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故地一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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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故地一戰(上)
格萊沙離開御魔堂的時候，天下著雨。沒想到第一次重新踏上御魔堂的土地，還是在雨夜。秋天的雨已不若夏日裡那一去不返傾盆而下的氣勢，但是綿綿瀟瀟卻添了分外的沉重。
踏著熟悉的地面，就像翻開一本舊日記，往昔的點點滴滴都在雨水中瞬息閃現。
怎能不熟悉，當格萊沙從召喚魔偶的房間裡鑽出來的時候，已經確認了這次任務的目的地，正如地圖上所示，正是自己盤桓了三年多的母校。
八點，恰是最靜的時候，宿舍，自習室，網咖，三個地方聚集了絕大部分的學生，道路上只有為數不多的匆匆過客，臉深深的埋藏在雨衣或者雨傘的下面。
長舒了一口氣，格萊沙拉上了紫黑『色』的雨披，把自己的一切都掩藏在裡面。現在沒有時間可以感慨命運，再看看錶，按照已經進入位置的護法報告，三分鐘後，目標就應該在視野中出現。
扣緊了領口的摁釦，格萊沙埋頭走進了雨中。
“別緊張，小朋友。”這是魔眼的聲音，格萊沙現在對於在耳邊憑空出現的聲音已經習慣了不少。
“一會兒你只要跟著我說的做就行，這次的任務並不複雜，再說還有何晨曦領頭。第一次出任務，你最緊要是要多長點見識。假如你學校的老師曾經告訴過你們的話，你應該知道，這跟你們學校裡的模擬課是完全不一樣的……”
格萊沙在雨中加快了步伐。
“喂，別那麼一臉緊張樣不行？我都跟你說這麼多話了……”
“……你總這麼走來走去不累啊？我還要計算在什麼時候你碰到那個魔人呢，你慢點行不？……”
“呃，你叫格萊沙是不？叫我阿樂好了。……”
說實話，格萊沙現在真想馬上見到那個可惡的魔族，幹掉他然後馬上下工。縱使蘇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話。可憐這聲音就如附骨之蛆，不管走到哪裡都冤魂不算。不過好歹格萊沙不能離開自己的值守，不論怎麼走也沒有走出這一趟街，只是從南邊走到北頭，再從北頭折回來到南邊。
“阿樂，由他去吧。”這時候，何晨曦的聲音也『插』了進來，“我已經看見六一了，集中注意力。”
何晨曦的位置是這條街旁邊的食堂頂樓，通常那裡是作為一個閒置品的倉庫，現在是最好的居高臨下的監視點。
他見到了跟蹤目標的六一，表示目標也已經進入了他的觀察範圍。格萊沙伸手到口袋中，那裡是竹篙男交給他的一根一尺長的細針，這就是今次格萊沙的武器。長針一頭有一個圓環，格萊沙小心的把中指穿過圓環扣住，長針另一頭塗上了強力的麻醉『藥』，這是讓目標一擊倒地最有力的武器。
尋思間，耳邊已經響起阿樂的聲音：“注意，目標已經出現了。黑『色』的奧迪a6。對面街角。”
格萊沙這時終於渾身緊張起來。手心握出汗，在衣兜裡來回蹭上幾下，視線中，模糊的雨簾後面，果然一輛黑『色』的轎車出現在對面。遠遠看去，只覺得車速很緩。
“聽著，格萊沙。”阿樂的聲音也顯得有些緊張，“一會兒如果出什麼事，跟著何晨曦跑。我來不及指揮每一個人。”
格萊沙的心裡咯噔一下，在此之前，他還真沒有想過如果任務失敗會怎麼樣。竹篙男，何晨曦，這都是格萊沙眼中的狠人了，事前的準備工作也做到位，可是這時阿樂的一句話，讓格萊沙的心裡浮上一層白白的泡沫。
但是阿樂的話還在繼續著：“現在開始沿著道左往前走，保持住現在這個速度，在前面那棟樓門口，就是11號樓，你看過地圖了吧，那輛車會停下……”
格萊沙的臉『色』已經微微泛紅，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步伐不至於走的太快，一邊感受著手中長針的圓環扣入肉中的感覺。
七十三，七十四……格萊沙默默的數著自己的步數。走在熟悉的校園裡，他忽然開始害怕從車上下來的是某為自己認識的老師。
“目標就坐在車的後排座。車停之後，司機會下來打傘，開門。那時候你應該距離目標十步左右。目標出現之後，何晨曦會解決掉司機，同時你要向目標出手，只要那根長針扎進去，你就馬上撒蹄兒跑就行。聽說你跑得蠻快的哦……喂，我說，你發什麼愣啊，你看哪裡呢？”
雨水遮不住格萊沙的眼，但是此刻卻似有一股薄煙湧上眼前。
天地間什麼也不剩下，只有一個倩影，一個面容。無數次出現在格萊沙的夢中，現在卻活生生出現在面前，格萊沙渾身就像過電一樣，什麼危險，任務，全部拋在腦後，口中念著那名字，只想衝過去。
雖然一把傘擋住了半邊臉，但是格萊沙絕對不會認錯，鐵蕊，正是鐵蕊，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從他的身邊走過。
“格萊沙！格萊沙！”這一聲怒吼是何晨曦發出的，震得格萊沙頭皮發麻，也回過神來。
“現在給我老實點！所有人的『性』命都搭在你身上了。”何晨曦的聲音顯得尤為憤怒，聽上去就像咆哮的雄獅。
這就如當頭棒喝，讓格萊沙從頭到腳涼下來。極力抑制住自己的拳頭，眼睜睜看著鐵蕊與自己擦身而過。而包裹在全身的黑『色』中，格萊沙絲毫沒有被心上人注意到。
“很好，現在，趕快進入位置！”何晨曦開始代替魔眼阿樂指揮全域性，這表明事情已經開始進入了決定『性』的關鍵時刻。
格萊沙定了定神，終於還是沒有回頭，抬頭去看面前的目標。離著十來米的地方，奧迪車果然已經停下，穿著黑『色』西裝的司機頂著一把雨傘繞到了車後門處，輕輕打開了車門。
就是現在了！
不用阿樂或者何晨曦再提醒，格萊沙從兜中抽出了長針收在手臂後，快步向奧迪疾行。
十幾米的距離花不了幾步，在那時候，格萊沙甚至還偷眼環顧了四周的街景，在格萊沙與舉著傘的司機錯身而過的時候，正好街上可以看到這個位置的幾個行人都被樹木或者牆根擋住了視線。
“動手！”說話的是何晨曦。幾乎在同一時間，不知道何晨曦使了什麼辦法，舉傘的司機悶哼一聲倒在地上，開啟的車門後面，剛剛伸出一隻穿著高跟鞋的腳，踏入水中。
須臾間，將自己的速度提升至極致，格萊沙動了。
貼著地皮般滑過去，格萊沙身隨意動，繞過車門，手裡的長針直接就紮了下去！
然而這時候阿樂的聲音：“格萊沙，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