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獄之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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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地獄之邀
秋辰月通知時光神噎鳴去支援蓐收之後，就讓孫悟空和牛魔王暗中開始在城中巡視起來，一旦找到仙人就立刻報告自己——當然他們如果有興趣將這些仙人殺死的話也隨他們的便。
同時秋辰月也命令潛藏在城中各地的妖怪探子們嚴密監視身邊的情況，一旦發生異常情況就立刻向他報告。
然後秋辰月就把仙界入侵J市的情況告訴了女媧，建議她用法力籠罩整個J市，把那幾個搗亂的“跳蚤”給揪出來。女媧閉關出來後也加入了決策層，秋辰月名義上畢竟是她的軍師，太過僭越也不是什麼好主意。只要依然給女媧一些決策的空間，女媧也就不會因為秋辰月的獨斷而感到不滿了。
至於為什麼在讓孫悟空牛魔王擔當超級巡邏員的同時也讓大神女媧活動活動筋骨，這則是為了雙管齊下，將那些入侵者一網打盡。有他們一起出動，J市的安全完全不用擔心。
秋辰月自己則先回到了T大的校長辦公室和馮嵐洛待在一起。有馮嵐洛這個最親密的伴侶和顧問在身邊，秋辰月會覺得更有自信，做出判斷的時候也會更加鎮定冷靜。
事實上秋辰月現在很有些迷惑，難道人間界的仙族真的如此神通廣大，這麼快就發現J市是翻天軍的基地之一了？因為秋辰月在北方三雄身邊也安插了一些暗線，所以他能肯定北方三雄還沒有背棄自己——也就是說，現在這次進攻唯一可能的發起者必然是人間界的仙族統治者了。
“……仙人們究竟是以怎樣的方式統治著人間呢？”秋辰月望著正在泡咖啡的馮嵐洛問道，“萱萱，你對這裡面的情況瞭解多少？”
“根據這段時間收集的情報來看，仙族對人間的控制主要是政策導向性的控制，基本上大的決策還是由人間的政府來做出的。”馮嵐洛說著已經將熱騰騰的咖啡凍成了冰塊，“他們不大可能直接干預人類政府的決定，但卻在各種層面以各種方式誘導人類政府做出一些決定來。比如政府對鄰國的很多所謂懷柔的策略就有很多是由現在的地仙們引導的。政府高層裡也有一些仙人在影響政府的決定，不過這些混入政府的仙人卻都不是最高的決策者。”
秋辰月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也看過了你整理的資料，原本控制地界的仙人主要是后土和鎮元子，以及他們手下為數眾多的地仙們。后土最早的時候是我們神界的人，後來在爭奪天界權柄和時候和祝融一起投奔了仙界，甚至成為四御之一。她手下有些什麼角色我一清二楚，並沒有什麼智慧超凡的傢伙；而且現在她率領部下所有的地仙到天庭去爭奪天庭權位去了，想必也沒時間來管我們的事。鎮元子這個仙人很神祕，我們現在也幾乎沒有任何他的資料。說不定就是他或者他的手下在我們這裡安插了奸細。”
對身邊的所有妖怪，秋辰月幾乎都用了各種方法進行了檢驗，確定他們沒有通敵的可能才委以重任。當然這樣的檢驗也還是不夠的；至少現在J市遭敵就很有可能是因為有內奸的緣故。
根據事先擬定的備戰計劃，現在整個翻天軍都還是待在暗處，利用非軍事的手段來向仙界控制下的人類政府發動攻勢。翻天軍的“第五縱隊”，正在政府的各個部分進行著滲透活動；而秋辰月和女媧一手建立的“魅影百姬特別行動隊”，就是其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殷燕星也是另外一個重要的棋子，單靠她的刺殺能力就可以輕易用妖怪換掉一些重要省市的領導人了。
對於人類的命運，秋辰月並不像女媧那樣關心，雖然他也曾經是個人類——身為人類所有擁有的情感在他用九世石恢復了燭龍記憶之後已經很淡薄了，現在的秋辰月再也不是當初的善良學生。
秋辰月和女媧達成的口頭協議裡有不得隨意漠視人類生死的一條，但秋辰月自己也知道自己很可能在什麼時候違背這條協議。女媧想要在解決了仙界的威脅之後把政權重新歸還給人類，秋辰月對她的這個想法雖然並不表示反對，然而卻也不很以為然。
真到了那個時候，所謂人類自主的政權又有什麼意義呢？
毀滅仙界讓神界重降臨世間，意味著華夏之地將恢復洪荒時代的世界格局；也就是說古神們將重新統治天空大地和海洋。而對於整個神界來說，人類只是地面上千千萬萬種生物中的一種而已；身為被造物的人類絕沒有可能反抗神界的意志。和現在統御人類的仙界眾仙不同，古神和人類之間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仙人們可能會更重視人類的生命，而在古神眼裡，人類的生命和螻蟻的生命也沒有什麼不同。
燭龍是創世五尊中的最強者，也是這五尊當中最有野心的存在。所以恢復了燭龍記憶的秋辰月的野心和當初的大燭龍神也沒有什麼區別。拿回東方世界的統治權只是秋辰月計劃中的第一步，而在其後，秋辰月還計劃將其餘四位創世之尊的土地和天空也一併納入自己的統治範圍內。當然這只是深藏在他內心裡的想法，沒有誰知道他心中竟有這樣瘋狂的計劃。
雖然北方三雄在天庭的眼線還沒有發來最近天庭的戰況，不過由於天庭的時間比地界過得要快一些，所以秋辰月還是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天庭的混戰還沒有結束。畢竟后土神、真武大帝、三清之間互為掣肘，誰想要吃掉誰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三角是最穩定的結構，秋辰月很清楚一切都不會那麼簡單的得出結果。楊戩在等著一切水落石出的時候趁機漁利，秋辰月卻要趁所有都還混亂的時候將人間整個拿下。
※※※
“錚——錚——”隨著這腳步聲的響起，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衝進門來。他是秋辰月直屬的妖族探子之一。
“大陛下，我有了不得的情報要向你報告。”妖族探子一臉嚴肅的表情。
秋辰月點點頭，示意他可以直接說。妖族探子頓了一下才說道：“就在城西的法王寺裡，有群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和尚開始做起了古怪的法事。我在那附近已經潛伏了很長一段時間，感到他們身邊那種微弱的法力波動實在是可疑至極，所以才想到親自到這裡來報告給大陛下。”
和尚？這倒是奇怪了，難道佛門也對東方的人間界有興趣麼？秋辰月對妖族探子提供的情報產生了一些興趣。
“好，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派人去調查的，只要屬實就算你一次大功。如果對我們有利用價值的話，我對你自然另有獎勵。”秋辰月平靜的說道，“你先退下去吧。記得繼續注意異常別的情況。”
在那妖族探子退下之後，馮嵐洛才對秋辰月說道：“阿燭，你是想親自去調查麼？我看這件事可能有蹊蹺之處，說不定是有人設下的陷阱。”
秋辰月習慣性的把左手食指抵在額頭上：“你猜得對，我是想親自去看看。至於說它是陷阱——沒錯，這可能性很大，但是我想在女媧的法力籠罩下，應該不會有誰能對我不利才是。”
就在這個時候秋辰月的手機響了起來。
“燭龍神陛下，我總算是找到你的聯絡方式了。”手機那頭的人如釋重負的說道，“真沒想到萬年前的創世古神竟然要利用人類的通訊工具呀。”
“你是什麼人？”秋辰月警惕的問道。現在秋辰月的手機是妖族電子工程師們特別設計的東西，只有經過允許的法力波動才可以把聲音傳到秋辰月這具手機裡。
而就在現在這一刻以前，具有極強法力的陌生人或許還可以勉強連上秋辰月的手機；現在這種可能性則是完全消失了。因為女媧的法力已經在整個J市裡展開，形成了一道極深厚的法力屏障網。所有的陌生人都絕對不可能透過女媧的法力網而把自己的聲音傳到秋辰月的手機上。
這正是秋辰月現在如此吃驚的原因。竟然有人能直接聯絡上自己的手機，這個人的法力究竟強到何等地步？
“呵呵，大陛下不用緊張。之所以能聯絡上你，完全是因為我法力的特殊性質而已，倒並不是說我具有多麼強大的力量。其實我只是一個不問世事的人，不會對你的事業有什麼影響。很久之前，我們曾經有緣見過一面，你也曾經有恩於我。現在見到你重現於世，我不勝欣喜，這才想和你見一面。”對方相當和藹的說道，“希望你能滿足我這個小小的請求，我的朋友。”
秋辰月笑了：“你如果過去認識我的話，你就應該知道我從來就沒有怕過什麼東西。我只是很好奇，有誰會對和我見面這麼感興趣？而且在洪荒時代，我並沒有什麼朋友；更記不得我曾經對誰有過恩情。你想說什麼可以直說，不用和我饒彎子。”
秋辰月當初身為燭龍神的時候見過的人海了去了，他怎麼可能記得自己見過的所有人？對方想必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用這樣的話來套秋辰月。
“坦白的說，過去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只是個很渺小的人物，而那時你卻是整個東方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者。所以你忘記我也是很正常的。”那個和藹的聲音說道，“我想見你不僅僅是念在曾經相見的緣分，也是因為有很多事需要和你商量。”
“有事要商量的話在這裡說不就好了麼？為什麼一定要我去見你呢？”秋辰月問道，“莫非不見面你就不能說話麼？我這條線路算是相當隱祕的，根本沒有誰會竊聽到我們之間的談話，有什麼事你儘可以明說。”
“我在J市城外讓一些禪師做了一場法事，當這法事做完的時候，通向我住所的大門將會開啟。嗯，這麼說吧，我的家在地獄道里。我知道你需要得到一個地獄道的元神，所以也將交付一個元神給你，以此作為我們重逢的紀念。”那人又說道，“現在你的翻天軍裡有奸細正在肆意的破壞你所有的計劃，我也很希望能親自告訴你這個大奸細究竟是誰。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那就請你趕快用無極圖趕到城西法王寺裡，只要我們見面了，你現在一切的疑問都將得到解答。”
秋辰月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同意了對方的請求。雖然對方未必真能告訴自己那奸細是誰，這也很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陷阱；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況現在秋辰月並沒有立刻需要解決的棘手問題，去赴場鴻門宴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過當秋辰月把自己的決定告訴馮嵐洛之後，她卻極力反對他去法王寺。馮嵐洛的理由很簡單，明知道是陷阱還要去闖，這根本就是自投羅網的表現。
秋辰月站了起來，眉毛一挑：“自投羅網？你覺得我會自投羅網嗎？現在我們手上擁有洪荒異寶中的好幾件，而你也已經恢復了洪荒時代的法力。地獄道是基於當初我的力量而衍生出來的世界，那裡對我來說絕不是什麼險惡之地。”
“可是，這樣真的很危險！”馮嵐洛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
“如果你不想陪我一起去的話，你就自己留在這裡負責J城防務吧。”秋辰月毅然拿出了無極圖，“大不了我一個人去好了。”
馮嵐洛只好拉住了他的手，搖頭苦笑道：“那我也只能跟你一起去了。你這個傢伙還真是完全恢復了以前的固執，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只要我們的心還在一起，這個世界就不會有壞事。”秋辰月吻了馮嵐洛一下，“難道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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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辰月運轉起了無極圖，他和馮嵐洛剎那間已經來到了法王寺前的空地上。秋辰月的手機在這個時候又響了起來，卻是英壹打來的電話。原來秋辰月剛走的時候，英壹就到T大校長辦公室去找他，結果當然是沒有找到。
“秋哥哥，你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英壹的語氣裡有些撒嬌的味道，“我現在好想和你待在一起啊。”
英壹的法力雖然有了極大的提升，但是畢竟還不能和馮嵐洛相比，更何況她的個性又比較衝動；如果她和秋辰月一起到地獄道去見那個神祕人，不僅無法對秋辰月有什麼幫助，反倒很可能拖了他的後腿。所以秋辰月並沒有準備讓她和自己同行。
秋辰月不想騙英壹，便告訴她自己要到一個地方去見老朋友，可能會過一段時間才能和她相見了。然而秋辰月沒想到英壹的讀心術因為法力的提升更上了一個新層次，僅僅是透過手機就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秋哥哥，你擔心我當你的累贅？”英壹有些不太高興，“為什麼你不擔心嵐洛姐拖累你，只要擔心我拖累你？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要是真擔心我過分衝動的話，大不了你說什麼我做什麼好了。”
“這個……小壹，你不會是又用了讀心術吧？你以前不是說了不會隨便對我用讀心術的麼？”秋辰月聽英壹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已經猜到英壹對自己使用了讀心術，心裡自然是相當不爽。
英壹有些理虧，但還是鼓足勁辯解道：“人家那是擔心你嘛！你就這麼走了，留我在這裡，要我怎麼過？”
秋辰月冷下臉來，當即就要直接把手機給掛了，不過馮嵐洛勸住了他：“讓小壹來吧，多個人也未必不是什麼壞事，她也可以幫忙照應一下我們。”
看在馮嵐洛份上，秋辰月終於同意讓英壹到法王寺來，同時也要求她不要聲張，悄悄的遁行過來就可以了。如今的秋辰月已經恢復了燭龍的固執和獨斷，如果沒有馮嵐洛的說情，他是絕對不可能允許英壹違抗自己的命令的。
馮嵐洛和英壹，一個冷靜如冰，一個熱烈如火，相同的一點則是她們都對秋辰月關懷備至。人生路上能有她們兩相伴，秋辰月在感情上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只是現在秋辰月還沒有心思來料理這些感情上的問題，因為需要他考慮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英壹的速度很快，幾分鐘後就已經來到了秋辰月身前。
“秋哥哥，我來了。”英壹提醒秋辰月注意自己存在的時候，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儘管她的體能也是很充沛的，但她確實是趕得太急了。
秋辰月只微微點了點頭：“小壹，我看你有些累，你就先在這裡稍微休息一會兒吧。我和你萱姐到這法王寺裡看看情況，然後再出來叫你。”
“秋哥哥，先等一等。”英壹說著拿出了一團纖細的金線，將金線的一頭系在自己的火雲衣上，另一頭則系在秋辰月的袖子上。
秋辰月一皺眉：“這是什麼東西？你把它栓在我身上幹什麼？”
“這是牽魂金線，是我從金神蓐收那裡要到的寶物。”英壹解釋道，“只要你有危險時抖一抖這金線，它就會自動把我拉到你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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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王寺裡，上百個僧人都在忙碌的舉行著法事，秋辰月和馮嵐洛走進去的時候竟然都沒有人注意到。秋辰月喊住了一個正拿著木魚路過自己身邊的小沙彌：“喂，小師父，寺裡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各位師父的神色都這麼莊重？”
小沙彌解釋說寺院裡的住持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地藏菩薩給了他張紙條。今天早上住持起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手上果然有張紙條，上面說要他用寺中那古舊的經卷舉行一場超度亡魂的法事。所以住持才召集起寺中眾人開始了作法。
秋辰月的目光在寺院裡掃描了一遍，很快就發現了手拿古經卷正喃喃的唸叨著的住持。寺院裡誦經的聲音原本是非常清晰的，秋辰月把注意力集中在住持身上的時候卻猛的感到所有的聲音都在一瞬間之內消失了。
從那捲破爛的經卷上飛出了一顆黑色的珠子，緩緩的落到了地面上。黑暗飛快的從那珠子上擴張開來，法王寺裡的僧侶們很快就完全被那黑暗給吞噬掉了。
這莫名的黑暗裡有著極陰沉的感覺，彷彿還有些悲鳴聲從比黃泉更暗之地傳來。馮嵐洛緊緊的握住了秋辰月的手，兩人相視會意。
黑暗的氣息已經蔓延到了秋辰月的腳下，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地底傳了過來。就在秋辰月的身體快要完全被吸入地底的時候，秋辰月抖了一下袖子上的金線，英壹也被拉了過來。
秋辰月知道，地獄道正在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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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黑暗中，英壹燃起了南明離火，將周圍的地界完全照亮了。然而雖然有這火光熱力的存在，英壹依然覺得有些冰冷。
前方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哀號聲，像一把把鈍刀在人的心上使勁的磨。秋辰月深吸了一口周圍的空氣，然後得出了結論：“我們果然來到了地獄道。”
幾個綠色的光點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將秋辰月團團圍住。秋辰月倒是不以為意，英壹卻開口喝道：“什麼人？”
那些光點化做了幾個相貌醜陋的侏儒，跪倒在了秋辰月身前埋下了頭。秋辰月面色一凜，冷聲道：“是有人叫你們來請我麼？”
侏儒中的首領抬起頭來：“燭龍神大陛下猜得對。主人叫我們幾個隨侍夜叉來請您去見他一面，他有要事和您商量。”
“你們的主人怎麼稱呼？”秋辰月想從這些夜叉那裡得到那神祕人的資訊。
為首的夜叉有些詫異：“大陛下不知道主人的身份麼？他是整個地獄道最崇高的人物，地獄尊主的老師，一般人都尊稱他大悲地藏王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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