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進退維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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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進退維谷
隋可莘被關押的地方在鎮妖井的下層，要走到那裡還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林千秋順便就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緣由。
十年前，林千秋把羽門門主的位置傳給了殷燕星，然後就開始遊歷世界尋找羽山的入口。羽山是每一代的羽門門主讓位後必須去的地方，這是從第一代門主杜良時就傳下的門規。至於裡面究竟有什麼，誰也不知道，因為去過的人都沒有回來過。
林千秋來到巴黎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一個奇人。這個自稱西爾的混血兒顯然是貴族後裔，富可敵國而舉止優雅，意外的是他對流浪漢般的林千秋竟然以禮相待。林千秋很快對西爾有了好感。一次西爾單獨宴請林千秋，林千秋欣然前往，沒想到酒酣之時西爾竟然說出了林千秋的身份來歷——東方羽門的殺手。林千秋大驚之餘，也對西爾刮目相看。
西爾果然不是尋常人，他是受上帝詛咒的不死生物，擁有淵博的知識和不可思議的力量。他對林千秋說他非常欣賞羽門的幽冥暗焰，可是這近乎完美的殺手技能卻有著一個重大的缺陷，那就是這力量來自九幽的黃泉。如果某些特殊的介質阻擋住了黃泉與人世之間無處不在的聯絡……誰都可以想得到，那樣的話，幽冥暗焰就完全成了擺設。
林千秋對自家的絕學信心十足，當然不相信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斷黃泉與人間的聯絡。西爾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於是告訴他在中國就有一個地方擁有這樣的東西。江西龍虎山上清宮，鎮妖井下鎮妖爐，在它附近幽冥暗焰是無法使用的。
當時林千秋並不是沒有想到西爾很可能有所企圖。不過他最終還是決定去龍虎山。原因很簡單，身為絕頂殺手的他是如此的驕傲，以至於他相信自己能在任何情況下殺掉阻礙自己的人——包括這個看起來有些難以預料的西爾。
不過最後動身之前他還是又去找了一次殷燕星，告訴她上清宮的鎮妖寶爐能抑制幽冥暗焰，將會是羽門的巨大威脅，日後最好能去看看。
告別殷燕星後，林千秋獨自一人來到了上清宮。他直接找到當時的住持，要求進鎮妖井看看。住持真人沒想到有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想了想還是婉言拒絕了他。
林千秋是什麼人物，當時就翻臉擒住了一個才五歲的小道士作為人質。天師張行冶站了出來，同意林千秋進鎮妖井，但要由自己陪同。林千秋答應了。
在鎮妖井裡，林千秋暗中試驗幽冥暗焰，果然失效。這時他已經完全相信了西爾的話，決定毀掉鎮妖爐。
林千秋把匕首抵在小道士的脖子上，逼張行冶帶自己去找鎮妖爐。張行冶表面答應，暗中卻啟動了機關，想把林千秋困住。林千秋不是省油的燈，巧妙的躲開了機關，不過同時也放開了人質。
張行冶叫小道士趕緊逃跑，自己留下來對付林千秋。本來以林千秋的本事要對付一個會點法術的道士簡直易如反掌，但那時他卻陷入了苦戰。鎮妖井裡不能使用幽冥暗焰，林千秋只能靠肉搏；另一方面，張行冶對地形又非常熟悉，而且他手裡還有塊可以控制整個鎮妖井的寶玉。
到後來雙方都受傷不輕，林千秋更是瀕臨死境。這時張行冶見時機成熟，使出自己最強的法術“飛龍鎮煞術”，把手中鎮煞釘化為飛龍直取林千秋。
在飛龍碰到自己之前，林千秋突然啟動，以極快的速度逼到張行冶身邊，一刀結束了他的生命。但是飛龍還是擊中了林千秋，讓他幾乎全身骨骼盡斷。
身為羽門中人，林千秋生命力相當頑強，這樣的傷害還不至於使他喪命。林千秋取出一顆定時炸彈，準備炸掉鎮妖井。只要成功炸掉鎮妖井，林千秋此行就算完滿了。
然而意外發生了。西爾出現在林千秋面前，手裡拎著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的小道士。西爾朝林千秋一指，林千秋就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往身體外湧出。
林千秋大罵西爾卑鄙，不過西爾聳聳肩說只是他太傻了。鎮妖井的地下暗室，就是鎮妖爐，而一個失去幽冥暗焰的羽門殺手根本不足為懼。
林千秋的心臟很快停止了跳動，不過他並沒有立刻死去。林千秋用上了假死之術，希望能騙過西爾的眼睛。西爾果然以為林千秋死了，沒有再管他，徑自走到張行冶身邊，拾起了他手上的寶玉。
西爾得意的握著寶玉端詳起來，然後開始用寶玉操縱起鎮妖井裡的機關，全部都試過以後這才放心的拿著寶玉離開了鎮妖井。
西爾離開後不久，上清宮的道士們下到了鎮妖井裡。那時林千秋的意識已經模糊了，甚至連喊一聲救命都喊不出來。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一個聲音在林千秋耳邊響起。他說他是羽門的先祖之一，不願意看後世子孫如此慘死這才來相助。
林千秋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那個小道士，原來那“羽門先祖”居然把自己的魂魄移到了死去的小道士身上。林千秋從此有了新的身份，小道士喬揚。
他立下兩項志願，第一項是毀了鎮妖爐，第二項是殺了西爾。
天師慘死，龍虎宗上下大亂，然而有兩個人站了出來穩住了局勢，一個是方桐，一個是後來成為下一代天師的張臨清。這兩個人的實力和手段超絕，林千秋險些以為自己的身份瞞不住了。幸好當時整個上清宮太亂了，他們沒有注意到小道士喬揚的反常。
林千秋成為喬揚以後好幾次潛入鎮妖井，想要安放炸彈將鎮妖井炸掉。不過他沒想到構成鎮妖井的岩石那樣牢固，居然在強力炸藥爆炸時也沒受到一點傷害。林千秋明白了，要毀掉鎮妖井唯一的辦法是找到那顆爐心寶玉。
一個小道士獨自離開上清宮是肯定要遭到懷疑的，所以尋找西爾的難度非常之大。十年了，林千秋還是沒有找到他。
沒想到西爾自己找上門來了。就在一個多星期前，一個遊客偷偷的來到鎮妖井前想要下去，正好被林千秋發現。林千秋假裝好奇，上去和他搭訕。
這個自稱路菲的傢伙果然正是西爾！喬揚修道也是十年了，身上滿是道門正氣，路菲並沒有發現喬揚就是十年前死在自己手上的林千秋。
路菲點石成金，展現了他非凡的魔力，然後騙林千秋說只要幫他把一個人帶進鎮妖井裡就可以滿足他的任何兩個要求。裝作不諳世事的模樣，歡天喜地的向路菲要求財富和永生。路菲當然是立馬就答應了。
以後的事全都在林千秋的掌握之中，到後來被變成狼人時他也保持著心智清醒，這才趁路菲不備偷襲成功。秦倫的出現或許是個意外，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
“到了。就是這扇門後面。所有被機關擒住的入侵者都會被關在這裡面。我們進去救小丫頭吧。”林千秋說著推開了門。
殷燕星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
“你們終於來了！”隋可莘喊道，“快救救我啊，我都快悶死了。”
她身上綁著幾根粗大的麻繩，還有好幾道靈符貼在麻繩上，讓她難以動彈。林千秋走到她身前，在空中虛畫了三兩下就解除了靈符。殷燕星連忙走過去用匕首把隋可莘身上的麻繩割斷了。
隋可莘抖掉繩索，蹦達了兩下。她望了林千秋一眼：“小子，看不出你還挺厲害的啊。”
“他不是什麼小子，而是我的師父林千秋。這話說來就長了，我們出去再說。”殷燕星說著拉著隋可莘的手轉過身去，“可莘，快跟我們走。”
就在這時殷燕星感到身後一涼，下意識的朝左一閃。有尖銳的東西刺進了她的右背，直穿透胸腔，從前面冒了個頭出來。
這是一把雪亮的長矛，然而矛頭卻開始漸漸的變紅。殷燕星淌出的血全都朝上面流去，被它一點不漏的吸了進去。
林千秋連忙走了過去，用勁拔出長矛，畫了一道回春符為殷燕星止血。殷燕星疼得要命，依然強忍，牙齒都快咬碎了。
“即使是身為殺手的人類，還是如此脆弱啊。”隋可莘口中冒出了這樣的話。
殷燕星扭過頭去，不能置信的望著隋可莘：“可莘……為……什麼？”
隋可莘的頭髮漸漸的變成金色，身材也變得高大起來。原來她不是隋可莘，而是路菲的助手莉莉雅-格林！
“路菲大人為了防止意外，早就讓我化裝成那小女孩的樣子在此守候。你們來得真是時候，我可是差點都等累了呀。”莉莉雅嫣然一笑，“留下秋辰月，我不會讓你們死得太慘的。”
林千秋平靜的望著莉莉雅：“這年頭，大話可真是誰都會說啊。”
“大話？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莉莉雅舔了舔嘴脣，“不過我倒不會拒絕有男人來陪伴我哦，帥哥。”
一顆桃木釘游龍般飛出，電光火石間已經刺進了莉莉雅的心臟，她立刻疼得倒在地上。林千秋含笑走近莉莉雅：“知道什麼叫大話了吧？告訴你，你的上司路菲也已經被我解決了，何況是你？快告訴我隋可莘在哪裡，或許我還會留你一條命。”
“哼，說大話的是你。你還是看看你身後吧。”莉莉雅哼了一聲。
“你以為……啊！”伴隨著一聲慘叫，林千秋的身體突然炸裂，鮮血肉塊散得到處都是。
路菲出現在林千秋剛才站著的位置，拾起他手中的爐心寶玉，似乎很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遺憾，本來你做得也蠻不錯的啊。可惜，我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須臾之間，殷燕星重傷不能戰鬥，林千秋暴斃，情勢急轉直下。秋辰月眼看著路菲一步步朝自己走了過來，腦中一片空白。
“好了，望著我的眼睛。一切麻煩都該結束了。”路菲藍寶石一般的眸子裡放射出詭異的光芒，秋辰月只覺得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起來。
一團火焰燃起在秋辰月身邊，那熱度把他從迷茫狀態中驚醒。
秋辰月感激的望了身邊的火球一眼，然後對路菲堅決的搖了搖頭：“抱歉，路教授，您的卑劣我已經領教過了。我絕不會跟你走的，想必你也聽說過這句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秋辰月能夠猜到，對路菲來說，自己現在一定還有利用的價值，否則以路菲行事的風格，恐怕自己早已身首異處了。以死相逼，或許還能有所轉機吧。
“小子，你膽量可真大，居然對大人如此不敬！”莉莉雅眼神中全是憤怒，似乎要把秋辰月生吞活剝。
然而路菲制止了她，直視秋辰月坦然說道：“秋辰月，我說過，我不想強迫你。其實我來找你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只是我欠了一個老朋友的人情，需要償還他而已。你不合作，我只好強行動手了。”
只見地上長出了無數藤蔓，將秋辰月緊緊纏住。秋辰月身邊的火球猛的一下冒了起來，把藤蔓全部燒盡。
英壹剛才起就一直是以火球狀態跟在秋辰月身邊，現在才重新化作人形。不愧是南天聖禽朱雀，圍繞在英壹身邊的火焰將整個密室都照得亮如白晝。
“想動秋哥哥，還是先問問英壹答應不答應吧！”英壹護在秋辰月前面，“不管你們是什麼東西，英壹都能把你們燒成灰燼！”
路菲朝莉莉雅使了個眼色，莉莉雅立刻會意。只見她雙手做了個古怪的手勢，地上已經凝固的血液竟然浮到了空中。無數滴鮮血像子彈一樣朝英壹那邊射了過去。
英壹只是呼了口氣，熾熱的火焰就把莉莉雅造出的血雨完全蒸發在空中。秋辰月鼓掌叫好：“小壹，你真厲害！”
“呵呵，秋哥哥，小壹只是想保護你而已啊。”英壹送給秋辰月一個燦爛的微笑。
保護……秋辰月聽到這個詞，臉色立刻陰了下來。堂堂男子漢，要一個弱女子來保護自己，換了誰也不會好受的。可是現在秋辰月也別無他法，失去了幽冥暗焰之後，要憑他自己的力量來對付路菲這樣的人物，簡直是以卵擊石。
殷燕星稍微恢復了一些體力，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秋辰月連忙過去把她扶了起來。
莉莉雅使出渾身解數想要突破英壹製造的火焰屏障，然而卻徒勞無功。英壹畢竟是修行千年的靈獸，莉莉雅的一切能力在她眼裡只是小伎倆而已。
秋辰月見路菲他們拿英壹一點辦法都沒有，膽子也大了起來。他朝著路菲大喊道：“路教授，你還是離開吧，小壹是我們中國的聖獸，你們那點雕蟲小技在她面前完全沒用的！”
莉莉雅聞言停止了攻擊，皺著眉頭望了路菲一眼：“大人，他說得沒錯，這傢伙實在太難對付了，要不……”
路菲冷冷的說道：“愚蠢！貿然使用那種方法會惹出大亂子的，難道你不知道？現在這點小狀況，你著急什麼？莉莉雅，你還是趕快去把桓叫出來吧。”
幾分鐘後，桓湘寧出現在密室的門口，跟在他後面的還有一個人。
“姐？”秋辰月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月亮！”裴紓冰也發現了秋辰月，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喜，“格林小姐沒有說錯，你真的在這裡！你這幾天都到哪裡去了，擔心死我了！”
秋辰月不知該如何開口：“老姐，我……”
“啊，你身邊怎麼全是火，快跑出來啊！別急，我來救你！”裴紓冰發現秋辰月被火焰包圍，連忙跑過去想要救他出來。
不過路菲拉住了她：“裴小姐，不要著急，那些火燒不到你弟弟身上。不過他現在正處在更大的危險之中。看到他旁邊的那位殷燕星老師和那個紅髮女孩了嗎？就是她們兩引誘你弟弟步入歧途。我正在想辦法幫他脫離困境，然而這是件非常困難的事。他受迷惑太深，恐怕……”
秋辰月急忙大喊道：“老姐，別聽那傢伙胡說！小壹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她對我沒有任何惡意的，一直在保護我！殷老師則只是……只是到這裡來幫我而已！路菲這個傢伙才真是居心叵測，我已經親眼看到他殺人了！你快和桓湘寧學長一起過來，否則會非常危險的！”
裴紓冰望望秋辰月，又望望路菲，不知道該相信誰才好。
路菲朝裴紓冰搖了搖頭：“裴小姐，很遺憾，我想他已經中毒太深，居然誣衊我的好意。抱歉，我和莉莉雅對你弟弟的事恐怕無能為力了。莉莉雅，我們走。”
桓湘寧連忙攔住路菲：“路教授，你別走啊。你答應過我要幫忙的，怎麼能夠就這麼走了呢？”
路菲嘆了口氣：“桓，我有什麼辦法。你那學弟實在是不可理喻，一點都不配合我。對不起啊，我是真沒想到會有這麼倔的人。欠你的人情只好以後再還了。再見了。”
裴紓冰拉住了路菲的手懇求道：“教授，求你了，快救救他啊。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秋辰月急得直跺腳：“姐姐，你怎麼這麼糊塗啊！路菲這老狐狸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這麼說就是要騙你相信他的鬼話啊！難道你寧願相信這麼個洋鬼子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親表弟？桓湘寧學長，我姐姐辨別不了黑白，你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想不到？”
“你們已經看到了吧。他完全失去了理智。”路菲哼了一聲，“秋辰月，你姐姐就在這裡，你甚至都不願意過來見她，這說明了什麼？瘋子從來都不會認為自己是瘋子的。如果你還正常的話，你就趕快過來吧。”
桓湘寧也附和起來：“小秋主編，快過來吧，你姐姐擔心你很久了。她千里迢迢趕到這裡就是為了找你，你怎麼能這麼絕情？”
秋辰月氣得咬牙切齒。路菲給他出了一道大難題，這下真是有得他受了。
如果不過去，裴紓冰和桓湘寧一定會完全相信路菲的那套謊言。就算今天自己逃了出去，以後恐怕再也難以把事情澄清了。姐姐一定會傷心的。而且自己不過去，路菲暗中肯定會把姐姐當作人質，這樣的話事情會更加複雜。
如果過去呢？雖然現在自己一定會安全，但殷燕星和隋可莘兩人又怎麼辦？她們對自己確實刻薄了一點，然而真要狠下心來不管她們，秋辰月自己心裡又過意不去。更何況，一旦自己的利用價值被榨取幹了以後，不僅是自己的安全難以保證，姐姐和桓湘寧學長恐怕……
“月亮，你快過來啊！”裴紓冰呼喚道。
就在秋辰月舉棋不定的時候，殷燕星碰了他一下：“小子，事情遠沒那麼複雜。相信自己的勇氣和決心，你就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了。”
勇氣和……決心？
秋辰月鄭重的望著裴紓冰說道：“姐姐，對不起，我現在不能到你身邊。即使是被你誤解，我也要走自己的路。我會證明我才是正確的。至於路菲，你聽著，紙包不住火，謊言永遠掩蓋不了真相。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裴紓冰半晌說不出話，淚水不聽使喚的從她的眼眶裡流了出來。
“秋辰月，你聽著，我裴紓冰這輩子沒有你這個弟弟，你死了我都不會去看你一眼！”裴紓冰扭過頭跑開了，“湘寧，我們走。我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這個鬼地方了。”
“誒，小秋主編，你怎麼這麼蠢啊！”桓湘寧對秋辰月搖了搖頭，朝著裴紓冰的方向追了過去。
秋辰月望著裴紓冰消失的身影，好幾次想要邁開步子追過去。但他終究還是忍著沒有動。
“路菲，你真是卑鄙！”秋辰月瞪著路菲，怒髮衝冠。
“我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忍住。看來是我低估你了。還好我早有對策。”路菲說著按動了爐心寶玉。
裴紓冰的慘叫聲從不遠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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