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進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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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進化(上)
當滿屋的血霧紛然飄落，在哈伯『迷』鏡般的力場領域中，竟然還剩下一團一米直徑左右的大球。看不清的顏『色』，看不出的質地，粗糙的表面，凹凸的橢圓讓它看上去像一個灰『色』的巨型雞蛋。但是巨蛋蛋殼的顏『色』卻在不停的變幻著，隨著巨蛋在哈伯的領域中懸浮著慢慢轉動，反『射』出不同顏『色』的光芒。只有在巨蛋的下端，仍然接著一根本應『插』在一個原始魔偶背後的管道，象徵這個東西曾經的身份……醜陋的巨蛋，似乎還彌散著恐怖。
自從獲得領域的力量後，哈伯也是第一次見到在自己的領域中還能保持完整的物體。要知道，在他的物理規則下，每個來自外部空間的原子都會被剪力撕破。何況，這個傢伙看上去竟是這麼的詭異！一時間，哈伯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撤去自己的力場。
福伯也睜大了眼睛看向這個半空中懸浮的巨蛋，緊張的嚥下一口口水。
格萊沙目不轉睛，額頭滴汗順著下巴滴下來。
由爆炸的巨響轉到極靜，詭異的氣氛讓兩個大廳中的空氣好似都被凝固。但是巨大的未知壓力，就像雪崩之前的寂靜，不知道災難何時會到來。這個異物，難道是被格萊沙的魔偶攻擊和哈伯的領域共同造成的？
喀——巨蛋傳出輕微的一聲響，清脆的。彷彿是雷聲前的一閃電，讓人精神一振，做好準備。接著，一道細微的裂縫順著蛋殼蔓延開來，像血管一樣，瞬間爬滿了蛋身。然後，沒有像觀眾們預想的那樣，蛋殼突然破裂成碎片，奇異的東西破殼而出。在裂縫已經密到滿得像鱷魚皮上的紋路時，整個怪蛋在空中猛然膨脹開來！
不，不是膨脹，而是舒張開來！在一聲巨吼中，一個蜷成一團的人突然舒展開肢體，迎風長大。在蛋裡坍縮的人體竟然長成一個3米左右的巨人，強壯的筋肉和粗壯的骨骼讓他看起來像一頭熊一樣可怕。粗糙的外皮向外膨脹，讓它不再像原本的魔偶那樣『裸』『露』，而是在身外披上一層厚厚的皮甲。然而更加可怕的是他的嚎叫聲，那持續了將近10秒鐘的吼聲好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三頭巨犬在向人間咆哮，所有人的身體都隨著叫聲的起伏發抖。
“快控制住這個魔偶！”福伯不虧是對於魔偶最有研究的福萊特家族的繼承人，最先反應過來。福伯順著仍然連在這個魔偶後面的管線追蹤看去，在管線的另一頭，連著一個樣式特別的玻璃櫥，它殘存的半面玻璃都帶著純金『色』。福伯心裡又是一驚。果然，那個玻璃櫥本來屬於150年前最詭異的魔偶技師沙爾巴德勳爵的作品。那個創造了三十多個屬『性』不同，卻都在那20年裡紅極一時的頂級魔偶的傳奇大師，自己親用的魔偶。福伯一直在尋找，它又具有怎樣神祕的力量？！
福伯對著格萊沙狂吼道，“魔偶進化了！”
進化？沒有生命的魔偶，魔偶也可以進化？是像生物一樣？還是像……數碼寶貝？
格萊沙不用福伯的提醒，在巨蛋崩塌的時候，他便已經感到這個傢伙奇怪的波動與自己的腦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好像那個蛋隨著自己的腦中思考的節奏在一張一合的呼吸和蠕動，就像是自己身體，大腦的一部分。或許，共鳴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他和這個醜陋的傢伙之間的聯絡。在某一瞬間，格萊沙甚至感覺到這個蛋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之後，隨著格萊沙腦中嗡的一聲巨震，這個怪蛋終於現出了他的真身——不受哈伯領域控制的魔偶巨人。格萊沙試著去控制這個大傢伙的動作，但是，頭頸，手臂，還有格萊沙的任何動作，在長達數秒的時間中，竟然得不到任何迴應！那個魔偶只是自顧自的咆哮著，身體在高昂的巨聲中顫抖。
“你試著用思想去命令他！”福伯看到格萊沙似乎在**，又對他大喊道。在哈伯的領域裡，好像聲波並不像在真實世界裡這樣正常傳播。如果不能將這個叫聲停下，那麼先被聲音擊倒的一定是自己人！
“攻擊那個男子！”格萊沙喊道，同時試著將這個資訊傳到那個魔偶的方向。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剛才對於格萊沙的動作指令置若罔聞的新魔偶，竟然在收到攻擊命令的瞬間移動到了哈伯的身後。措不及防的哈伯根本還沒有反應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沒想到沒困在自己領域中的敵人突然又獲得了移動和攻擊的能力，頓時被魔偶從背後制住。鋼鐵一樣的胳膊繞過哈伯的脖子勾回來，眼看就要把他的脖子勒斷，哈伯魂飛魄散。
“停！”格萊沙在關鍵時刻在腦中向魔偶指揮道，“留他『性』命！”
幾乎就在同一刻，周遭突然暴起無數耀眼的光華。別說格萊沙現在只是普通人的體質，即使是身為魔偶的哈伯等人都只能緊閉雙眼，卻還是感覺到這光華的強大能量。有若實質的光線，壓在每一個人和魔偶的身上，發出讓面板焦灼的高溫。耀眼的光華一時間讓對峙在場內的雙方都失去了視覺，而光中所帶的強大能量卻讓他們彷彿墜入人間地獄。如果有人可以張嘴的話，他的嘴裡一定會發出有生以來最慘烈的一聲哀嚎。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沒有人有能力在著光照下挪動分毫！
身為普通人，格萊沙無疑是最痛苦的一個。如果在這種痛苦和地獄之間選擇，格萊沙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而現在，周身就像被鐵水包裹的痛苦讓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讓自己早點去死啊！
幸而，這種光華僅僅持續了兩秒鐘。但是對於場中的每一個人，這絕對是生命中印象最為深刻的兩秒。這兩秒的記憶將會永遠烙在靈魂深處，帶著最不願想起的恐怖回憶。
當週圍的一切再次陷入黑暗時，整座小樓已經消失了。鷹嶺之上只剩下一個隕石坑般的巨坑。坑的底部，雖然每個人的呼吸都還在，卻沒有一個人還站得起來了。
“長老……”死一樣的寂靜中，最先響起的，是哈伯微弱的聲音，嘶啞的嗓音已經變調。仰面躺著的福伯嘆了口氣，果然，只有長老能夠有這樣的力量。哈伯有幸能夠獲得控制領域的力量，但是卻不能創造領域。只有長老會中那些偉大而恐怖的存在可以在自己設下的空間裡創造和改變規則！縱使再強的魔偶，在真正的領域面前都只是顯得如此可悲而渺小哦。
福伯緩緩的睜開眼睛，頭頂的黑暗中，一團柔和的光亮漂浮在半空。光亮之中一個人影若隱若現。
他艱難的伸出手指：“原來是你……長老……龍淵……”
迴應他的是一個極端柔美的聲音，男人的嗓音卻帶著女『性』都無法比擬的柔美，嬌柔中帶著無限的魅力：“是我，喬。原來，你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