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出宮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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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出宮

皇上從北宸園回到皇宮,朝中人不是沒有疑惑,除了少數皇上的心腹,其他人是探聽不到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的,秦瑄對朝堂內外的掌控已經達到了臻境,如今已經極少有內廷的訊息傳去外朝了。

第二天上朝時,秦瑄態度一如既往,眾臣見狀倒是安下心來,皇上這副模樣,說明就是出了事,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今天的朝會註定不會平靜。

朝會伊始,左都御史便上表彈劾嚴學士管教不嚴,致使家中在外做官的子侄橫行霸道,魚肉鄉里,給朝廷的名聲蒙上了極負面的影響。

這樣的事情,其實每天都會發生,御史是幹什麼的?就是專門彈劾大臣的,小到雞毛蒜皮的糾葛,大到貪汙**的劣行,就沒有他們不彈劾的。

眾人都以為這只是一例尋常的御史彈劾大臣日常。

誰知,一直高高階坐的皇上卻動了,不僅接下了這份奏摺,還當眾意味深長地說了嚴大學士一句,“嚴卿勿過度忙於外事,反疏忽了自家。”

嚴大學士一輩子的老臉,都在這一天早上丟盡了,臉色忽青忽紅,最後變得慘白,顫巍巍地出列跪下請罪。

秦瑄這時卻壓下了奏摺,只說過後會徹查,便輕描淡寫地帶過了此事,隨後朝會便一切如常了。

他這一番行徑,弄得眾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一生致力於揣摩皇上心思的他們,這回完全猜不透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因這一出,往日散朝後都和一群同僚進出的嚴大學士,今日一散朝便不見了蹤影——他實在是沒臉見同僚,別看他們平時和和氣氣的,該落進下石的時候,人家可不會手軟!

嚴大學士的書房,剛下朝的嚴大人臉色陰沉地坐在太師椅中,他的對面,坐著一名年輕俊逸的公子,正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斯文儒雅,俊逸清透,看起來氣度極好。

“臨泉以為,皇上可是知曉了三皇子的行為?”

那年輕公子點了點頭,“不是可能知曉,皇上定然是知道了來龍去脈,否則不會在朝堂上發作您,以晚輩看,皇上大約知道是三皇子自己的主意,但他怎麼也不會遷怒自己的兒子,所以才將所有事推到了您身上。”

“如此一來,便是三殿下如願出了宮,與我們先前的計劃也大大地不利啊!一個令皇上厭棄的皇子,所能活動的範圍實在是太小了,那些傢伙都是老狐狸,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豈能叫他們下注站隊?”

“您忘了,三皇子固然不受寵,看宮中那位,卻是連外家都沒有,容家當家不知怎的惹怒了皇上,就連女兒受寵若斯,也不見皇上給他提一官半級,依舊在四品徘徊,任個閒職,實在不足畏懼。”

“但她聖眷如此深厚,只怕……”

“世伯,聖眷再深厚,也未必能深厚一輩子,重要的還是身後的勢力,她可是一點也沒有。如今她年輕貌美,世間罕有,自然得皇上另眼相看,可世上的美人即便沒有超過她的,總也有其他不同風韻的,咱們可以多找一些,天長日久,總會有那手段高明的,將她和皇上之間的感情撬開口子,到那時,她年老色衰,又沒有依靠的後臺,還不是任人揉搓?她的兒子四皇子簡直就是絕好的靶子,她如今越受寵,將來的日子只會越難過。”

“但願如此,只是如今我們棋差一招,也不知要花多少精力挽回。”

“世伯,如今我們還不知三殿下的處境到底糟到何種程度,也不好貿然行動。莫如等三殿下出宮了,和三殿下商量商量往後的行事策略?”

“你說的有道理,就依此行事吧。”

……

昭武帝一生文成武治,寬厚清明,為帝王的功績和性情幾乎沒有人可以詬病,即使與昭後的感情使得他冷落後宮數十年,在後人眼中,也得一個“情深似海”的評價。

唯有將年僅十一歲的三子秦鈺出宮一事,卻是令後世人百思不得其解,議論紛紜,褒貶不一。

——難道真的是被美色迷昏了頭,為了給自己的愛妃愛子騰位置,而不惜用這種冷漠無情的方式對待自己其他的兒子?

秦鈺的出宮,在當時很多人意料之中,卻又始料未及,因為,皇上同意了秦鈺出宮的請求,但卻連一個郡王的封號都吝嗇給予,直接讓秦鈺頂著光頭皇子的名號出宮建府,建府銀不過給了二十萬,府邸也不過選了個五進帶花園的空府,讓內務府修繕修繕便搬進去了。

這銀子說起來多,府邸看起來大,那是跟平民百姓相比,若是跟宗室王爺相比,甚至是權貴重臣相比,都是寒酸得不能再寒酸了。

秦瑄用這種方式,明明白白地向世人傳達了他對秦鈺的不滿。

秦鈺無母,又明顯失寵,出宮那日,後宮幾乎無人相送,唯有賢妃,與他母妃生前有過一段交好期,來到了皇子所。

該收拾的都收拾了,哪怕是不得寵的皇子,奴才們真正幹怠慢的也不多,皇子所裡屬於秦鈺的東西都被打包,裝箱置籠,東一堆西一堆地放置,秦鈺坐在屋子裡唯一沒動的椅子上,神情很是茫然。

他得到自由了,但與他設想的完全不同,按他所想,他因為被下毒暗害,不得不出宮,父皇應該對他生出愧疚心理,從而給予他一定的優待才對,可事實上,他如今出宮的方式堪稱簡陋狼狽,毫無尊嚴。

能讓他父皇這麼做的,要麼是那位娘娘在父皇耳邊說了什麼,要麼,是他做得事情暴露了。

秦鈺很不希望是後者,但從宮中那些不斷消失的奴才看,事情正是朝著他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了,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他損失了母妃留給他為數不多的人手,宮中經過一次次清洗,剩下的奴才,都聰明瞭許多,至少都明白,皇宮裡,真正的主子是誰。

而到了這種時候,還願意效忠母妃的,才是真正的忠僕心腹,可以放心使喚,可他搞砸了,他低估了他父皇的勢力,也高估了復航對他這個兒子的容忍度。

算了,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他也退無可退了。

賢妃看著這一地亂糟糟的箱籠,心裡也不好受,她曾經和德妃結盟了很長時間,共同抵禦過來自羅氏姐妹的打壓,她溫柔綿密,德妃聰明大膽,兩人合作的很是不錯,但她和德妃最大的不同是,她極少主動去害人性命,除非那人觸犯了她的利益。

她嫁進皇室這些年,小心思小手段是用過不少,但動真格弄死的人卻沒有一個無辜的,都曾或多或少朝她伸過手。

但德妃卻是隻要覺得有威脅,會損害自己利益的,哪怕從沒生過害人心思,也沒有妨礙德妃,她也不會放過,還美其名曰,防患於未然。

正是因為兩人的分歧越來越大,當容昭進宮時,德妃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甚至比先後帶給她的威脅感還大,德妃想都不想就出手,而賢妃,卻選擇了被動防禦,兩人之間的裂痕進一步加大,或者說,從那個時候起,她們的同盟關係就名存實亡了。

賢妃在三皇子的小的時候,正是她和德妃的關係處於蜜月期,她還曾抱過三皇子好幾回,這在宮中,著實是難能可貴的了,可惜時移勢遷,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殿下,恕我說一句不好聽的話,你這次,真的是做錯了。”

賢妃望著秦鈺那張冰冷的小臉,嘆息道。

秦鈺抬起黑幽幽的眼眸看向她,沒有說話——做錯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自作自受了?

賢妃溫柔地看著他,輕聲道,“你大約不知道,皇上生平最忌諱什麼……你還這麼小,急什麼呢?先把和你父皇的關係緩和,比什麼都重要,這匆匆地搬出了宮,以後再想見你父皇可就難了。”

秦鈺默然半晌,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多謝賢母妃提點。”

賢妃側身避過了他這一禮,“我不過是說幾句話罷了,看在德妃姐姐面上,容我託大再說一次,姐姐在世時或許是想著讓你往高處走,走的越高越好,但她臨終時,卻未必是這個想法,那時候,她想的,興許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呢?你自己多留點心眼,並不是血緣親人就能完完全全為你著想,出身在親緣淡薄的皇家,對這些事實三殿下應該比我更明白。”

能說的賢妃都說了,她有心勸秦鈺放棄對那個位子的奢望,又怕對方多想,只得暗示一番便作罷,總而言之,她也算對得起德妃了,她的兒子到底能不能平安長大,其實也取決於他自己。

皇上不是個心狠的父親,但他身為帝王,同樣有許多不近人情之處,若是無法去平衡對皇上的看法,最終也只有像三殿下這樣,舉止失當,卻連累自己前途暗淡。

賢妃看望秦鈺的事並沒有瞞人,皇貴妃得知了,只冷哼一聲,“倒是個八面玲瓏的,慣會做人情,只不知別人領不領情。”

禁足中的溫嬪聽了嬤嬤的回話,正握著的毛筆滴下了一滴飽滿的墨,一下子毀了已經抄好泰半的一頁佛經。

賢妃走後,秦鈺仍舊在發呆,他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渴盼什麼,明知是不可能的,依舊固執地等著那鏡花水月的夢。

小喜子匆匆從外面跑了進來,他本來也是被杖斃的命,卻被秦鈺發著高燒死命保了下來,最後重打了二十大板,放了回來,至今走路還一瘸一拐,不能走快。

他將胳膊上的食盒往椅上一放,臉色慘白地道,“主子,之前是不是有太醫給您診脈?”

秦鈺抬頭道,“是有兩個太醫,說我身體恢復得不錯,怎麼了?”

小喜子糾結地看著秦鈺,臉色極其難看。

“主子,我聽那兩個太醫正在討論主子的身體,說那藥,那藥有問題……”

……

秦鈺出宮進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府邸,卻沒有想象中興奮的心情,他甚至覺得自己只是從一個牢籠換到了另一個牢籠,依然是那麼壓抑,那麼寂寞。

第二日,他拒絕了所有人的探訪,包括他外家的表哥,獨自一人安安靜靜地將整個府邸逛了個遍,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板著一張稚氣卻漠然的小臉,無論他多麼努力讓自己顯得威嚴肅穆,那單薄的背影中依然透出煢煢孑立的孤寂——他是這座皇子府的主人,唯一的主人,往後,這就是他的家了。

第三日,他外家第一個遞上了拜帖——他的外公親自上門了。

秦鈺臉色蒼白,不動聲色地審視著他的外公,嚴大學士,看到對方臉上絲毫沒有異樣的慈愛憐惜神情,他垂下了眼眸,遮去了所有的情緒。

他的毒藥來自於外家,他最信任的外家,可小喜子卻告訴他,那毒藥藥性霸道,直接傷了他身體的根基,縱然解了毒,將來也會子嗣艱難。

他不相信,直接讓人找了太醫,然而陳院判說得非常肯定,他甚至悄悄出宮找了比較有名的醫館,讓醫館的大夫幫自己看過,一切都如父皇所言,他的身體,毀了。

可是,表哥明明告訴他,這帖藥服下去雖然痛苦,卻並無副作用,如果他知道這需要他用健康,用將來的孩子去換這前途叵測的自由,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可惜,一切都晚了。

秦鈺的出宮對於大部分大臣而言是悄無聲息的,但不代表他們事後沒有察覺宮中有一位還未長成的皇子出宮建府,這是一件多麼令人震驚的大事,得知此事的人,當天夜裡,沒一個睡到了安穩覺。

總覺得,新一輪的皇家爭鬥,又開始了。

也有人從宮中之前的一次小型人事變動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以此來推測秦鈺超出常理地出宮的原因。

但說實話,哪怕是最精明的人,哪怕是已經猜到了事實的真相,他們也沒有多大膽量去傳遞皇宮內發生的種種,更何況,緊跟著萬壽節即將來臨,他們也沒有更多的心思投入其中了。

比起一個前途莫測的失寵皇子,當然是手掌大權的當今聖上更值得他們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