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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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領域
刺痛。
尖銳的刺痛順著格萊沙的大腦劃過神經，穿過脊髓擴散到全身。好像一把剪刀把整個大腦從中間劈開，一分為二。幸而，劇痛只是一瞬間。隨著痛覺消散，另一種奇異的感覺刺激者格萊沙的感官。
就像控制你自己的身體一樣，或者說，就像是在控制你自己的身體的同時，控制另一個魔偶的動作。——這是福伯的說明。在福伯口中含混的冗長咒語聲中，大廳中的一個玻璃櫃裂成碎片。陳列其中的『裸』體巨人，仍然帶著滿身的管道，歪歪斜斜的走了出來，站在格萊沙面前。
“你是說，我現在可以『操』縱它？”格萊沙對於自己腦中莫名的變化極為不安，轉頭向福伯詢問，但是後者面如紙『色』，連連點頭卻已說不出話來。
格萊沙剛剛想伸手撫摩一下自己的後腦，但是僅僅是意念稍稍一動，面前的巨人卻猛地伸手拍到自己的後頸上，正像格萊沙想像中的動作一樣。
“這就是兩百年前魔巫所使用的魔偶。你做出的任何動作都可以傳輸到它的中樞，反映在它的動作上。也就是說，你會同時控制兩個身體，只是其中一個比另一個的反應速度和力量都不在一個層面上！”這時，似乎為了咒語脫力的福伯也似乎緩回一點勁來，為格萊沙解釋道。
兩百年前的魔偶！
格萊沙嘗試著移動自己的身體手腳。誠如福伯所言，面前的這個巨人，不，原始魔偶，忠實的重複了格萊沙身體的每一個動作，當然，即使是原始的魔偶，其速度也要比格萊沙自己的身體要快的多。所以，在格萊沙自己的身體動作之前，僅僅是靠意念去指揮，便可以單單指揮這具身體的移動。
只是，要從第三人稱的角度來觀察這個身體的動作，讓格萊沙這個『操』縱者很沒有代入感，就好象在電腦遊戲裡『操』縱著一個巨型的機甲戰士一樣。兩百年前的魔偶，實在是……
福伯留給格萊沙的時間，僅僅夠他熟悉一下新的身體。隨著福伯輕輕一聲“瑪雅”的呼喚，大廳的大門緩緩的向兩側張開。但是那道門後面不再是本應在那裡的地下走廊，而是本應該在地面之上第一層的門廳。在門廳的中央，一個高大的男子正端坐在椅子上，面帶詫異。而在他的腳邊地下，遍體鱗傷的林清正揚起頭看來。
無須多言，這便是福伯口中的何家叛徒哈伯?何。
幾乎沒有花費任何力氣，格萊沙控制下的巨人拖著長長的管線越過兩個廳之間的距離，順手撕下了兩頁大門一手一扇向對面的哈伯砸去，當然後面還帶著福伯的破口大罵。就像兩面大銅鑼撞在一起，發出金屬的巨響，但是格萊沙透過巨人的雙手已經感覺到這兩扇扭曲的鐵板之間並沒有預想中的異物感。抬頭看去，原來哈伯早已經閃身到了半空中，懸浮著俯視這莫名其妙闖入的攻擊者。
格萊沙一聲大喊，巨人雙手舞動著鐵板跟緊追擊，兩塊鐵板在巨大的扭力下破碎變形，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在半空中劃出無數虛影。但是，暴雨般的攻擊對於幾乎是虛影般的哈伯幾乎沒有任何功效。
福伯嘆口氣，果然，兩百年前的東西。縱使動作的速度頻率和力量上和今天的魔偶達到同一個水平上，但是由於沒有電腦支援的大腦反應速度，還是沒有辦法和今天的魔巫一較高下。
很快，看透了這個侵入者實力的哈伯也發現這個巨人技止於此，於是再也不給對手任何展示的機會。這時，大廳中，除了林清所呆的一小塊地方，已經被毀的滿目瘡痍！
僅僅是哈伯輕輕的一揮手，他周圍的空氣似乎就變了質量。整個門廳之中，一半空中的哈伯為中心，空氣就像是沸水結冰一般向外凝結質化，甚至裂出無數細小的白『色』裂紋像植物的鬚根一樣向四面八方蔓延！那幾乎是另一個空間憑空撐開！
格萊沙的巨人在接觸到質化的空間的剎那，就像一張落在碎紙機裡的白紙一樣被碾作碎片！在身體裡包含的各種『液』體飛濺出來，卻凝固在那密閉似的空間內，就像彩『色』的果凍。只是果凍裡還摻雜著帶著血『色』肉『色』的詭異零件……
“領域！”在另一個大廳中觀戰的福伯失聲叫出來，“這是力場啊。長老竟然讓他掌握了領域的力量！這個世界真瘋狂！”
哈伯應該是沒有聽說過關於原始魔偶的事情，在這個陳年魔偶被絞成碎片之後便消除了領域的作用。他沒有注意到真正的對手，現在還站在大門之外。於是……
玻璃破碎的聲音從格萊沙的大廳中傳來，這一次，是兩個人體標本徑自打碎了玻璃櫥，先後跳了出來。剛剛將頭轉回來的福伯再一次震驚——沒有自己家族祕語的催動，格萊沙自己怎麼能馭使陳列櫥中的魔偶？！而且，以他一個人的思維，怎麼能同時駕馭兩個魔偶？——不可思議的事情只能說，今天的世界太瘋狂了！
格萊沙控制的兩個原始魔偶爆發出了比第一個更加可怕的速度和力量。在格萊沙意念的驅使下，兩個魔偶配合著相互的攻擊，分從兩個角度撲向哈伯。然而即使是兩面夾擊，速度和意識上的的差距也是無法彌補的，哈伯完全可以從容的從兩具魔偶的空隙中穿過，之後又是他的領域擴散開來，在砰砰的爆裂聲中。這兩具身體也同他們的先驅這一樣化作血霧。
但是——更多的爆裂聲從格萊沙的大廳中傳出來。這一次，幾乎不下十個標本人從玻璃櫥中掙脫出來，馬蜂一般穿過小門投入戰鬥中。
哈伯終於注意到了真正在背後搞鬼的人，他怒吼著想要衝進大廳，但是層出不窮的標本人卻讓他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雖然這些面目可憎的『裸』體標本的攻擊也許並不能對哈伯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是它們身上不斷湧出的淡黃『色』『液』體卻散發著腐爛腥臭的味道。哈伯可不想被這種莫名的『液』體沾到身上！
幸而，他擁有自生力場的領域。在他的領域裡，他就是神，就是造物主！哈伯將自身的領域場擴大到自己的極致，一舉把所有身旁的標本人包容在裡面。領域中的規則，完全被哈伯改寫。物質間本來平衡的四種力，在進入哈伯的領域後發生了偏轉和混『亂』。僅僅是原子間夸克細微的變化就足以將物質改寫！巨集觀物體更是不能經受住這樣從內部產生的撕扯。
**個魔偶在哈伯的領域中被硬生生的定住。衝進那個空間時的速度驟然歸於靜止。下一刻，紅霧瀰漫整個房間！
福伯哭喪著臉大叫：“我的收藏啊！！”格萊沙卻沒有理會福伯的哭喪，專心凝神的盯著一門之隔的門廳，血霧中，似乎還剩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