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五章(新)_25歸葬4,5,6

第二十五章(新)_25歸葬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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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新)_25歸葬4,5,6

告別了父母,我又匆匆地踏上了去金湖的路途。出門前,我媽流著淚找了一點白市布給我縫了一個孝帽。囑咐我,見到老人的遺體要戴上孝帽子,磕頭,哭。她在裡面出不來,給老人家送終這就是你的本分。

我心事重重地趕到金湖煤都敬老院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找到羅院長,他帶我來到老人的屋裡。因為天熱,屍體已經送到殯儀館冷藏起來了。

“小孫,在我這裡有份欒師傅留下的遺書。警察已經來做過屍檢,證明欒師傅是自盡的。欒師傅煤礦上也派人來看過了。大家都在死亡鑑定上籤了字。欒局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可惜了。我表弟是個建築包工頭,那一年在崇寧為討拖欠的工程款,一時衝動拿茶杯開了建築公司總經理的瓢。那個人在崇寧可不是好惹的,他叔父是崇寧的政法委書記。”羅院長說到這裡,從兜裡掏出煙來讓我。我不抽,他捂著嘴用打火機自己點了。

我就耐著性子,繼續聽他的講述。

“後來,我表弟被批捕,眼看要以故意傷害罪起訴判刑了。我家裡的人也都是這邊農村的。你別看老哥我混得不好,在我們家還算是個有本事的。我舅舅妗子找到我,央求我去崇寧救人。我忽然想起了欒局。那時候,我們也不熟。只能算是面數之交。”

“沒想到一說案情是因為拖欠工程款引起的,我表弟又是金湖的同鄉。欒局就給找了人,很快把事情擺平了。不但放了我表弟,還把拖欠的工程款都給結了。我們感謝她,給什麼都不要。真是個仗義人。唉,你說如今這官場上,誰不給自己多少撈點好處呢?古人都說千里做官只為財。這麼義氣個人,竟然落個坐牢的下場,我們都很惋惜……”

“羅院長,欒麗傑她落難至此,難得你還記著她的好。我替她謝謝你。老爺子的遺書呢我想看看。”見是個話縫,我趕緊提出了看遺書的要求。

“遺書在我的辦公室裡。一會我們回去看。咱們先到欒師傅的屋子裡看看吧。”羅院長說。

老人是把一條新買的繩子輪到頭頂的吊扇軸上吊死的。經過清理,除了屋裡的日常衣物用具外,老人還有一張一萬三千元的存摺,和礦上的退休金工資卡。

看了現場後,羅院長把我領到前面樓房一樓他的辦公室裡。開啟抽屜,從裡面取出了用普通訊紙寫的遺書。遺書是放在一箇舊信封裡。老人家沒有多少文化,鉛筆寫的字歪歪扭扭。我沒有想到是,這封遺書竟然是寫給我的。

下面是欒廷玉的遺書:

小孫:

當你看到這封遺書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了。我之所以選擇這條路,是因為我活得太累了。這麼多年來,我都生活在疲累裡。在我聽到了麗麗因為犯罪被判刑的訊息後,我就知道我在人間最後的牽掛也就這麼了了。

我沒有盡到一個當父親的責任,對不起孩子,我要用死來謝罪。同時,我死了你們也就少一個牽掛。我的女兒就託付給你了,你一定不要辜負了她,要不我在地下也不會放過你。我閨女這輩子活得太難太苦。

我的後事安排,那一次你想必也聽到了。我要葉落歸根回老家給麗麗的奶奶守墳。小孫,你一定要遂了我的心願,不要叫我和麗麗的媽媽埋到一起。我送老的衣服,自己早就準備好了,在床頭的黑漆櫃子裡。

我自己還有一點積蓄,一點存款和退休工資。這點錢你都取出來,可能我死了礦上還會給一點撫卹金。你把它們分成兩份,分給我在老家打光棍的兩個老哥哥。

我已經活的沒意思了,雖然這個死法不好,也是一種解脫。

我不寫了,我看見我爹我娘了,他們來接我了……

岳父欒廷玉絕筆X年X月X日“欒師傅的遺書就放在門口的小桌上,用茶杯子壓著。”羅院長表情黯然地說。

存摺和工資卡也一起放在了信封裡。羅院長一起交了給我。

中午,我請羅院長到敬老院門口的一家麵館裡吃了飯。結賬的時候,羅院長死活不讓我掏錢。不到五十塊錢,羅院長掏了。

下午,我到老爺子屋裡找出他的壽衣。我們一起去了金湖市新建的殯儀館。在太平間我給老人換了衣服。在遺體火化前,我戴了孝帽在老人的紙棺前跪下,哭送老人最後一程。

火化完,取了骨灰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要再趕到老人家的老下葬,家時間已經來不及。我們只好把他的骨灰盒先拿回老人在敬老院的居處。我賣了水果、線香,冥紙這些,在老人的靈前焚化。

我跪在那裡燒紙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長大了,經歷了這些事情,我不可避免地成熟了。

無論是我在監獄裡服刑的媳婦,還是家裡嗷嗷待哺的孩子,還有我癱瘓在床的爹,他們都要把我當成主心骨。我必須得堅強地面對這一切。

夜裡,我一個人不敢給老人守靈。雖然我對鬼神之事,向來抱著存而不論的想法。但是叫我一個在自殺的凶宅裡守著一個骨灰盒一晚上,我沒有那麼大膽子。我就禱告完鎖了門,在敬老院門口隨便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

次日早晨,羅院長透過詢問當地的公安機關,已經輾轉找到了欒麗傑老家那個村委會的電話和地址。我就給那邊村委會打了電話。是村長接的,村長也姓欒。我說了意思後。村長就答應去和欒麗傑的兩個大伯去說。叫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忙完這些,我請出老人家的骨灰盒,坐上車去了欒麗傑的老家:朱松鎮欒家峪村。金湖市南面一個市轄區邊上的丘陵山村。

老人家的骨灰盒,我使用一個白布包袱包紮的嚴嚴實實的,免得在路上嚇到別人。

半舊的城郊中巴里髒兮兮的,熱氣襲人。看車上旅客的打扮,大多是些出門務工辦事的農民,他們都講著地道的金湖土話。公路是沿著大湖向南的柏油國道。中午的毒日頭晒得路上的瀝青灼灼發光,遠處看去像是潑了一層水。

我不由得扭頭向西,看著豔陽之下那水氣騰騰的大湖,那滿湖接天的蓮葉,搖曳的蘆葦。忽然想起,在幾十年前的民國時期,這裡所發生的那場震驚世界的抗日血戰來。

如今光陰流轉,時過境遷,那震耳欲聾的槍炮聲,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垂死者絕望的哀嚎聲,久已隨著戰場的硝煙飄散進歷史的深處;埋骨異鄉,保家衛國的戰士也大多屍骨無存難尋蹤跡。彷彿那血與火的一幕活劇從來都沒有在這裡發生過。行人放眼四望,夏日的金湖大地依然碧水藍天,湖畔垂柳依依,湖中綠荷紅蓮蘆蕩深深,到處一片自然溫馨的北國夏日風光。可掩在如畫景緻下面的眾生們,又有幾家歡樂幾家愁?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欒麗傑的老家。山村不大,幾十戶人家錯落有致地分列在山峪口兩邊的緩坡上。中間則是一座年代久遠的石橋,橋下長流著一脈水流潺潺的山系。山坡上到處都是桃樹。雞鳴犬吠,炊煙裊裊,好似一幅潑墨的水彩山水。這樣毫無汙染的水土才能滋養出像欒麗傑的美女。我問路時碰到的幾個姑娘媳婦,不論年齡大小,都一色是膚色白嫩,模樣俊俏。一時間,我甚至聯想起欒麗傑過世的母親,一個有著美麗面容的村姑。迤邐著殘腿在村街上緩慢走過的情景。

直到我低頭看到懷裡白布包著的骨灰盒,我還意識到這不是個可以胡思亂想的時候。

在村長的引領下,兩個哭咧咧的蒼顏老頭在等待他們橫死的弟弟。我什麼也沒說,直接和他們去了墳地。墓穴早已被村裡的後生挖好。我把骨灰盒交給他們下葬。整個下葬過程,除了欒麗傑兩個伯父的哭聲,無人說話。我一直跪在那裡,看著那個小小的墓穴被黃褐色的泥土堆成一個圓圓的土堆。

我也沒有心思吃什麼飯,在村委會辦公室,當著村長、村裡的會計還有兩位老人,我把欒廷玉的存摺和工資卡拿出來交到村長手裡。叫他有空把這些錢用兩個老人的身份證辦兩張存摺,平分給他們。

欒麗傑的兩個大伯一看這,又開始痛哭起來。

大家一起勸說了他們節哀順變。等他們止住哭聲,我又對老人說。等我回去,在把爸在敬老院的衣物收拾一下,給他們打包寄回來。

交代完了這些,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我堅決地謝絕了村長和兩個老人吃午飯的挽留,坐車回金湖去了。

回到金湖因為時間關係,我又住了一夜。次日早晨,我和羅院長一起,把欒廷玉的衣物用具,質地比較好的,打成包裹拿到郵局寄回欒家峪。破舊的我就在敬老院的西牆根,找個空地點火燒了。

弄完這些,我懷揣著老人的遺書,在感謝了羅院長後,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出來這三天,我一直神情緊張地忙碌著。坐在返程的客車上,我竟然有點想家了。我也想孩子。三天不見,也不知道悅悅在家裡怎麼樣了。

既然命運安排我遇到這個女人,安排我走到了今天,不管遇到多少艱難困苦,我都得義無返顧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