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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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重逢
姜凜萱走進了地下室。這已經是過去一個月以來她第五次走進地下室了。姜凜月的病情越發的向不可掌控的方向發展，很多時候，五六種完全不相干的症狀同時在他的身上出現，並且各種併發症還在不停地蔓延。單純依靠奈落天酒吧的收入已經很難在支援她弟弟治病了，況且酒吧已經停業一段時間了，姜凜萱一個人幾乎無法經營。從那時開始她開始變賣一些舊東西，每一次典當就能暫時維持一段藥物的供給，如此下來支援了大概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姜凜月一天中大概只有幾個小時是清醒的，其他時間都是維持在深度昏迷的狀態。最近幾日，姜凜月的臉上始終籠罩著一絲死氣，而藥物已經用完了。
她在地下室裡徘徊了幾分鐘，最終在一個木盒子前停了下來。
地下室裡已經沒有什麼能夠用來賣的東西了，唯獨這個木盒子看上去分外的精緻。與周圍破敗的景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這是姜凜萱打算留到最後的東西，儘管說她的記憶之中完全沒有關於木盒子裡東西的印象，但冥冥之中她總是感到木盒子裡面的東西對於她來說很重要。現在在她的心裡弟弟的性命就是最重要的，她也想不出會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能讓她的直覺如此的執著。
所以她一直沒有把木盒子賣掉。
姜凜萱緩緩的打開了木盒子，沉睡在裡面的是一塊臂甲。從表面看只是一塊古樸典雅而又撒發著凌厲氣質的臂甲，實際上在夾層裡面隱藏著一個鍛爐，裡面還有填充過草藥的痕跡。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使用過如此暴力的東西，但臂甲的親切感卻讓她難以相信自己不是這塊臂甲曾經的主人。
“現在只能把你賣掉了……”姜凜萱喃喃，簡單把臂甲包裝了一下就起身向大街拐角處的那個古玩店走去。那是一個沒落貴族開的古玩店，據說店老闆曾經很風光，但後來墮落到了到貧民窟附近擺攤的窘境。最近倒賣了幾個瓷器賺了些錢，勉強租下了一箇舊書店賣起了古玩。
當她推開那扇長滿了銅鏽的門的時候，撲面而來的黴味讓她狠狠地嗆了
一下。
“客人？這裡很久沒有客人來了。”年輕的老闆轉過身來。他的面容很滄桑，瘦小的身軀甚至有些佝僂。姜凜萱看到了他的襯衣上有“馬其頓”這個詞，和掛在店裡正中央馬其頓家族的家徽圖案很相似。姜凜月曾經聽酒吧客人的一些談論中用略帶諷刺的語調調侃這個沒落的貴族。曾經是歐洲與托勒密、西琉斯兩大家族三足鼎立的貴族，現在已經幾乎找不到後裔了。
“您對馬其頓家族感興趣嗎？”老闆微微笑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還算是馬其頓家族的一員。只可惜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只剩下一個人的家族還叫什麼家族呢？”
“我來賣東西。”姜凜萱說，“似乎能算是古玩吧，您看一下能值多少錢。”
“嗯。”老闆點點頭，打開了木盒子。剎那間，他像是被雷擊一般的僵直了身軀。他的雙手劇烈的顫動著，黯淡的瞳孔彷彿是擦過流星的夜空劇烈地閃耀了一下。
“老闆？”姜凜萱側過頭有些驚訝的問了一句。
“這……這是……亞瑟王聖器之一！”老闆的聲音戰慄著，“高文臂甲！你……你是嫣紅騎士？”他抬起頭重新打量這個憔悴的東方女子。突然間，女子的面容和記憶中的一個戰友的形象重疊了起來。
“姜……凜萱？”老闆驚呼，“你還活著！”
“您……認識我？”
“是我啊，安東尼！安東尼·馬其頓。”老闆瘋了一般的從壁櫥裡翻出一張畫像，“你還記得他吧？我弟弟蘭特！他和烏列爾打得不分上下。那時候你和你弟弟姜凜月封印了維多利亞女王的龍帝力量！”
姜凜萱只是茫然地搖搖頭，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瘋癲的人在說什麼。
失去記憶了嗎……安東尼用力抓了抓頭髮。看來傳言是真的……嫣紅果然修改了他們姐弟倆的記憶。這算是尤里安兌現了對於姜凜月的承諾嗎？
“你弟弟……還好？”安東尼稍微冷靜了一會，問道，“我記得你們一直在一起的。”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有個弟弟？”姜凜萱顯然不太信任眼前的這個人，“你快說這個臂甲能賣多少錢，我現在急需錢。”
“急需錢……”安東尼沉默了一會兒，“你弟弟出事了嗎？”她剛才的一舉一動已經完全沒有了曾經的那個戰士的輕盈與敏捷。看來記憶被封印了之後，戰鬥力也完全喪失了。
“這跟你沒關係。為什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說些奇怪的話。”姜凜萱說，“不買就算了。”
“不，我買。不過……這個能值很多錢的，但我沒有太多現金。”安東尼從從口袋中掏出一塊金色的懷錶，“純黃金打造的，十年前我父親留給我的，我帶了很多年。現在我已經不需要這個了。這塊懷錶的價值跟這個臂甲差不多，正好可以支付價錢。”
姜凜萱接過懷錶，愣了半晌。但她沒有心思去驚訝了，這個時候的她不會為弟弟之外的任何事情產生情緒上的波動。說了聲謝謝後，她迅速轉身離開了。
“又是一個被尤里安毀掉的人嗎？”安東尼自言自語。
“似乎是呢。”一個女子的聲音回答他。
“誰？”安東尼回頭。這個屋子裡本不應該有第二個人。
“別緊張，你連姜凜萱都忘了，恐怕也不會記得我。”一個少女緩緩地從貨架後走出來，剛才她就一直躲在貨架的後面。“狄奧多拉·凱特。和你一樣，被尤里安毀掉的人。”
安東尼一瞬間感覺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不同尋常的氣息，他遲疑道：“你是……血族？”
“不愧是貴族後裔啊，竟然能認出我是吸血鬼。”狄奧多拉笑了，“怎麼樣？在窮困潦倒之際找到同伴很開心吧？”
安東尼看著她沉默不語。
“姜凜月快死了，就算是再多的錢也救不了他。你剛才把懷錶給她只是在做無用功。”狄奧多拉說道，“今天晚上我會再來找你的，我們一起去那姐弟倆的住處，探望探望他們。”隨後她像一隻恬靜的貓那樣“喵”了一聲：“荒謬的世界啊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