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 壯士彈指箭入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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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二章 壯士彈指箭入雲2
西門英問嘉木揚喇勒智如何對付言成霖,嘉木揚喇勒智說道:“言成霖奪了我的禪杖,我雖然生氣,卻也佩服。要報此辱,需得我的不壞金身練到第八層,言成霖武功縱高,也無奈我何。到那時,報仇也罷,取言成霖性命也罷,還不由我?要把不壞金身練到第八層,須羊脂玉如意相助。而要羊脂玉如意相助,必得言成霖傳以用法。是以現在不只不能殺言成霖,還得多方結納,成為朋友!”
西門豪說道:“成為朋友?大和尚之言雖是,只怕說說容易,做起來就難了。大和尚打算如何結納?”
嘉木揚喇勒智伸出兩個指頭,說道:“兩個字:招納!”
西門英問道:“高明!不過,能成嗎?”
嘉木揚喇勒智說道:“所謂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為人在世,為的無非是功名富貴四個字。以此四字招納,哪有不成之理?”
葛龍笑道:“這句話是佛經上的嗎?”
嘉木揚喇勒智知葛龍有揶揄之意,也不以為意,笑道:“司以遷寫的史記上的”
葛龍問道:“果然如此,也還要從長計議。此地事已了,大和尚將欲何往?”
嘉木揚喇勒智說道:“據言成霖所說,飛鳳閣主去臨安查羊脂玉如意的下落了,此話當不會錯。西門兄弟去臨安走走如何?羊脂玉如意既不在飛鳳閣,或在臨安宋宮之中,或在畢天祥家中。據說畢天祥臨安故然有家,老家卻在太湖西山。你們不必到處查詢,只尋著飛鳳閣主的蹤跡便可。”
西門英問道:“尋著飛鳳閣主的蹤跡又如何?我們可不是飛鳳閣主的對手?”
嘉木揚喇勒智說道:“也不是要你們和飛鳳閣主打架,查飛鳳閣主便是查羊脂玉如意,只要有下落了,貧僧趕來也還不遲。”
葛龍又問:“我們呢?去不去臨安?”
嘉木揚喇勒智說道:“貧僧和你們兄弟仨先去庫春王子的軍中,庫春王子現在襄陽城外,正準備打襄陽,我們或可助一臂之力。然後……”
葛龍問:“然後如何?”
嘉木揚喇勒智說道:“貧僧不好財,好的是稀世珍寶。襄陽事完,我和你們兄弟三人前去汴梁,盡掘宋帝八陵取寶!漢人好是奇怪,好好的珍寶埋在地底下給死人隨葬,不是可惜了?”
嘉木揚喇勒智掘陵取寶之心並非今天才有,當年曾打過金宣宗的陵寢的主意,恰遇言成霖,試了一招,見討不了好便先溜了。他要西門英和西門豪兄弟去臨安,一來確實也要查飛鳳閣主的下落,二來若與西門英兄弟同掘陵寢,即便取得寶物,少不得要分去一份。黃河三鬼武功比不上西門兄弟,好打發一點。當嘉木揚喇勒智說到要前去汴梁,盡掘宋帝八陵取寶時,能仁寺住持智興大和尚恰走到門口聽到,並告訴了畢天祥。於是才有畢天祥二到飛鳳閣,請孟姣姣相助去汴梁之事。
言成霖辭別孟姣姣,和孟娟娟、史如玉、石方明、石方亮招呼一聲,離開了飛鳳閣,去江州高昇客棧一問,玉面佛鐘榮留得有紙條,說鍾榮和史百祿臨安湊熱鬧去了,桐柏三英自知武功不濟,回桐柏山莊去了。言成霖的那頭健驢還在客棧喂著,言成霖已用它不著,今後也未必會來江州,便託店主賣了,只才過江踏上征程。
言成霖是經西安往西直奔秦州的,這一條路,是他平生第一次走過。金亡之
前,言成霖也不過是從燕京到汴京,再到蔡州、綠柳山莊。若是做了皇帝,只怕一輩子也不可能去江州領略廬山勝景。原本他是要去臨安的,去領略一種精細: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橫般的精細。結果卻走了另一條道,感受的不是精細,而是一種隨意,尤其是從西安往西接近秦州時。彷彿造物主在製造這片土地時已失去了耐性,他漫不經心的隨意揮灑,於是少了些綠草紅花,多了些白石黃沙,連地平線也粗糙了。在這裡,人生也會變得粗糙起來,並且,在感受邊鄙的同時,生髮出關於功業的嚮往。一顆心因此會感動,變得悲壯起來。他想發出一種聲音,或者長笑,或者號哭,讓世人聽到。
五天以後,言成霖到了秦州,接著他轉道鞏州。此時太陽已經火辣辣的掛在天上,地上則是黃塵瀰漫。風是肆無忌憚的,帶著令人焦躁的氣息。秦州和鞏州沒有發生戰事,守將們投降了蒙古。這便是耶律楚材的高明之處,不虧為蒙古的張良、陳平:兵不血刃,連得二十餘州。但會州在抵抗著,會州都總管郭斌,在堅守著金國的最後一個州,最後一片土地。
或許,當孟姣姣告訴言成霖,塔爾齊正在奪取秦、州二十州時,塔爾齊已經在進攻會州。到言成霖到會州時,會州都總管已經堅守了半個多月。言成霖把馬留在了城外,隻身潛進城裡。他並不是協同郭斌守城,那是沒有用的。也沒有向郭斌露出自己的身份,那樣也是沒有用的。更別說郭斌並不認識他。郭斌堅守會州,並不是為了他言成霖,因為傳言言成霖早死於蔡州的亂軍之中。他是為了一種氣節,生命因金而輝煌,也將因金而熄滅。於是言成霖在感受會州的抵抗和城破時,多了一種感動和悲壯。
城中已經糧盡,箭矢也不多了。州衙前堆起了一個大草堆,凡是可以燃燒的桌椅門穸都拿來了。大火在燃燒著,郭斌以及所有將校妻女一一縱身火中,將士們則立於火前,引弓搭箭。城破了,蒙古兵蜂擁而入,軍士們把箭射向敵人,箭盡後擁身跳入火中。郭斌獨立在大草堆的頂部,用門板掩護,向著敵人射箭。一箭一個,箭無虛發。稍頃箭盡,躍入火中,剎那間為火呑噬。
從城破到郭斌死,整個過程時間並不長,只得半個時辰。這一過程恰恰被言成霖看在眼裡。憑他的武功,救郭斌出城並非難事。但言成霖不是不能救,而是不可救,不救便是成全。大火沒有把言成霖的心腸變硬,相反,變得柔軟了。
塔爾齊率親兵來到火堆前,突然,一個女奴從火中抱著一個嬰兒出來,放在地上,高聲說道:“將軍盡忠,此兒不能死,請哀而收之!”說畢轉身往火中跳去。言成霖一見大驚,心念急轉:這是郭斌遺孤,一定得帶走扶養。若要孩子活,得叫這女奴帶!就在電光石火一個瞬間,言成霖閃身躍出,一把拉住女奴的衣襟,說道:“你也不能死!”
言成霖突然出現,倒把塔爾齊嚇了一跳。塔爾齊見是言成霖,不解的問:“怎麼是你?莫非這會州城中又有你什麼姑母?”
言成霖說道:“會州並無親屬。”
塔爾齊又問:“既無親屬,來會州幹什麼?”
言成霖說道:“幼讀唐詩,對唐詩中的邊塞詩尤其喜歡,總想來看看邊塞風光,卻沒有想到遇上爭戰,更沒想到竟遇到塔爾齊將軍你這位故人。”
塔爾齊呵呵笑道:“我說你這個書呆子,孟姣姣就比你
聰明。當年你在孟津縣衙殺我未成,不知去向,第二天孟姣姣還到我軍營中查問你的下落。我要她好好開導你,那些書越讀越呆,一把火燒掉最好。怎麼樣?我猜,你一定沒有把書燒掉!”
言成霖說道:“你這話也有些道理,只是那些書得來不易,燒了太可惜了。塔爾齊將軍,賣個人情給我,讓我把這小孩帶走。”
塔爾齊說道:“打起仗來,各為其主,郭斌倒也算得上忠烈。我本答應保住這孩子的性命,由你帶走也無妨。”
言成霖向塔爾齊拱手行禮說道:“多謝將軍。”說畢抱起嬰兒,交給女奴。
塔爾齊笑道:“你這個書呆子膽子倒大,不怕我殺了你?”
言成霖也笑道:“塔爾齊將軍膽子也大,不聞‘壯士一怒,血濺五步’?現在我離將軍不到五步!”
塔爾齊哈哈大笑,笑畢忽然說道:“我從孟津入洛陽,本想在襄陽會會孟珙,不想孟珙調往黃州,我也來此此地。我這裡事了,便要去黃州會會老朋友孟珙了,你是幫我還是幫孟珙?我猜你一定是幫孟珙!”
言成霖說道:“我是兩不相幫!”
塔爾齊又問:“若是孟姣姣要你幫孟珙呢?”
言成霖說道:“孟姣姣不會要我幫孟珙。”接著補充了一句,“你若是派個武林高手去行剌孟珙,我可能會應孟姣姣之請出手保護,兩軍排兵佈陣沙場撕殺,不干我事!”
塔爾齊說道:“好!就是這話!你走吧,有馬嗎?來人,給言公子一匹馬,再加一袋水!”
一名親兵隨即給言成霖牽來一匹馬,言成霖謝了,扶那位女奴上了馬,正要出城,另一名親兵對塔爾齊說道:“這位公子氣度從容,只怕很有點能耐,不過就這樣給他走了,別說屬下心中不服,便是軍中也不會有人服!”
塔爾齊問:“不服又怎的?和他打架比試?”
親兵說:“若是一對一打架,只怕我打不過他。我們是千軍萬馬,不能被他視為無物!我射他一箭,他若能接得住,就放他走!”
言成霖心想,我正想露一手給你們看看,省得再來煩我,你想射我最好!又見這位親兵手中持的大約是三石弓,箭力不上三百斤,自己的護身罡氣料也擋得住。心裡這麼想,沒等塔爾齊回答,先說道:“這位將軍想考較我,好得很啊,我就站在這裡,你射我一箭試試。”
塔爾齊說道:“這可是你說的!”接著對親兵說,“試試便可,別射要害。”
那親兵離言成霖二十步的樣子,眾軍士自然知道,這樣的距離,連線住對方射來的箭都很難。那名親兵隨即拈弓搭箭,一聲響,那箭向言成霖的右胸飛來。說也奇怪,這箭離弦之時是何等迅疾,離言成霖十步時便慢了下來,彷彿魚遊於泥沼之中,自有一股粘滯之力,阻止前行。到離言成霖五步時,已是在水中徜徉的一根草,極緩慢的向言成霖飛去。離言成霖半步,這箭便浮於空中不動。言成霖伸指向箭鏃一彈,那箭發出呼嘯之聲直上雲天,半晌沒有聲息,不知落於何方。言成霖問射箭的親兵:“我若把箭彈向你,你能躲得過嗎?”
親兵說道:“說實話,我躲不過!”
塔爾齊心想,別說你躲不過,便是我也躲不過!言成霖向塔爾齊拱拱手,說道:“塔爾齊將軍,在下告辭了,後會有期。”說畢,牽著馬,走出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