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卷 塵世 第三十六章

第二卷 塵世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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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塵世 第三十六章

雯娘看著那道紫『色』俊朗的背影漸行漸遠,始終不曾回過頭來,那麼決絕,那麼無情。眼中的淚水若成串的珠子滾落下來,溼了前襟。她本是景王府中的歌伎,自小開始在景王府中習歌舞,十五歲被送與定越侯,至今已經有五個年頭。五年來,她小心翼翼,盡心伺候,雖然不敢說沒有半分非份之想,卻是盡心盡力。可是那麼多年的情分,竟然抵不了別的女子的嫣然一笑。

“紅顏未老恩先斷,侯爺,你郎心似鐵,他日定會比雯娘我痛苦百倍。”雯娘悽楚地自語道,抬起手,那滴血的傷口已經凝結成一道血紅醜陋的疤,猶如他那一字一句冷酷的話在她的心頭留下的傷,身上的傷易好,心裡的傷怎麼才能好得了?

雯娘立起身來,恍惚地往外走去,窗外翠『色』如屏,連成一片傷心碧。

……

十餘日飛快而過,轉眼就到了祭祀的時候。歸望鎮秋收祭祀以往都是在廟裡請和尚做個法事,唸經燒香,由本土最德高望重的人念篇祭祀文,再由鄉里籌錢請個戲班唱一天的大戲,就算完了事。

可今年不同往年。定越侯奉了皇令在此替天子巡狩,為了讓西南的邊境更加安定,特奉上諭在秋收祭祀上召告大周皇帝的仁德愛民之心,祈求上蒼,保佑大周朝西南子民遠離災禍,從此各族和睦相處。

旁邊的三州八縣早已經派人送來了祭祀的三牲六畜,一應物品。歸望鎮上的縣官,鄉紳早就準備好人手,在一個月前開始佈置起來。

沉寂了幾十年的歸望鎮彷彿突然一下子被推到了世人面前,往日那邊陲小鎮好象被鑲上了金邊無限放大在人們的眼前。南詔國似乎也被震驚了,一時間反而安靜下來。忐忑不安的猜測大周朝的用意。

用兵還是和解?每個人都盯著那場似乎普通又正常的祭祀,心下揣測不已。

“侯爺,這招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故有驚而無險。實在是妙栽啊!”吳維庸一身天青『色』儒士打扮,頭帶同『色』方巾,儒雅的面上神采奕奕,手中拈著一枚白子,忽然對著棋局笑道。

定越侯面上淡淡一笑,手中的黑子隨手拋到棋盒中,笑道:“還是維庸你承讓了,本侯年少征戰沙場,對棋局也只是略通一二,更沒有日日浸『**』其中。若不是你相讓,本侯也不會下到這步。”

吳維庸被撞破,面上也不尷尬,神態自若地放下手中的白子,負手立起,仔細地看了看棋局道:“侯爺謙虛了,侯爺棋力雖不那麼縝密,滴水不漏,卻能突破常規,出奇制勝。這也是難能可貴之處。”

“哦?過獎過獎。維庸可是有話要說?”定越侯劍眉一挑,勾出意味深長的弧度。

“呵呵,維庸不敢。只是覺奇招雖好,但是也是要遵循本源,一步一步方能至勝。請侯爺恕維庸直言之罪。”吳維庸笑道,面上依舊笑意未減,對著定越侯那直視人心的目光毫不避諱。

“無妨,你今日拉我來園中下棋不是想好要與本侯說什麼?難道本侯理解錯了?”定越侯看著吳維庸,他可沒那麼笨到以為,他是要自己欣賞侯府中的景『色』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

“也並非無事,只是這事可大可小。維庸只提醒侯爺一句,萬事以大事為重。清漓小姐祭祀完,我想便會隨著宛衣族人一同回去了吧。不知道侯爺……”吳維庸想了想,終究是說出了壓在心頭的疑『惑』。

“恩,本侯自然知道。”定越侯聽了,面無表情,說著抬頭望向亭外的無邊蒼綠。越近中秋,翠『色』越深。就如這滿園的翠『色』,隨著季節的來到也開始『露』出秋的蕭索。自己終究不能把她留住麼?他的神『色』有片刻的恍惚,那天看著她在凝翠亭下與那少年面面相對,兩人有如金童玉女一樣,他的心莫名地就揪痛了起來。

即使知道是雯娘故意引他來看,但是又如何呢。她的臉上的笑那麼輕鬆,那麼純淨無瑕。而那少年,即使一身粗布依然不掩身上的光華。兩人若一對玉做的璧人,美好得讓人不忍心打破。

而他卻是註定生活在這殘酷的世界裡,每天忙著籌謀。常隻言片語就能定人生死,定朝局風向。可是,就算權傾天下又如何?他給不了她那美好一面。甚至他在她那純潔的笑靨下,都覺會得自己陰暗寒冷得令人發抖。

若是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是這樣一個人,會怎麼樣?面『露』厭惡還是恐懼?是不屑還是顫抖?

生平第一次,他無往不利的心開始動搖。她就如同九天裡的那一朵青蓮,清麗芬芳,絕『色』無雙。若是把她摘了下來……她會枯萎麼?

……

三日後,不管每個人懷的是什麼樣的心思,秋季祭祀大典開始了。一應物品擺設與佈置,歸望鎮的縣官鄉紳大戶門早就遣了自己的壯丁奴僕安排得妥妥當當。在那個破落的城隍廟前的空地上,一人多高的木臺上擺了三牲六畜,香案火燭。場邊錦旗列列,迎風招展,那平日破落的廟宇也被人整飭一新,在天光的照『射』下,竟隱約散出久違的莊嚴神祕之『色』。

一大早,定越侯便在三州八縣的大大小小官員陪同下,坐在了臺前打起的涼棚裡。歸望鎮的民眾早就一大清早聚在城隍廟旁邊,烏鴉鴉的一大片,不下千人,人人眼中都閃著強烈的好奇與隱約的快樂。

很久很久,歸望鎮都不曾這麼熱鬧過了。平日為了生計蠅營狗苟,加上又是邊陲小鎮,物產相對貧乏,很多在歸望鎮生活了幾十年的鎮民都沒好好地見過這麼大的陣仗,難怪一大清早,廟旁位置相對好的地方已經水洩不通了。

“的的……讓開,讓開。”一駕輕便的馬車蹄聲得得,拉車的是兩匹神駿的白馬,馬身如龍,飛馳如風,遠遠見著了影子,只一會兒便到了眾人面前。靠得近的幾個民眾怕被馬車撞到,忙縮了縮身子。那兩匹馬卻訓練有素,也不一味硬衝,不等車伕勒韁繩,便放慢了速度,堪堪在眾人前停了下來。

車伕揚起手中的馬鞭輕輕抽了抽馬『臀』,對人群喝道:“車中有侯府貴客,快快讓條路來。”眾人不由得後退,讓出一條勉強能通行的路出來。

那馬車一路行到涼棚邊,那車伕忙跳下車,從座駕一邊拿出一個錦凳,小心地放在地上,恭聲對車內的人道:“清漓小姐,到了,請下車吧。”

涼棚裡的大小官員聞聲都十分好奇地轉過頭來,看看是來人是何等模樣,竟然在侯爺眼皮低下讓馬車行到跟前來,再看那馬車式樣,分明是侯府中的。難道是侯爺吩咐的?

定越侯聽得那車伕恭謹的話,本來筆挺的身軀卻不由微微震了震。那日與吳維庸談後,便刻意無事不與清漓見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才短短几日未見,心裡便覺得有種異樣的空落,那麼空洞,彷彿自己缺了某種重要的一塊,來不及填滿。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只能用尚存的理智止住自己要邁向那方小小院落的腳步。

心裡知道來人是清漓,卻正猶豫要不要回頭時。那邊馬車車廂裡踏出一雙晶瑩圓潤的赤足,一個女子披薄薄的斗篷,全身上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頭上戴著面紗,低首小心地走了出來。饒是看不清楚此女子相貌身段,周圍的官員看了均深深吸了口氣,彷彿著了魔一般,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女子緩緩地從車上走下來。

只見面紗下那個女子『露』出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若白玉盤裡的黑水晶,顧盼間,神采奕奕,眼中的溫和柔弱若春水般『蕩』漾開來,眾人覺得連秋日清晨中微微的寒意都消失不見,只想注視著這一汪如清泉若春水的眼眸,不忍別過頭去。

她額上帶著用白玉做的額飾,緊密卻又神奇地貼合著。遠遠看去,只覺得她額上瑩然一片,再近看,卻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蓮花盛開在她的額間。整個光潔的額頭被這白玉蓮花滿滿的覆蓋起來,更顯得神聖純潔。

她到底是誰?涼棚裡的大小官員雖礙於侯爺在場不敢放肆談論,但都忍不住切切私語,偶爾回頭望向那個女子,眼中除了驚豔還是驚豔。定越侯見眾官員都盯著來人的方向看,好看的劍眉皺了皺,忍不住回了頭。

清漓下了馬車,抬頭四顧,見場邊多的是漢人鎮民,卻看不到宛衣族人,心裡不由暗暗納罕。正欲低頭問身旁的阿文花大嬸,冷不妨看到一道含著微怒的眼神。清漓愣了愣,疑『惑』地對上他,那道眼神閃過一絲驚豔,隨即變得如海般深沉難懂。

清漓按下心裡的疑『惑』,微微行了個禮,便由人扶著走向早就準備好的單獨的涼棚。行過之處,隱約聽到有人抽氣的聲音還伴著嗡嗡議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