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二章 帝王心

第二十二章 帝王心


姐妹花的貼身兵王 校園魔王 都市之草根玩美逆襲 黑幫小老大 豪門奇緣:我的冥婚老公 陰毒狠妃 仙戈行 無限逃亡 無限之天魔魅影 我的妹妹是龍葵

第二十二章 帝王心

深夜,養心殿內的燈光依然明亮如昔,內侍侍衛數十名,卻整齊靜默如同樁子般立在暗處,內外一片肅靜,連呼吸都不聞,只有毛筆落在紙上的細微動靜。

高坐在明黃書案的皇帝終於批完了最後一本奏摺,扔下筆,抬起了頭,赫然露出一張相對於帝王身份而言過於俊美的面龐。

不僅俊美,還很年輕,此刻,在滿室至尊至貴的明黃中,那廓形優美的桃花眼與白日大相徑庭,縱然面無表情也壓不住那眉峰眼角流瀉出的絲絲鋒芒,既銳氣逼人,又深若淵海,充滿不怒自威的威嚴氣勢,令人不敢窺測。

“李連海,收拾下。”皇帝言簡意賅地道。

那侍立在書案下方巨柱陰影中的內侍正是乾清宮總管李連海,聞言稍稍邁出一步,輕聲應諾,“是。”

手向後揮了揮,兩個小太監便動作熟練地上前,小心地繞過那擺滿案頭的奏摺以及巨大的印璽,眼珠都不敢轉一轉,手上動作卻十分麻利,眨眼間,原本鋪陳得滿滿的御書案就乾乾淨淨了,顯是做慣了此事。

按宮中慣例,伺候筆墨的一向是宮女兒,然而這位皇帝在女色方面雖不大節制,後宮美人如雲,卻有自己的怪癖,打從他登基後,譬如處理政事時、喝茶用膳時、夜晚睡覺時等等,都極其不喜使用宮女,慢慢地,原本這些歷代宮女兒接近皇帝的最佳捷徑便被太監替代了,在這位皇帝的宮裡,倒形成了新的慣例。

皇帝一停下來,那些如同木樁子的內侍們立刻便彷彿活過來了似的,開始進進出出,捧著錦帕,端著金盆,託著瓷盂,井井有條地服侍皇帝洗漱完畢,又有一撥捧了夜宵進來,牙箸配著銀器,清爽的小米粥,四塊攢成花形尚冒熱氣的點心,一碟素銀絲,一碟酸脆蘿蔔,一碟抓炒腰花。

一刻鐘後,皇帝食畢,再次漱口,擦臉,一切落定,再看側旁的落地黃金擺鐘,時辰已近子時,皇帝伸了伸懶腰終於決定歇一歇了。

這時,李連海上前一步,低聲道,“皇上,尹大人回來了。”

皇帝動作一頓,道,“讓他進來吧!”

一名三十出頭、面容平庸、身形高瘦的男人低頭走了進來,跪伏在地下,正是皇帝麾下的影衛首領。

“如何?”皇帝冷聲問道。

“回皇上,費嬤嬤背後的人終於浮出來了,如我們猜測的,正是羅太師,屬下已確定。”

皇帝眼神微暗,“這人平時謹慎至極,你們跟了這麼久都沒抓住把柄,此次為何這麼快便露出痕跡?”

尹若東面上露出慶幸的笑容,“託皇上的鴻福,這費嬤嬤出宮後進了一戶官宦人家做教引嬤嬤,誰知見那秀女生得姿容絕世,唯恐她進宮礙了羅昭儀娘娘,一時昏了頭,竟連夜給羅家送了信,那信,直接送到了羅太師手中!”

皇帝緊盯著尹若東,忽然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你如何知道那女子姿容絕世?”

尹若東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冷汗頓時下來了,“屬下不敢冒犯待選秀女,只是從費嬤嬤的傳書中得知,費嬤嬤對那位秀女的容顏極為推崇,屬下已將這費嬤嬤送給羅太師的書信拓了一份,請皇上過目。”

皇帝接過書信,極快地閱了一遍,面上浮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哦?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這是把朕比作流連美色的昏君了?這容家姑娘真有傲視群美的資本?”

尹若東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皇帝放下了書信,望向尹若東,“這麼說,羅太師是知道害死他嫡女的人是誰了?”

尹若東道,“回皇上,羅太師的確知曉是羅昭儀下的手,但是據屬下調查,羅太師並不打算興師問罪,甚至打算出手為羅昭儀娘娘掃尾,一來羅昭儀如今正養育著皇上的大皇子,二來,這羅昭儀的生母在太師府中卻比羅皇后的母親羅家正室夫人更得寵,羅太師的獨子也出自這二房夫人。”

皇上輕哼一聲,似笑非笑地道,“自先皇去後,秦榮那老匹夫自以為權傾朝野,鬥倒了李相後,更是無人可以制衡,連朕都敢派人刺殺了,想學一把古人的‘挾天子以令諸侯’,我當是多麼雄心壯志的‘梟雄’,卻原來也有兒女情長的一面。”

本該包含憎恨感情的話語,卻意外地並沒有半分語調起伏,平淡如水,然而皇上越是這樣,跪在地下的尹若東越是覺得背上冷汗直流——憑著他對這位帝王的些微觀感,他怒時未必真怒,然而越是如此輕描淡寫時,越是會浮屍千里,帝王一怒,何人可以承受?

尹若東心頭髮顫,想起先皇晚年時極度寵愛的李妃,曾仗著帝寵不把當今皇上甚至先皇后看在眼裡,甚至在當今登基後,依然謔言嘲弄,當著人面掌摑貼身服侍當今的內侍李連海,輕視之意不加掩飾,如今的結果呢?

一個殉葬的旨意,讓李妃連同她所出之子的一腔雄心壯志都化為了烏有,不僅如此,整個李家被連根拔起,連一個獨苗都沒留下,百年世家就此煙消雲散,不復先帝時期的輝煌。

想起這些皇上的輝煌戰績,尹若東更是一動不敢動。

過了半晌,皇帝淡淡地道,“既如此,你們便儘快收集證據吧,對了,你可以暗中把皇后薨逝的真相透露給羅夫人,羅夫人出身陝西楊門,背景雄厚,想來也不會容許獨生女兒無辜枉死。”

尹若東打了個寒噤,羅太師能從一介三流世家繼承人做到太師之位,岳家楊氏出力頗多,誰知羅太師富貴忘本,竟生生捧起個寵愛無限的表妹姨娘,如今皇上這一出,分明是要撕開羅家和楊家的利益紐帶,皇上,要動手了!

不過,就算他猜到了又如何?他只是個暗衛,生死榮辱都系在皇上身上,自然是不會透露半句出去。

當下,忙應諾下來,“屬下遵旨!”

皇帝又道,“既然費嬤嬤已露了馬腳,就不用再放任她了,直接逮捕下獄吧。你先退下,讓暗一進來。”

尹若東忙應了下來,見皇上已經面露疲色,極有眼色地告退了。

尹若東一走,暗一便如同一條飄渺的影子滑了進來,靜靜地伏在案下的陰影中,不注意的話,壓根看不出那裡多了一個人。

皇帝抿了一口茶,語氣甚至是輕快的,“那羅太師的獨子在京中的名聲好不好?”

暗一低聲道,“回主子的話,羅克禮名聲極不好,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前任京兆尹曾經抓捕過他,只關了三日,被羅太師得知後,以莫須有的罪名弄得家破人亡,自己被刺字流放三千里,現任京兆尹便不敢管了。”

皇帝放下茶杯,面如寒霜,“莫須有的罪名麼?既然如此,你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給你三日,朕不想再聽聞朕的腳下還有這麼個臭蟲的存在!”

暗一想了想,整治個紈絝——很簡單的任務,當下點頭道,“屬下領命。”

待暗一退下,一直沉默地候在一旁的李連海松了口氣,心道陛下總算忙完了,正要上前伺候,皇帝彷彿不經意間想起了什麼,吩咐李連海道,“費嬤嬤被抓,那戶官宦人家豈不少了個教引嬤嬤?你安排安姑姑去吧!”

李連海暗暗吃了一驚,這安姑姑可是皇上幼時的貼身大宮女,維護著皇上躲過了許多次明刀暗箭,如今自梳做了嬤嬤,可謂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連他在安姑姑面前都要退居一射之地,如今居然被皇上派出去教導一名不見經傳的小秀女?

李連海心中翻騰,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打心底把安姑姑即將去伺候的那位秀女打上了深刻的不能得罪的標籤!

容家並不知道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第二天,還不待容永清出手調查,安陽侯府太夫人便派了心腹管家過來,因沒有管家的太太,便直接鄭重地向容永清道歉了又道歉。

“太夫人最近身子正不舒坦,精神不濟,結果一時不查,竟讓這麼個奸猾東西蒙蔽了,差點禍害了府上的姑娘,實在是對不住大姑爺。好在太夫人發現得及時,這不,舍了許多老臉,從先太后宮裡請來了這位安嬤嬤來教導大姑娘,以後,這安嬤嬤就跟著大姑娘了,這賣身契就給大姑娘收著。太夫人本欲親自登門致歉,只恐給大姑爺添麻煩,還望大姑爺不要往心裡去。”

容永清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那新來的安嬤嬤,說是嬤嬤,也才三十四五,面容沉靜,舉止有度,無論怎麼看,都十分合乎規矩,又並不刻板,乍一看上去,倒如官家太太般優雅體面。

再看那幾名來帶走費嬤嬤的人,皆是體格健壯,精神內斂,心中頓時有數,垂眸微笑道,“岳母為小女百般費心,恩臨又豈是不知好歹的人?請岳母寬心,小女就交給安嬤嬤了!”

安嬤嬤矮身如行雲流水般行了極標準的一禮,“容大人過獎了,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