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塵世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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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塵世 第三十八章
定越侯凝眸向清漓方向看去,見她也在望著他,面上微微詫異,眸光一轉,立刻轉過視線,面『色』恢復如常。連他都不知曉,只是這相望一眼,便讓他眼中的寒意少了許多。
他走下祭臺,面上笑意微微,對大巫師一拱手,道:“大巫師來了。祭祀大典可要您來主持,請!”說著劍眉一挑,似乎蘊了可疑的挑釁之意。
大巫師強自按下心頭的怒火,勢不如人,他又能待怎樣?他收回寒冰般的目光,淡淡道:“侯爺客氣了。”說罷一擺手,徑直走向祭臺,走過涼棚邊的時,忽然轉過頭來狠狠地盯了清漓一眼。
清漓心裡一顫,忙恭謹地垂下眼簾。心裡忍不住苦笑,大巫師本想以勢壓人,沒想到被定越侯得了先機,佈置下千餘的鐵甲衛士,這上千人的鐵甲兵圍在四周,大巫師帶的族人再多,怎麼能比得上他們的氣勢?這一回,大巫師真的是失算了。這樣好勝的心『性』……
清漓濃密的睫『毛』輕輕扇了兩下,抬頭見大巫師立在祭臺上,滿是風霜的的臉上滿是桀傲之『色』,這樣好勝的心『性』……真的是要不得。
大巫師打量面前收拾得整齊的三牲六畜,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忽地衝底下的族人用土話大聲地講了幾句,底下的族人飛快的抬上一盤盤血淋淋的東西,兩旁的漢人見之紛紛皺眉,只見那一盤盤漆黑的木盤上,竟然是一顆顆剛砍下來的野獸的頭顱,有獐子,狍子,野豬等,那些野獸的的頭首尤自滴著鮮血,刺鼻的血腥味中人慾嘔。
兩旁的漢人見了議論聲頓時嗡嗡一片,涼棚裡的大小官員也紛紛側目。定越侯卻是端坐如山,從容地捧著一盞茶,輕輕吹開浮在那水面的茶葉,彷彿面前的一干鬧劇只是那微乎其微的一片茶葉。
大巫師對議論聲視若無睹,待得擺好祭品,便在祭臺上飛快地走動,步法古怪之極,邊走邊念動古怪的咒語。廣場上寂靜一片。
“侯爺,我看這大巫師這套把戲,就跟我們漢人那些蒙人的江湖道士一般無二啊。”不知什麼時候吳維庸已經挪到定越侯邊上,輕聲道。
定越侯面上冷冷一笑,鷹目掃過廣場上的眾人,見漢人百姓看得不知所以,但那宛衣族人神態卻是恭謹異常,眼中有著狂熱的崇拜。目光再一掃,不經意掃過那抹纖細的背影,只見她『露』在面紗外面的明眸淡然如水,平靜無波,彷彿一個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子,無憂無喜,正安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心裡猛地一緊,知道自己走了神,忙定了定神道:“看看就好,何必認真,本侯向來不相信這種神鬼之說。三州兵力佈置才是重中之重,這只是一個障眼的小把戲。”最後一句幾乎不可聞,吳維庸面『色』一緊,便不再言語。
大巫師在祭臺上又是念又是跳地折騰一翻,最後終於停了下來。手中的獸頭柺杖忽地重重一頓,大喝道:“獻舞!”
話音剛落,清漓身形微動,足尖點地,眾人只見一片白雲忽然輕飄飄地飄過眼前,卻是面紗與薄薄的披風飄落地上,眾人正欲再看清楚的時候,不由猛地吸了口氣,只見一位絕代佳人清清冷冷地立在臺上。她長髮覆腰,蜿蜒如水地披在肩上,額上白玉蓮花寂靜地盛開,更襯得眉眼間清澈若水。她身著潔白的舞衣,長衣廣袖,衣袂飄飄,纖細的柳腰,婀娜的身段,只那淡淡的一回眸,便奪去了天地之間的靈氣與光彩。
定越侯眼眸一緊,心裡莫名地感到十分不適,就彷彿自己珍藏的珍寶,猛地大白在眾人面前,一股強烈的佔有慾深深地攥住了他的理智。
一聲飄渺的絲竹聲響起,清漓面上淡淡一笑,輕折纖腰,只輕輕一甩,長長的廣袖便劃出如水紋的弧度,彷彿在一片寂靜幽深的池塘裡,一隻潔白的蓮花正欲破水而出,那一刻的慵懶與靈動,奇妙地糅合在她那似漫不經意的一舉手一投足之中。
人們屏住呼吸,千百隻眼睛只剩下那抹雪白的身影在舞動,長長的廣袖輕輕打起捲來,猶如水波慢慢擴大,絲竹之聲漸漸歡快,若那清涼的夏夜裡一股流動爽利的夜風,清漓身形輕擺,長裙廣袖盈風飄飄,腳下踏著節拍,人若那隻白蓮顫顫地破水而出,長長如墨雲的黑髮飛揚在她的身後,她眸光盈動,如洛神之臨波而立,絕美的面上神情嫵媚妖嬈,卻又如破水蓮花之靈氣『逼』人。
臺下的眾人早已經深陷其中,絲竹之聲越來越是歡快,隱約有佛音焚唱的韻律,本是普通的的一支《花蓮》竟隱隱有禪意。再加上那抹如仙子下凡的身影,聽在眾人耳中只覺得心裡澄澈一片,靈臺空明。他的眼中只剩她的身影在那高高的祭臺上跳躍騰挪。她的美他知道,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她居然可以如此之美。人們常道美麗的女子猶如世外仙姝,可是以他的閱歷,還未曾見過哪個女子美得如此純粹,如此清冷。
他冷眼掃向臺下的眾人,只見他們面上早就看得痴痴了,可是他知道,其實他何嘗不是也痴了,早在那雙明眸對他嫣然一笑的那一刻他就痴了。
清漓孤獨地在臺上舞著,寬廣的長袖劃出一道道優雅的弧度,她知道自己眼波如水,神情嫵媚,她淡淡地笑,對著這虛無的天神笑,對著這臺下的眾生笑。族人奉她為純潔的巫女,告誡她不能與世俗的男子情愛,婚配,她的一生,終究只能在這高高的祭臺上,為他們心裡的神跳上一支又一支的舞。
可是又有誰知道,她並不信仰這虛無的天神,她那如花的笑顏並不只為了這樣的天神而笑。可誰又能懂得她的孤寂?即使懂又如何,她心裡嘆道,她終究只能做一輩子高貴的囚鳥。淹沒在自己思緒裡的清漓悵然若失,此時絲竹聲又變了節奏,她回過神來,眼神蘊著如春風般和煦地笑意掃過臺下,忽然她眸光緊了緊,一道再也熟悉不過的身影正微笑地衝她點了點頭。
“孃親!”清漓面上詫異驚喜之『色』一閃而過,轉眼又神『色』如常,娘來了!孃親居然來了。她只覺得身上活力又源源不斷地流回自己的身體。舞曲已接近尾聲,她若一朵盛開的白蓮花,在快樂地伸展著自己的身軀,長袖、長髮與那飛舞的衣襟連成一片,她飛快地旋轉,忽然一條長長的白凌若有生命一般凌空橫出,刷地一聲,纏上祭臺上方那根粗若碗口的橫木,她只輕輕一躍,人旋轉地騰空而起。輕如鷂鴿,不知道她手上如何施為,那白凌越纏越短,人越升越高。白衣翩翩,宛若驚鴻,臺下眾人早已經忘記言語。只屏住呼吸看著她。
終於不能再升高,她猛地撤開手中的白凌,人若凌空的九天仙子從天而降,長髮飄飄,白衣若飛,人群中發中一聲驚呼。驚呼未定之時,她已然輕輕地落在了地上,沒有想像中重物落地,只有從容優雅的姿態。
此時舞曲也嘎然而止。她沖人群中那張慈祥的面龐宛然一笑。
那笑傾國傾城,絕世無雙。直到許多年許多年以後,歸望鎮的百姓們依然不能忘記那天她宛若天人的舞姿,直到越說越神,直把她說成了天女下凡,九天仙女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