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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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物是人非
“這……這……唉，燭陛下不能這麼說話啊。”榕樹神連忙勸導秋辰月，“不管媧陛下做了什麼，她都是為了咱神界好，為了天地間的蒼生哪。”
秋辰月笑了：“為了蒼生？多麼冠冕堂皇的藉口啊。一切罪惡都假蒼生之名而行，這樣就可以毫無顧忌了麼？老木頭，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當初我為什麼會陷入重圍魂飛魄散？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當初我們神界為什麼會輸掉戰爭，輸掉世界？”
榕樹神顯然不怎麼擅長言辭：“燭陛下……我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些啥事，但是這個從混沌元氣化生的角度講，媧陛下也可以說是你的女兒啊，她怎麼可能害你呢？”
他說的並沒有錯。燭龍號稱混沌一龍，正是遠古第一代龍祖，也是史載的第一個人首龍身的大神。正是他混沌元氣的化生，才產生了伏羲和女媧這兩個第二代的人首龍神，所以說伏羲女媧是他的兒女也不為過。當然伏羲女媧兩神的力量之強也並不遜色於燭龍這個龍祖多少。
秋辰月聽到這裡來氣了：“嚯，我倒真可以算是他爹，但難道你以為她真的在意這層關係？她要是真在乎，就不會毀了我的婚宴；她要是真在乎，就不會聯合仙界的混蛋擒殺我！”
“哎呀，媧陛下只是被仙界那群混蛋矇蔽的呀！你怎麼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身上？隔了這麼久，我看你們之間的誤會也該化解了。”榕樹神繼續勸說秋辰月。
秋辰月轉向馮嵐洛：“萱萱，你說我應該和女媧和解麼？”
“她有什麼資格和阿燭你談和解！”馮嵐洛的語氣很堅決，“像這樣權欲薰心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和她和解。”
“聽到了麼？”秋辰月望著榕樹神笑了，“我妻子天風公主也說了，我不能和女媧和解。”
榕樹神想了會才說道：“燭陛下，不管怎麼說，今日你必須去見媧陛下……你的力量現在幾乎沒有了，以媧陛下的能力可以輕易將你囚禁起來，但她並沒有這麼做，這顯示了她的誠意。媧陛下現在正在策劃對仙界的反攻，需要燭陛下你的協助才能獲得成功。而且燭陛下想要恢復當年的力量的話，也只有媧陛下才能幫你做得到。”
“這樣說的話……見見她倒是也可以。”秋辰月的口氣緩和了些，“我倒要看看她還能耍什麼花招。老木頭，帶我去見她。”
其實秋辰月早已準備好要去會一會女媧。現在自己身在她的控制範圍之內，遲早是必須見她一面的，秋辰月也清楚這一點。至於和解不和解的問題，也只有相機行事。
實際上女媧想對仙界開戰，沒有秋辰月的協助是無法成功的——因為現在古神界的力量還非常薄弱，那幾個仙界強手不是憑女媧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對付得了的。秋辰月是希望能暫時和女媧聯手，等戰爭中找到機會重新獲得自己當初的力量之後再談其他的事。女媧當然會提防自己這一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自己無法成功。
秋辰月自從恢復燭龍神的記憶之後，行事風格就大為改觀，也算是對得起自己混沌一龍的尊號。
“太好了！”榕樹神聽見秋辰月的決定之後喜形於色，“燭陛下隨我來。”
說話間，榕樹神巨大的身軀已經漸漸縮小，變成人形站在秋辰月一行人前面。他所化的人形是個長鬍子的老頭，頭髮鬍鬚都相當堅硬，看起來稍微顯得有些滑稽。
秋辰月微微頷首一笑：“老木頭，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精神。”
“燭陛下說笑了。”榕樹神摸著自己的鬍鬚，臉上卻明顯露出得意的神色。
“帶路吧。”秋辰月的話裡已經有了些命令的口氣，連請字都沒有說。榕樹神不以為意，點點頭轉身在前面帶起路來。
※※※
T大的景色相當蕭條，不僅沒有半個人影，甚至連半隻麻雀半隻老鼠都見不著。秋辰月當然知道這是因為女媧臨世的緣故。周圍所有的草木也都基本上全枯萎了。
從現在這樣的情況看，很可能女媧是在靠大地的龍脈來補充自己的力量，才會讓地氣枯竭，所有的生命都受到了壓制——大概要麼逃走了，要麼就死在T大里了。
秋辰月現在也不擔心自己認識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擔心，他們多半都已經魂歸黃泉了。表姐裴紓冰可能不會有什麼大事，畢竟桓湘寧也是個頭腦靈活的主，遇到這種情況下他多半會帶著裴紓冰逃走的。當然他們究竟處境如何，暫時也還無法得知。
秋辰月現在對法力波動的感覺相當遲鈍，這主要是因為他並沒有當年那絕世的法力。不過現在到了T大的中心，他也還是感到了極大的壓迫力。女媧那浩瀚無邊的法力所帶來的壓迫力卻宛若在秋辰月心口栓上了一個巨大的鉛球。幸好由於女媧的法力和秋辰月自身相生，所以秋辰月對她的法力場有些許免疫的能力，倒也不至於寸步難行。
馮嵐洛鎖緊了眉頭，她現在的法力並未恢復到鼎盛水平，女媧彌散出的強大法力還是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影響。英壹就更悲慘，她對女媧法力場的免疫能力更低，走了沒幾步就緊緊的拉住了秋辰月喘起了氣：“秋哥哥，我不能再往前走了，我的身體都要被這法力場壓扁了。”
秋辰月望向榕樹神：“老木頭，展開一個法力護罩，讓我們不受女媧法力場的影響。我們現在法力不足，難以抵禦她的法力場。”
榕樹神連忙點點頭，揮動雙臂造出一個透明的青色護罩蓋在了秋辰月三人身上，這才讓他們擺脫了女媧法力場的影響。
英壹感到自己受到的壓力驟然減小，如釋重負般的偎依在秋辰月身上舒了口氣。秋辰月一笑：“小壹好些了吧？女媧這法力場是有些可惡，等會我見到她的時候一定要叫她把法力場收回去。”
英壹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了秋辰月一下。
※※※
真午湖地界。榕樹神進一步加強了秋辰月三人身上法力護罩的強度。此舉是為了保證他們不受到龍脈吸力的傷害。這裡是地下龍脈的所在地，由於女媧的靈體盤踞在此，所有生物的生氣都會被無情的吸收；沒有足夠強大的法力或者妖力，誰都可能會暴斃於自然龍脈的強大吸力之下。
再往前沒走幾步就到了真午湖的正中心。榕樹神在一個小縫處停了下來，揮手將一股法力注入其中。秋辰月問道：“女媧就在這裡吧？雖然我的感覺已經大不如前，我也能感受到這裡正是北方地下龍脈的最強點。”
榕樹神還沒有開口，一個極溫柔的女聲已經傳入秋辰月的耳膜：“燭，你終於來了……”
微風起了。一股溪流從湖中的小縫中流了出來，在空中凝聚出了女媧的靈體。她輕盈的降落在了地面，來到秋辰月身前。她有著兩彎柳葉眉，一雙青潭月般的雙眸，風姿綽約，國色天香。
秋辰月嘆了口氣，雖然女媧的容貌還像數萬年以前一般清靈，但她畢竟已經不是那母儀天地間的大神了。而自己則更是悽慘，在那一戰裡基本上可以說是魂飛魄散；轉世幾遭到現在才終於等到因緣際會，重新恢復記憶。
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古神界的兩個領袖再度相逢，也實在讓人唏噓不已。
女媧自從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沒有再說話，只痴痴的望著秋辰月，好像他只是一尊用來欣賞的藝術品一般。還是秋辰月首先打破了僵局：“媧皇陛下，能在這裡見到你，我很意外。”
媧皇是崑崙之戰後仙界給女媧的封號，因為在那時他們把她尊為名義上的領袖——那時榕樹神已經潛入地底祕境，所以現在也只稱呼她媧陛下。媧皇的這個封號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封神戰役時三界眾生也一直這麼稱呼她。秋辰月靠九世石恢復了前世今生的記憶，也就從蘇浩的記憶裡得知女媧被尊為媧皇的事實。
“媧皇？”女媧果然苦笑了起來，“燭，你這是在諷刺我麼？”
“諷刺……我哪裡有那個膽量啊？”秋辰月大笑了起來，“我還記得以前我只是稍微對你的人間界實施了一些懲戒，你就勾結那些傢伙把我困在北極之地。你不僅把我的身體剁成了肉醬，還把我的元神也毀滅了。對了，用我肉做的肉醬是不是味道很好啊？又或者你現在還想再吃一次？”
女媧無言。這確實是當初她幹過的事，不過當初燭龍的混沌龍體被剁成肉醬並被吞食卻是仙界四御的主張，她也只是礙於同盟的面子上勉強嚐了一點而已——混沌龍體是提升自身法力的靈藥，仙界四御也正是因為分食了混沌龍體才使得自己的力量得到極大幅度的竄升，所以後來女媧自己也被仙界算計，無法力敵，終於被關入了山河表裡櫝。
只是秋辰月說起來絲毫不加掩飾，她哪能還得了嘴？女媧只得低聲道：“燭，希望你能明白我對你並沒有什麼惡意。”
“你當然沒有什麼惡意。”秋辰月嘆了口氣，“我現在這身體又不是混沌龍體，你吃了也沒用。就算你真的變態到連我這身體也不放過，現在我的身體也實在是太小了點，填不飽你的肚子。又可能你知道現在我這身體是依靠羽山之氣復生的，大概不像以前那麼好吃……”
“夠了！”女媧有些生氣，“燭，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秋辰月抬起頭，目光直直的瞪著女媧：“我沒有把你當成什麼……但是你難道不記得我是你的什麼人？我的混沌元氣裡孕化了你，沒有我，會有你麼？可你是怎麼對待我的？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居然能做出如此卑鄙無恥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不起……”女媧的聲音低了下來，“我實在是有難言的苦衷，父……親……”
秋辰月一愣。女媧身而自稱天地母神，向來沒有把自己這個真正的東方創世之尊放在眼裡。在他燭龍神的記憶裡，父親這個詞還是第一次從女媧嘴裡冒出來。在力量對比處於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女媧竟然將姿態放得如此之低，難道她真是有什麼苦衷麼？
“算了。你是天地母神，我怎麼當得起你爹？說出去要讓人笑掉大牙了。”秋辰月倒真的坦然笑了起來，“剛才那些話只當我開玩笑。其實今天我來這裡不是和你鬥嘴的，我也不想聽你的什麼道歉。過去的都過去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再談也沒有什麼意義。說句實話吧，我現在是來投靠你的。”
一言出口，全場皆驚。秋辰月恢復燭龍神記憶之後，行事態度向來強硬，氣勢逼人。如今他直接提出要投靠女媧，怎麼說也讓人覺得有些意外。
女媧望著秋辰月：“我想做的是召集一支妖族軍隊獲取人界的政權，然後再推翻仙界的統治，重新塑造神界的輝煌。你真的要幫助我麼？”
“你想要的不就是我的協助麼？至於我能起什麼作用……現在你也意識到遭到毀滅的古神們的魂魄都在漸漸甦醒吧？想必你也很清楚，沒有我，你媧皇也無法擁有足夠的勢力來對付仙界。”秋辰月昂起頭，“難道不是麼？”
馮嵐洛輕點了一下臻首，臉上是恍然大悟的神情。她現在總算明白女媧為什麼需要得到秋辰月的幫助了。
燭龍神的強大並不僅僅在於他的力量，還在於他在古神界的崇高威望。
正如秋辰月以前所說，現在在崑崙之戰中喪生的古神都在逐漸凝聚自己的魂魄，他們在不久的將來都會一個個的重生。
如今女媧首先要征服人界，這倒是隻需要一支妖族軍隊就可以做到。但在那之後，女媧要面對的敵人是強大的仙界。
女媧要對付仙界光憑自己的法力也是不夠的，所以她必須拉攏這些復生的古神。其實就算女媧的力量足夠推翻仙界，難道她就不擔心和自己並不齊心的古神們在背後捅自己一刀？
而在這些古神中，雖然也有一部分是燭龍神的反對者，但更多的古神卻是燭龍神的忠實擁戴者。秋辰月剛才說“復甦的古神們立場難以預料”只是他謹慎的擔憂，這並不意味著大部分的古自然神會因為秋辰月的力量卑微就不把他當燭龍神看。榕樹神在洪荒時代並不是很買燭龍的帳，現在他對秋辰月的態度卻也算是相當恭敬了。
女媧雖然在神界的影響力也很大，但是她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威服所有的古神。
在這些桀驁不馴的古神一一浮出水面之後，難免會冒出一些刺頭來反對女媧。所以燭龍神的威望是女媧必須倚賴的一件利器——只要秋辰月願意出頭說服絕大多數古神投入女媧的陣營，那女媧的計劃就能得以早日成功。
聽了秋辰月的話，女媧沉默不語。為了讓秋辰月不計前嫌協助自己，女媧原本準備了很多說辭，甚至願意向他承諾極豐厚的利益。但是她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勸說尚未開始就已經結束。秋辰月的表現讓她始料不及，也讓她暗自有些擔憂，雖然她現在還沒感到來自秋辰月的威脅。秋辰月話說得太爽快，反而讓女媧有些無所適從。
秋辰月看出了女媧的思慮，便向她的靈體伸出了自己的手：“媧皇，你不用擔心我。坦白的說，我投靠你也不是完全無私的事，我也是有要求的。不過你現在也必須相信我的誠意。
女媧這下倒安心了些，說到底秋辰月還是要提條件。
“我相信你的誠意，不過投靠不敢當。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一切全是為了天地人三界的光明未來。”女媧點頭微笑道：“有什麼條件你說就是，能滿足你的我一定滿足。畢竟以前我相當對不起你，現在就算是補償你也是應該的，何況你還要幫助我。”
她認為秋辰月很可能提出一些苛刻的條件，在那之後自然還要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才能正式確定雙方合作的關係。當然，秋辰月如果真是用心幫她，提出的條件也不可能太難以讓她接受。
“嗯，這樣就好。”秋辰月指了一下馮嵐洛和英壹對女媧說道，“我先介紹一下她們倆。我的愛人天風公主雪萱你是認識的，當然她現在也是凡間女子馮嵐洛。另外的那個女孩子則是南方天界的朱雀英壹，她也是我的伴侶。現在我的第一個要求就是你必須讓她們變得足夠強大。
要知道，我能協助你的地方在於我當年的威望，我現在的力量根本是微不足道的。要我再出頭和你站在一條陣線上，難免會面對那些超強的傢伙。你當然不可能來保護我，而你也沒有恢復我力量的辦法，但讓我身邊的人擁有足夠的力量這一點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
女媧瞟了一眼馮嵐洛然後立刻縮回了自己的目光。洪荒時代她就很討厭天風公主雪萱，現在自然也談不上喜歡。但是秋辰月的要求確實在情理之中，女媧不答應的話就顯得太沒風度了。
所以女媧望著秋辰月微笑道：“這個好說。我可以讓天風公主恢復當年的全部法力；至於那邊的朱雀，我最多能把她的南明離火提升到天火的層次，到時候她的力量就應該和當初第一代朱雀族長陵光神君差不多了。這樣的程度要保護你應該足夠了。”
“這就好。不過空頭承諾沒用，你先把她們的力量提升了以後，我再提我的第二個條件。”秋辰月說道。
女媧有些不樂意，不過她現在也只能按照秋辰月的話去做。只見她喃喃的唸了幾句咒語，一股青色的氣體就從地縫中冒了出來。這是龍脈的力量，也是女媧藉以恢復自身法力的源泉。現在，女媧就是要用龍脈之力來提升馮嵐洛和英壹的法力。
※※※
女媧終於完成了為馮嵐洛和英壹提升力量的法術。馮嵐洛只是恢復了之前身為天風公主雪萱的實力，倒也沒有花女媧太多工夫；相對而言，對英壹力量的提升就難了很多。不過女媧的能力亙古罕有，倒也還是輕鬆的完成了任務，連氣都沒有喘一下。
馮嵐洛能明顯察覺到自身的法力恢復到了巔峰狀態。她冥思了一瞬間，一股先天寒氣衝上雲霄，竟讓天上都下起小雪來。她朝秋辰月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的力量已經恢復了。
英壹只感到自己渾身都充滿了滂湃的火氣，隨手一抬就放出了一條紫色焰心的火焰巨龍，張牙舞爪，縱橫飛騰，威勢極其駭人。她果然達到了傳說中南明離火的最高境界——天火，不由得激動的攬住了秋辰月：“秋哥哥，我擁有天火了，我真的擁有天火了！”
秋辰月任英壹興奮的狂歡，轉身向女媧點了點頭：“多謝了。接下來是第二個條件。雖然我投靠了你，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必須完全聽從你的命令。戰爭中的指揮權當然歸你，但是我有權拒絕你的任何不合理命令。”
秋辰月的這個條件聽起來相當苛刻，但實際上也只是對女媧權力的一個制衡條件而已。
“這個……”女媧想了想還是表示同意，“我答應你。不過相應的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你不能擅自離開我控制的區域。這樣是很公平的，沒有這個條件我們之間談合作就是空話了。”
“當然可以。”秋辰月很爽快的點了點頭，“好了，我也沒有別的條件了。”
女媧微笑了起來：“請和我擁抱在一起，燭。”
秋辰月的身體和女媧的靈體終於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女媧的法力和幽冥暗焰的力量互相交織起來。這是古神間簽署約定的儀式，違背約定的一方就會受到對方力量的反噬。
女媧先開口唸道：“女媧與燭龍在此定下誓約，將為了共同的目標而並肩戰鬥。”
秋辰月也照樣唸了一遍。
“老木頭我唯願兩位陛下攜手合作，恢復神界的榮光，讓我等古神重新臨世。這一天我等得實在太久了……”榕樹神望著兩神相擁的景象，激動得簡直都快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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