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雄鷹_第一百八十九章 那一劍、那一刀(大結局)
霸青春 傲世衍天 冷血總裁契約妻 大婚晚成之前妻來襲 給我一支菸 踏破蒼天 醉夢輕弦帝王寵 無限之重建主神 楓葉谷後傳 賀府千金
大漠雄鷹_第一百八十九章 那一劍、那一刀(大結局)
任幫不斷的派人對歐陽世家挑釁,兩個月來,歐陽越幾乎每隔一天,就要應付歐陽世家大門外的不速之客,但,趙宛與陸安發現,歐陽越的無形無影的身形與象風一樣的劍招也不不斷的變化著,是向著更深的層次在發展著,他現在使劍的時候,已不是隨風而出了,簡單的說,他的整個人就是一陣輕風,他已經不需要跟隨著風的節奏了,他簡直已經把握了創造風的節奏,只要他的人站在哪裡,哪裡就必會吹起一陣的輕風,所以,歐陽越就是風,是風的起源,也是風的結尾。
在一個清晨,張無崖與歐陽越立在院中的花樹叢中,張無崖讓歐陽越與他比劍,歐陽越謙讓著,張無崖說:“越兒,你要對你自己有信心,我可是對你有希望的。”歐陽越不明白張無崖說的“對你有希望”是什麼意思,一時怔住了,張無崖看著歐陽越的怔怔的樣子,慈藹的笑笑說:“越兒,今年的九月初九是二十年一次的泰山爭峰,我希望你去的。”歐陽越震驚的回答:“我去做什麼呢?”張無崖道:“我想,任沖天也會去的,”歐陽越疑惑的表情問:“任沖天既然去泰山爭峰,我還去做什麼呢?”張無崖鎮重的看著歐陽越說:“越兒,你去戰勝任沖天,”歐陽越更是驚訝了,問:“我去戰勝任沖天?這怎麼可能呢?他那一刀,與我爹是平手,我……”張無崖打斷歐陽越的問話說;“越兒,你是一個聰明的好孩子,江湖的未來應該由你這樣的年輕人維護正義的,所以,你應該於九月初九泰山爭峰時,與那任沖天一戰的,”歐陽越答:“我是想與任沖天一戰的,可是,我能勝過任沖天嗎?”
他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站在花樹前,離歐陽越不遠的趙宛也聽得很仔細。她也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所以,她認真的聽著張無崖的說話,張無崖說:“你還不知道你自己現在的劍術已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境界了,你和我比過,你就知道了!”歐陽越認真的聽著張無崖的說話,他的心中半信半疑著,但,他的心中真的很想戰勝任沖天的,所以,他就做好了比劍的準備,其實他什麼也沒有做,他也沒有拔出他的寒冰劍,只是,他的心中已有一陣輕風升起了。
張無崖的劍招就如天空中的一道彩虹,是絢麗的,他的手揮劃出一道道的彩虹一般的劍光,那無數道的虹一般的劍光,卷在一起,交相的旋轉著,向著歐陽越的身子滾來,那絢爛的劍光,使人的心裡產生想與之融為一體的嚮往。
但,歐陽越不能與張無崖的劍光融為一體,因為,那是一切的結束,所以,歐陽越的身子消失了,但,同時,卻有一陣疾風,吹拂著彩虹團似的劍光,吹開了光團,想要吹進裡面的人的身上,但那緊緊的光團瞬息之時就又合攏了,然道,連風也吹不進那劍的光團嗎?
但,風卻不曾消失,他,無形無影無質,他,包圍著彩虹的光團,他默默的執行著,那彩虹的光團終於散開來,只有一道彎曲的虹光,與那風交接,纏繞、翻滾,碰撞。最終那風停止了,那虹也消失了,只有兩個靜靜的身影,各立在一株花樹前,兩柄劍都在它們的鞘中,好象根本就沒有被它們的主人使用過一樣。
風,與彩虹,是誰包容了誰呢?歐陽越本來平靜的心,此時陣陣的激動了起來,剛才,只是全神貫注的與張伯伯比劍,可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竟然是與天下第一劍客的人比過劍了,心中真是就無法平靜下去了。自己一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竟然有資格與天下第一劍客比劍了,這是何等的殊榮呢?
站在一旁的趙宛看罷了二人比劍,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為那彩虹與那感覺中的輕風而讚歎不已,可是,她不會知道是誰輸了,是誰贏了。所以,她現在的心中充滿了疑問,她的眼神簡直就是兩個大大的問號,看看歐陽越,又看看張無崖。
終於,張無崖開口了,他象是經過了沉思,他說:“越兒,你的劍招,我已無法破解了。”歐陽越回答:“張伯伯,你的劍招,我也攻不進去。”張無崖問:“所以,你退了?”歐陽越答:“是的,”張無崖笑了笑說:“越兒,所以,我退了。”
歐陽越的心中忽然想起了什麼,但他不敢相信,張無崖幫他說了出來:“越兒,你我比成了平局。”歐陽越聽了張無崖的話,不由得他不信,但是,他還在想著,這怎麼可能呢?我可是一個只有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啊,這怎麼可能呢?竟然與天下第一劍客的張伯伯比劍成了平局,這怎麼可能呢?
趙宛清清楚楚的聽清了張無崖的話,她現在不敢相信了,越哥竟然與張無崖比成了平局,她想,這怎麼可能呢?
可是,張無崖說:“越兒,這就是事實,你已有了上泰山爭峰與任沖天一戰的資格了。”歐陽越喃喃:“這,這,張伯伯,我真的能與任沖天一戰了嗎?”張無崖再次肯定的說:“是的,”歐陽越努力的平復著自己激動的心情,看來,這就是事實了,還由得自己不相信嗎?
不知道為何,從這一天起,任幫再沒有派人來歐陽世家挑釁了,但,陸安不斷的收到訊息,都是關於任幫又收並了何門何派,誰又加入了任幫,這類的訊息,就好象,江湖中凡是叫得出名來的門派,大多數都加入了任幫,陸安想:“真不知道那任沖天是一個什麼樣的長相,他的野心可真大啊,他的手段也真是厲害,收並了那麼多的江湖門派,儼然已經算是一個江湖上的皇帝了。”
所以,陸安對也坐在廳中的趙宛說:“師妹,現在的江湖,已算是任沖天的江湖了,”趙宛說:“是啊,任幫的勢力,現在實在是太大了,他們幾乎收並了大多數的江湖門派了,沒有加入的門派也是在免力的支撐著,被任幫收並也只是早晚的事了,”陸安一臉的嚴肅說:“任沖天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趙宛說:“我看,任沖天不只是想做江湖中的皇帝,他遲早有一天,想做直正的皇帝的。”陸安答:“師妹,你說得對,我看也是這樣的。”
聽著他們倆的談話,歐陽華輕輕的撫著自己的鬍鬚,靜靜的思索著,歐陽越的劍術的進境,歐陽華是知道的,他在想著:“然道,江湖真的是新一代人的了嗎?我不是早已有了歸隱的志趣了嗎?但是,越兒真的能夠勝過任沖天嗎?”雖然,歐陽華的心中還是有疑問的,但,他還是看著一旁的歐陽越,慈藹的笑著。
歐陽越感覺到了,他望向他的父親,看著父親的慈藹的笑容,他不知道,這笑容裡面,既有期盼,也有耽憂。
萬亭風擺弄著他的銀簫,在歐陽世家中的這段日子,他的內心是平靜的,他漸漸的淡忘了那一晚、那一刀,和那值得他尊敬的寧死不願加入任幫的人們,他對生活的態度本就冷淡,他只是要每個靜靜的夜晚,明亮的月光,自由的簫聲,無拘無束的飄蕩,偶爾殺一些該死的人。現在,他已隱隱的感到,他所希望的這一切,都需要一個年輕人去做一件事而達成。
他的心中也有疑問,那一刀,他真的能勝過嗎?所以,他努力的看著歐陽越,可是,他仍是看不清未來的事情會是何種結局。
趙宛呢?趙宛是對歐陽越充滿著絕對的信心的,她相信,歐陽越是會勝過任沖天的,她絕對相信,最終會以任沖天的失敗而結束這一切的。
這時,一名家丁手裡拿著一封信走進廳來,走到歐陽華的面前,歐陽華從家丁的手裡接過來
信封,只見信封上寫著“任幫”字樣,看著,卻沒有旋即拆開來看,他對大家說:“這是任幫送來的信,”趙宛說:“歐陽伯伯,耽心信中有毒,”歐陽華說:“是,”右手拿著信封,遠離自己的臉鼻,左手遠遠的對著信封的封口一個空劃,劍氣至,而信封的封口外被劃開一個口子,歐陽華手中已持著碧青劍,從信封中挑出一方信紙,挑在碧青劍劍尖上,劍一抖,信紙迎風展開,歐陽華遠看去,只見上面寫著:“今年九月初九日,泰山玉皇頂的爭峰,我幫必至,誠邀歐陽華先生也至,到時,你我可快意刀劍,爭一爭天下第一的排名,”屬名是“任沖天”。
歐陽華將信上的內容,大聲說給廳中的眾人聽了,廳中的眾人都沒有出聲,最後是萬亭風先開口問:“沒想到,任沖天對天下第一的排名也感興趣,”趙宛說:“那是一個野心極大的人,他對權力與名位都是熱衷的,”歐陽越說:“九月初九,我去應對任沖天,”陸安說:“我們與你同去。”
張無崖說:“到時候,我們都去吧,”廳中的所有人響應。
又過了一個多月,歐陽世家太平無事,為了九月初九,歐陽越一直在做著準備,張無崖與趙宛對歐陽越是充滿著信心的,但歐陽華與萬亭風卻一直有一點為歐陽越耽心,這,該是出於關愛吧。
九月初九,今日就是,清晨,歐陽華、萬亭風、張無崖、陸安、趙宛、歐陽越已在泰山的腳下,紅門這個地方,仰望著泰山主峰玉皇頂,那高高的山峰聳立於雲海之中,被層層的雲海遮住了峰頂,只能看見那密集的白雲,哪裡能看得見峰頂的模樣呢?
六人順著一條險道,一路向上走去,六人走得很快,山風迎面吹拂過來,象溫柔的手,輕拂著六人的臉頰,其中夾著陣陣的淡淡的花香,只見不寬的山道旁佇立著各色的武林人士,他們如木雕泥塑般的伺立著,象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定定的立在山道兩旁,不時的看見任幫的旗幟,在呼呼的山風中飄揚著,順著綿延的山道招展一路。
六人一路經過壺天閣、回馬嶺、步天橋,到了中天門,山道連著一片十幾丈見方的平臺,有坊門樓,上書“中天門”三字,高大而氣勢恢弘,這平臺之上,伺立著清一色的穿著藍綢緊衣的男人,他們的衣服上都有一個大大的紅色的“任”字,他們全如木雕泥塑般的伺立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腰間都懸掛著長刀,十面闊大的旗幟,在高高的旗杆之上,在陣陣的山風之中招展、飄揚著,旗幟上是大大的“任幫”兩字。
六人在中天門的平臺上,觀看了一會兒門樓,與伺立在這兒的任幫的幫眾,山風呼呼的吹來,人的衣袂飄飄,那些高掛在旗杆之上的旗幟,在風中獵獵的作響著。六人不再停留,又繼續的向上行去。
過了雲步橋、五大夫松、對松亭,來到十八盤,抬頭向上看去,那幾千級直上的天梯,通向半空中的山頂,那就是南天門。
六人的身子都很輕,腳下也很快,在那直上的天梯之上,是不可能再伺立著任幫的幫眾的,只有六人輕靈的身影,如山間的飛鴻,疾速向上,那滾滾翻騰的雲海,已在六人的身後,六人仿若天空中飛行的仙子,那飄飄的身影在天梯之上飛舞著。
只半個時辰,六人就上了南天門前的平臺,那高聳的南天門就在六人的眼前,平臺之上伺立著木雕泥塑般的一排身穿著藍綢緊衣的男人,都是腰中懸著長刀,凌凌的立著,顯見任幫的規矩森嚴。
六人在南天門外佇足,呼呼的山風在這兒已經變得凌冽了,泰山山頂是嚴寒的,但六人都不覺得寒冷,一是因為他們的身子健碩,一是因為他們胸中的熱血。
從那伺立著的身穿著藍綢緊衣的男人中走出一人來,走到六人的面前,問:“六位先生可是歐陽華先生一行嗎?”歐陽華回答:“是的,歐陽華在此,請問任幫主現在哪裡呢?”那男人答:“請諸位隨我進南天門去,任幫主在裡面等著諸位,”
六人行進南天門,門內有一個大大的院子,院中仍是伺立著一排的身穿著藍綢緊衣的男人,他們手裡持著高高的旗杆,那上面的任幫的旗幟在呼呼的山風中獵獵的作響著,顯得威嚴而肅穆,那男人領著六人走進正面的三靈候殿,殿中伺立著兩排的身穿著藍綢緊衣的男人。在那三尊神像之上有一張長長的古幾,几上堆放著*的紅燭與銅製的香爐,那香爐之中燃著檀香,縷縷的香菸飄飄的揚起,消散在大殿之中,六人在神像前六步外佇立著,兩旁伺立著的男人們俱是一臉的嚴肅,宛如木雕泥塑一般的站立著,右手都緊緊的握著刀柄,威嚴而凌然,殿內的光線不是太亮,使人的感覺沉肅與莊嚴。
在大殿之中響起了一種聲音,那象是金屬磨擦而發出的聲音,但它卻說出了字句,它一字字的說道:“歡迎歐陽先生,”萬亭風聽著這聲音,就象又回到了那一個可怕的夜晚一樣,他的全身都覺得緊張起來。
歐陽華展望著大殿裡面,可他也只是聽見了那種聲音,而沒有見到發出這聲音的那個人,他回答:“在下歐陽華,請問是任幫主嗎?”那聲音回答:“歐陽先生,請稱呼我任沖天吧,”歐陽華回答:“好的,”鎮定自若。
這時,從神像的後面走出來一個黑色的影子,那是一身的黑色的布袍,身披著黑色的披風,大大的帽子遮住了整張臉,只能看見如地獄之中來的燃燒著的千年不滅的幽冥之火一般的兩隻眸子,右手被寬大的黑色袍袖所掩蓋著,但一把黑色的刀從袍袖中伸出來,那黑色的刀黝黑得泛出冷冷的光,彷彿萬千魔鬼的靈魂所鍛鍊而成,比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更黑,卻比一張紙更薄,所有被這把刀割斷的不止是身體,還有人的靈魂。
就是這樣的一位比黑夜更黑暗的人,站在神像前面,古幾之後,他全身的黑暗彷彿他本就不存在一樣,但,暗夜是屬於魔鬼的,他,就是魔鬼。
現在,六人全都見到了這個魔鬼,和他的一把魔刀。這就是任沖天,魔鬼任沖天,殺死少林方艾大師與武當衝羽道長的任沖天,已開始統制整個江湖的任沖天,當今天下第一刀的任沖天。
雖然現在還是白晝,但,任沖天站在那裡,六人望著他的時候就全感覺自己已經進入了一片深深的夜裡,魔鬼代表的,永遠都是暗夜與深淵。
歐陽華還是說話了:“任幫主,”任沖天的金屬磨擦一般的嗓音:“歐陽先生,”“為何泰山之上不見自由的武林人士呢?”任沖天答:“現今是任幫的江湖,哪裡還有自由之身的武林人士呢?當然,歐陽先生可另當別論,”歐陽華問:“所以,今天來的只有我們?”任沖天答:“是的,”歐陽華問:“今日的泰山爭峰就在你我之間嗎?”任沖天答:“我一直沒有找到天下的第一劍客張無崖先生,我想,張先生一定是在歐陽世家之內吧?”
身穿著白布袍的張無崖輕輕的上前一步,卻重重的立著,說:“任幫主,老夫張無崖有禮,”說著,對著任沖天一揖,他真是一個客氣的老人,心中充滿了平靜,即使是面對著敵人,他也把他當一個人對待。
任沖天說:“今日既然張先生與歐陽先生都來了,今年的泰山爭峰便算是名至實歸的,”張無崖沒有說什麼,歐陽華也沒有說什麼,任沖天已經走下了神臺來,離著六人
還有三步之距,卻不上前了,在六人的眼中,這個魔鬼真的是代表了黑暗的,隨著他的向前,大家感到身邊的光明正一點一點的被吞噬著。幸好,他已經停止了前行。
萬亭風此時的感覺,那兩點幽冥之火一般的眸子,正盯著自己在看,不禁身子感覺一陣的寒冷,但,他的心中想的,既然自己早已作出了決定,自己又能害怕什麼呢?為了自由,自己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呢?所以,他的心裡慢慢的又恢復了平靜,只是手中的銀簫卻握得更緊了。
歐陽華說:“任幫主,老夫早已不想再擔著那些的虛名了,”任沖天問:“所以,歐陽先生此來,不是為了爭勝?”歐陽華答:“是的,老夫此來,是被邀無奈而以,”任沖天說:“哦?”歐陽華繼續說:“任幫主是新一代的江湖中的霸主,老夫卻只是一個莊中的隱士,我們倆之間有什麼關係呢?任幫主所爭的,正是老夫所想棄的,老夫不會與任幫主爭天上武功的排名的,”兩隻幽冥之火一般的眸子,好象在注視著歐陽華,任沖天問:“那麼,歐陽先生為何還來呢?”歐陽華答:“小犬已年方二十五歲,於劍術頗有所得,正好藉著今日九月初九泰山爭峰之日,與任幫主試刀一試,”說話到這裡,歐陽越上前一步,對著任沖天一抱拳說:“任幫主,”任沖天問:“是歐陽公子?”歐陽越答:“是歐陽越,”
任沖天問:“你抵得住我嗎?”歐陽越答:“不知道,”任沖天沒有再對著歐陽越說什麼,而是問:“張先生,你呢?”張無崖道:“任幫主,我早已過著山間林中的閒雲野鶴般的日子呢?恨不得儘早將這天下第一的名號拱手送人,只是苦於一直送不出雲,今日,既然任幫主有意,老朽是求之不得,所以,老夫是不會與任幫主比試的,”任沖天對著歐陽越說:“歐陽公子,只是你了,”歐陽越坦然道:“是的,只是我!”
任沖天說了一句:“都退下,”殿中所有伺立著的身穿著藍綢緊衣的男人轉瞬間,全退出了大殿,殿內只剩下任沖天與六人,任沖天看著歐陽越說:“今日不比的都退下吧?”歐陽華、陸安、張無崖、趙宛、萬亭風,退後著,退至殿門時,卻都停下了腳步,任沖天問:“諸位為何不退下呢?”
歐陽華、張無崖、萬亭風、陸安停了一會兒,都自看了歐陽越一眼,就走出了殿外,趙宛卻不願意離去,她盯著歐陽越的背影,目中滿是關切,但,她最後還是無奈的退出了大殿。
三靈候殿內只剩下歐陽越與離著他兩步的任沖天了,歐陽越的心中已經有一陣輕風吹起了。雖然是白晝,可是,在歐陽越的感覺中,卻好象黑夜已經降臨了,因為,眼前的這個人,他就是黑夜,他在的地方,就是黑夜的範圍,殿內的空氣正變得越來越稀薄,好象人的呼吸也要被奪走了,填補消失的空氣的是另一種氣,殺氣,濃濃的殺氣。
濃濃的殺氣已包圍了歐陽越的全身,那種象是無數死者的精魄凝結而成的殺氣,包圍著歐陽越,但,歐陽越心中的一陣輕風正在吹動著,他,能滌盪這重重的殺氣嗎?
黑色的任沖天,黝黑的刀,比紙更薄的刀,比閃電快百倍的速度,是什麼樣的速度?那是無人能躲得過的一刀,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利刃,任沖天已出刀,那劃斷人的靈魂的一刀向著歐陽越的咽喉划來。
風的速度有閃電快嗎?沒有,再把閃電的速度加快一百倍,風的速度簡直就不佩用慢字來形容,但是,你能看見閃電嗎?你能。你能看見風嗎?你不能。所以,任沖天的那一刀被一個人躲過了,被一個象一陣風一樣的人躲過了,因為,風本就無形,他不是躲過,你覺得一陣風是在這裡的,但,也許,他根本就從不在這裡,所以,任沖天的一刀划向的也許是一個本就不存在的目標。
但,刀的出擊是連續的,黝黑的刀,人是看不見的,它,太快了,人就更看不見了,風,人看得見嗎?人本就看不見風,所以,看不見,只有看不見。
三靈候殿外,歐陽華、張無崖、萬亭風、陸安、趙宛,他們的內心能不耽憂嗎?不能,其實,他們五人,現在的心情就象貼在爐壁上的鍋盔,正飽受著熊熊烈火的煎熬,但,他們不能進殿去,歐陽越自己的路,需要他自己去走。山風呼呼的吹,旌旗獵獵的飄。五人的眼中,時間好象是凝固了,恨不能伸手去撥轉日鍾,但,那樣去做,能減輕內心所受的焦慮嗎?顯然不能,雖然不願,但,只有等,只能等。
終於,從三靈候殿中走出來一個人,這是五人正在等候的那個人嗎?趙宛生怕自己的雙眼會出錯,所以,她緊緊的盯著這個人,這個人走到了趙宛的面前,他白裡透紅的膚色,身穿著青色的袍子,俊逸的身形,儒雅的氣質,臉上微微的笑著。笑望著趙宛,趙宛現在可以肯定,面前的確實是歐陽越本人。
趙宛的淚,就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她哭了,她希望歐陽越不要再肩負任何的重擔,只是寧靜的渡過每一天,而她自己就靜靜的陪著他,陪著他寧靜的走過每一天。因為,她的心中所承受的折磨,實在比歐陽越肩上所負的擔子,更重,更深。
六人沒有在南天門前佇足,他們向著山下走著,走在幾千級的天梯之上,走向腳下的雲海,六人的身影被雲海掩沒了。那翻騰著的雲海折射著太陽的金色的光芒,白鶴在其上飛翔。
兩年以後,在明媚的春日,在京郊的桃花村中,在張全忠曾居住過的那個小院前,有一男一女佇足在大樹下,那男子,身穿著一件白色的儒衫,頭挽著髮帶,身材不高不矮,面目看起來自有一股的清秀之氣,他就是現在的三品侍郎張全忠。她的身邊,一位大眼睛的女子緊緊的依偎著他站著,右手輕輕挽著他的左臂,與他一塊兒看著那不曾上過鎖的院門。這位善良的女孩是難答花兒,她曾孤苦的飄泊了很多年,嚐盡人世間的艱辛,現在,她與張全忠走到了一起,她將與張全忠一起,共同渡過將來的日子,這忠誠的男子與善良的女子,他們將攜手走向他們美好的未來。
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中,有密密的松林,那是四季常青的綠幔,那風中搖曳著的松針,用風做它的絲線,編織著永遠敘述不完的女人心事。在林中,有一座小小的尼庵,小到,不會有人去注意它的名字,但它的院旁卻有一條小溪歡快的流淌著,象訴說著往日的歡樂與留戀。
小小的庵門,走進去,裡面只有十間堂舍,在那不高大的庵堂當中,供奉著的是一尊慈眉善目的觀音大士的寶像,寶像下有一張几案,上面燃放著幾盤桂花盤香,堂頂懸掛著一盞長明燈,這小小的庵堂之中,就是房梁也被人打掃得乾乾淨淨的,一塵不染。几案前五尺的距離有一張薄團,上面跪坐著一位女尼,她的頭上戴著一頂尼帽,身穿著青灰色的緇衣,她閉著雙眼,口中唸唸有詞,手中的木魚槌不斷敲著身前地上放著的一隻木魚,喃喃的經文與“噹噹”的木魚聲迴響在庵堂內。
可是,寬大的尼帽並沒有遮掩,一張嬌嫩的粉臉,濃密而秀氣的眉毛,開朗的眉宇,清澈的雙眸,長長的睫毛,纖細的鼻翼,紅潤而小巧的嘴脣。這美麗的容顏並未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暗淡,只是一顆曾經爛漫執著的心,卻伴隨著青燈古佛而平靜了,這位女尼的法號是“忘情”,她原來的俗家名字是趙宛。
(全書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