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誕世披虹 喜憂參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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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誕世披虹 喜憂參半
有弦並沒有提及自己一下子全盲的事兒，怕影響了握登母女的高興心情，抱著孩子說：“孩子他娘，我看見了，剛剛看見了，我的兒子像陽光一樣明亮，看見了，看見了，簡直像太陽，像一團火。”
握登的母親聽見有弦在外面自言自語，並不知道他的眼睛被陽光一刺，竟一點也看不見了，只是看到了有弦的欣喜之態，便也高興的合不攏嘴：“輕點兒，小心點兒孩子。”
握登怕他第一次做父親，不小心摔著孩子，便催促母親走到屋外，將孩子接過來。
街坊鄰里們圍擁過來好奇得看剛出世的孩子。
乍一眼只見他長得濃眉大眼，虎頭虎腦，小臉溜溜圓。
雙眼皮，瞳孔很大顏色很深，眼睛有神，睫毛忽閃忽閃的，一笑起來就像他母親一樣眼睛彎成月牙狀。紅紅的嘴巴，鼻子俏挺。
胖胖的小胳膊像蓮藕一樣分成一節一節的，那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
放在平常的時候一個新生兒是掀不起這麼大的陣勢的。
“哎，你看，這孩子長得不光是龍顏大口，眼睛真大，竟還是雙瞳！”一位鄰居驚訝地指著孩子喊道。
握登的娘笑得合不攏嘴：“兩個瞳仁好，說明我的孩子出生不凡啊！”。
“是啊是啊，這孩子長大一定能有大出息，你看這手心還有個褒字呢！”另一位鄰居附和道。
大家都定眼看小孩的手，還真不假，正正好好一個褒字寫在手心。
“呀，我的兒，讓爹瞧瞧。”只見有弦順著過來大手摸索著孩子的小手，感到確實是個褒字，臉上便笑開了花。
“有弦，孩子有沒有起名字啊？”有人提醒著。
有弦聽了後咧著嘴笑，一邊將頭扭向屋裡一邊說：“只顧著高興了，還沒有起呢。”
這時屋裡的握登聽到屋外人們的談話也撐起身子向院子裡望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去年她與有弦栽種的那棵舜華樹，此時的舜華樹正值花期，滿樹盛開的舜華花由內
而外的傳遞著一種生機和活力，芳香四溢。
看到舜華樹正開得如火如荼，握登心裡一陣欣喜，探著頭向屋外的有弦說道：“你看，好漂亮的舜華花，咱孩子就叫舜吧！”
原來古時的“舜”就是現今我們所說的木槿樹。華與花同音義，“舜華”即木槿花。於是舜子便有了自己的名字。因為舜子眼有雙瞳，又名重華。
但不久，人們又傳開了新的情況和新的議論。
議論之一，舜的出生也許並不像是帶來了吉祥，反而是給他的家人帶來了災禍。理由是舜的父親有弦的眼疾無治，在他出生的那一刻竟至最後全盲，雖然全盲，但是請他外出彈唱時，卻完全需要人領路。
持不同意見的人，列舉出了有力的反駁證據，說這孩子本人生有異相，眼睛中有兩個瞳仁，吉凶未定。還有另外一奇，看他那小手，掌心的“褒”字不知是什麼寓意。
誰知，就這一點，成了人們爭論不休莫衷一是的懸案。有的說有弦的失明讓兒子彌補了，舜子目生雙瞳，等於多長了一雙眼睛。
也有的說舜的重瞳有特殊功能，上能觀天，下能探地，前看五千年，後視五千載。
舜子出生後，整個家庭的全部重擔都轉移到了母親身上。
雖然有了舜子的喜悅暫時沖淡了有弦失明的悲傷，但是時間一長，有弦漸漸的感到心中的壓抑與日俱增。
設身處地的想一下，一個才華橫溢的青年才俊瞬間變成了一個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別人幫助的弱者，他的心境會是如何的悽苦呢？
有弦一方面怨恨著老天爺對他的不公平，一方面又比任何時候都強烈的依戀人世間的溫情，又在慶幸著老天爺給自己這麼好的一個妻子，如此可愛的孩子。
在失明後將近多半年的時間裡有弦非常自閉，不願意同任何人交往，不願意做任何事情，甚至不願意彈奏他最愛的五絃琴。
在那無際的黑暗裡，有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也不敢想以後會如何。
自己的希
望也如同自己的眼睛一樣，被無盡的黑暗一點一點地蠶食，直至家人那一雙雙永遠不變的寬厚溫暖的手以及孩子可愛清脆的笑聲把他從黑暗迷茫中拉出來。
現在握登每天一邊忙農活，一邊照顧孩子。
在有弦面前還總是裝出一副平靜如常的樣子，默默地為他端茶送飯、洗臉擦腳，用她柔弱嬌小但有力的手握住有弦的手，就像當初有弦在水中用修長有力的雙手將握登救出來的時候一樣，讓他無助的心獲得慰藉。
有弦因為眼睛看不見，不能像其他正常的父親一樣時刻帶著舜出去遊玩。但是有弦彈得一手好琴，每當空閒時，總是喜歡彈給舜子聽。
舜子則依偎在母親的懷裡安靜地聽著，聽到節奏歡快的時候還時不時地咯咯笑。
握登有時候也會和著有弦的琴聲哼唱幾句。
有一次，有弦出去不知從哪抱個小花狗回來，說是送給舜子作伴，把舜子歡喜的不得了，走在哪裡都得帶著小花狗，連吃飯也要自己端著碗看著它一起吃。
其實這個花狗是有弦出去溜達的時候跟著他一路回來的，他猜一定是沒人認領或者主人丟棄的，又想舜子那麼小，正好給他找個玩伴，就把花狗抱回家帶給他了。
每到夏天一家三口就會去田間種地，握登在前面領路，舜子在後面牽著有弦的手一蹦一跳的跟著，小花狗搖頭晃尾的緊隨其後，一路上有說有笑。
握登教舜子捉蝴蝶，有弦教他學鳥叫，認花草，還會講各種各樣的故事給舜子聽。舜子總是不閒著，纏著握登和有弦問這問那：“爹爹，爹爹，這天空為什麼是藍的？草兒為什麼是綠的？河水為什麼是清的……”
甚至有一次還小大人似的問起握登和有弦相識的事。
“爹，娘，你們是生來就在一起的嗎？就像我生來就和爹孃在一起一樣？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給我說說嘛。”一句話逗得有弦和握登前仰後合。一邊笑舜子人小鬼大，一邊有弦握住握登的手，開始回憶起二人相識相愛的經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