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卷 塵世 第十八章

第二卷 塵世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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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塵世 第十八章

吳維庸進了書房,看見定越侯正在仔細摩挲一隻和田玉雕刻而成的小獅鎮紙,見他進來,問道:“是不是劉伯又拉著你嘮叨了?”

吳維庸苦笑道:“沒辦法,他總要拉個人吐吐心裡的苦水的。還是那一說詞,叫侯爺您早點讓他抱上小世子。還說幾個小夫人也接過來了。”

定越侯淡淡地哼了一聲,眼不離手中的小獅子道:“他人老了糊塗了,這裡是太平的地方嗎?對了,定州與昌州兩地的將軍上次吩咐你聯絡了,這幾日應該集結到這周邊了吧。”

“是的,傳信的說就這兩日已經以歸望為中心,兩邊開始暗暗派兵駐紮了。不日,侯爺你麾下的青龍軍就會祕密進來,駐紮在離這十里遠的山谷裡。”吳維庸面上肅然地道。

定越侯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玉獅子,面上冷然:“我們初到此處,你可有什麼法子好讓那宛衣族乖乖地歸順我們?至少也要讓他好好合作下。”

吳維庸凝神靜思了片刻道:“這宛衣族甚是特殊,族內除了族長外,大巫師說的話也是很舉足輕重的。我曾派人查過,那大巫師年輕的時候似乎與我們漢人有些恩怨,故而十分排斥我們漢族。上次我們派人去與他們商議劃歸我朝管轄,也許了他們諸多好處,那族長是搖擺不定,就是大巫師從中做梗,拼死反對,這事才不歡而散。所以十分頭痛。萬一與南詔戰事一起,他們就是擋在我們面前的一道牆。依我看這要一拉一打。才見成效。”

定越侯立起身來,修長的身姿,如玉樹臨風,窗櫺格子中漏下的斑駁陽光打在他的白衣上面,清清冷冷的光就反『射』過來,更顯得行動間人若矯龍,英姿勃發。他在書房走了幾步,問道:“那依你之見,這拉要怎麼拉?”

吳維庸面有得『色』,上前輕聲如此這般細細說了一通。定越侯面上無波,沉思半晌才:“就依你之計行事。可有合適的人選去?”

吳維庸淡淡一笑,雖已年過四旬,兩鬢斑白,卻依然風流倜儻,溫文而雅的氣質一覽無餘。

“張文材。”

“張文材?”

定越侯細想了下,面上忽地一笑,俊朗的臉上光彩流轉,平日冷厲的脣邊弧度也化開了不少,竟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好,就是他了。”兩人相視哈哈一笑。事情就此定了下來。

。。。。。。

九月的南越之地依然十分炎熱,午後下了一場大雨後,地面溼潤,但是太陽一照,水汽氳了上來,讓人身上黏黏的十分難受。在鎮外三里的的一座竹亭裡,一張小巧的梨花木茶桌上,擺著幾『色』小點,還有一壺溢滿酒香的陳年竹葉青。

一雙潔白的女人手擰起那酒壺,緩緩地倒在一隻白玉杯裡,然後遞給一位懶洋洋靠在躺椅上的一位男子。

“侯爺,諾,喝點酒,去去溼氣。”那美人嬌聲道。人已經軟軟地靠了過去,真是說不出的軟玉溫香抱滿懷。天氣悶熱,四周夏蟬的鳴叫此起彼伏,讓人更添煩躁,定越侯有些不耐煩地解了開長衫最上面的盤扣,『露』出裡面精壯的肌肉,更顯得人邪魅難當,那美人一見,眼『露』『迷』蒙,要不是礙與於那麼多人在場早就恨不得就此撲了過去。

四周奴僕靜靜侍立一旁,雖然汗流浹背,依然無一人出聲。竹亭四周放了幾盆的冰塊,還有三個奴僕打扮的正拿著大大的扇子在一旁對著定越侯打扇,那冰塊也已經化得差不多了,可是這熱氣依然不見減少一分。亭外兩隊兵士,鮮衣怒馬,人人身著盔甲,冰冷的黑鐵盔甲在陽光下泛著不尋常冷冷的寒光。那兩隊兵士在烈日的烘烤下早已經汗透甲冑,卻無一人動一動。軍紀端得嚴明。

定越侯接過美人手中的酒杯,才飲了一口,忽聞香氣撲鼻,才發現美人已經自動投懷送抱緊緊地偎依在他身上。他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冷冷地道:“雯娘,你不熱嗎?”

那被稱做雯孃的美人臉上頓時僵硬,貝齒緊咬著櫻桃小口,美目裡滿是淚水。定越侯一雙寒目又投了過去,那雯娘心裡一驚,眼中的淚就生生的收了回去,在此時候,斷不是撒嬌撒痴的時候。

“維庸,怎麼還沒到嗎?”定越侯不耐煩地問,醇厚的嗓音帶著發怒的前兆。這該死的天氣也跟他做對,那麼悶那麼熱,簡直是要人的命。

“侯爺,約好的時辰還沒到。還差一刻。”吳維庸坐在下首,看了看天上的日頭道。雯娘見狀忙掏出一把團扇,殷勤地在一旁扇著。他冷冷一哼,又按耐下來。

這時,不遠處來了一行人抬著兩頂軟轎遠遠地過來了。當先一頂是用青布擋著,密不透風,後面一頂卻是用輕柔的白紗做的簾子,裡面隱隱約約看著是個女子的輪廓,面目卻看不清楚。

那行人腳程甚快,想是慣與在山間行走,方才還遠遠地看著,現在已經到了跟前。吳維庸早已經迎了出去,定越侯卻是依然端坐在竹亭裡,右手端著酒,左手輕輕摟著雯孃的腰,俊美的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那行人當中快步走出一個年老的男子,恭敬異常地走上前去,拜倒道:“宛衣族大巫師同巫女一行能得侯爺外出遠迎,感激涕零。天神若知道侯爺的誠意,定會降下恩德與侯爺。”

說著又拜了幾拜。定越侯放下酒杯,手上虛扶,嘴上客氣道:“不敢不敢,能迎接大巫師一行等,是本侯的福氣。”說罷也不再說話。

此時悶熱了許久的天,終於有一絲絲的涼風吹過,身上的煩悶去了不少,他忽然覺得這悶熱異常的天氣似乎也不怎麼惱人,開始有心情打量周圍的景緻,目光所到之處都是滿滿的綠意,綠的山,綠的樹,越看心裡越是覺得清涼可人。山風開始漸漸吹拂而來,他伸伸坐了許久的姿勢,開始眯著眼睛慵懶地看著吳維庸上前與他們交涉,那些宛衣族個個的確是精壯強捍,這一行人身上都帶著一把砍刀,聽得吳維庸說過,南越山多無路,又多野獸,山民們上山都要帶著砍刀,一是開路劈葉所用,二是用於防身。

那些族人身上黝黑,目光粗野,面『色』卻是沉沉的,似乎不愛說話。他一一打量過去,銳利如鷹眼的眼光就這樣投在了那頂神祕的白『色』轎子上。打量了許久,似乎裡面有個身著白衣的女人,非常安靜地坐在那邊,一動也不動。山風輕輕的吹拂著那白紗,似乎也想看看這轎中之人是何模樣。一下一下地,似乎跟他做遊戲一樣,就是不把那白紗吹起。

就在他沉思揣摩的時候,那山風就這樣輕輕柔柔的把白紗吹拂到一旁。

於是他看見了她。一張清麗絕倫,不食人間煙火的面龐。那女子不過二八年華,一頭如黑緞的長髮披散在贏弱的肩,蜿蜒流瀉在背上,用白『色』的紗巾輕輕地綁一個結。那眼睛清澈如水如同最潔淨的泉眼,明眸善睞如同暗夜中最亮的星辰,她微微抬起眼來,有些吃驚地看著面前被風『蕩』起的白紗。只這一眼,他就覺得心裡似乎有個聲音輕輕的爆開。似乎是夏夜裡花開的聲音,而她就是那朵月『色』下美麗無雙的花朵。

就這樣。

她也看到了他。一個她從沒見過的年輕好看的男子。她看見他微微眯著眼在看著她,那雙有些像女人嫵媚的眼睛裡『射』出兩鏃亮光。她看見他身上一身墨青『色』的長衫,那料子也不知道什麼做的,就這樣很柔滑地貼著他的身上,如同他身上另一層面板,很好地顯現出他健壯卻非常柔和的線條。腰間的一條腰帶上鑲嵌著許多好看的石頭,看上去竟然十分合適他。他微微斜靠在椅子上,脖子間的扣子解開了一個,整個人顯得浪『蕩』不羈。可是這樣的他就是非常好看。

她好奇地看著他,她知道他在看她。兩個人就這樣互相打量,那山風依然十分有耐心地吹著,她回過神來,淡淡地笑了笑,輕輕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那族人就抬著她往前走了。

她那一笑就這樣像一隻無形的手拿著刀刻在了他的心上,深入了他的靈魂。經過了幾百世時間的流逝,那明眸一笑的傾城之美,依然留在他的心上,成了他尋找她唯一的憑證。

他腦中微微有一瞬間的空白,待回過神來,卻見自己已經推開了雯娘,站起身來,看著那漸漸走進鎮子的一行人。

他要再看到那一抹的笑顏!潛意識裡,他沒來由的覺得,她那笑美得不似在人間,若不抓住,便會飄散在他永遠也去不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