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塵世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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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塵世 第十章
山中歲月方一日,世上繁華已千年。
轉眼間時光匆匆而過,七年過去了。
……
“咚!”一聲震天的鼓聲響起,一條潔白的白凌如出水的蛟龍,又似一條矯捷的靈蛇探頭而出。“刷”的一聲纏上虯扎的老樹枝,一道雪白的人影借力而上,從樹上高高地飄『蕩』過去,還未到一半,那白凌又抽了回去,另一條白凌又往前纏繞而上,交替而行,從樹下往上看,那白影揮舞著白凌,彷彿九天的仙子,凌空飛下,白衣飄飄,長髮赤足,整個人說不出的清新脫俗,翩若驚鴻。
待到無樹可攀,無枝可擋的時候,那白影收回白凌一個凌空翻身,堪堪就輕盈地落到那林中空地的巨大石臺上面。那石臺高十丈,四面臺壁上光滑可鑑,只有一道細長的石梯堆砌而上。
“恭迎我族巫女!”臺下密密麻麻的人頭如被風吹過麥子一般,一個個低了頭,恭謹異常地伏地跪下。那白影淡淡的轉過身來,稚氣未脫的面上,淡然如水。一張清麗絕倫的面上,帶著一抹少女特有的靈動。清澈的的大眼輕輕掃了下臺下的眾人,右手輕抬,侍立在臺下的一位族中老者,忙尖著嗓子喊道:“起!”眾人忙起身。
“請天神!”那老者又喊道。話音剛落,臺下的西南邊的一排排牛皮製成的大鼓又“咚,咚”地敲響,那大鼓用整塊上好的牛皮蒙制而成,架起來足足有一人多高,由二十個精壯的漢子每人一架,光著汗水淋漓的上身,有輕重緩急地敲了起來。
臺上那白影淡轉眼眸,眼光掠過眾人狂熱期待的面上,忽然嫣然一笑,頓時百媚叢生,少女甜甜的清香彷彿隨著這笑意,緩慢地散發開來。臺下眾人頓覺得心裡一窒,一顆心忽然就這樣軟了起來。
只見那少女隨著緩慢的鼓聲,抬起一隻如雪般素白的腳,彷彿不經意般地往前邁一步,臺下的眾人的眼睛,也隨著這步子輕輕的沉了下去。
“咚。”她的動作踏著那鼓聲,一聲聲地從容而行,似在走,卻又似在踩著那節奏,兩條長長的白凌拖在她的身後,行成兩行逶迤的白線。那鼓聲起先慢而凝重,那少女輕踩鼓點,緩慢地一點一點舒展開自己的身子,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潔白山茶花一樣,輕顫地張開自己潔白的花瓣。
“咚咚!”那鼓聲漸漸轉急,二十個大漢如一人般敲動著二十面大鼓,一聲聲直入人心,人們只覺得心彷彿也要跟著一齊跳起來似的。那臺上的白衣少女的動作也越來越快,輕扭腰肢,兩條白凌如靈蛇般纏上她的手臂,打著旋兒在她的巧手中舞蹈。一會兒如那滾滾而來的白浪,一會又形成一個個大而圓滑的圈,一圈又一圈,無休無盡。她嬌小的人影漸漸地埋沒在那一層又一層的雪浪中,飄忽如仙。
那少女手中不停,腳下足尖如蜻蜓點水一般,輕輕點著那臺面,彷彿在水面上跳躍一般,身姿如弱柳拂風,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輕巧地配合著那鼓點,輕盈地舞動著。
那鼓點越來越快,眾人的呼吸聲也越來越急促,許多人已經睜著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少女舞蹈。一年一次的族中祭祀天神,可是大事,能不能請到天神來享受供品,可就看巫女跳的舞能不能讓天神滿意了。只有請到了天神,族中一年就能平平安安,風調雨順了。所以快到高『潮』部分,總有些狂熱的族人,在當場把自己的心願默唸在心中,等待天神降臨的時候,就能聽見自己的心願。所以他們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
臺上的那個少女已經完全的沒在那白凌掀起的浪中,她如一朵盛開的白茶花,在風中迎風而動,俏生生的,清麗的面上泛起一層可愛的紅暈。一雙美目,含著羞澀的笑意,嫵媚之極,看人一眼,就好象要滴出水來。
臺下的眾人早已經看得如痴如醉,那少女身形不停,越轉越快,那鼓聲如雨點般,急急地打在人們的心裡。
那少女輕收玉臂,雙手形成一朵花型,越轉越快,一圈,兩圈,三圈……不知道轉了多少圈,多得已經超過常人能接受的程度,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人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彷彿害怕那少女一停下來,就會跌在地上。
可是卻看見那少女不停,在她雙腳交替快速的轉動中,已經看不出她面目,只覺得有朵白花在臺上翩然欲乘風歸去。
“咚咚!”擂鼓的大漢們已經汗如雨下,每個漢子那黝黑精壯的後背已經如被水洗過一般,他們如一人一般,雙手不停,拼命快速的擂著那鼓。眾人只覺得耳中“嗡嗡”做響,眼中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少女。
“飛了,飛起來了!!”不知道是誰忽然一聲發喊,眾人只見那少女幾乎掙脫了束縛,腳尖離了地,像一位嬌小頑皮的九天仙子,在空中舞動。雖然只那麼一剎那,可是不少人卻是清楚地看到了,他們面上狂熱,呼拉拉地跪倒一大片。
“天神賜福!天神賜福!……”有人已經忍不住大聲地喊起來。許多人已經伏地不起,嘴裡喃喃地說著什麼。
“咚”地一聲,那嘈雜如急風暴雨的鼓聲忽然停了下來。一道黑『色』的人影撐著一跟粗大的烏木柺杖,那柺杖上面還用黑鐵鑄了一個沉重的獸頭,那人影只輕輕一撐,人就順著那石頭砌的石梯飛快地上了臺子。
“天神賜福!卡拉亞大神保佑我族,風調雨順,代代昌盛!”那人影轉過身來,嘶啞著嗓子喊到。
“天神賜福!”如山呼海嘯般的喊聲,撲面而來。那少女終於在最後一聲鼓點的時候,住了腳步,整個人如一朵夏日暴雨過後嬌弱的花朵,輕輕地就伏在了臺上。
那起伏的雙肩輕輕的顫抖著,誰也看不見那伏在臺上的她的表情。她身上香汗淋漓,紅通通的面上帶著一絲少女特有的靈動與狡頡,還有一絲如釋重負。
她知道自己這次也圓滿成功了。
她伏在地上一會兒,耳中聽得臺下眾人的歡呼聲,禱告聲,還有大巫師那有些蒼老卻是依然威嚴十足的聲音。她抬眼偷偷瞧去,眼神一碰到一道清澈如水,溫和熟悉的目光,她也輕輕地扯起嘴角,『露』出天真的笑靨。但是她又迅速地伏低了身子,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天神保佑我族。”大巫師反反覆覆就是這句,可是每呼一次,臺下眾人都會緊隨其後,狂熱的呼叫。
她又悄悄抬頭看向那黑『色』巫袍的大巫師,那麼多年了,他也蒼老了許多,不再是當年那個苛刻嚴厲的大巫師了,只是古怪和固執卻是依舊,而且日趨嚴重。
而她也長大了。
是的,她長大了,大到足夠能撐起一場全族的祭祀儀式,大到可以輕鬆的掩蓋自己的情緒。
……
她默默地伏在那邊,方才那靈動的神采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淡漠。作為巫女,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天神的,連笑也是不能輕易流『露』的。
她看了看大巫師,大巫師手往後一擺,她便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接下來的,她不必在場了。
“聖女,累吧?”清漓轉到臺後,高高的石臺把那族中的人們擋在了前面,她一下石臺,阿文花大嬸就立刻上前,把一件黑『色』的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心疼地問。
“沒關係的,阿文花大嬸。”清漓淡淡笑道,稚氣未脫的聲音聽得人一陣心軟。
“快下去休息,擦個汗,再換件衣服。不然山風一吹可要著涼了。”阿文花大嬸滿『露』不滿,嘮叨著。
清漓無奈,只得由她領著回去了。在族中集聚地的一座竹屋內,清漓換好衣裳,梳洗完畢,靜靜地跪坐在窗前。那窗戶開得極低,只是坐著,便可以看到竹樓下面的情形。
南越的宛衣族的屋子底下一層是不能住人的,因為地處『潮』溼多雨地帶,上面一層才是建好可以居住的竹樓。
“聖女,快把這湯喝掉吧。”阿文花大嬸不知道從哪裡端來一碗清湯,上面還冒著一縷縷的熱氣。
“阿文花大嬸,你不要再叫我聖女了。大巫師知道了可不好。”清漓輕笑地說。那笑聲清脆動聽,彷彿夜鶯一般。眸光淡淡流轉,整個人沐浴在從窗戶瀉下的天光下,彷彿被月華籠罩一般清麗不可方物。
“大巫師說這是漢人的說法。”清漓見阿文花大嬸面上不悅,又補充了句。說完自己卻是先咯咯地笑了起來。沒有外人在,她總是笑著的。彷彿要把那人前沒笑的份補上去一般。
阿文花見她那麼開心,面上柔和了許多,板著的臉也『露』出一絲笑意。她道:“漢人又怎麼了,漢人東西可比我們的東西好多了,再說有些漢人也是知書達理的人。大巫師老是防著他們跟毒蛇猛獸一般,終究也不是個辦法。”說罷像想起什麼一般,嘆了口氣又道:“若是萬一我們與漢人不合打了起來,我們指不定還吃了虧呢。你看看他們的兵丁有多少啊,那刀啊箭的,一根根蹭亮蹭亮的。”
清漓原本眯著看向窗外的眼睛忽然亮了亮,轉了頭輕抿嘴笑道:“阿文花大嬸,你這話可千萬不能讓外人聽到。不然,可慘了呢。”
阿文花大嬸無奈地笑笑,把那快涼的湯推到她面前。清漓淺淺地笑著,伸出白玉般的手,端了起來,慢慢地喝了起來。阿文花大嬸待她真的如親生女兒一般好,事事照顧周到。清漓感動地想著,嘴角又禁不住開心地翹了起來。
屋裡頓時靜了下來,忽然屋外有人恭敬地敲了三聲門。清漓面『色』一整,端坐起來,彷彿換了個人似地,淡漠地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