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酒·情_第二十四章：沙怪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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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酒·情_第二十四章：沙怪來襲
藍幽兒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兩名侍女惶恐領命，低頭退下。
天兒盯著一身潔白長裙，款款而來的藍幽兒，心中不禁一番感慨：原來這個冷漠如冰的女人，也有如此高貴的一面。
藍幽兒走到天兒跟前，隨手挽起自己的一頭冰藍長髮紮成辮，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嬌顏：“看什麼呢？”
天兒輕輕一笑：“現在的你，倒挺像一個公主的。我很奇怪一個公主，為什麼要去做殺手。”
藍幽兒微微撇嘴：“不管是公主還是殺手，都不是我自己選擇的。就像你不能選擇是否揹負妖瞳的名號一樣。許多人，一出生便已註定了不能為自己活著。”
“你好像，過得不是很開心。”天兒輕輕搖頭。
“對於一名殺手來說，開心是種危險的負面情緒。”藍幽兒若無其事道。她取下手中挽著的一身純白衣衫，扔給天兒，“這是我讓人給你做的。你的這身衣服，都已臭氣熏天了，趕緊換上吧。”
天兒臉色略顯尷尬，接過那身華貴的宮廷服飾，躊躇萬千。
“怎麼，還要我動手幫你換不成？”藍幽兒見天兒呆立半響，紋絲不動，出言提醒。
天兒嘆息了一聲：“我換衣服的時候，你總該回避一下吧。”
藍幽兒居然破天荒地笑了，雖然只是微微揚起了一絲嘴角：“你還當你這身上的肉，有什麼好看的麼？當初抬你回來的時候，只是一堆臭肉而已。”
天兒無奈，只好自己轉過身去，換上那套潔白繁縟的宮廷之服。他舉手投足試了一番，轉身看著藍幽兒愁眉：“就沒有什麼像樣一點的衣服了麼？這衣服，穿著我走道都不習慣。我很納悶，為什麼越高貴的人，越喜歡在穿衣上給自己找難題。”
藍幽兒望著天兒滑稽的樣子，輕輕掩嘴：“我倒覺得還不錯，挺有幾分浮誇公子的風範。比你原來那小賊樣，看著順眼多了。”
天兒有些喪氣：“原來我在你眼中，連那些浮誇公子都不如。”
忽然，一陣急促而嘹亮的擊鐘之聲響起。藍幽兒神色頓時一凌，原先的一絲笑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厲的殺意。
天兒一驚，問道：“怎麼啦？”
藍幽兒回過神來，語氣有些急促。她叮囑天兒：“我得出趟城，可能......得好久才能回來。你就在此地安心養傷，不要隨處亂走。等你的傷好全了，如果......我還沒能回來的話你就走吧，不用等著我跟我告別了。”
天兒敏銳地捕捉到了藍幽兒毫無感情的雙眸之中的一絲哀傷與決絕，沒來由一陣心酸。這個冰冷的女人，似乎跟自己一樣，都揹負了太多東西。他不自覺上前，輕輕握住藍幽兒的手：“我這個人耐心一向不好，最怕的就是等人。既然不想等，那我就跟你一塊去。獨自揹負一切的這種痛苦，我很清楚。所以，讓我幫你吧。”
藍幽兒嬌軀一陣巨震，長長的睫毛不住顫抖。她愣愣看著一臉誠懇的天兒，表情似喜悅，似幸福，又似惆悵。藍幽兒似乎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楓雪彤甘願放棄雪帝之位，也要站在這個男人身邊了。或許，自己無法永遠都跟他站在一起。但是，有這麼一次，就已經足夠了。
“好！”藍幽兒舒心一笑，點了點頭。這一刻，她不再是殺手......
......
黑甲軍，是青丘之國守衛帝都的近衛軍。這支鋼鐵之師，是整個青丘之國最精銳的部隊。然而就是這樣一支精銳之師，卻面臨著每年都在嚴重減員的困境。補充的新兵遠遠跟不上老兵減員的速度。原本十萬人的編制，短短數年之間如今已只剩不到四萬人。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的敵人，根本不是人，而是恐怖的怪物。
黑甲軍的軍營，就在離納蘭宮僅數里遠的城北。這座龐大的軍營，幾乎佔據了整個蜃城的城北區域。
當藍幽兒與天兒同乘一騎趕到黑甲軍營之時，四萬黑甲軍將士都已整裝待發，一隊隊黑甲騎兵整齊而肅穆地排列在校場之上，等待著出發的命令。見到一身戎裝的藍幽兒到來，所有騎兵眼睛中亮過一道希冀的光芒，齊刷刷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之禮：“公主！”
一身灰色軟甲的藍幽兒回了一禮，望著熱切看著她的四萬雙眼睛，她沒有說慷慨激昂的誓師之詞，也沒有任何繁複的戰術安排，她的口中，只有平靜而堅決的兩個字：“出發！”
四萬人的黑甲軍，浩浩蕩蕩走在蜃城大街上，步伐沉悶而急促。隊伍的最後方，近千輛馬車拉滿了一個個長方形的封閉木盒，形似棺木。
蜃城百姓看見黑甲軍出動紛紛避讓圍觀，竊竊私語。
“又要打了麼？這些天殺的怪物，當真是沒完沒了。”
“這次，不知道又能剩多少人活著回來。我的遠房侄子，聽說也在黑甲軍之中，哎！”
“如果連幽兒公主都不能打敗這些怪物的話，蜃城離淪陷也就不遠了。”
所有百姓的目光，擔憂而悲憤。他們已跟大多數青丘之國的群臣與黑甲軍士兵一樣，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那個冷漠的殺手公主身上。
天兒與藍幽兒共乘在一匹通體紅色的駿馬之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天兒問道：“你們的敵人，究竟是誰？為什麼仗還沒打，所有人已都是一副快要絕望的樣子？”
“因為已經跟它們鬥爭了快十年了，而我們的軍隊從來沒有贏過。”藍幽兒的語氣有些低落，“這是一群被百姓們稱作‘沙怪’的魔物。它們強大而殘暴，靠吞噬綠色植物為生。數百年來，青丘之國大半土地上的草原都已被他們吞噬殆盡。原本，他們只是生活在戈壁灘的地底之下，很少露面,青丘之國的人都只是將它們當做是一種傳說。但不知何時起，它們開始在蜃城周圍聚集，並爬上地面不停地攻擊人類，吞食被其殘殺的人類屍體。為了在這群怪物口中守衛蜃城，近十年來，已有無數黑甲軍戰士葬身在了這群怪物腹中。”
這個世界，還當真是紛爭不斷。難道，就沒有一片安寧的地方了麼？聽了藍幽兒的話，天兒感觸頗多，不禁黯然。他瞄了一眼最後方無數怪異木盒，有些奇怪，轉頭問身前的藍幽兒：“這些木盒子裡裝得都是什麼？難道，是你們的祕密武器不成，藏得這麼嚴實。”
“這些箱子，都是空的。”藍幽兒語氣忽然一滯，“並不是什麼祕密武器，只是留著裝屍體的。我們無法向這些戰士的親人們保證讓他們活著回來，但至少應該將他們的遺體帶回來，不能讓他們葬身在那些怪物的口中。由於每次出征傷亡人數都巨大。所以出征之前自帶棺木，已成了黑甲軍的傳統。不知道這次帶的這些，夠不夠用。”
天兒聽完心中大震：真是一個堅強的民族。
藍幽兒回頭淡淡看了天兒一眼：“你身上的傷，如何了？到了戰場之上，我可沒有過多的精力保護你。”
“你還真當我是紙做的了？”天兒無語，“放心，我沒你想得那麼嬌貴。雖然身體還有些疼痛，不過真氣差不多已恢復了十中之一，自保應該綽綽有餘了。”
藍幽兒心下稍安。她知道憑妖瞳刑天的修為，即便真氣只剩十中之一，面對初入聖域的對手也已沒什麼危險。
說話間，部隊已行至城門口。數丈寬的城門緩緩開啟，四萬騎黑甲兵魚貫而出，朝著城外直奔而起，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
出城之後，藍幽兒與天兒一馬當先。她揚起手臂，利落地揮了幾下，四萬高速行進的騎兵有條不紊地分散出兩隊作為側翼，緩緩展開，與前軍一起形成三角之勢，緊緊守護住帶著輜重與棺木的後勤部隊。
行了百餘里，前方戈壁灘上，出現一大片荒涼石丘，如一個個巨大的棋子般星羅密佈在一望無際的戈壁之上，攔住了黑甲軍的去路。
藍幽兒一揮手，整支部隊都停頓了下來。這種既不易展開衝擊，又難保持陣型的地勢，對於騎兵來說是最不利的。而對於能遁地掩藏，善於尋找掩體突襲的沙怪們來說，卻是再合適不過的埋伏之地了。
正當藍幽兒考慮要不要繞道之時，忽然聽見數里外石丘間響起細微的唦唦之聲。她臉色一緊，高聲下令：“列陣！準備突擊！”
整個騎兵隊的前陣頓時平穩後退，拉開能衝刺的距離。唦唦之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聽得一些初次上戰場計程車兵毛骨悚然。
突然，石丘群前方堅硬的岩石地面紛紛龜裂翻起，無數近三丈高的巨型類人生物從地底爬出。它們有著類似人類的四肢與腦袋，但俱粗大得與身軀不成比例，面板呈現出岩石般的黑褐色，光滑無比，周身*。一個個巨大的腦袋上，兩隻燈籠似的綠色眼珠散發出懾人的光芒，嘴角的渾濁**不是嘀嗒往下流淌，看得人噁心反胃。
“這些怪物......就是沙怪麼？”不少新兵看得不寒而慄，紛紛低聲問一旁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