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十一章 刺殺一

第九十一章 刺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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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刺殺一

秦瑄進來後,兩人都沉默了,秦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容昭則是懶得開口,就那樣淡淡地看著秦瑄,秦瑄也猜不到她在想什麼,只是覺得那種彷彿落在他身上又彷彿在透過他看向遠方的目光很讓人恐慌。

這個絕麗不似凡人的美麗女孩,是他按部就班的生命裡一個特別令人驚喜的意外,他不是那種古板嚴謹的性子,對於她的出現保持戒備警惕的心理,而是第一反應就很欣喜地接受了對方的出現,然後,這個女孩兒不斷地給他帶來耳目一新的感受,不斷地加深在他生命裡的刻痕,一直到現在,他一想到失去她,已經無法忍受。

有時候,他會有種女孩兒不是這個塵世中人的錯覺,那種始終遊離於紅塵外的冷漠,儘管藏得很深,他還是感覺到了,想想她的行事,只可以用乖張詭譎來形容,報復生父繼母,斷絕孃家香火,這一樁樁倘若讓天下人知道,唾沫星也能把她淹死,可她卻從來就沒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也許是,她壓根就沒有融入這個世間的打算,所以才敢那麼肆無忌憚吧?

也許是她給他出世的印象太深,以至於他發現她會神祕消失的祕密時,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位該不會是下凡歷練的妖精吧?

想到自己調查的情報,他一方面覺得自己荒謬,一方面又忍不住往這個方向懷疑,想想看,凡間女子會擁有這般讓人無法直視的美貌氣度嗎?凡間女子會擁有這麼不合流俗的可愛性情嗎?凡間女子會擁有純透無垢、百脈俱通的先天靈體嗎?

然而,想到對方也許是傳說中的精怪,他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心底激起了更炙熱的情感,宛若即將爆發的火山,在他心中翻湧醞釀,只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就將向外噴發!

而在醞釀的過程中,饒是他能舌燦蓮花辯才無雙口若懸河,這時候,也是一個字都憋不出來了。

容昭等了半天,只見秦瑄的臉色變來變去,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看著看著,似乎是見容昭一直不搭理他,他最後居然還透出些許委屈的意味,讓人想忽略也難——

性別為男的,若是一個天真孩子,或者可愛正太,露出這等表情還能用“萌”來形容,若是天生陰柔的、或者男生女相的,露出這等表情也勉強能入得眼,可你一個陽剛俊美風流倜儻的強勢帝王,露出這種表情,誠心讓人吃不下飯是不是?

容昭真心覺得這位皇上能去拿奧斯卡影帝大獎,這精分得如此精闢入骨,讓人不佩服都難,明明是你做錯了,為什麼反倒一副需要姑奶奶開導的架勢?

“皇上,您到底想幹什麼?您直說。”容昭忍不住先行開口,她也不是故意和秦瑄置氣,還存在先開口先輸的問題,眼下,她只想心平氣和地和對方聊聊。

本就不是一路人,何苦還要硬綁在一起?難道是她的不馴激起了對方的征服欲?要真這麼狗血,她保證先打破對方的頭,讓對方先嚐嘗“被馴服”的滋味!

“昭昭,我不想幹什麼,就是想等你消氣!”秦瑄委屈巴巴地道。

硬的,軟的,送禮,道歉,所有能想到的路子他都想過也試過了,可昭昭就跟那啥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就是不肯鬆口原諒他,還一門心思想著出宮,他實在也是急得沒辦法了,總不能放她出宮跟那誰相談甚歡吧?那還不得嘔死他?

容昭依舊不吃他這新招,靜靜地看著他,“皇上,臣妾沒有生氣,臣妾眼下也沒有生氣的資本。我心裡很清楚,在皇上、甚至滿宮妃子的眼中,我從來都只是個小門小戶出來沒見識的低等女子吧?越是氣頭上的話,越是曾經發自內心想過的,沒想過的話,是不可能好好地就蹦到皇上的腦子裡。

其實我也能理解,在皇上您的心中,天下都是您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您是天下的主宰,是我們的主宰,我在您這裡尋求平等,簡直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沒有這份實力,就別妄想得到與實力對等的尊重!

至於那些高門大戶的貴女們,誰沒有自己的驕傲?誰願意被個寒門女子壓在頭頂上?誰願意看到一個處處不如自己的人過得比自己得意?所以她們幾乎是聯起手來,想先把我弄倒,別讓我佔著這個寵妃的位子,我倒是能理解她們,不同人有不同的立場,我要是她們,也不會嚥下這口氣,手段只會比她們更厲害,皇上對我知之甚深,當明白,我並不是心慈手軟的天真善良之輩!

我也不是什麼隨人揉搓的脾氣,進宮以後,幾乎是從來不讓人,她們想欺負我,招惹我,先崩斷她們的爪牙,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嬪妃,仗著什麼敢和這些高位妃嬪相爭呢?還不是仗著皇上的一份另眼相待!我也想明白了,我從不以為自己低人一等,就是面對皇上您,也從不覺得自己就該做低伏小,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沒有自知之明瞭!如今我才想通,就算我不想委屈自己,不想依賴皇上,但事實是,我進宮這段時間的行為就是恃寵而驕,就是仗勢欺人!我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實在不值得皇上這般費心!”

如果我有實力,自然可以向你要求公平平等,可事實是,我現在並沒有那份與天爭鋒的實力,也沒有前世那孤注一擲的勇氣,我只能徐徐圖之,慢慢增強自己的實力,從這凡俗對女子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從此海闊天空,而如今,我只能蟄伏,再難受也要蟄伏下去,向前世那樣,私下努力,並且等待,等待重新翱翔的機會!

容昭很少這麼長篇大論地說話,而今天說出這番話時,她是平視著秦瑄的眼睛,條理明晰、語調沉穩,可以看出是心裡話,並不是賭氣說出來的,卻讓秦瑄聽在耳中,痛在心中。

昭昭的心中藏著這麼多不痛快,而他卻從來沒有察覺!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昭昭已經入宮的身份,讓他有種盡在掌握的篤定,畢竟是輕易得到的,之前對昭昭的動心中,也不免摻雜著幾分垂憐俯視的心思,隱約認為自己對昭昭的獨寵是一種至高的榮耀,猜測昭昭雖然高傲,但大約也是難以抗拒的吧?

看昭昭對待羅昭儀和皇貴妃的態度,他更認為自己的猜測不錯,於是加倍地表達自己的寵溺和喜愛,縱然滿宮都為此醋意橫飛,他也未曾有絲毫收斂,一方面是他自覺沒必要顧忌那群女人,一方面卻是覺得這樣也許更能打動昭昭的心!

直到這次吵架,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這一次,他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仔細去分析昭昭的一舉一動,慢慢地,他發現,昭昭的言談舉止中,透露出了與她身份迥異的傲骨錚錚,昭昭的確驕傲,但這份源自靈魂的驕傲,甚至已經不輸於他這位萬里江山的擁有者,是那樣低調得無跡可尋,卻又在顯露時光芒萬丈,她憑什麼呢?

可越是這般想著,越是這般不可思議著,秦瑄的心卻跳得越快速有力,“撲通撲通”地在胸腔裡亂撞,熱血很快便湧上了頭頂,渾身燥熱,只覺得滿心滿眼都是昭昭的身影,完全容納不下旁的東西了——這樣的昭昭,不但沒有讓他討厭,反而讓他陷入情網中更加徹底!

一股股熱流衝擊著他的心房和頭腦,他只覺得眼前陣陣眩暈,心中又止不住冒出甜蜜又憂傷的滋味,就那麼望著容昭,瞬也不瞬,噴薄的情感幾乎無法宣洩,只能透過視線傳遞過去,彷彿一眼萬年。

電光火石間,他眼前那層薄薄的白紗被撕成了碎片,他陡然間明白了,他一直覺得缺少的事什麼?

是那種濃烈的,舍她其誰的火熱感情啊!

原來,真的是愛上了,不是心動這麼淺,不是鍾情這麼浮,而是徹徹底底的,想將對方融入到自己靈魂中、骨髓中的那股強烈深刻到一旦想到失去對方都會痛恨絕望到想毀天滅地的情感!

這才是真正的愛上,愛到看見她一個冷淡的眼神,都恨不得扯碎自己心的痛苦絕望,得到對方一個淺淡的笑容,都覺得全天下的鮮花都在同一時刻怒放的甜蜜快活!

他不由得問容昭,也問自己,“昭昭,我可還有機會?”

他的語氣飄忽得彷彿破碎了一般,神情也帶著奇異的恍惚感,容昭皺了皺眉,實在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瘋,只是那一刻,他看著她的眼神,讓她這歷經世事的成熟靈魂也禁不住顫慄了一下,有種不堪負荷的沉重。

她沒有留意到秦瑄的話中說的是“我”,而不是“朕”,只是輕笑一聲,毫不遲疑地道,“臣妾聽說過,破鏡難圓,覆水難收,臣妾並不矯情,可也不喜歡在那些無法做到的事情上浪費精力。”

秦瑄苦笑一聲,凝視著容昭,對她的性情又有了一層更深的認知,而心中恍悟後,面上便帶上一種別樣的沉靜,靜靜地道,“我今兒才發現,昭昭你可真是個心狠的,又無情又心狠,被你放在心上的人當真是好運,可那些被你棄如敝履的,卻是十足不幸了,因為你絕不可能回頭。朕固然做錯了,可你就真的受到情傷了嗎?你敢拍著良心說,你也心悅朕嗎?你大多數時候也不過是拿出后妃對皇上慣常的態度罷了,可是怎麼辦呢,只憑著你那偶爾露出的絲絲真性情,朕便已經喜歡上了,陷溺入你的情網中,就無法再回頭了!朕總算明白,那商紂王為了蘇妲己不惜亡國的心情了!”

容昭秀眉一挑,淡淡地笑了,“可別給臣妾戴這麼大的帽子?那千古妖姬,臣妾可不敢與之相提並論!”

秦瑄氣極反笑,“朕說了那麼多,你就記得這一句,真是個無情無義的丫頭!”

容昭神情依然淡淡然,“我身上的缺點多了去了,皇上也不是第一天發現,何必激動?”

她對秦瑄的感情,的確稱不上愛情,但一點兒曖昧還是有的,否則也不可能和他坦然地同。床。共。枕了,她雖然心底沒有那麼深的道德痕跡,但終究還是女人,怎麼可能和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行動那麼親密?

如果秦瑄回她文火慢燉、始終如一的話,也許她真的會滋生一些對他的情感,可惜,他親手斬斷了她心中那剛冒出兩片綠芽的情苗。

秦瑄澀然地看著容昭,他看得出來,儘管兩人你來我往說了這麼多,但昭昭心裡並沒有絲毫軟化的痕跡,雙眸依然清澈若寒冬的冰泉,那顆看似玲瓏柔軟的心靈,遠比他想象的冷硬得多。

事到如今,他再留在永壽宮也沒有意義了,他悲慘地發現自己徹底栽進去了,而對方卻連襪子都沒溼,依然清清爽爽地站在岸邊,這種強烈的對比,他心中怎能不難受?

可是再難受,他也忍了下去,不能再被冒出的負面情緒主宰自己的大腦了,不可原諒的錯誤犯一次就夠了,再犯一次,他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有理智這樣東西了!

“朕知道你不會這麼容易原諒朕的,不過沒關係,今天不原諒,朕明天再來,明天不原諒,朕後天再來,總有你鬆口的時候!”

秦瑄賭氣般地撂下一句話,轉身往門外走去!

門外的李連海和安嬤嬤自然也知曉裡面的動靜,各自嘆了口氣,將門推開,彎腰退到兩側,讓出正慢吞吞往外走的秦瑄。

變故就在一剎那!

一股鋪天蓋地、令人窒息的威壓突然由遠而近,轉瞬便來到了永壽宮正殿的上空,一種令人靈魂都發抖的恐怖氣息陡然間靠近——

寒光如練,一瞬而過,李連海和安嬤嬤連哼也來不及,眼睜睜地看著那寒光削向秦瑄的脖子!

侯在暗處的梁松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仿若野獸的怒吼,振臂一揮,一道黑黝黝的黑影竄了出去,到底是慢了一拍,沒能迎頭趕上,直接撞向那道寒光的中間,然而速度和力度都不及寒光,只追上了寒光的尾梢,蹭了一下,甚至連寒光的位置都沒能改變。

那寒光依舊以肉眼都難捕捉的速度刺向秦瑄!

就在這一瞬間,秦瑄眼都未眨一下,身體突然平平地往後退去,如同行在雲端,看似飄然緩慢,卻轉瞬便到了正殿的北邊牆壁處,那寒光也緊追著他,等他再也無法退後時,長臂一伸,食指便點中了眼前再也無法移動的寒光。

“叮”一聲輕響,這帶著無邊威壓、夾裹風雷的一劍便落了空!

“叮叮叮叮叮——”一連串金屬相碰的聲音響起,眨眼間秦瑄便和對方交換了五招,快得只剩下滿殿翻飛的殘影,正殿的所有擺設都在這兩人無意中瀉出的鋒銳氣場中,被壓迫得紛紛化作了粉末!

一時間,粉末在那掌風劍氣中紛紛揚揚,晦暗的大殿中仿若起了一層薄霧,朦朧而神祕,令那兩道身影更若隱若現了!

以容昭如今足以躋身一流武者的眼力,居然也完全看不清兩人交手的招數,只被那四面八方胡亂射出的勁力迫得一步一步往後退,站都站不穩,可見先天宗師境與後天境界之間的差距,說是鴻溝都抬舉了容昭。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和秦瑄對招的,至少也是一位宗師!

容昭心中並不十分緊張,她雖然看不清招式,卻能看明白屬於秦瑄的那道身影的遊刃有餘,顯然那刺客是低估了她!

她只是覺得——一瞬間從宮廷模式轉成武俠模式,不適應,怎麼辦?

她腦中剛剛滑過了這個不怎麼著調的想法,那邊相鬥的兩人已經分出了高低。

一道血光飛濺,寒光頓時一斂,兩道身影倏忽分開,一道是氣息微微紊亂卻眼神無比深沉穩定的秦瑄,另一道黑色勁裝的身影,比秦瑄稍矮一點,一頭未曾束起的黑髮遮著蒙了黑巾的面容,他捂著左肩,那裡慢慢沁出了血漬——他受的傷看起來並不重,但終究是受傷了,這說明他不是秦瑄的對手,再堅持下去,只會自取其辱,以秦瑄的身手,若是再調動侍衛包圍他,他也不敢保證自己不陷進去!

就在這時,梁松果然帶著三名高手追了進殿,各自冷肅著一張臉,氣勢陡然上升,擺出圍攻的架勢!

“好身手,真是出人意料!”那黑衣人卻並沒有被圍困的自覺,他啞著嗓子,顯然是故意變音了,慢悠悠地開口道,“想不到傳聞中只是後天頂尖高手的乾皇秦瑄,居然早已邁入了先天宗師境,甚至已經接近巔峰實力,是我大意了!”

秦瑄冷冷地道,“你是何人?為何刺殺朕?”

那黑衣人側頭聞了聞傷口,右手拖著那柄比尋常劍細一般的奇劍,隨意地站在那裡,一點兒也沒有站在敵人地盤的自覺,對秦瑄的問話充耳不聞,兀自道,“可惜你雖然進入宗師境,內息穩固,可我也是位宗師,與你的差距並不大,而你現在卻有一處大弱點攤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