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章 汴梁風月夢裡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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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六章 汴梁風月夢裡秋
孟津在洛陽之北不到二百里,縣城北面便是一瀉而東的滔滔黃河,城西卻是起伏的丘陵。蒙古入侵中原的主帥是窩闊臺之子庫端,塔爾齊也只是一路軍的主將,麾下二萬餘人,駐在孟津城西,塔爾齊本人率中軍住在孟津縣衙之中。孟姣姣和娟娟、魯直一人一騎,從襄陽經洛陽直奔孟津,因知道言成霖騎的是驢,走得不快,路上也就從從容容,該打尖則打尖,該住宿則住宿,三天之後,三人到了孟津。孟姣姣原本想住到塔爾齊駐地——孟津的縣衙之中,若言成霖前來行剌,自己也好便宜行事。憑爹爹和塔爾齊的交情,塔爾齊不會不接待。因想到搶奪三寶時飛風閣主傷了額音和布,若在塔爾齊帳中遇到額音和布,只怕不妥,何必節外生枝?於是先尋個客棧住下,慢慢尋找言成霖。孟津並不大,兩條街,幾千戶人家,也不過三家客棧,言成霖若到了孟津,不會見不到。誰知一連尋訪了半個月,竟然不見言成霖的蹤影。莫非言成霖不來孟津?孟姣姣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與孟娟娟、魯直一商量,打算再等三天,若再尋不到言成霖,便轉回襄陽。
言成霖和言洪山離開襄陽,確實如孟姣姣所想,原本是要經洛陽再到孟津剌殺塔爾齊的。在將到洛陽時,轉道去汴梁了,倒叫孟姣姣三人一場好等。
言成霖去汴梁也是事出有因。自從宋、蒙聯軍事前的約定,破蔡州滅金之後,陳、蔡以西劃歸蒙古,汴梁和洛陽自然也歸屬了蒙古。但蒙古並沒有實質性的佔領,在金國這片不大的舊疆域內,仍然是金國的僚屬在管理著。汴梁是北宋的都城,又有歷代皇帝的八座陵墓,南宋的理宗皇帝便有派兵佔領之意。洛陽是舊宋的西京,取了汴梁,自然要再取洛陽。
宋理宗詔廬州太守全子才合淮西兵一萬赴汴,又詔趙葵以淮西兵五萬取泗州,然後由泗趨汴與全子才會合。汴、洛地區一場爭戰迫在眉睫,言成霖便想先去汴梁看看熱鬧。
言成霖和言洪山從南薰門進的城,沿御道到保康門附近覓了客棧住下。保康門在汴河南岸,與大相國寺隔河相對,最是熱鬧區域。但此時的汴梁已經式微,再也不是北宋時的繁華熱鬧了。言成霖從相國寺橋過河向北,在大相國寺門前的公子亭裡坐了一會,嘆息一陣,並沒有進大相國寺,而是沿大相國寺前門向西,到一個名叫王樓山洞的點心館裡吃了一客包子。王樓山洞的梅花包子是汴梁名點,從北宋至此,已延續了數百年,想不到滋味仍十分的佳美。
當晚,言成霖和言洪山去開封府看看動靜。開封府知府名叫崔立,言成霖和和他曾有一面之緣。言成霖和言洪山趁著天黑,越過開封府圍牆,剛進內堂,便聽到爭吵之聲。趨近一聽,原來是知府崔立和人爭吵。聽得崔立說道:“李都尉,崔某不才,不想投宋。宋國早已僻居長江以南,此時投宋猶如自尋絕路。若想長遠打算,要投也當投蒙古!”
那個叫李都尉的說道:“宋軍全子才離汴梁不過兩日路程,若不投宋,莫非還與全子才開戰?”
崔立說道:“開戰便怎樣?守得兩天,蒙古軍
不早到了?”
李都尉說道:“如此則饒你不得!”話剛說完便已出手,手中劍一揮,崔立慘叫一聲,已是身首異處。
言洪山問言成霖:“怎麼辦?要不殺了李都尉?”
言成霖搖搖手,說了聲“走”,與言洪山離開了開封府衙。
因為言成霖來汴梁並不是要佔了汴梁與宋、蒙相抗衡。他之來汴梁,其實是在他的潛意識裡關心著汴梁——曾經是金國國都的命運。他不想出手殺李都尉,因為汴梁投宋也好投蒙古也好,已與他沒有關係。
言洪山悄悄的問:“我們還到什麼地方去?”
言成霖說道:“進宮看看。”
他趁著夜色,與言洪山從宣德門潛進了宮城。沿著大慶殿、文德殿到紫辰殿,再從紫辰殿向西,過垂拱殿登上升平樓。完顏守緒曾在昇平樓裡宴請大臣,言成霖參加過幾次,言洪山卻是第一次到此。
明月朗照,重重殿閣,如起伏的山巒靜伏在月光下。站在昇平樓上,可以看到宣德門濃重的黑影,——一種歷史的凝重,無言的肅穆。四周沒有一點聲息,彷彿可以聽到月光潑灑在琉璃瓦上的沙沙聲。當完顏守緒決定棄守汴梁南巡蔡州時,甚至連后妃都沒有帶。太急促了,他不是遊山玩水,而是逃亡。凡有名份的后妃都自殺了,漂亮一點的宮女也因懼怕佔領者的獸性而自殺。有好幾百人哪!不過宋軍沒有來佔領,蒙古軍也沒有來佔領,倒是開封府的知府崔立,找了幾個有姿色又一時未死的宮女納為小妾。自此宮中沒有了生氣,夜風吹過宮牆,搖動花樹,彷彿聽到有人飲泣。
此時此地,言成霖想起前事,能不傷悲!便是這天上的一輪,也帶了些秋的幽怨。是啊,千里萬里,他言成霖還能與誰共此嬋娟?
遠處傳來了人的嘈雜聲。這聲音極輕微,因了宮牆的碰撞和風的揉搓,變得含混而不可辨。言成霖和言洪山循聲望去,卻見昇平樓的西北方火光映紅了半天,原來是著火了。從距離判斷,是封丘門失火。
言成霖對言洪山說:“這不是失火,而是放火!守軍中有人投降了宋軍,依我看,明天宋軍便會入城了。宋軍一入汴梁,宋蒙兩國從此多事了!”
言洪山問道:“那好啊,巴不得他們打得兩敗俱傷,我們才有機會。”
言成霖說道:“上天恐怕不會給我們機會,史上有哪一國哪一朝在敗亡之後恢復的?”
言洪山說道:“主人說的是。哪,我們怎麼辦?還去孟津嗎?”
言成霖說道:“明天去宣宗的陵上看看,也不枉來一次汴梁。”
言成霖的判斷沒有錯,守軍中確實有人投降了宋軍。那個殺崔立的便是汴梁京都都尉李伯淵,他事先已和守城將軍李琦和李戝奴商量好投降宋軍了。封丘門大火也是李伯淵放的。於是宋軍輕取了汴梁。而宋軍領軍使全子才進汴梁時,言成霖已到了金宣宗的陵上。
大金國九帝,其實也就是金宣宗完顏珣的陵寢在汴梁。金哀宗完顏守緒的陵寢說是在蔡州,其實他是自縊而
死、死後又遭火焚,後來連骨殖都送到了臨安。其他七帝,從太祖到衛紹王都葬在北京的大房山。金宣宗的陵寢在汴梁以北三十餘里,博浪城(漢張良遣力士擊秦始皇處)之東,佔地兩百餘畝。多植以巨柏,四季綠樹蓊鬱。言成霖到時大約巳時時分,離寧神殿還有百步左右,聽得爭吵之聲,卻見一個胖大和尚和守陵軍士爭吵。言成霖加快了腳步,又運氣將語音凝成一線,直送和尚耳朵:“大和尚方外之人,如何還動無名?”
那和尚瞪眼看著言成霖,待走得近了,問道:“是你和我說話?”
言成霖有意侮慢,“啪”的抖開摺扇,輕搖了兩搖,又緩緩合上,這才說道:“不錯。”遂又問,“請教大和尚法號。”
和尚說道:“我叫嘉木揚喇勒智,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一問一答都不禮貎,還稍帶了點火氣。嘉木揚喇勒智是額音和布的徒弟,曾與額音和布一起赴綠柳山莊奪寶。因嘉木揚喇勒智未進二堂,只山莊前的廣場上接應額音和布。後來雖與魯直和畢天祥交手,言成霖卻未見過,故此兩人並不相識。言成霖見嘉木揚喇勒智年紀不大,只得二十餘歲,身材倒是長大。一身灰黃布僧衣,沒見帶什麼兵器。身後兩個伴當卻是俗家打扮,一身短靠,竟是蒙古人裝束。心想:原來是蒙古的大和尚。嘴裡卻又問道:“不知大和尚和額音和布什麼稱呼?”
言成霖提起師父的法號,嘉木揚喇勒智便不好無禮,雙手合十,算是對言成霖行了禮。嘴裡說道:“額音和布是我師父,施主認識?”
言成霖這才自報姓名:“在下言成霖,忝為綠柳山莊莊主,見過額音和布一面。額音和布貴為蒙古國師,大和尚也定非泛泛,如何與守陵軍士爭吵?”
不等嘉木揚喇勒智解釋,守陵軍士說道:“大和尚不遵謁陵規矩,在寧神殿裡喧譁倒也罷了,竟然打翻了供桌,還說要掘開陵墓,看完顏珣長什麼樣子。世上哪有這種不講理的和尚,我們不依,大和尚還要動手打人!若不是公子來了,這和尚不知要鬧成什麼樣子了!”
居然在宣宗陵前撒野,言成霖心火直往上竄,有心要和嘉木揚喇勒智打上一架,嘴裡的話也就越發的不客氣。他說:“大和尚是蒙古僧人,粗野不懂規矩,到中原來可要學著點!我若在成吉思汗的陵前,說要掘開鐵木真的陵墓,看看他長得什麼樣子,你意下如何?”
言成霖這話惹怒了嘉木揚喇勒智。他罵道:“渾小子,你欠打!成吉思汗的名諱是你說得的嗎?”
一聲“打”字剛出口,嘉木揚喇勒智身後的兩個伴當竄了過來,對言成霖揚手便打。但剛剛出手,便被言洪山一手一個,摔出去十幾步遠,躺在地上喊啊唷。
言成霖說道:“鐵木真的名諱我說不得,金宣宗的名諱你便說得嗎?”
嘉木揚喇勒智嘴裡說著“佛爺讓你看看說得說不得”,一招佛光普照,揮掌直擊言成霖面門。掌未到,掌風已覆蓋丈許方圓,站在圈外的言洪山心裡暗暗吃驚,不覺為言成霖擔心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