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強扭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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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強扭的瓜
第五百五十三章 強扭的瓜
“為什麼？”兩名緊張的小妞一聽這話，立即驚愕問道。
李飛臉『露』難『色』，長吁短嘆一番後，說道：“我本來就帥了，給你們一化妝，就帥得不太真實，我一向低調，低調，所以這妝還是……”
聽到李飛這話，兩個小妞面面相覷，然後同時望向李飛，看著李飛一副認真而又自戀得無法無天的神情，緊繃的臉蛋瞬間噗哧一笑，毫無女孩矜持地大笑了起來。
李飛猛汗，有那麼好笑麼，人家很認真的好不好。
而這時候，柳如煙走入房間，來到李飛身旁。兩名女兵立即收斂起笑容，立正敬禮。柳如煙回禮，然後走到李飛面前端看了幾番，笑著點頭。
“帥不？”李飛嘿嘿笑道。
“帥！”柳如煙笑如夏花，然後拿起粉球在李飛眉角的瘀傷輕輕修理，再重新看了一番，笑道：“好了，現在傷痕就不明顯了！”
在房間外，步雲天恭敬地站在老人身前。
“雲天，李飛替代你接任101師，你可有服？”老人望著步雲天，緩緩問道。
步雲天臉容莊嚴，回答道：“老爺子讓李飛接任101師，雲天必定盡心盡力輔助！”
老人聲音有些清淡，緩緩說道：“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天賦本領，我最清楚。”
“你在101師為首十年，立下的功勞，取得的成就，我歷歷在目。”
“但是李飛終究比你更適合當這個位置……”
“當年越南防衛戰，我們華夏深陷泥潭，最後能夠全身而退，靠的是李飛捨命百萬軍中取敵之首，『亂』其根本……釣魚島之戰，日本想獨佔全島，挫敗其陰謀，是李飛率領下的09師……”
“再說王南天叛變，09師在巫漢中伏，是因為叛徒出賣，國賊弄權，否則三千奇兵早就踩平西海……”
聽到這些話，臉容平靜的步雲天也忍不住微微變『色』，心中更是震驚，“老爺子您的意思是，09師全軍覆沒是因為叛徒出賣？”
老人靜靜地點了點頭，用蒼老的聲音繼續說道：“為了救出深陷巫漢的上千09師餘兵，李飛三天內殺掉巫漢數十名敵將，僅憑一人之力便把巫漢搗『亂』，而09師殘兵趁『亂』而逃出巫漢，但最後卻被國賊設殺手以致全軍覆沒……”
說道這裡，老人那老態眼眸顯得渾濁悵然，聲音嘶啞道：“最後，他一人，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一直殺到西海，最後把王南天生擒，從而讓叛兵三十萬投降，華夏內戰才順利平『亂』……”
步雲天臉容已經難以保持平靜，臉『色』難看到極點。
“越南防衛戰，百萬軍中取敵首，是為勇！”
“三敗日本海軍，驅逐鬼子，是為智！”
“為救戰士，深陷敵陣，殺敵將，是為義！”
“為民為國，千里走單騎生擒王南天，捨身忘利，為智勇忠義……”
老人淡然而充滿讚賞的話語在空曠的廳庭裡響起，步雲天更是震驚當場，最後目光『迷』惘，低下頭。
“此刻，你可服？”老人緩緩轉過身望著步雲天，問道。
步雲天艱難地抬起頭，咬了咬牙，狠狠地說出一個字：“服！”
老人微微點頭，欣慰一笑，“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在大山裡待得也久了，是時候出去看看，無論為了你們自己，還是為了這個國家。”
“是！”步雲天腰板挺得很直。
而就在這時，腳步聲響起，兩名替李飛化好妝的女勤務兵率先走了出來，後面跟著李飛和柳如煙。
步雲天不由望向李飛，心情複雜。想起昨天如此對待李飛，心中生出一絲愧疚悔意。
“李飛，來。”老人向李飛揚了揚手。
看到李飛英姿勃發的模樣，老人似乎看到了自己當年的模樣，古板的臉龐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他們也等了很久，我們出去吧！”老人說道。
李飛點了點頭。
柳如煙走到李飛身前，最後一次給他整了整衣領，然後蹲下給李飛把鋥亮軍靴上的些許塵灰擦去，站起來含笑點了點頭。
“雲天，你也跟著來吧！”老人淡然說道。
門側的兩名士兵開啟門，然後老人和李飛並肩走出去，步雲天跟隨兩人之後，走出房間。
然後，一陣風起，咔嚓咔嚓的照相聲音驟然響起，光芒耀眼。
十幾名扛著各式攝像器材的新聞記者，對著臺上的軍神大人和李飛一陣拍攝，閃光燈時不時亮起，讓李飛的眼睛眯的更加厲害，以致於險些沒有握住軍神親自屈尊伸過來的右手。
握著老爺子有些冰涼，無比寬厚的手掌，李飛像木偶一樣回頭望向攝像鏡頭，腦海一片空白。
這些來自各大報社電視臺的總編臺長臨時擔任的記者們臉上的表情很怪異，臉容激動，不斷地拍攝著，生怕錯過這個歷史時刻。
這些事先得到通知不能採訪，不能提問的記者們只是沉默地拍著照，選擇最好的角度，務必要將畫面拍到最好。這種集體沉默，竟讓本應嘈『亂』的現場，漸漸生出一股肅穆莊嚴裡蘊著小狂熱的氛圍。
大概是因為這些記者們很清楚，今天拍攝的畫面，對於整個華夏來說，甚至對於歷史來說，具有怎樣的意義。
湖畔莊園的院中，石階之上，有軍神劉柏承，有李飛少將。
他們正在握手，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他們都靠著這雙手為這個國家付出了很多，前者更是付出了一輩子的血汗，此刻，一老一小雙手緊握。
他們非常清楚，自己看到的這一切，絕對就是歷史，而且大概是歷史上永遠不會被遺忘的時間點，只要華夏還存在，這一幕就會永遠被記錄在華夏教科書中！
這就是傳承。
空空『蕩』『蕩』的一間房，房的盡頭有一張床，**鋪設著厚實但看上去便感覺輕柔舒服的被褥，像雲朵般蓬散的被褥間躺著一個乾瘦枯槁而疲憊的老人。
深褐『色』的斑痕，在松馳的面部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瞎子阿常緊緊閉著雙眼，沒有什麼血『色』的脣角無力地耷拉在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年在戰場上消耗了太多精力的緣故。老人顯得這樣疲憊，疲憊地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永遠地睡去。
十幾條極細的醫用資料線。從老人乾癟的身軀上連線，然後繞過床頭，進入隔壁的空間，有一面高約三米的極大的玻璃，將這個空曠的房間與旁邊的空間隔絕開來。
在玻璃的那邊，有十幾臺華夏最精密先進的醫療裝置，有十幾名華夏最優秀的醫學教授，他們在忙碌地觀看資料，跟蹤生理指標，他們在無助的憤怒，憤怒地嘶吼，嘶吼著無望。
玻璃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李飛怔怔地望向**如雲棉被中那位瘦削而蒼老的身軀，臉『色』霎時慘白，手腳抖索，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心中只有無窮無盡的緊張悵然不安與悲傷。
在李飛和軍神大人握完手，那些各大報社和電視臺地位崇高的“記者們”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離開莊園後，李飛便來到了這間房。
阿常老師走了，永遠地走了。
李飛看著老人緊閉的眼眸，從此，這雙眼眸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
其實，瞎子阿常早就在數十年前就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在他眼裡，世界早就是一片黑漆漆的宇宙，沒有光點，沒有星光。
不，在他的心裡，起碼這個國家是充滿陽光明媚的，否則他怎麼會如此地把他一輩子的青春獻給了這個國家？
“李飛，正如老人說的，生死由命，你別太難過。”柳如煙俏臉微微發白，握住李飛的手，卻發現李飛掌心滿是冷汗。
“沒事，我先去了。”李飛勉強一笑，鬆開柳如煙的手，走到老爺子身邊。
老人默然地看著病**跟隨自己身邊已經三十多年的老僕人阿常，佈滿皺紋的臉容凝重，那雙早就看破世俗凡塵的老眼雖然就像枯竭的泉眼再難流出眼淚，但是卻黯然無光。
李飛輕輕地攙扶住老人，他知道，相對自己，阿常老師的死，老人承受的悲傷更甚自己。
阿常老師的墓，是李飛親手挖的。沒有用麒麟劍尖，五指出血，堆徹而成的小墓，阿常老師的屍骨就葬在莊園的湖畔邊，立了一塊墓碑，用麒麟劍尖刻的，刀刀深刻，“西蜀常浮生之墓”，字並不好看，卻是李飛手指滴血，雙眼低淚而成。
坐在墓前，李飛將麒麟劍尖『插』在墓前，看著“常浮生”這名字，李飛心中越發愧疚，一直等到老師死去，自己才知道老人的名字。
老人一生無後，李飛頭縛白布，親自披麻戴孝。
老軍神站在墳前，青酒撒地，敬一杯，撒一杯，如此來回九次，老人方黯然離去，只剩下李飛還有八百縛白巾的101師士兵跪在墳前。
入夜，李飛讓八百士兵退去，只剩柳如煙在旁陪同。
“老師跟隨軍神大人，一輩子不娶，沒有子孫送後……”李飛啞聲道：“你先回去，我陪一下老師。”
柳如煙輕輕道好的，才默默離開，轉身的時候捂著嘴巴哽咽。
李飛就這樣跪了一夜，那一晚，步雲天送了兩瓶燒酒過來，只留下一句話便離開。
“指揮員請用。”
李飛喝了兩瓶燒酒，在墳前又哭又笑，吐出血來，醉暈過去，不省人事。
兩天後，八百肩縛白布的哀兵之師整齊立於成都某軍事機場，臉『色』蒼白如紙的李飛站在最前，柳如煙步雲天鐵仁山緊隨其後。
就在李飛率領101師登機的時候，此刻全華夏卻已經舉國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