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酒吧與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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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酒吧與琴行
1884年5月25日。
英國是世界工廠，是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先驅，是全世界通向未來的臍帶。
但現在的我感覺英國，是世界上最熱的地方。
越來越多的客人以為酒吧裡會是世界上最涼快的地方。不是因為氣溫低，香檳酒中的二氧化碳可以帶走他們身體裡面的熱氣。在戶外，他們只能呼吸到令人嗓子發癢的汙濁的海氣。
相比之下，酒吧裡面的確是涼快了很多。但對於我這種不太喜歡出門的人來說，這裡不比別的地方舒服多少。
順便說一句，我叫姜凜月。中國人。與姐姐一起來到英國倫敦，開了一家酒吧。
我們的酒吧沒有服務員，只有作為調酒師的姐姐和作為吉他手的我。
店裡的顧客以中等階層居多，都是一些熱愛寧靜氣氛、喜歡古典音樂的人。
偶爾會有一個名叫井上鴣的日本女孩硬是要來這裡當女僕，然後嚇走百分之八十的老顧客，引來一些叫做“怪叔叔”的人群。
當然酒吧中古典到幾近呆板的氣氛會立刻讓這些無聊的人走掉，那些和酒吧氣氛一樣呆板的老顧客會再次回來。
週而復始，就像是生活一樣。
在倫敦的生活一直是很安靜的，而且收入剛剛滿足我和姐姐維持生活，甚至偶爾會有些閒錢。酒吧是我們的收入之一，與此同時我們還加入了一個叫做“騎士同盟”的組織，是由托勒密家族的麗薩·托勒密成立的。我和姐姐算是她長期僱傭的貴族私人兵士之一。她對於我們有很大的資助，至少當年第一筆資金就是她提供給的。就算是有些時候酒吧的生意不景氣，我們也不至於淪落到等政府的社會救濟的地步。
時間一長，當攢錢攢到一定數量之後，我向姐姐提出想要擴大我們的資產。
“一間酒吧還不夠你忙的？”姐姐說，“如果你所謂的新資產賠本的話，我們恐怕根本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個酒吧的地產是麗薩幫我們買下來的，我們沒有足夠的錢買下新的房子。那就只能租，你覺得就咱們現在的經濟狀況還有可
能重新租一間屋子？”
“就在這間屋子裡，騰出一個地方來。我們可以搞聯營產業嘛。”
“聯營產業……你打算在酒吧裡烙煎餅果子還是烤肉串？”
“都不是……我要開琴行！”我說。
姐姐望著我呆了大概幾十秒鐘，然後正色道：“你別說……我還真覺得挺可行的。”
“是吧！”我眉開眼笑。
“不過你從哪兒進貨？”
“進貨？”我一愣，“哦，這個我會和麗薩商量的。說實話目前沒有貨源。要是你不同意我就是找到了貨源也沒辦法啊……”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酒吧，有些問題你也有決定權。你就那麼在乎我的意見？”姐姐微笑，幫我整理了一下衣領。
“嗯。”我說，“我是你弟弟。”
其實在找姐姐討論之前我曾經深思熟慮過這件事情。在英國酒吧和琴行甚至樂器教學綜合在一起的也不是沒有。我和姐姐買下的這個酒吧是雙層的，還有地下室。我們可以把二層整個騰出來用來開琴行。
“實在賣不掉的樂器，我們也可以自己留著用。”姐姐說，“這倒是給我省錢了。你總是喜歡買各種各樣的樂器玩兒。”
“也就吉他能聽。”我自嘲，“小提琴根本拉不成聲。”
“在你拉小提琴之前你還是老老實實研究我們中國的二胡吧。兩根弦未必就戰勝不了四根弦。”姐姐說，“或者鋼琴也行。你要是會彈鋼琴，我就在酒吧裡面安放一架。這樣會使我們酒吧的品味更上一層樓。”
“聽上去……不錯。”我撓撓頭，“那麼姐姐，我明天去找麗薩談談？”
“可以。這件事情你自己拿捏。但是……現在我們已經不是剛剛在倫敦落腳一無所有的時候了，開琴行的資金我們可以自己出。”
“我明白，不能總是麻煩麗薩。畢竟她經營騎士同盟也很辛苦。”我點點頭，“找個機會讓麗薩他們一起過來玩兒吧。”
“嗯，記得讓小鴣下次來的時候穿的正常一點。儘管我不介意我們的酒吧被騎士同
盟包場，但是……”
“我保證老顧客被嚇跑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恐怕也之後在我們這種格調的酒吧裡才會發生。”姐姐說，“你沒聽說過嗎？一個日本人在一家美國人開的飯館旁邊開了一家女僕咖啡廳，裡面全是小鴣那種打扮的女孩子。結果一個月之後飯館倒閉了。那個美國人考慮過起訴日本人不正當競爭，但實際上這種事情起訴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嗯……說不定那場官司打完了後所有的律師都變成了那家女僕咖啡廳的常客。”我笑道，“畢竟像我們的酒吧這種專門向風雅之士開放的酒吧並不多見。”姐姐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喝著威士忌下著圍棋的兩個英國老頭說道，“個別時候文化的大雜燴可能讓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孔夫子說的‘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不就是這種美好氛圍嗎？你開了琴行，要是能多交幾個朋友，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願如此。”我說，“現在絕大多數的樂器還是處在一種被貴族壟斷的狀態之下。特別像是鋼琴、小提琴這樣高貴的樂器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窮人家的孩子能學的起的。我希望在開琴行的這段時間中能夠多結識一些貴族。”
“你認識貴族幹什麼？”
“英國的貴族，是很特殊的一個群體。他們主宰了神祕技術的世界。”我說，“別忘了，他們對於神祕技術有著近乎壟斷的所有權。如果能夠接觸到更多的貴族，就可能與傳說中的那些人更近。”
“離那些人那麼近幹什麼。我不喜歡。”姐姐說，“我們有我們自己獨特的力量，切莫邯鄲學步。”
“我們……從中國漂流過來，是追求安逸的。”我嘆了口氣，“也許只有我們變得更加強大，生活才能夠變得更加安逸啊。”
“也對，但是和貴族接觸，要三思而後行。在他們的領域，我們不如他們熟悉生存的規則。”
“我明白。”我說，“姐姐……我會保護好你的。”
姐姐一句話沒說，一直在默默地調酒。
良久之後，她吐出一句：“這句話應該我來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