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北煉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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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北煉堂(中)
“北煉堂的兄弟們！”不知是否因為這個大場奇特的攏音效果，何晨曦的聲音響若炸雷，渾厚的在半空和四壁間滾動，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今天聚到這裡的，都是北煉堂的精英！你們是魔巫的驕傲，是護衛榮譽與信念最堅定的戰士！”黑壓壓的人群在隆隆回聲中靜下來，人人挺直了身軀。
“我們都已經聽到了我們的御魔堂遭到襲擊的訊息，這是魔族對我們**『裸』的挑釁。500多名魔巫的名字從世界上被抹去，更多的人下落不明！這是什麼？！”
格萊沙沒有想到，同時兄弟兩人，竹篙男和他哥哥的『性』格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不怒而威這個詞用在何晨曦身上正是絕佳。龍『吟』虎嘯般的聲音把平臺上的魔巫壓得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這就是實力！
“這種卑劣的種族已經在我們身邊滋生太久了。我們已絕不能放任他們變本加厲的放肆！勇敢的魔巫們，你們是人類的精華，所以要擔負起聖戰的使命！”何晨曦頓了一下，似乎觀察臺下的反應。四周一下靜的出奇，只剩下隱隱的迴音和粗重的呼吸聲。
“今天，我帶來了長老會的令牌，在這裡宣佈，北煉堂正式進入戰爭狀態！”這一句話在魔巫中炸開，引發軒然大波。雖然相信魔巫對於長老會的這個決定一定也有所風聞。但是如今親耳聽到訊息，還是頗為震動。
“今天所有到場的魔巫，你們就是這場戰鬥的先鋒。你們的名字將會永留在史冊上！”
非常標準的鼓動人心的言語。雁過留聲，人過留名。以榮譽之名，多少人忘我投身。
讓格萊沙始料不及的是，在身邊這些看似平常的各『色』人等，竟然在此刻，在何晨曦的鼓動下陷入了近乎癲狂的狀態，爆出震天的歡呼聲！在那一刻，巨大的聲浪甚至震得格萊沙心神恍惚，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身邊一張張興奮的臉，充血的眼，原始**般的脈動。
“復興！”“報仇！”還有各種汙言穢語都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當格萊沙回頭時，他發現這種狂熱同樣縈繞在蘇丹和田守義的臉上。
都瘋了!
這時候，格萊沙只覺得犯惡，只想抽身離開。石臺上，已經不見了何晨曦等人的蹤影，只剩下在臺底振臂高呼的魔巫們。那散發在空氣之中的混著汗味的興奮，又漸漸淡化出一層層煙霧，掩住了瘋狂的人群，重又剩下一張張蒼白的面孔。
紅『色』代表憤怒，黑『色』代表憂鬱，白『色』的面具下面什麼也沒有。
人與事，聲音與氣味，再一次遠離了格萊沙的感官世界。他現在，只想離開這一副副漂浮的扭曲的面具，找個地方自己安靜下來。
若是格萊沙知道這種癲狂也正是何晨曦的傑作，若是他知道何晨曦的話裡包含的精神攻擊正是檢驗考核魔巫心神堅韌的標準，或許他不會如此的不安。
突然，眼角的陰影處，重重模糊的人影后面，一張面孔游魚一般一閃而過。就像一根針刺入胸口，格萊沙猛地精神一振。
那不是一張白『色』的面孔，就像浮動在身邊的一樣。那是一張有著犀利目光的臉，眼神裡面是——仇恨！
格萊沙打了個寒戰，一時忘記了小鬍子一幫仇人。此刻在這重重的人影當中，正是復仇者下手的機會來了！
就在格萊沙心念電轉的剎那間，背後一把短匕無聲的刺開空氣，扎向格萊沙的後背！就像人體一樣，心臟的部位，也正是魔偶的命門。這無聲無息的一刀，從兩個正在狂吼暴跳的魔巫中間穿過來，速度，角度無懈可擊！分毫不差的直指格萊沙的心臟，只這一刀的功力，就足以讓出手的殺手傲世！
但是，這樣無懈可擊的完美一刀，竟然也落空了！
在匕首入體的那一剎那，格萊沙的身影像霧一樣揮發在空氣中。只留下一個在刀鋒下破碎的殘影。
“影術！”這次格萊沙聽到的驚呼並不止一個人。這已經是第二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他的身手了。
格萊沙還是很想說：“對不起，我真的不會影術！”但是他明白現在絕對不能出聲。在每個面具後面，等待他的，都將可能是一把鋒利的刀尖。或許，下一次，自己不會這麼好運。
現在的格萊沙，只能不斷在魔巫的隊伍中游離，變換著自己的身位。
在那些漂浮的人影后面，時有閃現的是刀鋒一樣的目光。時刻提醒著格萊沙要警醒。身邊的灰『色』人影，既是自己眼神的壁障卻也是格萊沙的藏身盾牌。只有依靠他們，格萊沙明白，依靠這些現在形同樹樁一樣的魔巫，自己才可以逃得此難。
魔巫和魔族的戰鬥，其實真正的戰鬥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擊必殺的暗殺，掩蓋自己的一切痕跡。就像現在的戰鬥一樣，貓和老鼠的遊戲是屬於今天的生死相搏。而對於格萊沙來說，他卻是第一次真正接觸到這樣的戰鬥方式。那種若即若離的跟蹤，若有似無的暗暗殺機，步步驚心！
幸而掩蓋不住的，正是對方身上濃濃的殺氣。格萊沙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一場打鬥，雙方會引起如此強烈的仇恨。然而慶幸，也正是由於這種憎恨的怨念，成為格萊沙的安全路標。就像是最初的那無聲無息的一刀，多麼完美無瑕的攻擊，卻因為那目光中的殺意，在出手的時候就已經觸動了格萊沙的感覺，於是得以預先的判斷，從容的避開。
如今也正是憑藉殺手身上標誌般的殺機，格萊沙可以從容的判斷選擇自己的路線，一點點的接近平臺的入口。
那種感覺就像是激流中的游魚，格萊沙在水中無聲的滑行，辨識著水中的天敵的氣息。他暢快淋漓的滑行，把對手遠遠的甩在身後。
龍門在望！
然而這時，一把刀忽然擱上了格萊沙的脖子！冰涼的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