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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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三哥
第178章三哥
“三哥？”眾人有些驚愕。茶店的老闆也走來打量這個客人，這才發現，這個人真不是店裡的熟客，只見面色白皙，身材修長，穿著一身的青色布袍，頭上戴著一方錦帕，最吸引人是他一雙眼睛黑眼珠很大白眼珠很少，咕嚕咕嚕亂轉著，透著一絲絲的精明。
茶店老闆一看三哥一句話引來滿屋子的注目，眉頭一皺，立刻發現這是一個招徠客人的好噱頭，要留住才對。一回身，老闆招呼小夥計送上一壺茶，對著三哥打個稽首，嘴裡說：“失敬失敬，不知道三哥駕到，送上一壺新茶，表一表心意。還請三哥講一講司馬長卿的故事。我們這些日子聽多了他和卓文君的豔史，虛誇的多、可信的少，還望三哥給講點真話實話，解開大家心頭的迷惑。”
三哥得意一笑，剛要端茶杯，早有旁邊一個機靈年輕人替他倒上了新茶。三哥也不道謝，得意地吹吹茶葉，咕嚕著大黑眼珠子清了清嗓子。
文文在旁邊一撇嘴，斜著眼神看一眼三哥，低低聲音對司馬相如說：“你別說，這個三哥還真有幾分司馬長卿的樣子。只不過，他這個嘴巴可比小結巴強得多了，嘿嘿嘿”。
可能是最後一句話聲音有些高了，“小結巴”幾個字似乎傳到了三哥耳朵裡，他轉過頭找了一下，向著文文這桌看了兩眼，上下打量打量司馬相如，臉上露出一絲驚異。又回頭看看文文，一挺身站起來，向著他們這桌走過來。一屋子的人有些迷茫，都跟著三哥把眼光投了過來。文文瞬間感覺自己和司馬相如被幾十雙探照燈籠罩住了。
“同飲一江水，同食一川椒。既然有緣相見，兩位能不能過來一起飲一杯茶啊？”三哥對著司馬相如施了一禮。
司馬相如酷酷地揚著頭，看都沒看三哥一眼，端起茶杯慢慢品著。
三哥無奈看了文文，求助地望著她。文文心一軟，“我們不愛熱鬧，喝一杯就走了。你不用客氣。”
“兩位不是本地人吧？”三哥嘰裡咕嚕眼睛上下轉動，打量著文文和司馬相如。
“嗯，我們是從臨邛來的”，文文漫不經心地說，故意漫不經心地瞟了一下三哥。
“既然是臨邛來的，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見過我家二弟長卿呢？”三哥眼睛一亮，死死盯著文文眼睛。
“這位兄臺，你這樣說就沒法聊天了。你二弟是誰啊？我不認識！臨邛十幾萬人，我又不是戶籍警察，怎能全都見過、全都識得啊！”文文不知道三哥的來意，更不想和他有什麼瓜葛，連忙一疊聲地否認。
“好，既然不識得長卿，我就放心了”，三哥得意一笑，趾高氣揚扭頭走了，再沒有剛才的客套和禮貌。
“我去！不會吧，他跑來就是探一探我們底細，怕咱揭穿他嗎？”文文又好笑又好氣。
不管文文這裡怎麼氣，那邊三哥的評書已經正式開講了。什麼司馬長卿小時候掏鳥蛋摔個半死，什麼偷看鄰居女人洗澡被揍，什麼去廟裡偷吃貢果，什麼私塾先生的作業都是偷三哥的交卷糊弄……當真是精彩紛呈、好玩好笑，茶館的客人越圍越多，文文也不由湊過去抻著脖子聽。
趁著三哥講累了喝水補充唾沫星子的空擋，人群中有人弱弱地問：“他三叔，大家都知道司馬長卿是蜀中第一才子，想不到他小時候這樣頑皮，在下不知道，他是啥時候開始讀書，成為才子的呢？”
“什麼才子，都是闖蕩江湖的把戲。他獻給梁王的那個什麼賦，其實出自我的手筆，是我寫的。那才是筆、文妙絕啊。那天，他死乞白賴央求了半天，我給他拿去臨摹學習了。誰成想，他竟然去投靠了梁王，還成了梁王貴賓。真是豈有此理啊！你們看看，後來他寫過什麼好東西了？啊？”三哥霸氣側漏地環視四周，看大家一臉懵比崇拜地表情，很滿意地說：“唉，這年頭，真是小人得志、高人落魄啊！我這樣高人，總是不願意屈膝事人，結果呢，只能流落市井，大隱隱於市啊！”
說完了，無限自憐地抬眼望著窗外，一副世外高人的派頭。眾人更加仰慕，一個個恭恭敬敬地送上恭維話。
文文怎麼看這個三哥怎麼不順眼，總覺得這個大隱、高人是個大忽悠，就從人群中探出頭來，脆生生地問道：“三哥，我們是外鄉人，來成都逛逛。不知道這個司馬長卿故居在哪裡啊？我想去看看。”
“這是豈有此理啊！”三哥馬上變臉說道，“才子故居不可以輕易說給你，那以後大家都天天跑去圍觀，我的大隱日子可怎麼過呢？你要是真心想知道，正好是吃飯時光了，你去對面的酒樓安排一個僻靜所在，我移步過去，咱們小酌一杯，慢慢細說吧。”
“三叔，我也想聽聽啊！”
“是啊，三大爺，我也要陪著。”
“三爺，我沒聽夠，帶我去吧”
……
周圍的閒人氣勢洶洶都要過去。
“唉！今天是這兩位請我喝酒，我才細說。等你們一個個也安排好了酒席，我也和你們說說”，三哥得意洋洋站起身來，裝腔作勢地勸阻眾人。然後，對著文文一拱手。
文文看一眼司馬相如，司馬相如默默點頭。文文會意，知道不餵飽了他，三哥是不會說什麼有價值資訊的。只好對著三哥做一個“請”的手勢，隨著他走出茶社。
在摘星樓的雅間裡，看著滿桌子四涼四熱，三哥再不客氣，伸手就去把糟雞抄到了自己盤子裡，隨手又抓起一塊醬肉塞進嘴裡大嚼起來。文文看他這個饕餮樣子，也顧不得去取笑，知道今天這頓飯就是“手慢無”的比拼，她在一路上天天吃減肥餐，也是飢腸轆轆。也學著三哥模樣，左右開弓吃起來。一時間，房間裡迴盪著“嘎吱”“咕嚕”的咀嚼吞嚥之聲。
司馬相如看兩人來勢洶洶，點手叫來小二，又添了幾個菜，加了幾碗飯。這才打退了三哥和文文一波波狼吞虎嚥的攻勢。
“呃……你是司馬長卿的三哥？是本家的哥哥？”文文剔著牙，喝著一口雞湯問道。
“不，呃，其實，我是司馬長卿的親弟弟司馬短卿”，三哥抹抹嘴巴上的油，加滿油箱的大黑眼珠子更加迅捷地轉動著，露出一臉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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