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御魔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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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御魔堂(下)
格萊沙其人，大學四年級，高高瘦瘦，成績一般，卻也是大學裡響噹噹的名字之一。原因就在於他那副表情，永遠是一成不變的死魚臉加一點點不知所云的笑容，哪怕是山崩於前也可以面不改『色』。
何必呢？格萊沙總是說。
因為懶，他可以一整天不吃飯躺在**思索，因為懶，他可以躺在教室裡睡一宿只因為不想上五樓的宿舍再爬到上鋪。
也因為懶，所以格萊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從前的經歷，格萊沙確信自己曾經生活在那個真實的世界裡。只是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一場夢呢？
找蘇丹要了一面鏡子，格萊沙仔細端詳自己的臉。鏡子裡，依舊是那千年一面的莊嚴法相，於是他滿意的點點頭，跟上了蘇丹。
走出了房間，蘇丹帶著格萊沙進入了一個寬敞的走廊。走廊兩旁的牆都是透明的，可以看到房間裡面的情景，剛才格萊沙所在的房間亦是如此，當然從屋子裡面往外只能看到一面白牆。
“這些人都是今天進來的麼？”格萊沙看著房間裡的人說。兩旁的房間裡都躺著人，如同記憶中的醫院，而基本上每個人的床前都看到一位引導員的身影。
“當然不是了，連同你今天進來三個人。”蘇丹回答，“不是那麼多人有機會能接觸到與魔偶有關的東西的。在御魔堂負責的地區，每天有兩三個加入魔偶一族的人都是正常的數字。”
接著她又指了指旁邊幾個房間裡的人：“不過對於很多人來說，跨出第一步很難。你很幸運，有個很不錯的處理器。”
在格萊沙隔壁的房間，一個頭發蓬蓬的像爆炸似的人坐在**手舞足蹈的大喊著：“0101110010001……”
“那個人怎麼了？”格萊沙問。
“那個人比你早一天來的。他用的膝上型電腦大概是日本帶回來的水貨，系統還沒有安裝中文，所以現在說出的漢語都是『亂』碼，他們只能以機器碼交流呢……”蘇丹解釋道。格萊沙不解道：“那他不是可以使用英文麼？”
“電腦當然可以，不過就他本人而言，能說英語和能用英語思維完全是兩回事，不是麼？”
格萊沙恍然。
這是兩人已經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一扇對開的木門前。
“你有指定的導師麼？”蘇丹問格萊沙。
“沒有。”格萊沙答，“導師是什麼意思？”
“那我就直接把你交給訓導中心咯。”蘇丹說著推開兩扇大門。
耀眼的光線暗淡下去後，眼前是一襲白衣的挺拔背影，白『色』的軍裝，帶著流蘇的佩劍。肩章上兩顆彩『色』的星星耀眼奪目。
“隊長。”蘇丹對著那背影喊道。
白衣的身影迅捷的一轉身。眼前是一幅冷峻的中年男子的面容，冷峻而俊美，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咕嚕打轉的機械左眼，一伸一縮，發出刺耳的低鳴，緊緊地盯住格萊沙：“你，就是新來的菜鳥麼？”——當然，不過是格萊沙的想象罷了。
忘了說了，格萊沙這人懶，懶到家了，什麼事情都不喜歡做，所以從小就喜歡用腦子裡的模擬來代替實踐。久而久之，孩提時代的幻想習慣一直刺激著他的精神異常發展，從而將幻想升級為妄想而至達到狂想的境界。生活大部分在大腦中進行，或許，這也是造成格萊沙面部表情極度匱乏的原因之一。
格萊沙擺擺頭清醒了一下，跟著蘇丹走出大門。
厚重的木門分開，耀眼的陽光灑進來。
而面前，果然是一襲白衣的背影。那同樣冷峻的帶著機械左眼的男子猛然回頭：“我在你想象中就是這個樣子麼？”
蘇丹抿嘴偷笑。格萊沙微愣，這男子為何與他想象中一模一樣？
蘇丹為他解釋：“這是基礎訓導部的秦隊長。他的讀心術很厲害的。”轉而朝向白衣男子：“這是今天新來的格萊沙，這是他的登記檔案。好了，格萊沙，你就跟著秦隊長走吧。加油幹噢！”
蘇丹轉身走進大門，留下格萊沙和秦隊長對望。
秦隊長微微一笑：“你知道我能猜到你的思想了。所以，在這個虛擬的世界裡要變成你想象中的模樣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要記住，在真實的世界裡，魔偶的身體是固定的，就是你預設的樣子，只有極少數擁有變身模式的魔偶可以變形。而他們無一不是我們的王牌特工。所以，一旦在真實的世界裡，戰場上遇到會變化身形的人定是魔族無疑，立時格殺，千萬不能手軟！”
接著一道青光閃過，一個穿著皮夾克的北方漢子形象代替了格萊沙為秦隊長設定的獨眼造型。“其實這也並不是我的真模子，不過在這個地方，我一向都是這副形象，我叫秦盾，基礎訓導部的教官，以後你就是我班上的學員了。”
格萊沙點點頭。對於這個奇怪的世界，自己並沒有發言權。
“跟我來吧。”
按照蘇丹的解釋，御魔堂整個處在一個由一臺超級計算機架構的大型伺服器所虛擬的空間中。雖然蘇丹不肯說出更為詳細的情況，但是據格萊沙所知。能夠虛擬出並維持這麼複雜的環境，甚至容納活人的思想穿行，這樣的電腦速度在世界上至少要排到前500，本地的的伺服器中能排入世界超級計算機五百強的寥寥無幾，應該不難就查到。
整個虛擬的御魔堂是一棟龐大的封閉的建築，雖然在走廊的右手邊就是寬大的落地窗，慵懶的日光在走廊裡斜劃出光影斑駁。格萊沙透過窗戶看去，青鬱的草地抑制延綿到天際，有著現實世界所沒有的青翠。秦隊長帶著格萊沙穿過幾道門，走過幾條走廊，路上只有兩三個穿著普通服飾的來人擦肩而過，友好的微笑向秦隊長和格萊沙打招呼。
“偽裝是一個魔偶戰士的基本法則。當然，同樣也是魔族生存的生存法則。不論是他們還是我們，人前任何時候都要表現的像正常人一樣。記住，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好友至親，都可能擁有另一副面容。一旦暴『露』了你自己，第二天早上你就可能是一具死屍！”秦隊長頗有感慨地說，“當然在這裡可算是安全了。能進入這裡學習的年輕人都是經過可靠人士的長期觀察，推介而來，並且經過了嚴密的審查，保證沒有魔族的混入。御魔堂，可算避世樂土了。”
格萊沙想起自己的經歷，心想這恐怕不盡然，像自己不就是莫名其妙傳送進來的麼。當然，這些話格萊沙沒有跟秦隊長說，在學校學習保密專業的經歷已經告訴他了，接觸到機密內容的人只有兩種：除了自己人就只有死人。
正思考間，突然警鈴大作！
腳下的地板似乎震動了起來。“怎麼回事？”格萊沙問秦隊長。秦隊長面『色』凝重地舉手示意格萊沙噤聲。
“各單位請注意！各單位請注意！”空曠的走廊裡回『蕩』起電音喇叭的聲音。“御魔堂主機受到魔族的遠端攻擊，防火牆已被攻破，網路連線正在準備斷開。請各單位注意！做好準備！現在開始倒計時！”
“斷開連線？”秦隊長大吃一驚，“難道這麼快已經進來了？”
“怎麼了？”
“格萊沙你的魔偶設計的時候有特殊的戰鬥形態麼？”秦隊長迅速的說，“如果有這樣的資料或者別的武器什麼的，趕快從你的電腦裡讀出來。要不一會斷開連線之後可就不行了。”
格萊沙搖搖頭。秦隊長左手一抖，“呼~”一陣耀眼的紅焰之後，一把不斷燃燒著的火焰武士刀出現在秦隊長手中。
秦隊長對格萊沙說：“沒想到你來第一天就可能碰上敵人，小心點。”
見到格萊沙面『色』不改，毫無懼『色』，秦隊長不禁又誇道：“好膽『色』！有前途！”
“為什麼會碰到敵人呢？”格萊沙問，“不是說這裡是很安全的麼？”
“唉。”秦隊長嘆了口氣說，“雖說現在戰爭主要集中在歐洲和中東一帶，但是咱們魔巫的長老會就設在亞洲，魔族沒少往這邊滲透。這麼些年來，魔族在我們人類之中紮根已久，各個部門機構還有部隊都可能安『插』了他們的人，所以一直在對我們的伺服器地址進行撒網式的搜尋和攻擊。沒想到這次的進攻這麼大的手筆，竟然一舉攻破了我們的防火牆。至於我們不得不關閉網路連線，我想，此舉原因在於——我們這裡面至少已經進入了一名入侵者了。”
“不過別擔心，”秦隊長又說，“相信御魔堂的實力，很快就能把入侵者聚殲。咱們到大廳去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