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二章 逛街二

第二十二章 逛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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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逛街二

幾人將所買之物都交由有月的侍從揹著,上次見過他那一身神力,這次的比起上次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所有我自然也沒替他抱不平。

走著走著便來到護城河邊,看到前面有座小橋,橋下一棵幾丈高的大樹,遮出周圍七八米的陰涼來。樹下有個茶攤,七八張桌子,現下已經圍坐了好些人。

天氣本就很熱,能在這麼涼快的地方喝口涼茶,的確是美事一樁。於是幾人也一起上前,叫攤主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坐了一處品茶聊天起來。

茶是上好的龍井,入鼻幽香漫淡,入口清新爽神。能在這樣的小茶攤上喝道這麼極致的好茶,倒是大出我們預料。

攤主是個四十開外的漢子,面板黝黑,一臉和氣。他從一見到我們開始,就一臉熱情地招呼起來,想來也是因為我們穿著不一般的緣故。現在他見我們喝得神清氣爽,就又主動給我們介紹了一些點心和甜品。

這麼熱的天,而且又剛吃過午飯,所以大家一致決定只要些清涼點的甜品,並叫小二每樣來一盆。

攤主一聽我們說每樣要一盆,便高興得眼睛一亮。原就很熱情的臉,現在更是熱得可以冒出油來。

不一會兒,攤主便端過來一盆綠豆湯,一盆酸梅湯,和一盆木蓮羹。

我們每人每樣裝了一碗,吃了起來。

綠豆湯里加了百合,吃起來甜而不膩。攤主說百合是自己家種的,如果在市面上買,要三錢銀子一斤,不是一般人家能買得起的。

酸梅湯雖沒有天香樓的好喝,但湯中卻隱隱透著一股桂花香。問攤主怎麼做的,攤主卻支吾著說這是他家祖傳的手藝,不便告知。我們自然也沒為難他。

最後的木蓮羹,加了的薄荷,鮮香爽滑,也甚是得味。

正在我們吃得興起的時候,突然橋下竄下一幫人來,為首的一個一身黑衣,那張尖削的猴子臉上欠著一對鼠眼,留著一撇八字須,正滿嘴黃牙笑著朝攤主走去。

攤主一看到他們這個架勢,在原地顫縮了一下,但終究還是一臉笑意地迎了上去,雖然看在我們眼裡,那笑很是牽強,“劉爺,您來啦!”

“可不!看樣子,你小子今天生意不錯啊!”那個被稱作劉爺的把手中的扇子搖得刷刷響。

“託您老的福,勉強混口飯吃。”攤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黑衣男子,臉上仍是一臉討好的笑意。

“那這個月的保護費就加個倍吧,二兩紋銀,趕緊哪來!”黑衣人把扇向攤主一伸,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哎喲!劉爺!”攤主立馬跪倒在他腳下,“劉爺,您就行行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養家餬口不容易,您就高抬貴手,按原來的價收吧。我代我們一家老小,給您磕頭了!”說著真的在地上“咚咚咚”嗑起響頭來。

這時攤上的人看這個架勢,都一個個溜開了,連茶錢都沒付。

攤主跪在地上,看著這些,無奈地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哭,就你要養家餬口,我家也有八十老母呢。這麼大熱天的,出來找幾個錢,容易嗎?”說著劉爺把扇收了起來,手一揮,身後幾人便向攤主鎖錢的錢匣子走去。

攤主連忙起身,朝錢匣子撲去。人還沒撲到,就被幾人推開,倒在地上。

幾人撬開錢匣子,取出裡面所以的細錢,數了數。

其中一人衝那劉爺喊道,“奶奶的,才一兩八紋銀,爺,您看怎麼辦?”

“算了,今天便宜他了,我們走!”說著帶著隨從們朝前面走去,臨了還不忘在攤主身上踢了幾腳。

幾人走後,只留下攤主倒在地上,痛哭起來。

我大哥本來早就忍不住了,但剛想起身的時候,就被嚴公子制止了。現在看幾人都走了,才跑過去把攤主扶起來。

“大叔,你先起來!”大哥扶起攤主,把他讓到凳子上坐下,接著問,“他們是什麼人?天子腳下,居然如此橫行霸道,真是無法無天。”

“他們是和紳府中的家奴,每個月都會來這幾條街上收保護費。攤上的收一兩,店裡的收三兩。可今天居然說要二兩紋銀,這可是我一個月的收入啊,哪有那麼多錢給他們。”說著攤主又哭了起來。

“真是豈有此理!和紳在朝中已是飛揚跋扈,沒想到他的家奴也這麼囂張,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三哥也憤憤地道。

“客官,不要這麼說。和紳耳目眾多,這話要是被誰聽了去,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大事來。”攤主很是不安的說。

“許他做,還不許我們說?是個什麼道理?我倒要看看有誰敢把我拿去問罪!”一直沉默不語的有月,聽到這,不禁站起身,大聲說了起來。

嚴公子拉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接著他起身從懷中掏出十兩紋銀放在桌上,“大叔,這是我們的茶錢。”說完示意我們離開。

我們一下會意過來,都起身跟著他離開。

攤主那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謝謝!謝謝你們!你們真是好人哪!”

幾人被這樣一折騰,已然失去了繼續逛下去的興趣,於是都默不作聲地往回走。

剛走了兩條街,突然身後又傳來一陣喧譁聲,“快抓賊啊,抓住那個小蟊賊。”

我們剛轉過身,就見一個小男孩跌倒在路邊,手裡還捧著一個繡花錢袋。

後面的人已經趕了上來,是個比較精悍的中年漢子,一手拎起地上的孩子,一手奪過他手上的錢袋,往自己懷裡一揣。正要掄起拳頭開打的時候,一隻手已經被嚴公子抓在手裡。

看著嚴公子輕輕地抓著那漢子的手,彷彿只是不經意間拈著一朵小花般,隨意自然。但再看那漢子,想把被抓的手從嚴公子手裡掙出來,任得他滿臉通紅,那手卻是絲毫未松。

“既然錢包找回去了,閣下又何必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不如給我一個薄面,就此罷手,閣下以為如何?”嚴公子一口一個閣下,顯然是在給那漢子臺階下。

那漢子見沒辦法掙開手,現在又有臺階可下,所以很識趣地放下抓在手裡的小孩。這邊嚴公子已然將抓他的手放開。

“既然是這位公子出面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暫且放過他。若是還有下次,定當不饒。”說著看了眼地上的小孩,又看了一眼我們,才轉身不忿地離開。

旁邊的人見沒戲好看,便也都散了。但也有幾個特別好事的,還在旁邊站著不動,沒有一絲要離開的意思。

嚴公子扶起地上的孩子,見只是個十歲大小的男孩子,方頭圓臉,只是眼神一片昏暗,現在倒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你叫什麼名字。”嚴公子整理了一下他散亂的頭髮,輕輕地問。

“陳德。”那孩子冰冰地吐出這句話,沒有感激也沒有討厭的意思。

“你幾歲了?”有月也在一邊問。

“八歲。”

他這話倒是出乎我們預料,看他的身量,應該有十歲的樣子。

“那你為什麼要偷人家的錢?”我也cha嘴問到,問了才知道錯了,自然是沒錢,不得已才去偷的嘛!

“我爹死了,我娘病了,沒錢醫治,我又肚子很餓。”他還是那種語氣,但現在眼神裡卻開始有了些微亮光,“為什麼同樣是人,他們可以穿得好,吃得飽,而我們卻要這樣受凍捱餓?”

見他這麼問,我們顯然都愣了一下,我們這些豐衣足食的公子小姐,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種問題。現在被他者一問,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好像沒有要我們回答的意思,只是繼續用那種冷冷的語氣說道,“都是因為當今的皇帝,奪了我們漢人的江山,欺壓我們百姓。我們累死累活地幹了一輩子,居然連頓飽飯都沒得吃,我爹就是這樣活活餓死的。”

看著他眼中的那抹恨意,我們都覺心頭一涼。,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知道是該安慰還是該認同。

“你真的是這樣認為嗎?”嚴公子看著眼前這個瘦骨嶙峋的孩子,居然冷冷地問了一句。

我從沒看到過他這個樣子,從我認識他到現在,他都是如春風般輕笑著,眼裡永遠漾著那如清泉般清澈明朗的眸光。可此時的他,竟然多了幾分蕭索的冷意。

孩子一看到他的表情,居然愣地說不出話來。看著嚴公子那種不怒自威的臉色,連我都不禁打了個寒戰。

我們幾個頓時都僵在那裡,又有剛才那種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感覺。

“你不是說你肚子餓了嗎?走,先帶你去吃東西。”有月連忙叉開話題,拉著陳德的手,往前面不遠處的包子攤走去。

後來,有月給他買了十幾個包子,又給了些碎銀,才打發他回去。

那孩子接過包子和碎銀,只是朝我們多看了幾眼,最後終於什麼都沒說,便走了。

而我們,到了這裡,是徹底沒心情再逛了。各自也不多話,徑直回了家。

自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嚴公子,直到三年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