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七十章 談心

第一百七十章 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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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談心

端王來到皇宮求見時,已經將近黃昏,秦瑄還沒有“下班”,伏在御案後專注地處理著奏摺,他極少把公務帶進後宮,一般都是處理完才離開辦公之處,至於他的萬壽節,雖然舉國上下都歡慶起來,但反倒沒他什麼事,前朝有禮部和內務府,後宮有昭昭,他的生活節奏依然是不緊不慢,按部就班,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秦瑄的這種“穩”,也正是作為老一輩代表人物的端王從來不反對皇上“獨寵”後宮的原因——當皇上的,只要政令清明,勤勉不怠,上對得起江山基業,下對得起黎民百姓,就是好皇上了,管他私生活到底是自律還是混亂呢?

秦瑄對於他們秦氏皇族來說,真的算得上是一位優秀的帝王,中興的明君了,比起平庸守成的先帝,不知出色多少倍,他們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那位名聲不甚好的貴妃娘娘,其實還真的什麼事兒都沒做過,論起安分守己,再沒有比她做得更好的了,宮裡掌權的那幾位,論起“本分”二字,可比不上她。

因為皇上的“寵”,將她推上了風口浪尖,一次南疆之行,讓她被萬人傳誦,但實際上,這位貴妃卻是將安分守己貫徹到底的人物,別說張揚跋扈仗勢欺人擺寵妃嘴臉了,就連宗室內眷都極少見到她,即便見到她,也是一團和氣,不攬事不擺譜,宗室內部對她的評價很是不錯。

他們這些皇室出身的老人們經過見過的女人何止凡幾?對於後宮嬪妃的秉性,心裡都門清,不是張揚的那個就是壞的,也不是溫柔的那個就是好的,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皇宮中生活,這句話最是應該牢牢記住。

對於這些皇上的私德問題,端王不過是在心中一晃而過,連深思都懶怠,那些在宮外私傳貴妃壞名聲的,不過是家中有女希望憑著裙帶關係一飛沖天的勳貴大臣,這樣的人家,沒有作為頂樑柱的男人,便只好將主意打到女人身上,家族的衰敗已經顯而易見,早就不值得他重視了。

只是今天迎接的南疆一行,看那文瑪公主的架勢,只怕還會給皇上的生活帶來一定的變數。

端王不是那等新晉的重臣,涵養是足足的,耐心等著皇上處理完了政事,才慢悠悠站起來抖抖衣袖,整理了一下衣冠,這才向門口的小太監表達了求見的意思。

小太監早在端王前來的時候,就打算悄悄向裡面的李連海稟報,無奈端王一聽皇上還在處理政事,竟攔下了他,非要等皇上處理完才肯讓他傳話,他一個小太監,可不敢得罪端王這樣深得聖心的老牌權貴,苦哈哈地跟李總管說了,見李總管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心裡才踏實了下來。

這次,沒有耽擱,端王和小太監就聽到裡面傳出低沉威嚴的聲音,“傳端王。”

端王邁著毫不老邁的矯健步伐進了養心殿,小太監抹了抹頭上不存在的虛汗,出了口氣,艾瑪,這馬屁也不是好拍的,差點就拍到馬腿上,以後他還是老實點吧,沒那個能耐,就別吃那碗飯!

端王進去後,目不斜視,將一套臣子面見聖上的禮儀做足,才在秦瑄無奈的“平身”中直起了老腰。

秦瑄開玩笑道,“端叔祖就是多禮,怎麼說也不聽,你這都多大歲數了,怎麼還不肯悠著點來?”

端王彷彿沒聽見皇上的調侃,一本正經地道,“‘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老臣雖然年邁,自認腿腳尚利索,腦子也清楚,還能再為皇上、為大乾獻幾分薄力,還請皇上不要嫌棄臣老邁!”

秦瑄難得噎了一下,但瞅瞅對方那白花花的頭髮和鬍子,只好無可奈何地笑道,“總是端叔祖有理,罷了,朕也不強求,只是端叔祖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宗室裡那幫臭小子連朕也不怕,就怕端叔祖發火,朕還指著端叔祖給朕鎮住那群猴子呢!”

端王聲音蒼老卻不失爽朗地笑道,“老臣謹遵皇上聖意!”

來往說笑了幾句,君臣奏對的氣氛消散得一乾二淨,輕鬆了不少,端王緊繃的面龐也鬆緩了不少,雖然溝壑更多了,但明顯看著更加順眼。

“端叔祖這時候前來見朕,可是南疆那一行有什麼不妥?”秦瑄問,端王最近忙的事情不多,也只可能為了此事進宮。

端王點了點頭,沉聲道,“回皇上,老臣前去迎接時,發現那領隊之人居然是南疆的攝政公主紅公主,另外,她還攜帶了一位妹妹前來……”

秦瑄皺起了眉頭,他們都是經過見過的,自然明白,使臣朝賀卻帶著本國公主,通常意味著什麼。

“那緹的想法一向是天馬行空,不受拘束,今日老臣觀那紅公主,氣度斐然,言行灑脫而得體,於南疆人中威信甚重。老臣覺得,傳聞中那緹欲冊立紅公主為王太女,只怕未必是空穴來風,那緹派遣她前來大乾朝賀,是否為了增添對方坐穩王儲之位的籌碼?而若是想要圓滿完成任務,老臣以為,紅公主恐怕並不僅僅只是為了朝賀。”

秦瑄挑了挑嘴角,眸色轉冷,“可是現在,他們是戰敗國,容不得她們隨心所欲,朕的皇宮,可不是想進就進的地方。”

端王明瞭皇上的態度,對這個話題並沒有進行下去,只要皇上不願意,哪怕對方的公主是個天仙,也推不到大乾的地盤上,倒是另一件事,令他更加掛心。

他試探地道,“皇上,據老臣所至,那緹國主兒子女兒不少,因那緹沒有王后,其他妃子身份幾乎都不相上下,這些兒女只怕也未必就全部對紅公主心服口服,若是南疆的這位培養多年的紅公主出了事,那南疆會不會因此大亂……”

秦瑄動作一頓,看向端王,端王臉上表情如常,只是那雙精光畢射的眼中,閃動的是不可錯認的幽冷殺機。

半晌,秦瑄搖了搖頭,“此計若是用在別人身上也罷了,對那緹卻效果不大,這位紅公主雖然是那緹比較出色的女兒,卻並不是唯一的,只是那緹當初樹立了紅公主的地位,就再也沒有動搖過,並不是源於他多麼寵愛紅公主,而是南疆的國情就是如此,弱肉強食,以實力為尊,倫理綱常比大乾薄弱許多,紅公主若是死了,南疆人只會認為她沒本事,並不影響他們另選繼承人,但此舉卻可能激起南疆人的敵意,大乾雖然打勝了他們,卻沒有打垮他們的國力,南疆還有再戰的實力,此時此刻,實在不容兩國交惡。”

秦瑄說得有道理,端王只能放下了這個無比誘人的主意,“既如此,老臣便派人盯著文瑪公主一行,不讓他們耍花樣,等朝賀結束,便送他們離開。”

秦瑄點了點頭,“就如端叔祖所言,如今咱們已經處於不敗之地,一動不如一靜,端叔祖且不必擔憂。”

端王得了皇上勸慰,也不再焦躁。

秦瑄留端王用了晚膳,向外人傳達了他對端王的滿意和器重,這才放老人回家了。

他自己則轉身去了永壽宮,不過幾步路,進去便聽到容昭哄孩子的聲音,似乎是在軟綿綿地唱著歌謠,“小船兒,搖啊搖,小寶貝,要睡覺……”

秦瑄的心溫軟得一塌糊塗,一股洶湧的感情席捲了他的靈魂,他就那麼站在殿外,神情恍然地聽著,殿外的眾奴才嚇傻了,一個個噤聲不語,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麼了。

彷彿過了千年,又彷彿只是彈指,殿內的歌聲停了,隱約聽到輕盈來回的腳步聲,壓低嗓子的絮語聲,開門聲,關門聲,不一會兒,聲音都移到了後面的寢殿,漸漸不聞了。

秦瑄這才邁開腳步往裡走。

看到他的人都蹲下行禮,秦瑄一概沒看見一般,一陣風似的,便進了寢殿。

寢殿裡,寬大的拔步床邊,放著元泰的小床,容昭實在不放心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經過了艱苦的爭取,得到了和兒子同處一室的權利——除了秦瑄需要和容昭“睡覺”的時間外——元泰一天裡基本都和他娘黏在了一起。

紅木打造的厚重小床,四面是一尺半的圍欄,中間鋪著厚厚的棉褥,又厚又軟又暖,元泰睡在裡面,張著紅紅的小嘴兒,雙手“投降”,肉嘟嘟的小身子都陷了一個坑,上面蓋著容昭專門給元泰蒐集鴨子細絨毛做的睡袋,外面是精美的絲緞,裡面襯了最細軟的棉布。

容昭向來不喜歡弄出這些超出時代的東西,她和其他穿越者不一樣,從來都懶得將前世的種種便捷之舉帶進這個時代,但如今為了兒子,她只能連連破例,接受了高家的各種豪華幼兒套裝,自己也琢磨了許多讓元泰過得更好的法子。

比如這被子,棉被同樣暖和,但蓋在身上卻是越厚越沉重,容昭怕壓壞了元泰,便在初秋時就開始蒐集鴨子肚子上最細軟的絨毛,細細密密地給元泰縫了好幾床小被子,怕他夜裡踢被子,又縫了幾個大睡袋,殿內放了還不夠,空間裡也裝了好幾床,一下子就把蒐集的細戎都用完了,也不管元泰到底能不能蓋到這麼多。

她好容易搬遷了一些超時代的東西,反倒忘了給自己也弄一床,更別提秦瑄了,惹得秦瑄吃醋不已,獨自生了好幾天悶氣。

“元泰今天怎麼這麼早就睡了?”

容昭起身接過秦瑄脫下的披風,掛到衣架上,一邊道,“換了個環境,他蹦躂得有些厲害,生活規律也改了,這幾天都是這個時辰睡的。”

秦瑄一愣,他倒是沒想到從北宸園回皇宮,還有這些問題,心中不覺有些歉疚——以容昭對元泰的溺愛程度,他頓時明白容昭為什麼每次回皇宮都特別不情願了,“對不起,我並未注意過這些問題。”

容昭嘆口氣道,“這又不是皇上故意折騰我們娘倆,何必說對不起?總不能為了他這個小東西的作息,反耽誤了皇上的正事。不過小孩子,總要多跑多見識,老是侷限在一個環境裡也不好,容易把膽子養小了,雖然皇宮沒什麼看頭,總歸是個新鮮的地方,給元泰開拓開拓視野也是好的。”

秦瑄笑道,“還有這麼多說頭?”

容昭白了他一眼,乾脆道,“自然是真的,明天國宴,我還打算把他帶在身邊,放他一個在宮裡,他哭鬧起來找孃親,誰都制不住他。”

秦瑄也知道這兒子的秉性,最是頑固的,不達目的不罷休,他為了見孃親,真能把自己哭暈過去也不停,他也是沒辦法。

“明日宮內不辦宮宴,只讓各宮自己辦一桌酒席自己用罷了,重頭還在國宴上,回頭我讓李連海安排一下,就在朕後面放一架屏風,你和元泰就留在屏風後,誰也說不出什麼。”

秦瑄希望容昭能陪他出席,又不能撇下黏人的肉糰子,只能這麼安排。

“我可以留在宮裡和元泰玩,國宴到底莊嚴,若是元泰哭鬧起來……”容昭猶豫地道,她不是很想去參加國宴,吃不好玩不好,枯燥乏味,十分沒意思。

“元泰鬼精著呢,若是鬧騰得厲害了,讓他進你那祕境就是了,將他圈在樹下,倒順了他的心意。”

秦瑄希望希望容昭去參加國宴,自然也是因為南疆的舉動,他不想讓容昭對他產生誤會,所以,還不如讓容昭就留在他身邊,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見容昭還在猶豫,他耐心地開口,“明日,因是整壽,除了本國文武百官參與外,還有幾個附屬小國來了使臣,南疆同樣派遣了使臣,那幾個附屬小國也罷了,這南疆的使臣,可是他們的攝政公主,南疆的隱形太子,你不是一直好奇她是什麼人嗎?還不如親自去看看。”

紅公主當年偷偷跟著議和的隊伍進了大乾的地盤,親眼見過秦瑄和容昭,所以知曉容昭貌美無雙,但容昭卻並沒有見過紅公主,自然是不知曉這個南疆的“皇太女”了。

她對這位紅公主著實好奇——南疆並不是女尊國家,只是對女子的約束比大乾稍微鬆動一些,更看重個人的實力罷了,南疆歷史上成功當上女王的也不過區區一巴掌數的過來,這紅公主,可是活生生的一個未來女王啊,想必是個不凡的人物,她不好奇才怪了!

“好吧,那我就去見識見識這位紅公主吧!”容昭眼中閃過一抹興味,直接答應了下來。

早知道一個紅公主就能讓容昭答應,秦瑄覺得自己何必廢那麼多口舌呢?

“除了紅公主外,南疆還另外來了一位公主,”秦瑄想了想,南疆的隊伍裡還有一位公主,當下漫不經心地開口,“我猜他們大約是打著和親的主意,呵,朕在他們眼中,就是什麼女人都收的麼?”

容昭挑了挑眉,她有些明白了,斜睨了“委屈”的秦瑄一眼,跟她在這兒等著呢,這是怕她多心,還是秦瑄的確打了什麼主意,先在這裡給她打預防針?

她輕飄飄地開口道,“這是皇上的豔福,收不收自然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兒。別人就是想收,人家還未必願意。皇上如此年輕俊美,又手掌偌大的國家,說不定人家一見到皇上,就哭著喊著求皇上收了她呢!”

秦瑄想象了一下一個女人哭著喊著要他收的場景——他不由得搖了搖頭,被自己噁心到了。

“南疆乃戰敗國,戰敗國往戰勝國送公主的事兒歷來就有,他們這麼做不奇怪,但越國西施顛覆吳國的例子,史上同樣屢見不鮮,這種間諜的威力,輕者可以令一個國家傷筋動骨,由盛轉衰,重者,足以顛覆一朝家國社稷,改朝換代,朕自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帝王,可經不起這些女人的禍害!”

“小小的帝王”薄脣微勾,桃花眼中泛著的點點情意都化作了寒芒,鋒銳如刀。

世人都不信他能從始至終愛重容昭,都相信總有那麼一天,色衰而愛弛,帝王的愛便如朝霧晨露,轉瞬即逝,所以總有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跳出來,自以為是,礙了他的眼,刺了昭昭的心。

既然人人都盼著那麼一天,那麼,他偏要讓世人看到,什麼是夫妻恩愛,什麼是情深意重,什麼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白頭偕老這樣的美好憧憬,絕不是古人一廂情願的臆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