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初_第十六章：調酒師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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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之初_第十六章：調酒師凝月
對於一個資深酒鬼來說，酒可不僅僅是種解饞的東西，更是一種需要細細品味去享受的東西。這心態大抵就跟美食大豪不屑於粗茶淡飯，風流浪子不屑於庸脂俗粉一樣。
在那個天下第一酒鬼青衣的**下，如今儼然已是天下第二酒鬼的天兒，早已對松上春自家釀的米酒失望透頂了，連著喝了幾天，感覺一嘴苦澀之味。一番打聽後，他知道了這月牙城中有一家很出名的酒館，一家名叫做失落的酒館。據說，裡面的老闆不光人長得美，調出來的酒更美。附近的闊少顯貴都對這家酒館趨之若鶩，當然，一半是衝著酒去的，另一半是衝著人去的。
一般像這種既有美酒，又有美人的地方，消費肯定不會低。天兒不是什麼富人，不過幸運的是他有一位富人叔叔，更幸運的是這位富人叔叔也好酒。所以，當他得知這個訊息後，與喀秋莎兩人欣然前往了這家叫做失落的酒館。
......
月牙城中心的官道之上，又恢復了昔日繁華熱鬧的景象。兩旁商鋪林立，人頭攢動。官道附近拐進去有一條小街，在這條看起來並不是很起眼的小街之上，卻有一家月牙城最為馳名的酒館。
天兒與喀秋莎走進這家酒館。由於是白天，來喝酒的人並不多，稀稀拉拉地散坐在酒館的各處角落。男人大多喜歡選擇晚上喝酒，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晚上喝醉了可以做許多光天化日下不能做的事情。
這家酒館裝飾得並不富麗堂皇，卻讓人看著別有一番清雅之味。進門靠右手邊不遠處有一個調酒的吧檯，吧檯後面的牆壁上，掛滿了各式簡雅脫俗的山水之畫。光看這些意境悠遠的山水畫，會讓人覺得這並不是一個飲酒作樂的尋歡之地，反倒更像是一個文人墨客們附庸風雅之地。（雖然文人墨客的附庸風雅大部分時候也只是飲酒作樂，但身份不同，同樣的舉動意義也就顯得不同了。就好像普通青年騎單車是艱苦，高富帥騎單車就是浪漫一樣。）
吧檯前，一名身穿純白古典長裙的女子正聚精會神地調著酒，一頭綢緞般潔亮黑髮垂至腰際。臉上未施粉黛，卻讓人一眼便覺得端莊聖潔，猶如女神一般。
那白裙女子發現了門口的天兒與喀秋莎，露出一個甜美笑容：“兩位好面生，是來喝酒的？”
喀秋莎負手朗朗笑道：“怎麼？這裡除了酒，難道還有其他值得讓人流連忘返的東西？”
天兒與喀秋莎來到吧檯之前坐下，白裙女子留意觀察了兩人幾眼，臉上笑容未減：“我是這裡的老闆，叫凝月。不知兩位要喝點什麼酒？”
“喝酒之前，我倒先有個問題。”喀秋莎環視酒館一圈，“為什麼如此別緻的一個酒館，卻要取失落這樣一個憂傷的名字。”
凝月擺弄著手中的酒杯：“到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失落了某樣東西才會來買醉。或許是感情，或許是名利，又或許是希望。不過，不論他們失落的是何物，等他們走出這裡的時候，就都會再多失落一樣東西。兩位覺得會是什麼？”
“金幣？”這樣的問題，當然難不倒聰明的喀秋莎。
“不錯。”凝月將兩杯調好的酒放在天兒與喀秋莎身前，巧笑嫣然。“兩位可以嚐嚐，小女子調的這杯酒，是否對得起兩位失落的金幣。”
天兒看著杯中還在緩緩轉動的金黃色酒液，摸了摸鼻子：“看來，我會是從這兒出門之後，第一個沒有失落金幣的人了。我沒錢，不過我這位叔叔有的是錢。對他來說，多失落一些也無妨。”說完，他端起酒杯細細品了一口。
天兒一口喝完，露出幾分讚歎的神色：“不錯，果酒的甘甜，與麥酒的香醇調和得恰到好處，原料也都是上上之品。只可惜，烈性稍欠了幾分，不太適合我喝。就這一杯，可值一百金幣。”
喀秋莎笑罵：“你這小子，果然跟那老酒鬼一樣沒品，不愧是兄弟倆。我辛辛苦苦攢幾個錢，多半都變成了你們的酒錢了。”
凝月笑而不語，突然問道：“兩位應該不是本地之人吧？”
“姑娘何以見得？”喀秋莎反問。
“羊群之中的兩頭猛虎，倒也不是很難認。兩位的氣度，就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喀秋莎聽完凝月的回答，只是白了端著酒杯喝得有滋有味的天兒一眼：“他可不是什麼猛虎，頂多就是一頭狼，白眼狼。”
凝月輕輕一笑，不以為意：“兩位來這三目島，所為何事？這個地方就跟我這酒館一樣，很少來陌生人。”
喀秋莎見就這一會兒功夫，天兒手中酒杯已快見底，眼神還不自覺地老瞄向自己身前的這杯，頓覺氣不打一處來，忙端起也一口喝了大半杯，打了個酒嗝：“我們只是途徑此地的過客。姑娘放心，不管是虎還是狼，都不會對本地有任何影響。”
“是麼？”凝月轉過身去，擺弄了一下吧檯後方立櫃中玲琅滿目的酒瓶，語氣中，已帶有些不以為然的味道。“不過這裡的三目族人可不會這麼想。他們已壓迫奴役了此地的人類數千年，並且還想繼續下去。任何有點能力的外來人類，都會被他們當做危及他們統治的眼中之釘。此前，已有不少像兩位一樣的過客死在了這三目島上。兩位還是小心一些為好。那些三目族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角色。”
“這點就無需凝月姑娘擔心了。”天兒將空杯放在吧檯之上，嘻嘻笑道，“我們只做我們該做的事，不會輕易去招惹那些三目族人的。就像凝月姑娘你只需調好你的酒一樣。不是麼？再來一杯，要烈一些的。”
聽完這話，凝月身形不易察覺地頓了一下。不過就算只是這一瞬間的失態，也逃不過天兒與喀秋莎兩雙銳利的眼睛。凝月轉身將三種不同的酒倒入一個晶瑩剔透的容器之中調製了起來。不一會兒，一杯閃著淡黑色光澤的**已漸漸成形，凝月將黑色酒液倒入天兒的空杯之中。
天兒見到這杯酒，眼前頓時一亮，端起酒杯閉上眼細細品了一口，一股濃烈得帶有些許刺激性味道的甘醇之味，瞬間充滿了他舌間。天兒忽然睜眼：“好酒，這才是男兒該喝的酒。”他看了似乎微微有些失神的凝月一眼。“若是凝月姑娘調酒之時再少些雜念，這酒就完美了。專注的人，才能調出好酒。”
凝月微愣，隨即露出兩個甜美的酒窩：“看來確是小女子多嘴了，兩位勿怪。不過近幾日，三目島上怪事連連。自前日三目族王子血樂在這月牙城被一個年輕人莫名擊敗之後，昨日又發生了一件震驚整個三目島的事情，不知二位聽說了沒？”
“哦？何事？”喀秋莎淡淡問道。
“據說，昨日有人闖入了三目族的皇陵。三萬守陵軍被兩個女人殺了個全軍覆沒。而且，這些守軍的死狀極其悽慘。一半如干屍一般，一半如冰柱一般。這可是現在整個三目島都在傳得沸沸揚揚的大事。兩位當真不知道？”
“什麼？”天兒與喀秋莎對望了一眼，互相一陣苦笑。聽完凝月的描述，他們就已知道是楓雪彤與旱魃這兩個女人乾的好事了。
“如今大家紛紛傳言，這兩件事都極有可能是那個神祕的天妖冒險團乾的。三目族人吃了這麼大虧當然不肯善罷甘休，正在四處尋找著那幾人的下落。像兩位這樣身份不明的外來人物，目前的處境已相當危險了，還是多小心一些為好。”
喀秋莎飲完杯中酒，爽朗一笑：“看來，凝月姑娘還真是位熱心的好姑娘。謝謝提醒，結賬。”