和諧了，楊小陽請關小麥一行到董事長辦公室坐下，說道：“關大姐，貴公司在石城的投資到盡頭沒有？”
關小麥聽絃歌而聞雅意，微笑道：“‘金鷹’進入石城是集團的大舉措，傢俱超市只是第一步。”
開門見山後兩人各自知道對方的底牌反而退縮了，雲山霧罩的閒聊了大半個小時關小麥方才告辭，楊小陽委託孫儷代為送客。關小麥彷彿很喜歡孫儷，兩個女人一路有說有笑來到樓下的停車場，上車的時候關小麥說道：“公司就像一個人，老總的因素佔了重心的絕大部分，我看，‘居樂佳’很有希望。”
她又似笑非笑的說道：“女人若想不寂寞，要找合適的工作和合適的男人，孫小姐起碼有一半的幸福了。”
孫儷送走關小麥一行低頭尋思她的話：寂寞的女人有寂寞的經歷，比如夜裡三點驚醒，起床後認認真真打扮自己，畫了最豔麗奪目的妝穿上最勾勒曲線的衣服，然後在鏡子前獨坐到七點，再脫去一身的畫皮鑽上床睡覺。
寂寞，是殺人的刀。
胡思亂想的孫儷到公司還沒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楊小陽便叫她進了董事長辦公室。他接到一個電話，國資局副局長兼資產與股權管理科科長姬蘇榮的電話，姬副局長請楊小陽務必出席今晚在明月酒樓的一個酒會。
這般帶有官方性質的酒會離不開女儐相的陪同，照道理說楊小陽應該找娟娟為伴，可娟娟畢竟見的市面少，如此說不清道不明的酒會還得要孫儷圓場。
孫儷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然後問道：“車呢？”
“什麼車？”楊小陽納悶了。
孫儷嘆口氣：“楊老闆，總不能坐我的那輛私人專用車參加宴會吧？”
楊小陽撓撓頭髮，一直以來他對以車代步的習俗總是很不在意，主要是楊家人喜歡走路這項運動。按照楊大勇的話說，車是殺人於無形的毒藥，養成這個習慣會使人少活二十年。因此，公司給他配備的奧迪車從沒用過，漸漸成為劉高等人外出辦公的應酬工具。
楊小陽諾諾說道：“我們租一輛？”
孫儷看看迷迷糊糊的楊小陽搖搖頭，有些搞不懂此人的愛好。她沒好氣的回答道：“罷了，我去借一輛便是。”
既然晚上有酒會，楊小陽這一整天只好隨著孫儷了。得知楊小陽又不能回來的娟娟當然不開心，她守著一所大別墅又能怎麼樣？還好犖犖沒有火上澆油，很難得的安慰說道：“找個有前途的男人就是這樣，守活寡是輕鬆的。”
還有更過分的？娟娟當下想到了***養小蜜之類，心想楊小陽早就趕上這一波大潮了。
犖犖卻嚇唬道：“據說他們玩**了……”
娟娟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