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北煉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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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北煉堂(下)
當蘇丹和田守義終於恢復了情形的意識時，周圍同樣陷入癲狂的魔巫也逐漸安靜下來。光線昏暗，空氣中瀰漫著騰騰的煙霧。“田田。”蘇丹喊了一句，自己心下仍有點恍惚，空空『蕩』『蕩』似乎是少了點什麼。
“格萊沙呢？”田守義要比蘇丹早一點恢復正常，這時左右環顧，卻不見格萊沙的蹤影。周圍的魔巫開始陸陸續續的退場，罵罵咧咧的離開這個漏斗般的劇場。
“沒有，看到他啊。”蘇丹心下突然有些不安，“剛才怎麼回事，我怎麼跟失憶了一樣呢。”
“我也不清楚。總之現在先去找何落日吧。估計格萊沙已經在他那邊了。”
蘇丹點頭，再次回頭，半空中的平臺上，空無人影。心中惘然若失。
一路並無阻隔，在一條走廊的盡頭，蘇丹看到了守候在那裡的竹篙男。後者帶著兩人傳入了側面的一道小門。
門後是一個小型的花園，頭頂上是全透明的玻璃屋頂，金『色』的陽光從頭頂灑下來，給花園印上一層神祕靜謐的美。
一個八角涼亭出現在花團錦簇之中。
何晨曦，穿著一襲紫袍，正背手站在涼亭之中，一身淡淡的花香。
“哥。”竹篙男的聲音打破了花園裡的寧靜。每次見到何晨曦，竹篙男都是這麼叫。
“那個人呢？”何晨曦眼神微微一掃，問道。
“格萊沙？他不是來找你們了麼？”蘇丹很驚異，“剛才……我們就沒見到他了啊。”
竹篙男和何晨曦對望一眼，都看出眼中的『迷』『惑』。
“你還是去看看吧。”何晨曦側頭對弟弟說，“看來這裡的人對你們態度並不算友好。“
竹篙男卻固執的搖搖頭：“不用了。這個地方還沒有人可以對他產生威脅。”
何晨曦冷笑道：“那可未必。每個魔煉堂都是藏龍臥虎之地，沒有厲害角『色』，怎麼能鎮得住一方？落日你從軒轅出來這麼久，怎麼還是這麼不長進？”
聽得何晨曦話中有話，竹篙男不由得皺眉。
一間陰暗的小屋裡，格萊沙一動不動的立在房中央。不是不想動，是不能動。魔偶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線纏住一般，劇烈的疼痛時刻侵蝕著他的神經。耗盡了心力支撐著自己的意志，格萊沙的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滴。
“挺不錯的嘛。”小屋的一角，一個帶著欣喜的聲音傳出。那裡是一臺巨大的機器，一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傢伙站在機器後的監視器前面，發出咯咯的乾笑聲。
圓臉，黑框眼鏡，瘦削的身材，相比之下大的出奇的腦袋，讓這個白衣人看起來像火星來客。不過格萊沙沒有辦法轉頭正眼看他。他的身體現在只是一具僵硬的標本。
“你想怎樣？給小鬍子報仇？”格萊沙問，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我可不管他們的事情。”白衣人又笑道，“我只是覺得你這個小子挺有意思。”
格萊沙冷哼了一聲。在這個人面前，他不敢輕舉妄動。
在適才混『亂』的平臺上，那把毫無徵兆的搭上脖子的利刃，正是這個傢伙的傑作，但那把刀，並不是握在他的手中。
那是一個面無表情的魔巫，本是應該像大多數人一樣暴躁的跳舞，但是在格萊沙飄近身的一剎那，卻猛然抽出了自己的腰刀，分毫不差的指上了格萊沙的脖子。
正是那蒼白的面具，毫無殺氣的出手，才讓格萊沙根本無從判斷，瞬間受制。那心中的震驚，讓格萊沙不自主的看向這個真正的絕頂殺手。然而更讓他震驚的是，對方的眼神還是蒼白而狂熱，就如同身邊那些浮動的面具。他的眼神遊離，卻沒有一刻真正停在格萊沙的身上！
直到格萊沙被押進這個小屋他才明白，出手的，只是一個傀儡。
真正的殺手一直坐在這裡。
白衣人又笑了：“你的精神力很強，心志夠堅定。但是卻受到了精神汙染。我說的對不對？”
格萊沙身體一震，在河邊的那具漂屍又在面前一閃而過。
一張斗大的圓臉直貼到格萊沙面前，讓格萊沙心中有點犯嘔。白衣人仔細的端詳格萊沙面部的每個表情細節。但是那張臉明顯讓他很失望。
“我的朋友呢？”格萊沙問。
“應該沒事吧。我又對他們不感興趣。小鬍子他們的目標是你，有使者在這裡，他們不會輕易對別人下手的。”白衣人開始圍著格萊沙轉圈。
“那為什麼要對我下手？”
“哈哈，因為你是內定的人選啊！”白衣人『露』出鄙夷的眼神，“你不要跟我裝糊塗。你跟著那個竹棒子上了這趟車，已經觸犯了北煉堂的眾怒。就安心等著吧，好戲在後面。”
“那麼你把我帶到這裡來是做什麼？”格萊沙嘆了口氣，知道對方所言不虛。
“嘿嘿嘿嘿……”又是一陣『毛』骨悚然的猥瑣笑聲，像刀刮一樣刺耳。
“我們做技師的，最需要的就是實驗的材料，尤其是高質量的材料，絕對是千金難求。”白衣人開始伸手『摸』格萊沙的腦門，“我的領域的是精神控制。所以上品的材料更加難得。難得有你這樣的送上門來，還帶著精神烙印，實在是千載難逢！”
“精神烙印？”格萊沙顧不得為白衣人對自己的讚賞歡欣，這個次讓他心裡一緊。
“對，就是你受到精神攻擊所留下的痕跡。我看看，還是剛不久發生的事情呢，精神汙染。能在你這麼強的精神力上面留下印記，這實力，嘖嘖……”白衣人搖晃著大腦袋開始自言自語，讓格萊沙感覺不妙。
“要不我也給你留一個精神烙印，看看是什麼效果？”白衣人一笑，『露』出一排大牙。
接著他的額頭泛起一片微光，像水中的『射』燈般閃動。一股強烈的不安頓時在格萊沙心中升起，讓他明白，這就是精神攻擊的前兆！
額頭上又泛起冷汗，格萊沙緊緊盯著白衣人的額頭，那裡似乎是一個奇點，撐開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